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故殺人安人,殺之可也;以戰止戰,雖戰可也!而與此同時,唐放帶人轉戰突進,有計劃有順序的開始切斷所有援軍,十八部落,他們有十八個部落呢,唐放帶著三千人,第一仗,三千衝兩萬,第二仗,兩千三衝三萬,第三仗,兩千衝一萬八……他在短暫的掉線之後,開始進入全盛狀態,嚴令攻殺一陣後士卒不抓俘虜,不取財物,潰敵之後,快速輕裝突進,趕到下一個據點!務求作戰行動迅猛突然!在他天才般的攻擊下,三千先鋒軍所向披靡,轉戰一夜,從於都斤山牙帳一路斬殺,斬殺兩個小可汗 ,一個陸侯王,都尉以下一千三百餘首級,他們不要金銀,不要牛羊,整個過程作戰目的明確、次序井然,旋風一般不斷切斷賀若的援軍,不斷殲滅不肯投降的有生力量!天色剛剛蒙蒙亮的時候,他們已經轉戰三個部落,將他們這些賀若的親近部落切割,逐次擊破,在整個草原上左衝右突,往來盤旋,如入無人之境,而收俘虜和料理二次反抗,那都不是他們的活兒,楊恭老將軍早就接到了命令在後麵幫著他收攏!後來甚至跟著他行軍的人都說,此前從不知安平王“奇勝”可以如何之“奇”,真的跟他走過一遭,才會發自內心地驚歎一句:太猛了!沒有人見過這種打法,那真是一場更比一場狠,一刀插進草原的肚子把裏麵打了個稀巴爛,整個草原的上空都能聽到安平王的叱吒怒吼。一夜苦戰,賀若可汗的主力兵團沒有等到一支援軍,而麵前的大順軍隊又像是神仙加成過完全不要命,最後他隻能由北向南兜擊,向東逃竄。他沒有想到,這才是他的噩夢開始。國公的整個戰場已經部署完畢,六路大軍,共計二十萬,計劃周密,組織嚴謹,早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完成了合圍。此時正是寒冬,北方寒山不可逾越,賀若不會向北,下意識向東逃竄,而屈突部正好出現在他翻居延澤時的右翼,一舉將其包圍,兩方激戰一日,這一次,賀若嫡係精銳全軍覆沒,賀若棄軍,突圍南逃。可不好意思,南線也已經安排好了。賀若前腳尚未站穩,立刻迎來南線的兜頭痛擊,賀若隻能再逃。東線,東線包圍。南線,南線痛擊。西線,賀若想著西線有沙漠,這裏總該沒有人了吧,不,西線有埋伏,顏師古就率領五萬大軍以逸待勞守在西線渾善達克的入口。準備充分,行動隱蔽,見到賀若,立刻出手。三麵的軍隊對賀若來來回回地拷打,茫茫大漠草原,賀若一思考,周殷就發笑,怎麽逃都在甕中,並且是精準算出他逃跑的路線,早早等候。到最後,賀若已經徹底陷入了巨大恐怖之中,隻感覺草原之大,竟然哪裏都是大順的軍隊。對麵用兵已經用到了這個份兒上,其實沒有什麽話好說的,成國公周殷,這是把名字亮出來就會讓敵人聞風喪膽的人,不然賀若當年也不會在還沒有交手的時候就推動丹書一係列的計劃算計他,這位大順國公的手段是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全是殲滅戰,帶兵出征絕不浪費自己國家一點國力,不消滅所有有生力量絕不罷手,當年的趙雲遮何等勢力,被他以少勝多,一戰打到滅國,這是根本不給敵人拉鋸活命機會的人,而現在草原十八部落,那十七個部落正在被安平王挨個暴揍,他身邊人手不足,甚至不知道哪一邊是安全的。