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最後,魯妙子和邪帝舍利的事都不了了之,似乎白道和魔門難得的這般大架勢,卻落得個虎頭蛇尾的結果,


    也沒有人對毫無結果的結果而感到失望,因為再理所應當不過了。


    同樣毫無意外的是,天下第一美人之名不脛而走,饒是慈航靜齋的仙子和陰癸派傳人也是黯然失色。


    見過明月真正容顏後,不少豪傑即便回去了也是神思恍惚,失魂落魄。


    在恍若天女的美麗麵前,他們才會覺得自己也隻不過是普通的凡人而已。


    而慈航靜齋陰癸派這等向來出產優秀女弟子的門派,受到的震動更大。


    帝踏峰,慈航靜齋。


    現任齋主得到愛徒梵清惠的傳信,微微蹙眉,“可查出明月身份來?”


    負責情報的弟子回報道,“暫時未查出,隻知道她和嶽山、魯妙子關係密切,邪道四惡似乎知曉些許,卻未曾吐露。”


    齋主沉默片刻後,微微歎息,“可惜了她非我靜齋弟子,恐怕陰後也在後悔沒能將這麽適合修行天魔秘的女子收入門下吧。”


    如此容貌氣度,還有與無論是慈航劍典,抑或是天魔秘都極為相契合的根骨,若是當初被她們先找到……


    陰後的確很氣,哪怕慈航靜齋功敗垂成,又沒得到什麽好,也讓她高興不到哪去,單是見過明月容顏的弟子的,連功法心境都受到動搖,也足以說明明月的美,到了什麽地步,


    這樣的容貌,若為她陰癸派的人,慈航靜齋又如何能贏得了。


    可惜後悔莫及,相比起慈航靜齋齋主,陰後對她的身份已經隱隱有所猜測,反倒更為泄氣,單是明月身份背景的複雜,便輕易動不了她,如今更是難上加難。


    魯妙子一事,也僅有一次。


    足以顛倒眾生的美,又會令這天下加入多少變局呢,陰後眸中晦暗莫測。


    ————


    驚鴻一麵後,很多武林人士為再見到那傾城美人,駐留亦或是守在了明月閣。但他們卻不知道的是,明月已不在明月閣裏,而是和魯妙子走了。


    富江能力達到滿值,也是精神力圓滿的一刻,江離表示十分愉悅,並決定換地圖,在明月閣能刷到的boss已經差不多了,能完成的攻略支線也隻有一步之遙,是時候改去其他地方了。


    總而言之,還是滿值精神力給江離帶來了相當大的底氣,哪怕沒有向雨田的人保護,她也可以隨處浪了。


    所以抱著明月閣接下來一段時日裏會很有很多人糾纏為理由,拉著魯妙子趁白道魔門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跑了。


    魯妙子的態度,自然是寵溺一笑,拒絕無能。


    自從明月極為堅定地保護他哪怕成為眾矢之的之後,他就對明月的一切想法,毫無理由的全部接受。


    雖然過去他對明月也是無法拒絕。


    隻是程度更深了而已。


    明月閣一事帶來的後續影響還是很深的,比如同梵清惠一同前來的白道中人在事前事後對慈航靜齋的態度,雖談不上大變,但也冷淡了些許,抑或是他們還沒心思去理會慈航靜齋。


    更是因為參與了脅迫一事,而感到羞愧。


    那樣的女子,即便傷害也會覺得深深的罪惡感。


    再者,嶽山擺脫了慈航靜齋的人,趕到明月閣時,發現明月已不在了,還未等其他駐留在明月閣的武林人士意欲上前結交,以求能再見明月姑娘一麵。


    嶽山卻依舊是匆匆而來,匆匆而去。


    但聽聞在山東攔截霸刀嶽山的那幾個佛門中人,非死即傷。


    慈航靜齋還因此得罪了新任李閥閥主,李淵,仿佛過去和梵清惠的交好一筆勾銷,甚至特地寄信而來,稱“此事,淵記下了。”


