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短短不到一個小時前,這個少女還穿著精致漂亮的裙子,皮膚白皙光潔,處處透出嬌生慣養的痕跡,連生氣的神色都那麽生機勃勃。  而現在,她匍匐在地上,上身的白袍完全被浸濕,並染上斑駁的血汙,頭發不停地低落著水跡,臉色蒼白的仿佛水鬼一般。身下的魚尾上魚鱗多處脫落,猙獰得傷口朝外翻出。顯然剛剛在裏麵吃足了苦頭。  她此時眼神離沒有了之前的光亮,隻是依稀還能看到幾分對蘇溯的擔心,以及一絲不易察覺的羨慕:“不過你真的好厲害,怪不得能成為那麽出色的星艦駕駛員……你快跑吧,等他們上來,你就完了。”  “跑不了,這裏的窗戶根本鑽不出去,那個電梯是唯一的出口,他們肯定會守住,不會讓我從那裏下去的。”蘇溯隨手丟開手裏的電槍。他很清醒,以他的戰鬥力,打打這些不會打架的工作人員還行,碰上戰鬥機器人,根本沒得打。  他沒想過這麽逃跑,他剛剛出手,隻是單純因為不爽而已。他也不怕對方對自己做什麽,反正對方又不能弄死他。  “知道跑不了你還……那現在怎麽辦,要不你和他們認錯道歉?”女孩看著蘇溯不以為然的態度,有些替他著急:“你去道歉吧,那樣至少能少受點折磨,你別覺得不要緊,他們手裏多得是不殺死你,卻讓你生不如死的辦法。”  蘇溯笑了笑,反問:“剛剛你在裏麵認錯了嗎?”  女孩點點頭。  蘇溯又問:“那他們放過你了嗎?”  女孩囁嚅著:“沒有,不過如果不認錯,他們一定會對我……”  蘇溯打斷女孩的話:“他們折磨你的目的是用痛苦讓你畏懼,讓你變得聽話好控製,並通過這種行為獲得樂趣,你的哀求,認錯並不會讓你少受傷害,但倒是可以讓他們增加一些快樂。”  女孩呆呆地看著蘇溯,她從蘇溯幹淨的眸子裏看到了自己的影子,狼狽,懦弱,醜陋。她忽然崩潰地捂著臉,哭起來:“我不知道,我隻是太疼,太害怕了。我這個樣子是不是很丟人?我……我以前以為自己是個特別勇敢的人魚,我以為我可以做到任何事,可是他們折磨我的時候,我腦海一片空白,隻想快點結束這種痛苦。我太疼了,我甚至開始後悔要學星艦,我想他們如果能放過我,他們說什麽我都會聽的。我變得連自己都討厭了。”  蘇溯默默地看著人魚少女在地上崩潰痛哭。他不太能理解對方的想法,如果有人讓他這麽痛,他肯定不會聽對方話,他隻會想辦法加倍地報複回來。哪怕為此付出生命的代價。  少女哭了幾分鍾,似乎平靜了些:“我叫衣嵐,山嵐的嵐,是衣晴的遠方堂妹,我們半年前,還見過麵。我出嫁那天,她來送的我。我知道她喜歡虎鯨,不想和親。但我沒想到她這麽大膽,竟然找了你替她嫁人。”  蘇溯這時表情才又了些變化:“她沒有找我,那是個意外。”  衣嵐不在乎是不是意外,她又說:“我從別人口中得知了你參加星艦比賽的事情,我很羨慕你,可以按自己的想法去活著。我其實一點也不了解星艦,我隻是覺得如果我能選擇和你一樣的路,至少比被當做擺設一樣丟在家裏會快樂一點。”  “不會,你隻有找到自己想做的事情,才會快樂。”蘇溯聽對方提到星艦,正色道:“駕駛星艦並不是一場兒戲,是要去戰場的,你會受傷,也可能會死,會麵臨各種想象不到的危險,沒一種都比這裏更危險,至少這裏的人,他們不敢真的讓你死掉。”  衣嵐眼裏露出幾分頹然:“那因為這個理由鬧到現在的地步,我是不是很傻。”  