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艱苦奮鬥女x精致小仙男,男主特別賤。


    第62章


    長寧侯親自上門拜訪, 公主說不見就不見, 那小廝摸了摸頭, 心說這可怎麽回稟啊。


    他可不想觸這個黴頭,自己去告訴長寧侯說他吃了閉門羹, 可這時候裝病也來不及了,他越想越忐忑,汗嘩嘩往下淌。


    心下沒個主意,不自覺就跟著公主走了兩步,公主一轉身,挑眉道:“你沒聽見嗎?本宮說不見!”


    “是!”那小廝在心中哀歎,抱著視死如歸的態度轉身,這時魏將軍正好回府, 一見兩人之間凝重的氣氛,忍不住好奇地問了句:“出什麽事了?”


    那小廝如見到救星般剛要開口,公主卻用眼神示意他先離開, 然後看著下人垂頭喪氣的走遠, 才抱著夫君的胳膊, 道:“他來找我還能做什麽, 無非是為了雙華的婚事。你也知道,我這人耳根子軟,既然我決定站在信王那邊, 就不想再聽他說什麽,畢竟對雙華來說,能成為王妃才是對她最好、最輕鬆的一條路。”


    魏將軍笑著搖頭, 捏著妻子的手道:“你啊,為何如此篤定雙華就該嫁給信王。”


    公主一瞪眼,見左右無人,才輕哼道:“不嫁給信王,莫非嫁給她哥哥嗎?”


    魏將軍環著公主的腰讓她坐下,想了想道:“這天下之事,最難解釋的,就是一個情字。你幫她選了一條最輕鬆的道理,可又怎麽知道,她就想要走這條坦途,而不是另一條荊棘險峻的路呢。”


    他見公主微微蹙眉,神情卻有些軟下來,歎了口氣道:“當年我得勝回朝,陛下說賞賜任我挑選,我唯一的要求就是娶你。那時陛下也對我說:公主的心早死了,誰也沒法讓她活過來,你若真要娶她,便是自己尋了條四處都是斷崖的死路來走。”他淡淡笑起來,繼續道:“若那時我隨便娶一位世家小姐,自然比去捂一顆早已灰敗冰冷的心更輕鬆,可我自己明白,哪怕前麵就是斷崖峭壁,我要想去試一試,因為當年那個坐在杏花樹上、裙裾飄飄的女子,早就紮進我心裏,別人再好,卻都不是我想要的人。”


    公主聽得心中一酸,將頭靠在他肩上哽咽著道:“那些年,實在難為你了。”


    魏將軍搖了搖頭,握緊了她的手道:“我從未後悔過當初的選擇,尤其是看著你一點點活過來,看著幾個孩子出世,更是慶幸我當初選了那條路,所以,你為何不去見一見長寧侯,聽聽他究竟想說什麽?”


    公主垂眸靜了一瞬,然後揉了揉眼角,笑起來道:“好,就聽夫君的。”


    顧遠蕭和方仲離在花廳坐了半天冷板凳,直到那個傳話的小廝獨自跑回來,低著頭,苦著臉,支支吾吾不敢說話,他心中就明了了大半,並不動怒,隻是端起旁邊的茶盞道:“去告訴公主,本侯今日就在這裏等她,直到她願意見我為止。”


    小廝還沒說話,方仲離先急了:“那怎麽行,我可不會陪你傻等!”


    顧遠蕭扶額瞪了他一眼,這人可真夠死心眼的,懂不懂什麽叫軟脅迫。


    幸好隻過了一會兒,公主就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朝如獲大赦的小廝揮了揮手,道:“你出去吧,沒你的事了。”


    然後她懶懶坐在上首,鳳眼往方仲離身上一瞟,撇嘴道:“怎麽方先生也來了?這是要從夫子變成仰人鼻息的門客了?”


    方仲離覺得自己受了巨大的侮辱,一拂衣袖道:“胡說八道,我連皇宮都不願進,放眼這京城裏,還有哪家能請的動我做門客!”