    梵清惠微微歎了口氣。


    ————


    和魯妙子同行的一個好處是,萬事不用擔心,明月打心裏覺得魯妙子是個很神奇的人,在他身上你看不到一絲被追殺奔波的氣息,他閑情悠然的像個遊曆江湖的散人。


    他本就是這般低調內秀之人,若沒有邪帝舍利一事,他怕是要一直隱世研究他的那些雜學愛好下去了。


    如果說不是為了魯妙子這般萬能,能將一切都安排的舒適又愜意,江離才會和他一道離開,係統也不會相信的。


    交個什麽都會的朋友,總是件令人愉快的事。


    走時,明月信誓旦旦道,“我不會給你添麻煩的。”


    “沒有人會討厭你這樣的麻煩。”許是傷好了,心情又不錯,魯妙子也同她開起了玩笑。


    “那也就是說,你不討厭咯。”明月眉眼彎彎,眸間的碎光仿佛盛滿了陽光般。


    一顰一笑,依舊直擊人心。


    魯妙子唇角微彎,視她為珍寶還來不及,又怎會覺得她是麻煩。


    從江南跑到江北,明月非但沒給魯妙子添麻煩,反倒為他擋去了不少目光,誰都知道魯妙子獨來獨行,又怎會與人結伴。


    更沒人想得到,在揚州一待就是近兩年的明月,就這麽輕飄飄的拋下所有事和魯妙子一起遊曆各地了。


    明月還興致勃勃同他一起談論邪帝舍利的安放之處。


    因為佛門有能探測到邪帝舍利能量的東西,而舍利又有蠱惑人心之效,魯妙子還真不放心將它暫時放在某一處,而是一直隨身攜帶。也正是因為他行蹤詭秘,白道和魔門都難以尋到邪帝舍利。


    看著她飛揚的眉眼,熠熠生輝的笑容,魯妙子心湖仿佛被暖陽照過一般,快活又安寧。


    未免惹來其他麻煩,明月戴上了魯妙子送給她的人.皮麵具,非常普通的一張臉,還似模似樣地扮成書生。


    有魯妙子幫忙,偽裝得倒還有幾分像,她還是第一次見識到全身易容的精妙。


    一路走來,也沒有人認出來,這位如今名動天下的第一美人。


    有時在某個地方停留歇息時,還能聽到周圍人談論起那日明月閣一事,還有天下第一美人,但明月卻什麽也沒聽進去,好似他們談論的是別人一般。


    她的目光落在別處,心裏裝的也是別的東西。


    這樣的日子,令魯妙子希望過得越慢越好,但他的理智提醒了他,會有結束的一日。


    江離也察覺到了他的情緒變化,隻是故作不知。


    所以在靠近長安的一處小鎮外,江離毫不意外地在係統上看見了某個boss紅點的靠近,石之軒。


    瞬息移動的速度,不消片刻,石之軒已出現在了明月和魯妙子的視線裏,一襲青衣瀟灑,容色平靜帶著淡淡的微笑,仿佛風輕雲淡又令人捉摸不透。


    江離下意識看了一眼他的血條,增長的速度常人果然難以相比。


    石之軒也一眼就認出了明月,即便她已假扮成了另一個人,他總能認得出來,有些東西早已烙在了骨子裏。


    那樣一雙令人隻想久久凝視的星眸,這世上隻有明月才有。


    他看也不看魯妙子,淡淡道,“我去過明月閣,但你不在那裏。”


    明月莞爾一笑道,“我說過,我想去很多地方。”


    若她喜歡一直待在明月閣,就不會離開石屋了,那樣的地方隻能留住她一時,卻留不住她長長久久。


    她望著石之軒,眼眸清亮又溫柔,“那你呢,你怎麽會在這裏?”