嗯……隻能說賀若想到這裏還是把兩個戰神想淺了。周殷在部署高層會議的時候就已經說清楚了,除非萬不得已,他們不要賀若的性命。“中部腹心之地衝鋒立功讓年輕人上,將士爭功,這是士氣!一定要要讓他們施展,但各方麵的老人都掌握著點火候,賀若一旦逃到邊緣,外圍隻用逼防,不要一巴掌把人打死。”周殷的指揮藝術堪比射箭繡花,已臻出神入化,他手下的將軍們和他多年配合,也非常有默契,一下子明白他什麽意思:他們不需要一巴掌把賀若打死,他們隻需要貓逗老鼠似的把他困在裏麵,看到就扇一巴掌,把他打疼又不把他打趴下。賀若一條命沒有什麽好稀罕的,他們這些軍旅之人上了戰場便是將生死置之度外,賀若也不過一副肉身而已,有何了不起?他們要的是把他的精神打垮!他們要的是雪恥,要的是生擒,要的是草原十八部主動來認輸、投降、跪下!要的是他們之後隻要一想到之前曾對我們做的事情就瑟瑟發抖,要他們一代人,兩代人,再不敢肖想我國的大門!帥帳內各方麵都是身經百戰的老將軍,他們非常懂得打仗的火候,當年都是吃著苦日子過來的,胸口不知有屈辱怨氣,隻是沒有想到有生之年還能親自參與這場立我國威的戰爭,故而紛紛領命,甚至在會議上直接下注:“咱們可說好,誰要是把賀若打死了,誰請對麵的幾個大軍吃流水席啊!”說著喀吧喀吧地擰了擰脖頸和手腕,各個摩拳擦掌。安平王說,我大順朝武德充沛,名將層出不窮。盡數風流人物,壯哉兮交相呼應!風雲際會的大草原上,草原十八個部落在這緊一下、慢一下,狠一下、輕一下的折磨中,被玩弄到元氣大傷,經過內部與外圍的反複打擊,打,打不過,跑,跑不掉,最終在層層包圍的緊逼中,第五日,奧蘭山,周殷下令最後決戰,一鼓聚殲之!可是我們的統帥真的有點過於看得起他們了,這個時候草原十八部已經苦戰數天,心驚膽裂,風聲鶴唳,遙見漢軍軍旗,局麵便開始大亂,大有難以收拾之勢。麵對這樣的局麵,十八部有十餘部無力再戰,賀若肝膽俱裂,隻覺有四麵楚歌,徹底籠罩在亡國的陰影中。在這存亡的關頭,不得不說賀若也是個猛人,竟然還能讓他找到機會逃跑。他扔下部眾,攜千人潰圍北去,哪怕走入寒山絕境也不肯投降受俘。這是國公爺預想不到的事情。唐放立刻在一片混亂的戰局中捕捉到這人,回頭一看,卻發現自己的三千人已經打到隻剩下三百了,那些曾在台下聽他訓話分析簡報的人,那些熱淚潸潸問他你是安平王嗎的人,大部分都沒有了,巨大的傷亡率,慘痛的代價,他們衝了太多的部落,剩下的不是戰死、就是負傷支撐不住掉隊,這個時候,就是這剩下的三百人也已經疾行轉戰數日,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這個時候再繼續組織追殲作戰,就是犯險中的犯險!可是……一旦讓賀若逃竄,保不準來日還會卷土重來!兵機瞬息萬變,唐放回頭,忽然做出一個驚人的決定,提起聲音大喊一聲:“你們相信我的判斷嗎!”整個戰場就要亂成了一鍋粥了,大家互相打得亂成一團,可唐放的聲音仍清晰地在肅殺的風雪中震響!“如今你們是二等功,殺過去,活捉賀若,你們就是一等功!”他舉起長槍,放聲一吼:“我選你們出來,就是要帶你們封侯拜將的!”有膽子的,跟他走!他們去給他們的敵人,最後一擊!這滿身槊血的三百人竟然沒有一個人有遲疑!馬韁一提,大吼一聲:“走!”