    顧遠蕭輕咳一聲,示意他莫要被隨便一激就忘了正事,然後朝公主拱手道:“公主可否借一步說話?”


    公主眼往上一翻道:“這花廳裏並沒有旁人,長寧侯究竟有何事找本宮,還需如此遮掩?”


    顧遠蕭站起走到公主麵前,壓低了聲音道:“是有關蘇都督的事。”


    公主身子一抖,不可置信地抬頭看他,見他與方仲離的神情嚴肅不似作偽,強壓著心神站起來道:“你們隨本宮過來。”


    她帶著兩人走到一個偏僻的耳房裏,讓跟著她的下人都離開,然後才關上門,深吸口氣道:“說吧,當年那件事,真相究竟是什麽?”


    方仲離歎息著閉上雙目道:“原來,公主也不信他會做這樣的事嗎?”


    公主冷笑一聲:“本宮傾心相戀的男人,怎麽會是個不忠不義,通敵叛國的佞臣!”


    顧遠蕭道:“公主若要知道所有的事,還有一人需得在場。”見公主疑惑地看著他,加重了語氣道:“因為這個人,也是當年的親曆人之一,唯有加上他的說辭,整件事才算完整。”


    公主輕輕點頭,卻未想到,他所說的這個人,竟是自己的夫君。


    當魏將軍沉著臉都進門時,看了眼朝他深深一躬的顧遠蕭,還有滿臉震驚和不解的公主,苦笑著坐在公主身旁道:“終於還是走到今日,當年我答應過你爹爹,時機到時,我會說出一切。”他握起公主的手,用帶著歉意的聲音道:“嘉婉,莫要怪我一直瞞著你,那時他在獄中逼我起誓,絕不能讓你知道真相。這些年我也曾想過許多次要告訴你,但是我怕你承受不了,又會將自己鎖進暗無天日的地方,再不願出來。”


    公主聽得臉上滑下淚來,可她早不是當年那個年輕衝動的女子,將身子坐直,扶了扶頭上的步搖,抬起下巴道:“說吧,本宮好好聽著。”


    魏將軍和方仲離互看一眼,沉默了一會兒,最後還是方仲離開口道:“十八年前,燕王收服燕雲十二部落,以舉國之力攻打大越邊境,企圖一路殺過潼關,鐵蹄直入中原。那一年,玉霽帶兵在新郡死守半月,幾乎到了彈盡糧絕的時候,可朝廷裏卻有奸人不斷,說蘇都督早有反心,若是糧草充足,極有可能與燕王勾結起事直入京城。於是陛下疑慮,遲遲未派增援,直到第八道加急軍報進京,玉霽在軍報裏言辭激烈,稱靈州城已經岌岌可危,若靈州城被破,新郡必定失守,大越將有亡國之憂。陛下這才老長寧侯帶十萬精兵和糧草前往新郡增援。可長寧侯趕到新郡的前三日,靈州城裏竟發生了瘟疫,城內兵士死的死,病的病,未染病的每日也隻能吃一碗稀粥,根本無力守城。偏偏玉霽收到線報,燕王集結虎狼之師,準備在第二日全力攻城。”


    他想起當時凶險的境遇,仍覺得心有餘悸。而當時身為蘇少陵副將的魏敬亭,更是永遠不會忘記,那一日在主帥營帳內,蘇都督一把推開炊事兵送來的白麵饃饃,怒斥道:“城裏本就沒有米麵了,誰讓你做這個的!”


    那小兵跪地帶著哭腔道:“都督你就吃一口吧,你是主帥,每日殫精竭慮,夜夜上下城樓巡視,再和我們一起喝粥,身子遲早撐不住。”


    蘇都督捏著拳坐下,總算放緩了語氣道:“把這饅頭拿去給傷兵分了,他們比我更難撐住。”


    小兵梗著脖子還要再勸,卻收到都督冷冷一句:“這是軍令!”


