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寒今別過了臉。 “不吃嗎?”越臨手滑到他下頜,指腹微微粗糙,捏住了他白皙的下頜,“不吃對身體不好。張嘴——” 楚寒今看也沒看他。 越臨聲音輕緩了幾分,哄似的:“為什麽要拿我的錯誤來懲罰你自己呢?” 楚寒今忍不住牽了下唇,總算看向他:“裝模作樣。” 越臨的指尖猛地頓住,直勾勾和楚寒今對視。半晌,他也不知道想著什麽,眼底漫上一層陰影,點頭:“那我隻能喂你吃了。” 他將肉片送到了嘴裏,像狼一樣,撕咬和咀嚼著,眼神微垂下盯著楚寒今的臉。 聽到這句話楚寒今後背發涼,看見他舉止,明明在他懷裏坐著不動了,又開始掙紮:“你幹什麽?” 剛說完,就被捏著下頜,湊頭含住了嘴唇。 “……” 楚寒今要瘋了! 說不上來那是種什麽感覺,另一個人咬碎的肉,濕潤還溫熱,通過齒縫用舌尖推到口中,作為一個有潔癖的人,他現在後背僵硬頭皮發麻。 楚寒今揪緊了越臨的肩膀:“不要……唔……” 他後腦被越臨的手托住固定,沒地方可以躲,越臨舌尖將那團肉推到他口中,帶著油葷氣,黏著口中的唾液,幾乎逼到了他喉頭。(這裏也隻是在喂吃的,能不能看清楚啊,我不想改了) 楚寒今手指攥緊,幾乎微微縮起身:“不要,不……越臨……” 越臨撫摸他的後頸:“咽下去。” 楚寒今指甲幾乎刮破越臨的肩,感覺到那野蠻的舌在他口中遊弋,很霸道,將他舌尖完全壓住,快將肉團抵到深.喉處。 楚寒今拚命掙紮,可被按得很緊,等他頭暈目眩地咽下後口中仍殘留著油猩味,黏膩的觸感揮之不去,讓他幾欲作嘔。 越臨的呼吸近在咫尺,看他紅腫的唇:“我有這麽髒、這麽惡心嗎?” 楚寒今眼眶微紅,抬手照著他臉響亮地扇了一巴掌! “啪!”(這裏隻是攻嘴對嘴喂受吃了一塊肉) 越臨偏頭,被打幾乎在意料之中,他若無其事地舔了下破皮的唇,嚐到了一股微甜的血腥味。 他收斂神色,正視楚寒今:“味道好嗎?” 楚寒今怎會不知他被憤怒趨勢才幹出這種事?仙魔對立,他和越臨陣營不同,本來隻想好聚好散,可這個人非要死死糾纏,哪怕剛開始對他的怨氣並不重,現在也實在被惡心得說不出話了。 他不想再說話:“你別碰我。” 越臨齒間透著森寒:“你就這麽討厭我?” 楚寒今目光傾斜,眼波流轉,看了他一眼之後抿唇,轉向了另一頭。 他一句話沒說,可在越臨的眼中,他是無語至極,無話可說。 越臨眼底仿佛被澆滅的灰燼,點了點頭,自言自語:“好,剛才是我僭越,對不起你。” 態度突然轉變,楚寒今意識到不對勁。 下一瞬間,越臨手指再扣住他下頜,附耳的聲音溫柔:“既然你不想要,那我就把剛才送你的東西,取回來。” 說完,楚寒今眼前落下漆黑的陰影,伴著熱意,唇瓣上沾著的油汁被舌尖舔著,很快,鑽到了唇中四下尋覓和舔卷,探知著殘留著氣味,將他的每一寸輕輕舔吸著,似乎要將肉汁的殘味全部收走。 楚寒今太過意外甚至忘了躲:“唔,越臨……” 他眼睛睜大,感知著越臨對自己的肆意。 他聽到越臨喉間下滑,發出令他羞恥至極的吞咽聲,知道根本不是那荒唐的借口,記憶裏那麽多次交.歡的前兆,挑起他興奮的起點…… 越臨瘋了一樣又濕又熱地吻他。 楚寒今被他抱坐在腿上,發縷散落,白皙的手指攥緊了又鬆,他想推開越臨卻推不動,內心想冷靜,可以記憶連同身子,都在逐漸泛起回應越臨深吻帶來的酥癢…… 舌尖糾纏著,楚寒今從來沒有這麽清晰地感受過唇中被侵占,記憶始終是記憶,可這個吻太真實,混著血腥味,混著越臨的愛恨,他幾乎要被吻得頭暈目眩…… 與此同時,還有體內詭異的火。 楚寒今推他:“越臨……” 他好不容易躲開他的吻,眼中有憤恨,可更多的卻是為他這樣對待自己的不解:“為什麽……” 他不喜歡事情的失控感。 他側頭,下頜收緊,避開越臨靠近的吻,他竭力想說服自己跟越臨冷靜下來:“別這樣,別這樣……” 可他已經感覺到,越臨並沒有那麽容易冷靜,他已經失控了。隔著衣服就能感覺到的熱意。而楚寒今簡直不明白事情怎麽會發展到這個地步,最開始他們隻是爭吵而已。 楚寒今唇瓣通紅,盡量用冷靜的聲音製止他:“越臨。” 但剛說著,就又被扣住了下頜。 