他們信任他的眼光,願意追隨他將全部的身家性命“啪”地壓過去!後方傳到,何公都被殿下在此孤身犯險的行為震撼了:如此複雜的局麵,殿下隻有三百人,竟然追擊出去了!再往北深入,那是馬都是會凍死的地方啊!賀若衝入死境已經是慌不擇路,殿下怎麽也去?何靖懵了:“要不要召回?”周殷已經五天五夜不曾合過眼了,額頭上浮突出一根根蚯蚓一般的青筋,正耗著精神收攏大戰場,對此他沒有給任何的態度,隻是反問:“誰能追上他?”何靖啞然。是啊,沒有人能追得上小唐侯,他們隻能等待他的戰爭結果。而唐放當時戰場的判斷不得不說是有道理的,賀若已經強弩之末,跑也跑不遠,他帶三百人直驅北方,拍馬猛追,賀若被追得是肝膽俱裂,一直逃,一直逃,逃到馬蹄陷入深雪數尺,馬都跑不動了,最後再不反抗,當真是跑不活了,跪地投降。開平十二年十一月二十七日,草原十八部投降。自十月二十日大順出兵,十一月二十七日完結戰爭,整個戰爭的速度之快,效率之高,令所有人震驚。先鋒軍孔捷生擒賀若可汗,其後賀若主動獻降,祈求國公營救被阿藍小可汗擄走的他的妻兒,善待他的大王子,國公頷首應允,賀若感念大順恩德,檻車牢獄中尚在為其自請戍大順北方,短短月餘,曾經張牙舞爪的鄰居賀若可汗在一場大戰後再無鬥誌、徹底屈服。數代人心腹大患,百年間家國恥辱,一掃而空。開平十二年十一月二十九日,東都,漫天大雪。淩晨的微光剛剛透起,唐耿聽到殿門叩動立刻醒來,躡手躡腳地從妻子身邊起身,飛快地披衣走出寢殿。“陛下!捷報!!”傳信的內監雙手發抖,聲音激動,顧不得淩晨時陛下還在安寢便冒昧地叩門,連說了幾句:“捷報!……是捷報!大捷!”“好啊!”唐耿頓時精神振奮,撫掌一笑,飛快地接過魚筒,一邊拆看一邊推門要去喊皇後一起聽這個好消息,連說了幾句“好啊!……好!”隻是目光飛快看到其後同時附著上來的陣亡名單的兩個名字,臉上的笑容登時一凝,魚筒“啪”地一聲,摔落在地。第97章 道別開平十二年十一月三十日,北境。一望無垠的草原大地,披覆了好大的雪。軍中大帳中,昱辰幫著周殷處理著公務,一樣一樣地分門別類,遇到一些不懂的事情,昱辰就會見縫插針地朝著自己這個小周叔發問:“您為什麽要這樣做?”今日,他問的是賀若獻俘之事,當日戰場上阿藍小可汗擄走了賀若的妻兒,賀若求情,周殷當麵聽說後,立刻下令讓人把他的妻女找回來。昱辰當時也在場其實他有些不懂,這賀若之前一直欺辱我們,押解回東都城門獻俘後怕也是要殺掉的,那小周叔何必要做這樣的一個舉動呢?桌案後的周殷沉默了一下,抬起眼睛看著這個孩子,問:“我們為何而戰?”昱辰猝不及防,一下子沒弄清楚他的意思,茫然地張開了嘴巴。周殷;“有很多人贏了一次又一次的戰爭,卻一步一步地輸掉了國家,我問你,我們為何而戰?”這令人警醒的一句話,忽然驚出昱辰的一身冷汗。可是這個問題還是大,一個十六歲的孩子無法回答這樣嚴肅的問題,周殷給夠他思索的時間,然後緩緩說:“戰爭的目的並不是殺戮,而是實現政治目標。大家打完這場仗,之後回去還是該做什麽做什麽的,所以讓自己的國家在戰爭後不斷獲利、保持勝果才是目標,昱辰,有時候我們不能隻看看眼前,更要看到十年之後。”忘戰必危,好戰必亡。