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伍下久等人卻完全無動於衷,可以說是冷眼旁觀,這都是他應該遭受的報應,沒什麽值得同情,否則一時發發聖心,將人給救下來還得繼續保護,承受方秀芸毫不留情的攻擊就是他們了。這種買賣既吃力又不討好,他們為什麽要做,更何況,還是為了一個惡人。至於趙哥他們,身為警察更加分得清輕重緩急,隻要看一眼方秀芸淒慘的模樣,還有周英渾渾噩噩的樣子,他們就能夠對胡成海和胡成才冷下心腸,移開眼神,假裝看不見這個令他們也心顫畏懼的場景。胡成海精神崩潰,恐懼到麵容扭曲,涕淚橫流,不禁對著伍下久、趙哥等人破口大罵起來:“你們以為自己能逃得過嗎?!”“她隻是先對我們下手,等我們死了,你們也絕對活不下來,都得陪葬,石橋村的人都得死,哈哈誰都活不啊啊”未等說完,胡成海便遭遇了和胡成才一樣的扯胳膊、扯腿。方秀芸像是故意暫時留下胡成海和胡成才的命一般,最起碼,頭顱還沒有被扯掉。而就在她收拾完兩人後,那些荊棘再次扭動起來,分別朝著四麵八方而去。石橋村的人,有一個算一個,誰都得死。方秀芸曾經說出的詛咒,現在正應驗著,那些荊棘暴漲延長,從一個個的房屋裏拖出石橋村的人……伍下久使用龍骨,揮開一個也向他們襲來的荊棘,快速道:“我們必須想辦法離開石橋村,生路就在方秀芸的後麵,趁著這些荊棘分開,現在最好過去。”他說著,便將最後剩下的兩張符交給趙哥他們:“拿著,一會兒跟我們走。”趙哥和苗安兩人立即接了過來。來不及說句謝謝,他們一邊開槍,一邊帶著周英躲閃著,一時有些狼狽不已,身上沒一會兒便增添了不少荊棘尖刺劃過的傷口,鮮血染紅衣服。而胡成海這時還沒死,甚至不像胡成才那樣暈過去,看到這一幕竟哈哈大笑起來:“死吧,都死啊。”“砰”的一聲木倉響過,胡成海痛叫一聲,怨的目光看向方籽。方籽收回冒煙的木倉,對著胡成海咧嘴一笑:“不好意思,走火了。”他剛才一木倉搭在了胡成海的肩膀上,成功讓胡成海止住了話語。荊棘在不斷地生長,往四周拖出石橋村的村民,看那長度,似乎過去後山的寄死窯那裏也不成問題。他們完全沒有預料到會出現鬼域這種情形,因此也就沒有想到在血色的月光下,在方秀芸陰氣極盛的狀況下,這些荊棘居然還能夠無限生長。好在,在這些揚起攻擊他們的荊棘中,伍下久眼神掃過,終於找出來一條可以通往石橋的空隙。他忙讓方籽、路南等人跟上離開。“我們、我們真的要進去嗎?”阿木對著無數荊棘包圍的地界,滿臉恐懼道:“生、生路既然在方秀芸的後麵,我們不如將她引過來,等她……”“你想怎麽引她進來?”路南蹙眉問道:“方秀芸不會離開石橋的,石橋村是她的牢籠,她如今就站在牢籠的外麵,殺死我們這些籠中人。”“你覺得她會再次踏入這個令她深惡痛絕的籠子嗎?”“更何況,十個小時,說多不多。”“鬼域形成的時間更加比十小時要少,我們必須抓緊離開,別再猶豫了,跟上。”說罷,路南不再看阿木,踏入了滿是荊棘的包圍圈裏,阿木見狀,咬咬牙跟了上去。越是接近方秀芸的地方,荊棘就越發密集,他們冒險走在其中,簡直就是猶如古代的犯人滾在了滿是鐵釘的釘床上麵,痛苦可想而知。第122章 陰婚回煞19“嘶。”伍下久躲開一條荊棘,卻不小心被荊棘上麵長滿的尖刺在手臂劃了一道口子,傷口不小,很快就有鮮血滲透出來。伍下久皺眉,用手指捏住衣服按了下,鮮血很快便浸透那點布料,刺眼得很。