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羅林揪著旁邊的草:“菲力普斯夫婦真實的姓氏是傑佛森。他們的房客伊安·唐納修殺害了他們的兒子,他們殺了他,各被判刑5年。是卡芮爾小姐安排他們到這裏來工作的。”他抬起頭來,“他們有可能。做過一次的事,他們也許會再做一次。”


    “手法不同。就我所記得,他們殺死唐納修的時候並沒有偷偷摸摸,甚至當著他女朋友的麵審判他,等他認罪後就把他吊死了。”


    “也許,”麥羅林說,“但他們已經證明,他們能為了復仇而殺人,而他們和梅柏理太太感情又很好。我們不能忽視這一點。”


    沃許不耐煩地揮手,“還有嗎?”


    “黛安娜·古德有個女兒叫伊莉莎白,偶爾會來這裏度周末。19歲,在倫敦西區一家大賭場當經理。”


    在緊急電話的通知下,那天下午強納森·梅柏理開著那輛破舊的車,載著伊莉莎白·古德,很早就到了。


    16


    (十六)


    斐碧先開口。“嗨,親愛的。一路順利嗎?”


    強納森坐在她身邊的扶手上,“很順利,伊莉莎白說服她老闆放她一個晚上的假,到醫院來跟我碰頭。我逃了下午的課。我們中午就開到了m3公路上。我們還沒吃東西。”他想想又加上一句。


    黛安娜站了起來,“我去弄點吃的給你們”。


    “不用。”伊莉莎白抓住她的手,把她拉回沙發上:“再等幾分鍾也沒關係。先告訴我們是怎麽回事。我們在廚房跟莫莉講了幾句話,不過她沒說太多細節。警方知道那屍體是誰了嗎?他們有沒有說人是怎麽被殺的?”她脫口問出,眼睛睜得大大的。


    打破沉默的是安,“真是挺嚇人的,對吧?把人的判斷力都減弱了”。她把菸灰彈進壁爐。


    黛安娜感激地瞥了她一眼,“你來說吧。我對這種事情不擅長。我拿手的是講有趣的軼事,夾帶一個主要的笑話。不過現在不行。此時此刻,事情不太好笑”。


    “哦,我不這麽想。”斐碧出人意料地說:“今天早上我大笑了一場,因為看見莫莉在樓下的儲物櫃裏逮到麥羅林警官。她拿著掃把追打他。那可憐的傢夥一副嚇壞的樣子。他顯然是在找廁所。”


    伊莉莎白緊張地咯咯笑,“他是個什麽樣的人”?


    “頭腦不清楚。”安不露痕跡地說:“嗯,伊莉莎白,剛才你問什麽來著?他們知道那具屍體是誰了嗎?不。他們有沒有說人是怎麽被殺的?沒有。”她傾身向前,緩慢、清晰地詳細敘述了發現及移屍體的過程,警方在冰屋裏外四周的搜查。“我想,下一步他們會申請搜查證。”她轉向斐碧,“這很合邏輯。他們會把這房子的每一英寸都徹底搜查一遍”。


    強納森轉向他母親:“你在電話上說,他們要問我們話。問什麽?”


    斐碧摘下眼鏡,用襯衫下擺擦了擦:“他們想知道你們曾經把冰屋指給誰看。”她抬頭看著他,令他再次疑惑她為什麽要戴眼鏡。不戴眼鏡的她很美,戴上眼鏡的她變得相貌平庸。小時候他曾經把她的眼鏡拿來戴,發現鏡片是平光玻璃,這似乎是一種反叛。


    “那珍呢?”他立即問道:“他們也要問她嗎?”


    “對。”


    “你們不能讓他們這麽做。”他著急地說。


    斐碧用雙手握住他的手:“親愛的,我們不認為我們有辦法阻止他們。她明天就會到家了。安說我們應該信任她。”


    17


    (十七)


    強納森生氣地站起來:“你瘋了,安。她會毀了媽和她自己。”


    安聳聳肩膀:“我們沒有什麽選擇的餘地,強。”她故意用他小時候的小名來稱呼他。“我建議你對你妹妹多一點信心,同時保持希望。老實說,除此之外,我們也沒啥可做的了。”


    沃許的部下逐漸聚集到冰屋前麵的草地上,向他匯報。沃許拿出手帕擦擦前額的汗:“那就來聽聽你們打聽到了什麽吧。”他敲敲身旁袋子裏的那雙棕色鞋子,到屋子那裏去的是誰?”


    “報告長官,是我。”瓊斯手下一位搜索人員說,“弗瑞德·菲力普斯穿的是十號鞋。”


    沃許記下鞋子尺碼:“好了,羅賓森,你查到了什麽?”


    “長官,重點是以下這些:一、本地的情侶常常到這些樹林裏來;二、大衛·梅柏理印過100份小冊子,上麵有史翠曲莊園的地圖和一段歷史。他想吸引觀光客,所以把那些小冊子交給村子裏任何願意散發的人;三、好幾個人都記得,兩三個月前曾看到一個老流浪漢在村裏出沒,但我沒有問出確切的日期。”


    “報告長官,我這裏有個日期。”威廉斯警員急切地打岔。“他到公有住宅那裏去敲過兩家的門,想跟他們要點錢和食物。傅勒太太把他趕走了,因為他打斷了她兒子的生日宴會。5月27日。”他勝利地說,“我這裏還有更清楚的描述。他應該不難找,因為他戴著棕色舊軟呢帽,穿的是綠色外套,最關鍵的是,他穿著一條鮮艷的粉紅色長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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