絨花在胡蘿卜身後好奇地問他:“胡蘿卜,你說的‘歐了’是什麽意思?”


    胡蘿卜得意地笑笑:“不懂了吧?歐了就是……”


    胡蘿卜剛一回頭,發現漢克斯正彎腰盯著他的臉看,黑呼呼的大臉橫在他眼前。


    胡蘿卜嚇了一跳,馬上堆起笑臉,“老師。”


    漢克斯問:“你們不去跳繩、拍球,在這做什麽?歐什麽?”


    胡蘿卜怕多說多錯再來個懲罰,也不解釋,跳起來就往後跑,邊跑邊喊:“跳繩去嘍!”


    烏龜把車停到路旁,那地方正好在胡蘿卜家牆外。他把車上的東西一樣一樣拿下來:一個大袋子、一個黑色像小炮似的東西,一個小凳子和一個小爐子。他點燃了小爐子,然後在小凳子上坐下,拿出一隻煙慢慢抽起來。


    下課了,同學們蜂擁而出。


    胡蘿卜連胡鬧都沒等就往家跑,進了家門就喊:“媽!媽!崩大米花的來了,我們也去崩一些唄?”


    兔子媽媽從廚房走出來,用毛巾捂著嘴皺眉問他,“崩大米花是什麽?”


    胡蘿卜興衝衝地說:“就是把大米或者是玉米粒拿去,他就給崩成大米花或是爆米花了。上次我跟你提到過的,大壯帶來的那個大米花,甜絲絲的入口即化可好吃了。對了,媽,你也能愛吃啊!”


    兔子媽媽瞅瞅他,問了一個根本性的問題:“他白給你崩啊?”


    胡蘿卜心說:這不揣著明白裝糊塗嗎?還是說老媽故意這麽說?誰能免費給你崩啊?可也不敢也不能在這個節骨眼上跟老媽硬扛,一個是有求於她、再一個自己今天被罰站了,千萬不能讓她知道,於是結結巴巴地說:“得、得花點錢。”


    兔子媽媽嗤笑一聲,“這不得了?哪有那種便宜的事啊?好好的糧食都給糟蹋了,不崩!”


    胡蘿卜滿眼哀求:“媽……”


    “你給我打住啊,我說不行就不行!”兔子媽媽強硬地瞪他一眼,轉身又進了廚房。


    胡蘿卜苦著臉站在那兒想著如何讓老媽改主意,兔子爸爸偷偷從廚房探出臉頭,擠眉弄眼地示意他別再提這事兒了:今天母老虎不高興!


    胡蘿卜正想上前問個究竟,忽聽母老虎一聲怒吼:“你瞅啥呢?”


    兔子爸爸嚇得立刻把頭縮回去了。


    胡蘿卜站在那琢磨:以前媽媽雖然強勢但還是能滿足他要求的,畢竟自己是她喜愛的小兒子。最近媽媽這是怎麽了?脾氣暴躁不說還總是不耐煩。看來是孕期反應強烈導致心情不好。


    既然連老爸都不敢吱聲,自己就別觸那個黴頭了,唉!看來今天這米花是崩不成了。


    胡蘿卜有點泄氣。一想到老爸在廚房裏笨手笨腳的樣子,午飯一時半會兒也做不好,得了,還是出去看看熱鬧吧。


    胡蘿卜和胡鬧把書包放到屋裏,出門就遇到了正準備往外走的蘑菇。


    胡蘿卜挑挑眉,沒想到大家都想到一塊去了,蘑菇則很自然地將目光轉向一旁。


    大壯興衝衝地進了家門,先把書包扔進小倉房,然後走進客廳。


    他已經“斷糧”兩天啦!自從住進小倉房,他就過上了沒收沒管的幸福日子,隻不過這幸福的日子太過短暫:那點存貨很快就被他吃光了。


    這兩天可把他難受壞了,前天一天忙著唱歌跳舞,沒時間吃東西,也沒時間去想,可是昨天就不行了。


    凱路找他去快活林的時候他說怕累,那是個借口,本意是走太遠的路怕餓了想東西吃。沒想到在家呆了一天,寫完作業就躺在床上無所事事,腦袋裏反複地閃現著各種小食品,天哪!他不停地吞咽著口水,感覺自己都要瘋了。還好,晚上大姨做了那麽多好吃的。


    絨花手裏肯定有吃的,可是她說過要是自己提前把存貨吃了,她是不會管的。沒辦法,隻能等參加學校落成儀式的叔叔過來時給他帶吃的了。他正想著怎麽把這幾天熬過去呢,沒想吃的主動找上門來了。


    熊貓媽媽正在廚房裏忙碌著,大壯湊過去喊了聲“大姨。”


    熊貓媽媽發現大壯喊自己感到很意外,因為這孩子平時除了吃飯就是在自己屋待著,這是頭一次主動跟自己說話。於是笑著問:“有事啊大壯?”


    大壯撓撓頭,憨憨地笑了一下,“村裏來崩爆米花的了,我想去崩點,需要家裏的米……”


    熊貓媽媽想起大米花的味道,知道孩子們都愛吃,於是笑著說:“行啊,你需要多少米,找凱路去倉房拿吧,對了,需要錢吧?”


    大壯笑了,“不用,我有。”說完興奮地找凱路去了。


    熊貓媽媽從廚房探出身子喊了一聲:“大壯,多崩點!大姨這兒有錢!”


    大壯腳步不停,痛快地應了聲:“哎!”


