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薛習歎了口氣,轉頭問伍下久他們有什麽事情。伍下久道:“想問一下你,在殯儀館裏待著都需要注意些什麽,殯儀館有哪些禁忌?”“哦,是這個啊。”趙薛習道:“那我和你們說一下。”“這裏也不是談話的地方,殯儀館前廳那兒有沙發座椅,過去坐一坐吧。”趙薛習看來要一副很疲憊的模樣。伍下久和時商左等人跟在趙薛習的身後走過去。方籽小聲對伍下久嘀咕:“剛才汪苓說的那些話是什麽意思?鄭浩承是夏丹害死的?”這麽想一想,倒也有理有據。現在通過她們兩人吵架的一番話倒也側麵證明了鄭浩承的確出軌了,還是同一個殯儀館工作的汪苓。而恰好兩人那啥時被夏丹發現。夏丹不忿,無論是失手殺人還是預謀殺人都是有可能的。汪苓看樣子是掌握了夏丹什麽把柄。沒多久,他們走到了殯儀館的前廳,坐在沙發上,就聽趙薛習講道:“在殯儀館裏是禁止有動物出現的,尤其是貓,不然會衝撞死者。”“還有,一些家屬會在死者遺體的周圍、也就是棺材裏放置陪葬品、遺物,這些東西不要亂動。”“另外,就是不要在殯儀館裏胡亂講話,比如我快要……與那個字眼相關的話都不能亂講。”“千萬別在不認識的死者麵前提到自己的名字,不能開玩笑衝撞死者。”“而且,在殯儀館裏忌諱大紅的顏色,不敬鬼神、亂跑,亂念經文都不可以。”“最重要的是,殯儀館講究陽氣和陰氣,通常多是男性工作者,但有女性工作者也正常。”“隻是不能讓女人、老人和小孩進入火化車間、停屍間這樣子的地方。”趙薛習講得還算詳細。伍下久問道:“如果想去晦氣呢?”趙薛習指了指前台旁邊的一個櫃子,道:“那裏放置著艾草、熏香,來到殯儀館的人臨走前,我們都會燃燒一支繞著家屬走一圈,就算去晦氣了。”“嗯。”伍下久點頭。他見趙薛習似乎沒什麽想說的了,就問道:“汪苓和夏丹她們兩人……因為死者鄭浩承起的爭執?”伍下久故意表現出一臉八卦的樣子。他們剛才瞧見兩人吵架,這時候詢問,趙薛習表現的不是很意外,道:“嗯,鄭浩承根本就配不上夏丹。”“汪苓、汪經理一勾引,他就經不住誘惑……”提起鄭浩承和汪苓,趙薛習的神情出現細微的變化,似乎對汪苓很是嫌惡,而對鄭浩承更是嗤之以鼻。不過看他之前想要安慰夏丹的動作,應該是同情夏丹的。沒聊多久,告別了趙薛習以後,伍下久等人就返回了靈堂。而這時,十一點剛到,金貓收起了紙張,等著下午兩點再燒紙。“有發生什麽嗎?”伍下久問鍾。鍾搖搖頭:“沒有,一切正常。”“你們出去都查到了什麽消息沒有?”“有。”伍下久將遇見的事情講了下。鍾聽完張了張嘴,被汪苓和夏丹兩人的狗血事情震驚了。時商左道:“沒什麽事情不需要出去了,就在靈堂這裏守著就行。”下午燒紙的兩個小時很快過去,然後又到了晚上六點、七點……他們一直待在紀進錢的靈堂裏沒有出去。周圍懸掛著白色的布,中間有棺材、有圍繞的白色花朵,上方更是懸掛著一張醒目的遺照。在殯儀館不能有任何的娛樂活動,說話也要注意,所以,這一天待的無聊至極、又沉悶陰森不已。吃豆人索性在靈堂一側的牆邊找了個位置,靠著打起瞌睡。下午的時候,夏丹沒有再過來燒紙,看樣子經過與汪苓的吵架後,她根本不想為鄭浩承做這種事情了。一直到入夜,天黑,看離九點還早,伍下久、時商左等人也休息了一會兒。九點整,火盆裏燃燒起火焰,金貓再次開始燒紙了。天一黑,隻有紀進錢的靈堂這裏亮起來一盞白熾燈。可是因為時間久了,白熾燈的光亮明度很低,根本就照不全整間屋子,大致範圍隻在伍下久、時商左等人坐著的這邊。紀進錢的棺材處和門口的位置都比較昏暗。更不用說,除了靈堂這兒,走廊、其他的房間都沒有光亮了。鄭浩承的靈堂裏沒人看著,也沒有亮燈,昏暗一片。紀進錢靈堂的兩扇大門,一扇關著,一扇虛掩,並沒有關嚴。