蘇溯覺得對方的語氣很可憐,畢竟曾經是因為自己才產生了學星艦的想法,現在卻被自己這麽打擊。他努力想出一句安慰的話,試圖讓女孩好過一點:“也不是一無所獲,至少這讓你看清了你的伴侶。他是人渣,不值得你為他分化成人。”  不過蘇溯顯然並不會安慰人,他說完這句話,衣嵐隻覺得更沮喪了。是了曾經她是愛那個人的,也以為對方愛著自己,所以才能縱容自己的一些胡鬧和小脾氣。可是他決定把自己送來的時候,那麽迫切,原來,他並不喜歡自己的性格,隻想要個和自己長得一樣的聽話的奴隸。  電梯處傳來一聲輕響,電梯門打開,幾個機器守衛和剛剛離開的白衣人一起朝這邊走過來。人群裏沒有03的影子,想來是蘇溯那一腳踹的太重,人已經送去急救了吧。  衣嵐擔心蘇溯的情緒瞬間站了上風,趁這些人靠近的功夫,小聲問:“你真的不怕他們折磨你?”  “他們不敢。”  “為什麽?”  蘇溯難得露出幾分靦腆:“因為我老公很愛我,如果他們對我動手,一定不會放過這裏。”  在剛受到渣男打擊後,又被塞了一嘴狗糧的衣嵐:???  機器人已經圍了過來,它們將一套束縛裝置帶到蘇溯頭上,隻要他稍有異動,強大的刺激電流就會穿透他的太陽穴,帶給他無與倫比的疼痛體驗。  蘇溯沒有掙紮,任由機器人完成了操作。  08眼見蘇溯不再反抗,以為他知道怕了,不禁露出幾分快意傲慢的神色:“早這麽安分不就好了。年輕人,總是要長點教訓,才知道學乖。”  他朝機器人下令:“把他帶去訓導室,這次我要親自讓他長長記性。”  蘇溯被機器人架起胳膊,朝著訓導室拖去。  他回過頭,看向08,語氣平靜:“我勸你最好確保我能死在這裏。”  08抽了抽臉皮:“你在說什麽胡話,我們隻是對你進行訓導,又不是要你的命。”  “是麽?”蘇溯笑起來:“但是如果我有一天活著離開這裏,我一定告訴戚寒衣你們是怎麽傷害我的。”  “你們應該知道,戚寒衣和其他人魚的伴侶不一樣,他不是自願送我進來的吧?你應該也知道,就算我是雄性人魚,治不了他的精神力崩潰症,他還是替我隱瞞身份,縱容我玩遊戲,甚至替我鋪路,想讓我一個人魚成為白澤號的駕駛員。”  “你說他那麽愛我,如果知道你們在這裏麵折磨我,會怎麽做呢。我覺得他應該會把我受到的痛苦,乘以十倍還給你們,這應該不難,畢竟軍部的刑訊室裏,有的是能折磨人的好東西。”  08有些怕了,不過他並不想在蘇溯麵前露怯,於是強忍住慌亂,冷笑著:“你以為我是嚇大的?我們是為莫家做事,戚寒衣礙著戚家和莫家的關係,不敢同我們老板撕破臉。”  “不敢?恰恰相反,在皇帝裁決之前,我的身份好歹是戚家繼承人的夫人,你們傷害我,就是在踩戚家的臉麵,就算戚寒衣不追究,戚家也必須追究,再想想以莫家和戚家的關係,莫家必然不能阻攔。你們的主人老板非但不會護著你們,反而會痛快地把你們推出去當做棄子。”  眼見對方的表情越來越扭曲,蘇溯又輕飄飄地補充了一句:“當然,如果我死了,也是一樣的結果。”  “你到底想怎麽樣?”08這句話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雙方仿佛身份顛倒,蘇溯雖然被鉗製著,表情卻比在場任何人都從容,他甚至抬起下巴,露出幾分被寵壞的驕縱:“你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我住在這裏的時候,對我客氣一點,哄得我心情好了,我也可以考慮不和你們計較。”