他們走這一趟,是為了讓強橫的鄰居不敢再欺負我們,為家國守護住長期穩定的生存環境,並不是要將誰斬草除根,大順的將軍已經讓賀若肝膽盡裂,那周殷的舉動必然會讓他心生感激,既然用最小的代價就可以恩威並施,可以讓他們的鄰居又感激又害怕,那為什麽還要殺掉賀若?為什麽不給這份人情?忽然間,昱辰隻感覺腦袋上有一輪大錘直接砸了過來,震撼得他久久說不出來,他呆呆地看著這個男人,心中一遍遍地驚歎,這就是他們的國家的國公、統帥、將軍嗎?這樣的遠見卓識,這樣的理性睿智,讓人心悅誠服,讓人五體投地。周殷卻好像知道他在想什麽,失笑,點了點他的筆:“快幹活,別亂想。”十一月二十七日到三十日。短短三天,在三軍大賀之時,周殷和唐放迅速且按部就班地推進了許多事情。戰場瞬息萬變,很多戰前機靈得活蹦亂跳的人,一場戰後,轉眼變做一具具屍骨。許多鬼魂都來到唐放,求殿下寫公文具牒,放他們的靈魂還鄉,或是來告訴他自己的屍身落單摔在了哪裏,希望殿下能派人去找,唐放一一去做了,整整三個日夜,給數萬戰場英靈叩了數百單歸鄉的具牒,列出長長的名單,谘明一路河神官吏,允其歸鄉。唐放大限將至,冥冥之中已有召喚,有時候在傷兵所、在慶功宴、在大帳、在寫具牒,他會忽然像當夜在戰場上一樣消失,消失的時間不等,而小孔捷也習慣了他的忽然不見,如果他正在處理什麽軍務或者做什麽,他會在一怔之後依據情景幫他按部就班地做下去,然後在殿下每次回來的時候得意地告訴他,“殿下,剛剛我處理得很好,沒有人發現剛剛身體裏換人了哦!”唐放也總要非常欣慰地再誇他一次:“現在小孔捷也能獨當一麵了,不錯不錯!”小孩更加賣力,到最後甚至能幫唐放應付一些複雜的情景,唐放無法親眼看見他是如何應對,但是每次想到這都會情不自禁地微笑:早年這個小孩沒有機會學習,看什麽、做什麽都很困難,學東西也很慢,但是經此三月,他好像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找到了敲門,完全克服了自己心頭的障礙,整個人溫和又禮貌,自信又達觀。隻是小孔捷可以騙過所有人,唯獨騙不過一個人。有好幾次“孔捷”被士兵圍住,小孔捷的目光越過無數人的肩膀與國公的對上,他努力維持住殿下的形象,以為可以騙過他,但很多時候等他走過去,國公輕輕地撫了一下他的後背,用隻有他們倆能聽見的聲音問一句:“殿下又出竅了?”小孔捷這個時候期盼的眼神便會緩緩落下去,變作無聲的平靜和憂傷,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輕輕地嗯上一聲。國公一定是明白什麽的,他輕輕地點頭,像對弟弟那樣低頭對他說:“辛苦你了,你做得很好。”他不會喜歡自己的。哪怕明明是同一具身體,哪怕有絕對一致的行為,他還是一眼能看出他不是他。孔捷有好幾次都想問國公:丹書真的騙過您嗎?我與殿下朝夕相處,言他所言,行他所行,沒有人會比我更像殿下?連我都騙不過您,那個草原上根本連殿下都沒有見過的少年,真的能騙過您嗎?孔捷不知道國公是如何辨認的。但他也沒有那麽多的時間去掂量國公的事情,時間不多了,大仗結束後剩下十天,他心驚膽戰地數著日子,每天醒來都會感覺到驚恐,之前他總覺得手中有大把的時間,轉眼之間,卻隻剩下了個位數,九天,八天,七天,六天……孔捷感覺到窒息。更窒息的是殿下和國公兩人雙雙的平靜。