無論如何,包小娜還沒厚臉皮到主動求歡的地步,她開始拚命喝水解渴,然而困意卻越來越濃。醒來時她一個人躺在床上,曹毅不知去了哪裏。掛在牆上的時鍾顯示已是淩晨兩點,她擔心地撥打曹毅的手機,鈴聲卻在屋內響起,順著聲音發現擱在窗台上的手機。包小娜拿過手機正猶豫要不要偷看,忽然手機傳來彩信的鈴聲,來電顯示是個未知號碼。包小娜咬咬牙,愣是打開了彩信,原來是段手機視頻。隻見昏暗的房間裏一個渾身是血的女人正抱著斧頭癡笑,一邊笑一邊揮砍向踩在腳下的物體。那個不明物體同樣被鮮血染透,已是血肉模糊。正當包小娜感覺噁心要刪除彩信時,女人忽然轉過臉向她沖了過來——陡然間畫麵定格在這一秒—— 一雙流著血的眼珠虎視眈眈地盯著她。


    這時又傳來一道簡訊:


    ‘你的女人,會是同樣的下場。——陸羽’


    正當包小娜為這句警告嚇得魂不附體,忽覺臉上有什麽黏糊糊地東西一個勁往下滑。她沖向洗手間,卻赫然發現鏡前這張臉並不是她,而是葉欣梧!那汩汩流淌並且發燙的血液正從葉欣梧的眼裏溢出來,慢慢布滿整張臉孔。隻見葉欣梧笑著指住鏡子另一端的包小娜,得意地說:你,會和我一樣。說完葉欣梧雙手往麵上狠命抓去,長長的指甲宛若電鑽,在包小娜的腦袋上插出密密麻麻的血窟窿。包小娜感覺自己的臉就快要被抓爛了,無論她如何喊叫求饒,葉欣梧都不肯罷休。她意識到隻有殺了葉欣梧才能真正獲救,就像以前白辰逸或者其他什麽人殺了葉欣梧一樣!


    殺了她!殺了她!這個念頭在包小娜心裏不斷擠撞!突然她操起一樣硬物,照著鏡中葉欣梧的腦袋迅猛砸去——一下一下——砸到飛濺的玻璃碎片劃開了她的臉頰,手臂,將整個人也染成了紅色,葉欣梧怨毒的麵孔終於消失。可再抬起頭時,鏡中又浮現出一張被裂紋切割成無數段的臉。


    曹毅回來了,就站在她身後。包小娜求救的向他靠過去,一伸手抓住的卻是冰冷的手環——那枚他時刻不忘的不鏽鋼手環。


    作者有話要說:之前有個叫陸濃的已改為陸羽。


    ☆、第十四章 白辰逸


    包小娜睜開眼的時候,仍然躺在曹毅的床上,曹毅不知所蹤。她摸了摸自己的臉,又翻□去照鏡子。鏡子當是完好無損的,一如鏡中的她容光煥發,絲毫不曾被噩夢折磨過。包小娜意識到什麽,倉惶奔到葉欣梧的照片前。她打開房中所有的吊燈,明晃晃的光亮下,葉欣梧安份的鑲嵌在相片裏,背上紋身氣定神閑地匍匐原地,不屑與來者爭長短。然而包小娜知道這個女人一直在糾纏她,試圖讓她也重蹈覆轍。因為她們之間有個共同點——白辰逸,或者說是曹毅。


    可曹毅去哪裏了?包小娜反射性地望向那扇被風吹開的窗戶,高高鼓起的窗簾下空空蕩蕩。陡然間電話鈴響了,這不是包小娜手機的鈴聲。她四下張望,心在狂跳不止,最後在沙發坐墊下發現了曹毅的手機。來電鈴聲是個未知號碼,她知道最好不要接聽,可又忍不住想要聽聽這個人的聲音。權衡下包小娜還是接聽了電話,可對方卻在沉默,隻能聽見一聲聲淺淺地呼吸。


    “你是陸羽?”包小娜直覺迸出這個名字,而對方的不回應順勢壯大了她的膽量,她幾乎是一股腦地逼問:“上次打暈我,拍攝我進太平間冰櫃的就是你吧?你和曹毅究竟有什麽關係,什麽仇恨?!為什麽要害我!”對方根本沒打算和她正麵交鋒,幹脆掛斷了電話。但包小娜更加緊張,猜不到神秘人的意圖才最可怕。突然一封彩信發了過來,包小娜發誓不敢翻看,這種被壓迫的感覺已經讓她生厭,甚至煩躁起來。於是她主動回撥了對方的號碼,卻提示不在服務區內。找不到門路,包小娜將這一切又歸咎到曹毅身上。她失去理智般翻查曹毅所有的手機簡訊,一無所獲之後,又轉去查電話薄,想從中斬獲與他身份有關的蛛絲馬跡,可手機裏除了她一個人的號碼,根本沒有其他人。這時門開了,拎著一袋夜宵的曹毅錯愕地望著包小娜,包括她手中正被查閱的手機。


    包小娜狼狽地合上手機,她不知道該怎麽解釋這種侵犯隱私的行為。一笑而過不是萬事萬靈的丹藥,至少曹毅不會接受。他對任何事物都強調一個絕對的完整性。包小娜此舉流露出的不信任,便是對他這一原則的挑釁。但他對此沒有說一句話,隻是平靜地走過去,從包小娜手中拿過手機狠狠砸到牆上。飛濺的手機殘骸像亂發的子彈,傷人也傷己。


    曹毅若無其事地越過包小娜充滿愧疚的目光,徑直走回臥室,輕輕帶上了門。包小娜難堪地立在客廳進退兩難,忽然發覺自己真的幹了一件蠢事。


    這一晚不愉快的經歷,造就了包小娜和曹毅的冷戰,可對於白辰逸的身份,她反而更有了一股窮追不捨的勁頭。也許隻有挖掘出白辰逸和曹毅的牽連,事態才會真正的明朗。走不進對方的心靈深處,一切都是徒勞。況且葉欣梧和白辰逸之間有什麽恩怨,這也是包小娜最存疑的地方。


    上次去芳村精神病院有宋極護航,這回她雖然單槍匹馬上陣,看守的卻以為她和宋極都是警察還算通融。護士見是包小娜知道又為了白辰逸,直接領去普通區。朱醫師正忙著接待一對前來諮詢的母女,見到包小娜還是禮貌地頜首問候,繼而讓護士一起來辦公室。無論哪個醫院,病患和醫護人員都不會成正比,很多時候一個護士要管好幾個病人,所以護士沒法陪同包小娜是很理解的。她一個人在病號中遊走,發現這些人看她的眼神再也不像上回那麽好奇,連那個指著她罵的大嬸也視若無睹,安靜地坐在蘭花叢旁捏著樹枝‘織毛衣’。包小娜走到白辰逸居住過的病房,原先的病患可能出去散心了,這讓她有機會進去轉一圈。正當她想偷偷潛進去,卻忽然感覺走廊有人正監視著她。包小娜偏過頭,赫然發現上次讀英文報的老人直直地盯住她。意識到行動失敗,她隻好轉過身尷尬地笑著。老人向她招了招手,包小娜詫異地指住自己,見老人點點頭唯有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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