    於是他隻得抹著淚將那饅頭端了下去,坐在後方的魏將軍歎了口氣道:“他也是一片好心,犯不著生這麽大的火氣。”


    蘇少陵抬手揉著眉心,聲音都累得發啞,問:“顧侯爺的回信裏,說他還有幾日能趕到。”


    “最少也要三日!”


    蘇少陵神色越發凝重:“可明日燕王就要發動強攻,隻怕靈州城的將士拚命死守,也拖不到三日後。”


    他負手站起,慢慢踱步到營帳外,望著四周麵無菜色的小兵,聽著不遠處被隔離的病者痛苦的喊聲,慢慢閉上眼道:“敬亭,我們不能坐以待斃了,就用昨晚我想出的法子。”


    魏將軍一驚,然後跪地抱拳道:“都督萬萬不可啊。”


    蘇少陵手指屈起,再睜眼時,麵上竟是一片澄明與坦然,轉身走回將營:“我現在給燕王寫一封密信,你找人趁夜送過去,就說我願投誠輔佐燕王殺進京城,事成之後與他劃江而治。與他約定三日後,我派人將南門偷偷打開,保證他不費一兵一卒,就能拿下靈州城。”


    見魏將軍聽得一臉驚悚,他拍了拍他的肩,又肅起麵容道:“敬亭你記得,這三日時間對我們至關緊要。你必須將城裏的百姓和將士全撤到十裏後的兗城,那裏的葉統領與我是舊識,你讓他一定守住兗城,安頓好這些人,顧侯爺的增援馬上就能到,兩方一起,必定能保住新郡和潼關。”


    “可是……可是都督你怎麽辦!”魏將軍想著都督所要犧牲的一切,堂堂鐵血男兒,這時也幾乎忍不住,用力咬著腮幫,才不至於落下淚來。


    蘇少陵淡淡一笑:“若是蘇某屈屈一條命,劇能救這全城的百姓和兵士,能保得大越江山不受外族屠戮,豈不是合算至極。”


    魏將軍不忍再看都督的表情,捏緊拳偏過頭去,蘇少陵卻走到桌案旁,開始拿起墨條研墨,繼續道:“收到那封信,燕王必定會疑心,可他一定會答應。因為和靈州城相比,他更想要的,是我的命。”他露出個苦笑:“當初我殺了他唯一的兒子,他便一直在等這天。我知道,他同朝廷有人勾結,若是他手上有這封密信,又能在三日後等到南門打開,直入靈州城,這個通敵叛國的罪名,我便再也不可能洗脫。所以這三日,他不等也要等!”


    魏將軍盯著他即將落筆的手,突然一把搶過那支狼毫喊道:“都督,這信,讓我來寫吧!”


    蘇少陵搖了搖頭,朝魏將軍攤開手道:“這封信必須由我親手來寫,不然燕王絕不會信。你要記得,這件事全出自我一人之手,無論是你還是顧侯爺,都絕不能被牽扯進來,不然會被朝中那些人大做文章。”他歎了口氣,輕拍了下他們的肩道:“往後便全靠你們了,一定要保得這大越江山固若金湯,鏟除奸佞,令今日之事再無可能發生1”


    作者有話要說:  把我自己給寫哭了,捂臉。


    第63章


    十八年彈指過, 那些驚心動魄, 偉大與隱忍, 終隨著一缽黃土,隨光陰徹底的掩埋。


    公主默默坐著, 臉上的表情看不出悲喜,隻是從喉間發出一聲短促而意味不明的笑,如片羽墜地,似乎沒有重量,卻能掀動起半生塵煙。


    她彎起的唇角久久不落,保持著一個滑稽而諷刺的弧度:“本宮就知道,他是這世上頂頂迂腐蠢笨之人,權勢、清譽、性命, 他竟都能棄之不顧,可換來的是什麽呢,他所為的黎民蒼生, 以為他是通敵叛國的罪人, 將他編成歌謠, 記進史書唾罵, 黃泉路上,他聽見這罵聲,可會覺得可笑又可悲!”