    “為了邪帝舍利?”似乎明月能想到的隻有這一個了。


    “你怎知我是為了邪帝舍利,而不是為你而來?”石之軒微微一笑,卻似乎透著苦澀的極淺的弧度。


    即使有麵具覆在臉上,明月的驚訝神色依舊是顯而易見,甚至側過頭去看魯妙子,拉了拉他的衣袖。


    兩人怎會看不懂她的意圖,卻沒有人說話,但內心卻有著同樣的念頭,邪帝舍利怎會有她重要。


    魯妙子心底一軟,最後道,“你和他走吧。”


    至少比在他身邊,來的安全。


    魯妙子知道,石之軒是不會傷害她的,相反,他會好好保護她,因為石之軒看明月的眼神,同他一樣。他也知道,在明月閣,每夜來看她的人,是石之軒。


    或許這樣,他才可以放心,他要去的,還有很多險峻荒蕪的地方,


    想到還懸在係統麵板上未完成的攻略支線,江離瞬間就在心底做好了決定,“好。”


    準確來說,她沒有阻止魯妙子的離開。


    等魯妙子走後,明月看著石之軒的眼睛,告訴他,“我原本還想同他一起遊曆天下的。”


    石之軒微笑地看著她,“我帶你去,也是一樣的。”


    明月久久凝視著他,久到石之軒都覺得下一刻他會忍不住將明月拉入懷裏,緊緊抱住不放開。


    她開口了,聲音依舊極為動人又清柔,“那你要很厲害才行。”


    石之軒含笑望著她,“我會做到的。”


    石之軒喚來了一匹馬,毛色雪白,看起來溫順又健壯。明月抓住韁繩,自己騎了上去。精神力的用處比她想象的還多,比如身下的馬比方才看起來還要安分。


    石之軒接過韁繩,未上馬,而是在前麵牽著走,


    “我聽說了,天下第一美人的事。”


    “哦。”明月隻是輕輕應了一聲,似是出奇的漫不經心。


    石之軒微笑道,“你看起來並不喜歡這個名頭。”


    明月歪了歪頭,眼眸裏清澈含笑,“談不上喜歡,也說不上討厭。”


    “你呢?你喜歡麽?”她望著他,笑靨如花。


    石之軒輕笑了一聲,然後眼底瞬間化為一片春水,柔軟的不可思議“我隻喜歡,明月。”


    ————


    從東門入了城,一個青衣卓雅,氣度翩翩的年輕男子牽著匹雪白的馬,而馬上則坐著一個清瘦看上去平凡普通到不起眼的書生。


    那書生論衣著,論氣質與牽馬的公子相差太大,偏偏青衣男子卻仿佛一副怡然自得效勞鞍前的模樣,不禁引起了路人的注目。


    騎在馬上的書生輕輕打了個哈欠,“我累了。”


    石之軒嘴角含笑,卻是牽著馬停了下來,抬頭望她,“我抱你走。”


    明月略微思考了一下,“好。”她鬆開了韁繩,落入石之軒準備好的懷抱裏,順勢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將腦袋埋入他的懷裏。


    “我們很快就到了。”石之軒將外袍披在她身上,溫聲道,


    明月輕輕嗯了一聲,也不問他去哪裏,閉眼就睡了,石之軒知道,隻有當她累極睡著的時候,才會這般乖順得不可思議,也隻有這個時候,他才會真正覺得,明月就在他身邊。


    兩人之間的舉動親昵而熟稔,絲毫不顧周圍目光,旁人見了卻是咋舌,未想這青衣公子看似風姿出塵,偏偏是個好男風,而且斷袖的對象長的瘦弱幹癟,眼光也不怎麽樣啊。


    卻有人認出了這是花間派傳人,暗暗跟上去。


    但和已將專擅刺客一道的補天閣心法修習至臻境的石之軒相比,那簡直是班門弄斧了,他隻是稍稍攬緊了懷中的明月。


    不過半盞茶的工夫,跟蹤的人已失去了石之軒的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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