九點半的時候,吃豆人打瞌睡醒來,沒有了睡意,可在靈堂這種陰森的地方,他卻又覺得滿身不自在,抱了抱胳膊,從獨自一人坐著的牆邊挪到了人多的地方,也就是火盆燃燒的周圍。最起碼這裏還有火光,比較溫暖。伍下久靠在時商左的身上閉目養神。又過去一個小時,十點半,靈堂唯一亮起的白熾燈燈光突然明滅了一瞬,等亮起後又接連閃爍一會兒。金貓嚇得差點忘記燒紙,還是被鍾提醒了才回神繼續往火盆裏放紙。而吃豆人則是咽了咽口水,不禁道:“這、這是怎麽回事?電壓不穩?”“我們要不要去找殯儀館的人過來修一下?”伍下久睜開眼睛,道:“你覺得在這裏有電壓不穩一說嗎?”話音剛落下,門外遠處突然想起“噔噔噔”的聲音,明顯是那種高跟鞋踩在地麵的聲音。伍下久坐直身體,蹙眉看向靈台門口外。汪苓?整個安樂殯儀館裏隻有汪苓一個女人穿高跟鞋,而夏丹是為了工作方便,穿的都是平底鞋。不過,也不排除夏丹有什麽特殊癖好,晚上喜歡穿高跟鞋。起先,伍下久本以為汪苓是朝著紀進錢的靈堂這裏走來,畢竟這周圍隻有他們在。但是沒過一會兒,伍下久聽著這聲高跟鞋走近,卻又逐漸走遠。不等他們有所反應,走遠不久的高跟鞋竟再次走近……就這樣來來回回幾次,弄得他們全都警惕、疑惑地看向靈堂門口,高跟鞋的聲音又再次走近,這回沒再折返,而是越來越近,直到伍下久聽見高跟鞋的聲音停在了靈堂的門外。吃豆人、阿菜和金貓三人不禁緊張起來。尤其是金貓往火盆裏放紙的手都顫抖了一下。就在這時,隻聽“吱呀”一聲,那扇虛掩著的半扇大門往裏打開了一點,可是等待一會兒,卻沒有人走進來。而且伍下久一直盯著靈堂門口那裏,也並沒有在門縫虛掩著的位置看見有任何人影的存在。就好像那聲高跟鞋走到靈堂的門外,隻為打開一點門縫,順著門縫偷瞧裏麵的他們。不一會兒,一個東西咕嚕咕嚕的從門口往裏麵滾來,恰巧滾到了白熾燈的燈光下麵。這東西出現在亮出,正對著他們。而看清楚的那一刻,金貓驀然發出一聲尖叫,雖然馬上就捂住了嘴巴,可這一聲尖叫劃破寂靜。門外,高跟鞋的聲音再次響起、這次走路的速度快了不少,隨即遠去。並且,沒有再回來的聲音。這個滾進門裏麵的東西分明是一顆人的眼球,還掛著血絲,就好似瞪著伍下久、時商左等人一樣。“要出去看看嗎?”唐雲司問道。時商左:“先不管。”伍下久:“這東西不進來,沒必要出去,先守好靈堂再說。”“那、那這個眼球……怎麽辦?”阿菜不敢看卻又忍不住一直盯著。因為他怕稍不注意,這顆眼球就又會再次滾動,滾到他身邊、或者其他人那裏。方籽拿出一把匕首,走到眼球所在的位置蹲下去,緊接著用匕首戳進眼球裏,串在匕首上拿起來。那一聲“噗”的戳眼球的動作直令吃豆人、阿菜和金貓三人渾身一抖,頭皮發麻、不自在起來。而方籽則是舉著匕首來到了金貓燒火盆的旁邊,匕首擱在火盆邊緣一劃,眼球就脫落了下去。不久,這顆眼球就在火焰裏燃燒殆盡。方籽收回匕首道:“好了,不用擔心了。”金貓拿著紙錢的手一顫,咽了咽口水。鍾:“要不,我幫你燒紙?”金貓:“不、不用,我來就行。”她深呼吸一口氣,繼續動作起來。伍下久道:“不需要你一直燒紙,隻要你在燒紙的時間裏待在靈堂就行,累了就換人。”“晚上休息好,白天才能有精神。”金貓點點頭,道:“好,我知道了。”阿菜看伍下久等人完全不將剛才的古怪當一回事的表情,緊張的心髒也不禁略有放鬆。吃豆人忍不住問道:“剛剛,在門外的是、是鬼魂嗎?”“大概,不要想太多,睡覺吧。”伍下久道。吃豆人:他現在哪裏還睡得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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