第71章   聽蘇溯威脅的人裏,並非沒有不怕死的亡命之徒,但是他們還沒動手就被同伴拉住了,他們裏麵大多數人來這裏工作,隻是貪圖這裏的好待遇,他們可以肆意欺辱這裏無權無勢的人魚,但並不感真正得罪那些高高在上的貴族。  蘇溯被兩隻機器人架著手臂,頭頂也被扣上了束縛裝置,可他脊背挺得筆直,眼神傲慢又從容,全不把眼前的人放在心上。  外牆狹小的窗格投入一縷陽光,正巧落在他的身上,一身黑袍將他襯托的神秘而危險,金屬置地的束縛裝置上反射出金芒,他頭頂熠熠生輝,仿佛是為他佩戴的冠冕。  結束這場僵持的人是莫林,他一直都在六樓,就在剛剛那個刑室旁邊的暗房裏,本來隻是想欣賞一隻受難的人魚,找些創作的靈感,沒想到卻趕上了一場好戲。  莫林朝著人群走來,沒有看那些狼狽的工作人員,也沒有管地上的人魚,隻是著迷地看著蘇溯。  他以前他總就太蘇溯身上還少了一點什麽,美是美了,但好像少了股勁。蘇溯的長相偏向魅惑,可是在戚寒衣身邊時,眼神卻總是顯得單純懵懂,過於無害了。這讓他的美像是被封印著。  剛剛看到蘇溯戰鬥的畫麵,看到他充滿殺氣的眼神,看到他盛氣淩人地睥睨著在場的人,驕傲地揚起下巴的時候。莫林激動得心髒幾乎要從喉嚨裏跳出來。  就該是這個神色!莫林想,他就該擺出這副鋒芒畢露的高傲模樣。讓人既想要把他供奉在王座之上,頂禮膜拜,又想被那充滿殺戮欲望的眼神盯著,被刺穿心髒也心甘情願。  莫林覺得喉嚨幹得要命,半天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放開他,蘇溯先生目前隻是來我們訓導中心的客人,我何時讓你們自作主張對他動手了?你們這樣待客,可真是失禮。”  原來自己是“客人”啊,蘇溯眨眨眼睛。那莫家的待客之道還真是別致。  被訓斥的工作人員偃旗息鼓。莫林又替蘇溯摘掉了頭上的束縛,做出一副有些無奈的模樣:“請不要緊張。你在這裏會很安全,不過作為交換,我希望你也能稍微遵守這裏的管理,不要令我為難。”  “隻要他們不惹我。”蘇溯表態道。雖然他也不喜歡莫林這副裝模作樣的虛偽,不過一隻善於審時度勢的小鯊魚,是知道那些人不可以隨意招惹的。就像現在,他可以打著戚寒衣的名義在這些工作人員麵前狐假虎威,但麵對莫林這個名義上的管理者,還是要留一點薄麵。  “當然。”莫林揚起一臉友善的笑容,他長相本來就陽光,這樣的笑容在他臉上,總是無往不利。他曾憑借這英俊又無害的笑容俘獲過很多人魚和人類少女的心。  “其實我很想和你多相處一會兒,不過現在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稍晚一些我再來陪你好麽?”  可惜蘇溯並不吃他這一套,比起莫林宛如暖陽的笑容,他倒是更懷念戚寒衣冰山一樣的冷臉。  他不卑不亢地回答:“我不需要人陪,或者你可以給我一個終端,讓我玩會兒遊戲?”  這要求當然沒有被答應。畢竟這個地方是嚴謹人魚接觸到任何可以和外界通訊的設備的,甚至連他們的個人終端都被沒收了。  因為剛剛的風波,蘇溯最終免於訓導,被直接帶到四層,他是雄性人魚,不能和其他人魚關在一起,於是被安排單獨住在四層離下樓電梯最遠的房間。  