    她說到最後, 語聲都發著顫,用長指緊緊捂住臉,幾乎痛不能語。


    魏將軍摟著她的肩, 讓她靠近自己懷裏,努力壓下胸口悲戚,闔上眼道:“都督行刑前日,我以補錄案宗的名義去獄中見過他,那時我也問過他這個問題。”


    他還記得,自己跪在都督麵前,撩袍重重一拜,送他最後一程。


    眼看一切都塵埃落定,魏將軍仍是覺得心念難平,忍不住問他可有後悔,蘇少陵卻笑著讓他起來,搖頭道:“你無需如此,這條路是我自己選的,求仁得仁,有何可悔?”


    “可外麵都在罵都督是千古罪人,累的靈州城被屠,可明明那裏麵的百姓和軍士都被撤出,死的都是因疫情而重病之人,所謂屠城,無非是燕王故意散布的誅心之言。”


    蘇少陵淡淡一笑,目光仿佛越過陰暗的牢房,投向明亮的彼端:“敬亭啊,你說繁樹成蔭,落花護泥,它們從不求被看見,也不求被讚揚歌頌,隻是循著自然天道而已。做人為何不能如此,我這一生何需外人評判,但求無愧本心而已。"


    公主聽得肩膀止不住發顫,終是坐直身子,抹了把臉上的臉道:“無愧本心,那他可敢說,無愧於本宮!”


    她還記得,蘇少陵掛帥出征新郡的前一日,她偷扮小太監從宮中跑出見他,想到兩人這一別,短則數月,長則半年,公主怎麽也不舍離開,直到熬過了宮門下鑰的時辰,她便堂而皇之地留在了都督府。


    那一晚,大約是她主動的,她本就是熱烈飛揚的性子,愛一個人,就迫不及地想交給他全部,什麽禮法、貞潔,都不及心上人的體溫重要。


    可蘇少陵卻是中正守禮,當迷亂歸於平靜,他便忍不住自責起來。


    第二日,他早早就得起身出發,微熹的晨光下,公主微眯著眼睛,看著那人沐著蹁躚的金光俯下身,在她額上輕輕一吻,手指撫過她的臉,如起誓般道:“等我回來,就娶你。”


    那大約是一個夢,一切都太美太像幻境,仿佛有人在這粗糲的世界外,罩上一層柔和華麗的絨布,觸到哪裏都是溫軟舒適的。


    於是,公主擁著還帶著他氣息的錦被,滿足地閉上了眼。


    可再睜眼時,她得到的卻是蘇少陵通敵叛國,開城門放燕王直入靈州的消息。


    朝內外都在議論,蘇少陵狼子野心,竟想仗著手上的兵權與外族勾結,放燕王進了靈州城,以致生靈塗炭,幸好有長寧侯十萬大軍在兗城死戰,才終於守住大越最重要的防線,未讓中原失守。


    公主怎麽也不信蘇少陵會做出這樣的事,她在華清殿外長跪不起,被烈日曬得暈倒了兩次,直到皇帝無奈答應等蘇少陵被押解回京,必定親自審問,絕不會讓他含冤受辱。


    沒想到,就在華清殿上,麵對皇帝痛心的質問,蘇少陵坦坦蕩蕩認下了叛國的罪名,一個字都不為自己申辯。


    那一日,公主枯坐在露華殿整整一日,淚水流了又幹,卻隻等到皇兄走進來告訴她:“他自己認了,說他是一時貪欲釀成大錯,絕無冤屈,也無人構陷。還有,他不願見你。”