    靈魂的雙胞胎和蘑菇圍著烏龜看,那個黑呼呼像個小炮似的的東西一端還有輪子,地上還放了個大袋子,這都是做什麽用的呢?想也想不明白。再看向烏龜,這位大叔正旁若無人地吸煙呢。


    這時,已經有很多村民圍過來了,白菜和蘿卜也跟著出來看熱鬧。


    過了一會兒,烏龜扔了煙頭,慢騰騰地喊了聲:“崩——爆米花!崩——大米花!”


    大壯和凱路端了半盆大米和半盆玉米粒走過來,大雨、二蛋、絨花和星星也拎著幾個大袋子跟來了,誰也沒注意,寶貝悄悄跟在後麵。


    胡蘿卜一見有崩米花的,而且還是凱路他家,高興壞了,忙讓出道來。


    烏龜接了錢,把米盆放到地上。先在爐子旁邊支好支架,拎起爆米花機,打開機蓋,把米倒進去一部分,用個棍子攪了攪,又放了些糖,蓋上蓋子,用長長的鐵棍把蓋子擰緊,然後將爆米花機橫放到支架上,把小凳子往前移了移,坐上凳子握住搖手開始搖了起來。


    爐子裏的炭火燒得很旺,爆米花機因為在火上不停地旋轉而均勻受熱。過了幾分鍾,烏龜站起來,把爆米花機拎到那個大袋子麵前,將機頭伸進袋子,又拿那個大鐵棍支住蓋子,突然喊了一聲“響啦!”


    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他已經手腳並用,就聽“嘭!”的一聲巨響,白煙滾滾,大袋子一陣顫動,眾人被震得耳朵嗡嗡直響,再看大袋子裏,已經是滿滿的大米花了。


    這麽多,得裝幾盆啊!胡蘿卜暗自羨慕。


    凱路家的幾個孩子高高興興地走上前去剛要裝盆,聽見身後有嗚嗚的哭聲。


    凱路回頭一看,寶貝正瞪著驚恐的大眼,張著嘴哭呢。原來是方才那聲巨響把她嚇到了。


    凱路把手裏的盆給了大雨,自己抱起寶貝,輕聲的哄著,告訴她方才是機器開蓋兒的聲音,寶貝這才不哭了。


    凱路要送寶貝回家,她扭著身子不願意,伸手指著烏龜,凱路問她:“還想看崩大米花啊?”


    寶貝點點頭。


    凱路無奈地看向大雨,大雨笑著說:“一會兒開蓋的時候你把她耳朵堵嚴吧,要不又得嚇一跳!”


    他們這邊安慰著寶貝,大壯已經抱著盆開始吃起來了。


    胡蘿卜實在是太饞了,也顧不得什麽形象,就像以往那樣,很自然地走過去伸手拿了米花就吃,胡鬧和蘑菇也跟著吃了起來。


    白菜和蘿卜互相看了一眼,沒好意思上前去吃,隻站在旁邊眼巴巴地瞧著。


    正在這時,兔子爸爸急匆匆地走出院子。


    方才一聲巨響讓兔子媽媽心跳加速,她臉色蒼白地捂著肚子,把兔子爸爸嚇得不輕,急忙出來看是怎麽回事。見烏龜正往爆米花機裏裝第二罐,忙走過去說:“這位大哥,不好意思,麻煩你換個地方做生意唄?”


    烏龜停下手裏的動作看向他,麵無表情地問:“為什麽?”


    兔子爸爸有些局促地說:“家裏有個孕婦,您這一聲太響了,震得她差點暈過去,所以才想請您換個地方。”


    烏龜見兔子爸爸態度誠懇,沒說什麽,慢慢地開始收拾東西準備換地方。


    兔子爸爸回身,這才注意到他家的三個孩子正旁若無人地伸手在大壯端著的盆裏大把大把地抓米花往嘴裏塞,他氣得老臉通紅,一個箭步衝過去拽過胡蘿卜就給了一巴掌。


    胡蘿卜吃得正歡,被突如其來的一巴掌給打懵了,倒在地上半天沒反應過來。突如其來的一幕讓在場的人都愣住了,包括兔子爸爸自己。


    胡鬧和蘑菇已經嚇呆了,看著地上兩眼發直的胡蘿卜和麵色漲紅的兔子爸爸不知所措。


    兔子爸爸一把拉起胡蘿卜,指著其他幾個孩子:“你們幾個,跟我回去!”說完拉著胡蘿卜就往回走,其他幾個孩子趕忙跟著走了。


    大雨讓大壯、絨花和星星把米花送回家再出來取第二罐。大雨和二蛋幫烏龜往車上裝東西,裝好以後往村子裏麵走。凱路抱著寶貝跟在後邊。


    烏龜找了個有牆垛的地方停下來,再次把東西卸下來,開始崩新的一鍋。


    起鍋的時候,凱路用兩隻手緊緊捂住寶貝的兩隻小耳朵。


    還是驚天動地的一聲響,寶貝聽到了,相比第一次聲音小了很多,所以她沒害怕。


    她抬眼看看哥哥,見凱路齜牙咧嘴表情痛苦,忍不住嗬嗬地笑起來。她還是頭一次見到哥哥這個樣子呢,平時哥哥總是端莊穩重的,很少有這種表情。


    凱路耳朵嗡嗡直響,看寶貝這次非但沒有嚇到,反而看到自己的糗樣很開心,於是他也笑了。


    一共要崩六鍋,方才隻崩了兩鍋,凱路家的幾個孩子端著米花往家送。


    二蛋邊走邊蹦達著說:“嘿!米花太多了,夠吃幾天的了。”


    絨花接了句,“那得看是誰吃了。”


    二蛋看向大壯,大壯本來一臉木訥,聽了絨花的話知道她在說自己,於是憨憨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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