晚飯是送進房間裏的,飯菜很清單,隻有一罐劣質混合營養劑,味道很怪,口感像是被搗碎的豆腐渣。就連不怎麽挑食的鯊魚,都覺得難以入口。  不過蘇溯還是把它都吃光了,明白饑餓的滋味,他絕對不會浪費任何可以入口的食物,他需要充足的體力來應對隨時可能到來的危險。  晚飯後,隨著一陣哨音響起,所有的房間門被打開,蘇溯才發現這一層原來住了不少人。粗略數來,有三四十個,其中除了蘇溯在上麵碰見的衣嵐,還有兩個也是今天飯桌上見過麵的。  在訓導人員的指揮下,所有的人有序排成一列,新來的幾個人還蘇溯一起排在隊伍末尾。  他們被帶到二樓一個像是教室的房間裏。屏幕上播放著一段關於人類拯救人魚的紀錄片。  紀錄片放完後出來了一個老人,據說是什麽學校的教授,給他們開講座,說來說去都是車軲轆話,告訴他們能嫁給人類是上天的恩賜,他們這些人魚應該心懷感恩,好好服侍自己的丈夫。又說人魚是低等種族,他們能過上現在的日子,多虧了人類的幫助。  說完之後他讓在做的人魚依次起來發言,說她們聽課的感想。  前麵的人魚談得很多,懺悔自己以前如何對自己的丈夫不夠周到體貼,現在多麽慚愧後悔,以後要如何改正。  一個個發言過去,各個說得痛哭流涕聲淚俱下。  後麵剛來的人魚有些不明就裏,不知該說些什麽,有個之前沒被打服,得了發言的機會,直接指著教授破口大罵:“我本來可以在大海裏自由自在的生活,現在為了一個人類長出雙腿,生兒育女,被困在一個狹小的房子裏,哪都不能去。而這個人類給了我什麽?背叛,他肆無忌憚地和人類女性調情,甚至帶著他們到家裏,讓我滾出去。我憑什麽還要感謝他?這樣的恩賜,送給你要不要?”  教授無奈地搖搖頭:“冥頑不靈,頂撞師長,扣十分。”  他剛在界麵操作了一下,那個女孩的名字後麵就多了一個紅色的標記,寫著:等待訓導。不多時,門口有機器人進來,把頂撞的女孩給拖走了。  女孩似乎這時才意識到自己要遭遇什麽,哭鬧著想要逃跑,但她頭頂很快被帶上了一個束縛環,在一陣劇痛之下,失去了抵抗。  輪到衣嵐發言時,她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講些什麽。  她也覺得那視頻裏和這個老頭講的都是屁話,她心裏還是恨自己的丈夫的,不可能因為聽了幾個小時別人的鬼話就改變看法,但她不敢說出來,怕又要受罰,最後隻能拾人牙慧地把剛剛從別人那裏聽來的感悟拚拚湊湊,重複了一遍。  但總歸不是太貼合她自己的情況,聽著有些不倫不類。  “看來你還是聽進去了一些,但是感悟不夠深刻,還需要繼續接受教育。”講話的老頭隨手在自己的終端上敲打兩下,屏幕上衣嵐的表現分被扣了三分。屏幕上,衣嵐的名字後麵,多了一行字:禁食一天。  所有的人都說完了感悟,隻剩下蘇溯還沒發言,那老頭不知是不是從別人那裏聽說了蘇溯的豐功偉績,並沒有打算點他起來發言,而是直接打算跳過這裏,進行下一個話題。  這蘇溯可就不幹了,他剛剛認認真真聽了半天,現在心裏感悟可多了,特別想要分享。而且他從來沒有感受過人類的課堂,這還是第一次,怎麽能不讓他感受一下被提問發言的樂趣。  於是蘇溯把手舉得高高的,拚命刷起存在感:“老師,我還沒分享呢老師,老師,你還沒叫我呢,老師,我感悟特別深刻!”  