見血液流出來的較少了,伍下久便鬆開手,不再管。他想著,幸好在踏上輪回列車後,身上的傷勢都會一瞬間好轉,不然,他恐怕就要帶著一身的血洞劃痕回去了。沒空閑再想七想八的,伍下久還要躲開更多襲來的荊棘,更何況,不止是手臂,受到荊棘劃傷最多的地方是腿部和腳。畢竟荊棘大多都在地麵上,隻要是走過去,就不可避免的挨挨碰碰,還別提,這些荊棘都有主動攻擊性,光是想著躲避就耗費了不少心神。時商左的目光停在伍下久的身上,看著他胳膊、腿等處滲透出鮮血的模樣,總覺得刺目、心裏刺撓撓的難受。於是,他靠近伍下久,低聲道:“還記得我們之前的談話嗎?”伍下久正全神貫注地應對那些襲來的荊棘,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等下一秒,他與阿左對視了一眼,很快便回想起從石橋返回來時的那次被突然打斷的談話。“你……”“啊不、不要,救我!”一聲驚叫與伍下久的聲音同時響起,伍下久把話暫且咽了下去,轉頭循聲望去,皺了皺眉。那聲音是阿木叫嚷出來的,他本來拿刀跟在趙哥等人的身邊,靠著趙哥等人用符、或者路南的幫忙一直在往石橋的方向靠近。可在荊棘裏行走實在是太過艱難,一不小心,阿木的一條胳膊便被荊棘纏上,尖刺立刻便紮進肉裏,疼得人忍不住渾身一哆嗦。阿木那條被纏上的手臂正拿著刀,他這一抖,刀掉落在地,阿木彎腰想去拿起,可又有兩條荊棘伸來,眼看就要纏上他另外的手和腿。他怕了,唯恐落得和胡成海、胡成才一樣的後果,還有那些被荊棘同樣毫不留情拖出房屋的村民……阿木腦子一慌亂,昏了頭,直接伸手拉住了旁邊的人替他抵擋,可他拉扯的人卻是方籽。方籽哪裏是吃虧的主,被拉時沒有防備,等轉身一看,當即咧嘴露出一個笑容,然後在阿木沒反應過來時,一腳將他給踹了出去。可他卻也被阿木拉著那麽一擋,被兩條荊棘一下子就捆在了腰間和一條胳膊上,鮮血立即迸發,流淌下來。而一旦陷入荊棘裏,想要掙脫出來就變得極為困難,荊棘纏繞的很緊,尖刺能在不斷的掙紮中陷入肉裏,越陷越深。除非你能馬上砍斷荊棘,不然在掙脫的過程中也是在折磨自己、撕扯著皮肉……阿木被方籽一腳踹了出去後就跌倒在地,不等爬起,周圍的荊棘就猶如豺狼一般撲了上來,纏咬上阿木的雙腿和身體。阿木喊出那一聲後,伸手求救。可他被方籽踹的有點遠,離他距離最近的還是周英和苗寧兩人,苗寧保護著周英,而她的體力稍微遜色,被苗安和趙哥劉宇一同護在後麵。“救我,求你救救我。”阿木疼得哭了出來。他拚命往前挪動,即使被荊棘的尖刺扯開皮肉,也忍著疼痛伸出手向著苗寧求救,他試圖靠近,不想讓荊棘將他拖進已經躺滿村民屍體的深處。那裏,一條條的荊棘纏繞在一處,層層疊疊,一條搭著一條向上累積攀附,形成了一個恐怖的荊棘塔堆。而不少村民的屍體都被拖進了荊棘塔堆的深處,掛在上麵,猶如要被風幹的臘肉,死狀各異。胡成海和胡成才在最高處,他們的頭顱終於被摘了下來,與身體、四肢一起,都被穿在了荊棘上,鮮血早已流幹、凝固。他們睜著眼睛,死不瞑目,仿佛在看著石橋村同他們一起陪葬。苗寧沒有看見阿木拉扯著方籽那一下,也自然沒有瞧見他是被方籽踹過來的,還以為是阿木不小心被荊棘纏上拖拽,於是就想過去伸手救人。而路南幫著趙哥、苗安等人那邊,一時半會兒抽不出空來,沒有注意到苗寧的動作。等伍下久回頭時,瞧見的恰好是阿木一把抓住苗寧伸來的手,方籽在那兩條荊棘裏掙紮,揮開更多襲來的,不讓自己也陷入艱難處境。