越臨並不想傷害他,可動作也絲毫無掩飾的熱烈,他眼裏被複雜情緒染得陰鬱晦暗:“我不想再裝好人了。” 他已經不再滿足於流連楚寒今的唇舌。 可唇舌間的糾纏,楚寒今還能恢複冷靜,等被發了瘋似的剝落衣衫時,他心理防線也幾乎潰散,怒道:“越臨!” 越臨發燙的吻上了楚寒今的唇,聲音顫抖:“你恨我吧……我就是惡心,肮髒,下等……我出身魔族,生下來便十惡不赦,你是正道仙首,和我本來就是陌路人……我還天真地在你麵前裝什麽好人呢……” “早點暴露自己不就好了?反而能早些得償所願……” 他話裏潰敗,動作也開始放肆,似乎自己說服了自己,確實認定自己是個被人討厭、再難翻身的壞人。 他的手,已將雪白衣衫丟到地上,沾染了汙穢,另一隻手則緊緊扣住了楚寒今的手腕。腕骨磨得通紅,越臨手背被挖出了好幾個血淋淋的印子。 楚寒今怒極,重重地擰他的手臂,可被禁錮得如此之緊密,越臨更全無放鬆之意…… 掙紮之中脫了力,楚寒今的鞋子踢掉,羅襪脫落,一雙白皙而腳踝纖細的腳踩上了微涼地板上的衣衫。 他好像沒有再逃走的餘地,男人的手像無處可逃的符咒,吻落在他臉上,熱烈的求吻像發了情的野獸似的,失去自控力,隻想要占有,幾乎將楚寒今的皮膚燙傷。(隻接吻了,沒有脖子以下) 隻是接吻和試探,沒有深一步的動作,但他好像再也無法掙脫這樣的熱烈。 也害怕夢境裏重複過無數次的失控和瘋狂。 楚寒今偏過了頭,低垂著俊美淡薄的側臉,聲音微微發抖:“不要……” 他尾音軟,躲著越臨發燙的吻,像在求他:“越臨……我不喜歡這樣……不要……” 那雙煽動的手並未觸及。 這兩三聲,讓越臨混亂的雙眼變得清晰,隻探到了衣衫內的手頓住,便再也沒有往下一步。 他知道,楚寒今害怕了。 哪怕被親時他都能很鎮定,可真當有人表露出親熱的意圖,對失去記憶的他來說簡直可怕到了極點。 ……連聲音,都不自覺軟成了這樣。 越臨深呼吸了一下。 剛才頭腦發熱,在他胸腔中沸騰的愛恨情仇,支配他變得混亂和邪惡的情緒,現在被這個眼神全部澆滅了,心口冷靜到無以複加。 他停下,勾著楚寒今的腰抱在懷裏。他整理了楚寒今的頭發,又理好衣衫。 接著,他微微笑了笑,溫聲道:“現在,可以吃飯了嗎?”第43章 43 他指腹拂過楚寒今的唇。 楚寒今憤恨地扭頭再躲了過去。 越臨也不說什麽,將盤子放到他麵前。拍了下手:“吃飯了。” 不複剛才的倔強,就是想強撐也有心無力,楚寒今咬緊牙關,玉指捏住了筷尖,再端起盛著米飯的碗。 他的屈辱隻讓越臨稍微抬了下眉,毫無鬆動的意思,誇讚道:“這樣才對。” 目視楚寒今吃完飯,越臨離開木屋。 楚寒今這一頓飯吃得不是滋味兒。飯菜送到嘴裏,總能回憶起方才被侵占時的觸覺,唇瓣微腫,稍一刺激,甚至能察覺到輕度的疼痛。 他試圖恢複冷靜,消磨對這個深吻的在意。 越臨氣不過,惱怒,想報複他才這樣。 按照以往至今的經驗,如果一個人完全不與你交流,隻是自說自話,而他對你來說又不重要,那他若是冒犯了你,隻需要當成被狗咬了一口,要麽置之不理,要麽狠狠一腳踢回去。 反正不能折磨自己。 可現在,楚寒今胸膺卻難以平息。 ……豈有此理。 被他親了,換成其他人要麽治罪,要麽隻當被狗咬了一口,可對於越臨,楚寒今的心情竟然遊離於兩種選擇之外。 根本沒辦法不在意。 楚寒今飯吃得煎熬,吃完心情依然煎熬,窗外陽光已經大亮,走出院子時看到了籬牆外的白孤。 他似乎想進到院子裏來,但手剛碰到籬牆,頓時被一道閃電劈中了手掌,倒退了兩步。 籬牆設了結界。 他抬頭和楚寒今視線對了個正著。 恭順地笑道:“九嫂。” “……” 楚寒今麵色一沉,轉向另一側。 白孤對他的置之不理也毫無怨言,專心地圍著籬笆打轉兒,確定進不來後,他到一棵樹下坐著,拖來木柴搭了個小棚子,收拾收拾安頓好,就地等候越臨的差遣。 實在恭順至極,狗腿至極。 楚寒今也將手探上了籬笆,混沌感沿著指尖傳入,他往前一步,進入了無邊無際的黑暗和混沌,看不到路,隻有背後的院落光芒萬丈。 這是刻意用來鎖人出路的陣法。 查看了一遍,走不出去,楚寒今退回院子裏。 越臨拎著把斧頭劈柴,白孤站在一丈之外,滿臉關切:“九哥,我來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