老人布滿溝壑的臉上褶皺幾乎擠成了一團,不情不願地點了蘇溯:“那你起來說說吧。”  蘇溯蹭地一下蹦了起來,在一群人魚麻木的注視下侃侃而談:“我覺得您說的很對,沒有人類伴侶,就沒有我的今天,雖然我以前不是人魚,我比人魚還不如,我是人魚種,以前沒有吃人魚藥的時候,看上去就是一隻鯊魚。我比同族瘦小,平時總受欺負,飯都吃不飽,甚至還要留神不要表現得太過虛弱,被沒吃飽的同族給一口吞了。直到我得知原來人魚是可以被人類天天圈養的,可以待在家裏,什麽都不用做,就能每天吃飽。”  在場的人魚表情多少有些變化,她們心裏覺得自己被迫出嫁,又遇人不淑,已經很慘了,但是居然還有人羨慕她們。  而老頭一時也有些摸不著頭腦,這蘇溯不是個刺頭嗎?還以為他要和自己理論,怎麽好像是在順著自己的話說?  蘇溯不管別人的打量,兀自說著自己的故事:“我當時就像,這是什麽幸福日子啊,我要是人魚就好了,我要是能嫁給人類就好了!我不想努力了,我就想做一隻每天什麽都不用幹,被人類養在家裏混吃等死的小廢物。”  “於是我策劃了一個計劃,取代了當時正準備出嫁的人魚公主衣晴,嫁給了戚寒衣。”  “戚寒衣你們都知道吧,帝國上將,戚家的繼承人,據說他一直很討厭人魚,這是我後來才知道的,因為我從來沒感覺到過,他討厭我。”  “戚寒衣真的太好了,從跟他在一起後,我再也沒餓過肚子,頓頓都吃得很飽,人類的食物很好吃,比最好吃的金槍魚還要美味。戚寒衣從來不嫌棄我能吃,哪怕有段時間我食量很大,一個人吃好幾個人的飯,他也沒嫌棄我。”  “其實我一直在想,他想從我這裏得到些什麽呢?我是個雄性人魚,不能給他生孩子,我是人魚種,變成人類也治不了他的病。但就算這樣,他也一直對我照顧有佳。”  “他什麽都不要,但他卻對我很好。”  “我想玩遊戲,他明知道這不合規矩,非但沒有阻止我,還給我買營養艙,甚至為此背上罪名。”  “我想駕駛真正的星艦,他就去給陛下提建議,讓人魚可以成為星艦駕駛員。”  “我向往白澤號,他親自為我鋪路,在遊戲裏舉辦比賽,替我搭建舞台,讓我能夠充分展示自己的實力。”  蘇溯說得自己都感動了,他伸手摸了一把濕潤的眼角,動情地說:“嫁給一個人類實在太好了,他把我想要的一切都送到我麵前,卻不求一絲回報,我甚至不知道該怎麽報答他……”  “可以了可以了!”教授忍無可忍地打斷了蘇溯的發言,明明一開始聽著還挺正常,可聽到最後卻變了味。  他想要灌輸給這些人魚的是,不管伴侶對她們多不好,她們都該忍耐,應該感恩自己的伴侶,結果蘇溯講的全是戚寒衣為他做的事情。  一個身份尊貴的上將,居然將他寵到這種地步,襯得那些對自家人魚不好,還嫌對方不夠聽話的男人,越發得不堪起來。  那些人魚表麵不敢說,但眼裏卻都藏著震驚,仿佛不知道人類和人魚之間,竟然還能這樣相處,她們原本有些人真的將一些錯誤歸咎在自己身上,覺得人類伴侶就該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樣子,是自己貪得無厭,奢求什麽平等的愛情,才被送來這裏受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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