    他們最後見的那次,竟是在他行刑之日,往午門的城樓之上。


    那日公主特地穿了一身紅衣,雲鬢華釵、繡金墜玉,她默默看著長街之上,被眾人圍著唾罵的囚車,風揚起她的裙裾和秀發,如一隻蹁躚欲飛的火鳳。


    她輕輕牽起唇角,隔空對著他道:“少陵,你說過回京就會娶我,那今日便算是我們的婚期。”


    然後她閉上眼,決然地將身子向前傾去,可皇帝派來的侍衛偏在這時感到,一把將她拉了回來,然後邊喊著:公主贖罪,邊將她強行帶回宮去。


    可被帶回去的公主,仿佛一具空洞的軀殼,她的另一半魂魄,早已隨著那人深埋地下,再不能見天日。


    皇帝派了很多人日夜守著她,可她從未放棄尋死,直到有一日,皇帝帶著太醫過來,坐在床沿,看著向來疼愛的妹妹瘦的已無人形,咬牙歎息一聲,轉身讓太醫告訴她:她已經有了三個月身孕。


    這個消息點亮了公主死灰般的心扉,她終於不再尋死,開始努力吃補品和藥膳,她常摸著肚子想,這已經是他留給她最後一樣東西,唯一能讓她在這世界上生存下去的希望。


    可對皇帝來說,憂慮才剛剛開始。


    按照律例,蘇少陵的罪名是要誅全族的,所幸他截然一身,父母早亡,也未有同胞兄弟,隻有幾門從未來往的遠親,若是連他們也誅連,容易惹得百姓非議,因此皇帝大筆一揮,也就放過了他們。


    可公主肚子裏的孩子若是生下來,所有人都會知道他是那人的孽種,這不但會讓皇室蒙辱,更可能讓公主陷入被誅連的危險中。


    當初皇帝不忍疼愛的妹妹一日日凋零,想救他才將有孕的事告訴她。


    可看著公主一天天恢複,他便告訴自己,絕不能留下那個會帶來無窮後患的孩。他也想過讓太醫偷偷下藥將這孩子流掉,但太醫告訴他,公主身子太虛,如果現在強行流產,隻怕會撐不住同那個孩子一起走。


    而公主直到今日才敢相信,當初那個出生就在她麵前沒了呼吸的嬰孩,全是出於一個帝王的冷血與殘酷,和一個哥哥的無奈。


    她掃了眼坐在屋內,此時麵色各異的三人,終是用盡力氣問出:“那個孩子,她還活著嗎?”


    見三人靜默不語,她將銳利的眸子投向魏將軍,顫聲道:“你一直都知道,是嗎?”


    魏將軍連忙道:“此事我真的完全不知!”


    這時顧遠蕭站起,歎了口氣道:“這件事,魏將軍是真的不知道,除了我爹爹和方先生,這世上已無人再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麽?”


    那一年公主即將產子,皇帝如臨大敵,實在難以決斷,便將長寧侯喚到宮裏,同他商議自己的打算。


    老侯爺根本未想到,公主居然懷了蘇少陵的遺腹子,更震驚得是,聽見陛下告訴他:這個孩子絕不能留。


    他想到那人一生忠義高潔,無愧於天地,唯一的孩子卻得同他一般含冤枉死。這位在戰場上鐵骨錚錚的將領,需猛掐著虎口才未令自己不至於失態,他幾乎想即刻跪下,告訴皇帝所有真相。


    可他很快冷靜下來,為官這麽多年,他知道靈州城之所以陷入絕境,除了天災,更多的是人禍。


    若朝中沒有饞臣進言,若皇帝沒有起疑心,遲遲不願派糧草增援,蘇都督又何至於走到如此地步。


    若是這時告訴皇帝靈州城的真相,說他們都知道那封信的存在,不但會讓他和魏將軍遭受不該有的猜忌,令蘇都督一番苦心白費。更重要的是,蘇少陵已經被問斬,若要為他平反,便是逼皇帝承認自己的過錯,因為他的輕信失去了一位忠臣良相,受到天下人的鄙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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