他們沒有告訴他們的下屬任何事,沒有做任何煽情的舉動,他們隻是在快速地處理公務,從早到晚看不到任何情緒的起伏。前線這麽大的好消息,整個軍營裏都非常高興,慶功第一天他們被強行拉到席上喝酒,兩個人被勸了好多杯,滿堂的歡聲中眼睛裏自然而然地流出溫柔的笑意。然後,什麽也沒說。孔捷看得焦灼難安,他不知道殿下是怎麽勸國公的,他也不懂為什麽國公不激動了,那天他的失態好像全都是自己的一場幻覺,直到十一月最後一天的下午,殿下在擬排軍功名單的次序,孔捷看到的名字赫然在列,還是第一章 單子的前排,殿下對他打趣:“小孔捷,你說你這個功勞會換多少食邑啊?怎麽也得實封三千戶吧?”知道此時孔捷也才忍不住,開始質問安平王:“殿下,您和國公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著我?”唐放唔了一聲:“什麽事情?”孔捷:“您知道您沒有幾天了嗎?您想好要怎麽做了嗎?國公不說,為什麽你也不說?”唐放難得看小孩這麽張牙舞爪,覺得挺有意思,還吹了個悠長的口哨:“呦!咱們的孔將軍出息了,現在都開始管國公和我了~”“我不是孔將軍!”小孔捷大喊:“這仗根本不是我打的!”唐放忽然安靜了一下,然後說:“沒關係的,這仗是我送給你的。”他的聲音是如此的溫柔低沉,像一個兄長在哄他的幼弟,像一棵大樹在哄一株小草:“孩子,以後再也不會有人欺負你了,你會有順利坦蕩、榮華富貴的一生。”說到這裏,那心裏的小孩忽然大哭起來,他答:“可我不要這個,我要你活著!”他想他活著,還存在在這人間。唐放隻能回答他:“說什麽傻話。我九年前就死了,這些都是你的。”聲名、富貴、名望、軍功,待孔捷回去,他會有非常、非常安逸的日子,他做不來實職就不做,每月等著當朝皇帝給他發餉,自己在家裏忙活自己喜歡的事情,找個喜歡的人,過完這圓滿完整的一輩子。唐放:“孩子,我一直沒有告訴你我很感謝你,如果沒有你借給我這具身體,我什麽都做不了,是你幫我完成了心願,讓我和國公重逢,讓我與我的家人重聚,讓我能重新回到戰場打一場漂亮的勝仗,你幫了我非常多了,我這一生都沒有遺憾了,沒有別的要求了……別哭啊,你還記得我們約定好的對吧?八十一天,八十一天後,我把身體還給你,你不是嫌棄我花你的錢大手大腳嗎?這些隻是還你的一份薄禮而已,你還嫌棄我把你吃胖了,不過這個我就沒法補償了。”當年的緣分隻是破廟中偶爾的一瞥,他把這個可憐的小孩揀選出來,指引他讓他去找周殷,希望來日可以借他重新和周殷說上話,他曾經以為這一切都很快的,或者是班師回朝的時候,或許是什麽時候,捎一句口信就好了,沒想到人算不如天算,一切兜兜轉轉,竟走到了這裏。小孔捷嚎啕大哭,哭得天崩地裂,山河失色,“可是國公呢!……你和國公要怎麽辦呢?……難道你不想活了,他也不想你活著嘛……”唐放也隻能笑了笑,安慰道:“不要瞎擔心了,這是我們大人的事。”大人沒想怎麽辦。視死如歸而已。陣亡名單已經交上去了,算腳程此時大哥已經能看到了。周殷作為統帥呈送天子捷報時附了兩個人的陣亡名單,隻有天子能夠看到,上麵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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