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樣?(幸子)


    —我看會有那一天的,佐山也說要等到那一天。(弓子)—是你同大阪的男人分手的那一天嗎?(幸子)—別隱瞞了,我什麽都知道。我還知道你的男人是大阪的貿易公司經理,叫添島。不用說,同佐山的關係是瞞著添島的,對嗎?(幸子)—你不敢讓他知道,因為你開這個店,以及在後來的經營上,添島都給了你許多錢,我以前在婦女雜誌工作,像你這樣的情況也採訪過,因此大體上我都知道。


    你能背棄他的情義嗎?(幸子)


    —對添島,我想以後作出解釋,請他諒解。(弓子)—能原諒嗎?(幸子)


    —他是個通情達理的人。(弓子)


    —聽說你呆過的花柳界有這樣的習慣,而在我們良家女子來看,那是隻顧自己。


    花柳界不足為奇,我們卻不能做那種缺德事。(幸子)—這我也知道。(弓子)


    —可是,我不能原諒你。你同他之間是你的事,而關於佐山,卻是我的問題。


    現在,你要離開佐山,我不能容忍我的結婚對象有情婦。這一點我讓你也明白,懂嗎?(幸子)


    —要知道我的處境。(弓子)


    —處境?要說處境,是我同佐山關係長。他還在四穀的村懶美容室工作時我們就有關係了。在自由之丘開店也是我幫助的。資金是我的,不像你那樣,都是拿後台老板的錢。(幸子)


    —你這樣說太過分了吧。(弓子)


    —不,我就要說,就是你哭,該說的我還是要說。感情用事到什麽時候都解決不了問題。怎麽樣,同佐山一刀兩斷吧?(幸子)—我要同佐山談談,同佐山談過之後再考慮。(弓子)—你真是死腦筋,磨破嘴皮還想不通。要是再說還沒用,我就採取別的辦法。


    (幸子)


    —別的辦法?(弓子)


    —你不願同佐山分手,是因為你給佐山的那筆錢。你想以那個作擋箭牌,這也要解決。(幸子)


    —我絲毫沒有這個意思,不是為錢,而是愛情。(弓子)—說得倒好聽,不過,你一說愛情,我更不高興。也許要給你添麻煩了,可是我必須用別的辦法來解決。陣子)


    (姐姐當時沒有理解技村那句話的意思,根本沒想到技村會和盤托出,把姐姐同佐山的關係、給佐山錢的事統統寫信告訴添島,沒想到她會幹出那樣卑鄙的事來。)竹崎弓子的妹妹在繼續申述。


    一星期後,添島突然從大阪進京,來到弓子處,添島向她質問佐山的事,接著又追究給她的錢的用途。弓子無奈,隻好如實坦白。


    於是,添島要與弓子斷絕關係。一切過錯都在弓子身上。添島說,不需要給贍養費,這個飯店交給你,那亂用的1000萬日元要償還。被背棄的添島惱羞成怒。


    (因此,姐姐終於走投無路。姐姐當過藝ji,現在又幹這種服務業,但她本性卻是個正直的女人,不會欺騙人。她是真的喜歡往山,也覺得對不起添島。事到如今,我恨技村,都怪她給添島寫信,把姐姐逼上絕路。)—以上是竹崎弓子妹妹申述的情況。說完,櫻田嘆息一聲。


    “唉,枝村幸子是個厲害的女人吶!”


    “噢,是個不尋常的女人……”


    桑山也隻是抽著煙。


    “檢察官,竹崎弓子是被枝村幸子逼得自殺,那麽,波多野雅子可能也完全是自殺呢。”


    “咽”


    桑山也拿不準了。在雅子的縊死上確實像有佐山的影子,可是聽了弓子的情況,懷疑又消除了。


    “等一下,”桑山忽然想了起來,對櫻田說道,“竹崎弓子給佐山打了幾次電話,佐山都沒來接,是嗎?”


    “是的,是弓子妹妹說的。”


    “妹妹是聽姐姐說的,可能不會有錯。在枝村幸子和竹崎交涉期間,佐山一次也沒同弓子聯繫過。”


    “恐怕是幸子不讓他打電話吧。”


    “即使幸子妨礙,也不可能時刻守在佐山身邊,他隻要有心,打個電話還是能辦到的。另外,也不是不能同弓子麵談。”


    “這也倒是。看來往山怕幸子,事後一旦讓幸子知道他同弓子聯繫過,可能會挨劑。幸子性格異常,什麽事都能幹出來。他可能就是怕這個。”


    “佐山也太膽小了。那個往山可能是個小醜,連幸子一個人都對付不了。”


    “對女人的歇斯底裏是無可奈何的,佐山可能也束手無策。幸子自己以為是佐山的妻子,儼然是一副妻子的態度。”


    竹崎弓子自殺一事就這樣了結了。


    然而,還有桑山和櫻田都不知道的事。


    枝村幸子察覺了給佐山道夫提供資金的另一個女人演野ju子。她是某二流製藥公司的經理夫人,遊手好閑,生活奢侈。她給佐山500萬日元。


    別的女人都不算什麽問題,佐山即使有三五個女人,無非都是男女間的私通關係。可是對給他錢的女人卻不能坐視不管,他們的關係非同一般。


    枝村幸子約濱野ju子出來,威脅地說,如果不同佐山斷絕關係,就把一切告訴你丈夫。濱野ju子的丈夫經常出去遊玩,外麵也養著情婦,但聽說妻子不軌卻會惱火的。ju子內心裏怕離婚。誰也不願失掉這樣奢侈的生活。


    枝村幸子還說,我當過婦女雜誌的編輯,在輿論界有許多朋友,我把你的事一說,婦女周刊等雜誌就會公諸於眾,像明星一樣有名的男美容師反而會因為這一醜聞更加出名。可是你就吃不消了,你就會不能出門一步,整天關在家裏,這樣的例子舉不勝舉。這一番話把濱野ju子製服了。


    “我要把你周圍的女人一個一個都除掉!”枝村幸子在濱野ju子被製服後,對道夫說。她愉快地嘻嘻笑了。


    “沒想到你這麽厲害!”道夫無精打采地說。


    “那當然,不然怎做你的妻子!結婚之前,我要讓你一個情婦也沒有。結婚以後也絕不允許你玩女人,別想矇騙我,我很快就能知道。玩女人是要花錢的。而店裏的經理由我來當。要想經營好,我就必須管好開支。對女人和錢,你都管束得不嚴,我隻給你一些用途清楚的零花錢,你隻管把工作幹好就行了。”


    “隻管幹工作?”


    “是啊,你要想出人頭出,就必須這樣嚴格要求,今後你的一切都由我來管理。


    ……不反對吧?這不比作為殺人犯在黑屋子裏生存強多了嗎!”


    第二十四節岡野的變化


    岡野正一最近一直沒工作。


    業務量比以前大大增加了,可他無心動手。夜裏睡不好覺,白天精神恍惚,臉色也不好。


    招貼畫、小冊子封麵設計、插圖之類的委託信在桌子上擺了一擦;gg代理店、印刷廠因期限已經上門催要,也都未完成。他呆坐在桌子前,手扶著腦袋茫然沉思,一個勁地抽菸。


    妻子和子憂鬱地望著丈夫。他不高興的時候不能隨便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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