見伍下久望來,還有閑心笑了兩聲,絲毫不在意傷痕累累的胳膊和腹部。那肚子都快要被紮穿了好麽。伍下久正要過去先救下方籽,卻始料未及,阿木用力拽住了苗寧的手後,在苗寧無法將他救出來時瘋了一般地要將她扯過去當做求生的犧牲品。他攀扯著苗寧的胳膊,不管苗寧張嘴痛呼,一臉疼痛難忍的樣子,借著力道反向要將自己拉出荊棘的纏繞。而苗寧,則被阿木推向後麵,他要踩著苗寧的身體求活。他這一舉動可以說很是無恥,苗安聽見妹妹的呼聲,轉頭看到,眼睛瞬間便紅了,拿著隻剩下半張的符就衝了過去。符對荊棘有擊退作用,可卻也經不住荊棘不斷地襲來。阿木此時壓在苗寧的身上,兩人都被荊棘環繞,而苗安若是想要救出苗寧的話,就勢必也要救出阿木。他此刻別無選擇,直接將符貼在了荊棘上,荊棘退去的時候,苗安一把揮開阿木,拉起苗寧就要離開。可他卻不曾想到,阿木要伸手搶走那張符。“你幹什麽?!”苗安怒喝道。阿木神情狼狽,眼神驚惶地喊道:“那是、那是我們的符,你們不配擁有,應該給我才對!”沒錯,就是給他才對。苗安趙哥他們不過是一群npc,他們死就死了,根本就沒什麽啊,他才是真實的、活生生的人,他得活著。阿木根本就不覺得讓這些人死去有什麽不對。於是,他死命拽著那半張符不撒手,與苗安搶奪起來。兩個人一時都沒有收住力氣,隻聽“撕拉”一聲,符被扯裂,隨即兩半符自燃、在半空中化成了灰燼。苗安罵了一聲,怒視阿木一眼,卻也明白現在不是起爭執的時候。但就在他們想要轉身逃離這處地方時,不知是不是因為符失去效用、驟然消失的緣故,周圍倏地揚起數根荊棘抽打纏繞過來,猛地一瞅,就像是巨大的蛇吐著信子要吞吃人一樣。“苗安,苗寧!”趙哥見狀不由得神色大變。但他隻來得及喊出這兩聲,就見那些荊棘瞬間落下,連同著阿木一起,將苗安苗寧兩兄妹都給包裹了進去。夜空上,血月的顏色好似在慢慢地變淺,一圈的邊緣已經顯出點點白色,他們眼中的情景也不再猶如之前那般瞧著分外難受。可這些變化,卻明顯不是什麽好消息。伍下久用龍骨利落的砍斷了纏繞在方籽身上的荊棘,轉頭就又是苗安和苗寧遇到了危機。而且,禍不單行,趙哥手裏的那張符也終於又在擊退一波荊棘後化成了灰燼。似乎石橋村的人所剩無幾了,方秀芸控製著無數荊棘對付起其餘的活人。這些人自然是還幸存的伍下久他們,眼見荊棘一圈一圈地圍攏過來,趙哥和劉宇想救出苗安和苗寧,卻也自顧不暇了,路南也是如此。他們之前不是沒有試過用火燒毀荊棘,可不知是不是荊棘上附帶陰氣的緣故,火星一沾上荊棘就會自動熄滅。除卻物理攻擊以外,其他的辦法根本就不管任何用處。就在伍下久揮手抵擋又一波襲來的荊棘時,眼看著一條胳膊要被纏上。驀地,從旁邊伸來一把造型奇特的長刀刀身細長,刀柄和刀身加在一起幾乎能有兩米左右。而在刀身上好似雕刻著一副鬼城般的圖畫,煉獄般的幽深城池裏有無數惡鬼掙紮哭喊,刻畫的非常逼真。因為從刀尖到刀柄,圖畫也仿佛由遠及近。那些形狀恐怖的惡鬼像是要從城池裏逃離,鬼爪伸出,依附在刀身上,無數惡鬼的身體一個疊著一個,由接近刀柄的刀身處一直延伸至刀柄的另外一頭,最終在手握處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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