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慈麵不改色,一點也沒有被她的話傷害到的樣子,“薑容,事到如今你還是沒想明白,我隻是把我的人生借給你享受了十七年,貧民窟的生活是你生下來就應該有的,我替你遭了十七年的罪,你卻毫無感恩之心,一直在責怪我為什麽回來?”


    “就連爸媽和你那親愛的奶奶辛苦撫育你十七年,你也說走就走,對他們滿是怨恨,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嗎?”薑慈一字一句字正腔圓的敲擊在薑容的心上。


    薑容臉上浮現心虛,卻依然嘴硬,在薑慈麵前她才不會服軟。


    剛開始的時候,她的確對薑慈心懷愧疚,可是隨著時間流逝,她所有東西都變成了薑慈的,甚至她還被趕出家門之後,她就再也不對薑慈有任何愧疚之心了。沒有人從天堂跌落之後還會是天使!


    “那是你的爸媽,才不是我的!他們對我那麽狠心,哪裏像是為人父母做得出來的事情?破產是上天都看不過去了,給他們的報應!”薑容越想越覺得有道理,她是天之驕女,從一出生就受到了命運的眷顧,不管是誰傷害了她,肯定是會有報應的!


    她得意地笑了起來,“羨慕吧?我可不像你,倒黴催的,一出生就是厄運連連,從福窩變成了貧民窟!你爸媽對你那麽好,卻遭了報應,你就是個災星!嘖嘖嘖,怎麽就沒被人指出來呢?哦,我知道了,他們肯定是為了保護你那脆弱的自尊心,沒好意思說吧。”


    她越想越得意,隱藏在得意背後的卻是心酸與難過。


    薑慈簡直被氣笑了,她有生之年還能遇到這樣的呢,滿口胡謅,差點就把她給說服了呢。她如果真的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孩子,心理稍微脆弱一點,肯定就對薑容的話信以為真,真當自己是個災星了。


    “都9102年了,您老人家的思想是從哪裏學來的呀?要是你的同學和朋友知道你如此封建迷信,不知是何感想呢?”薑慈微微一笑,突然湊在她耳邊道。


    威脅之意就差溢出來了。


    薑容身體一顫,“你想幹什麽?”


    “你有一個最大的缺點——就是太愛麵子了。”薑慈惋惜地搖搖頭。


    明明是一張精致的臉蛋在笑,薑容卻從心底感到毛骨悚然。


    “薑慈,難道你就不愛麵子嗎?你就不怕所有人都知道你家欠下了巨債,你家破產了,再也沒有人願意圍在你身邊嗎?生怕你借錢嗎?”薑容咬牙切齒地盯著她,試圖從她臉上看出一點破綻。


    可惜並沒有。


    薑慈聳聳肩,“我當然不怕,從前我是貧民窟出來的,他們都沒有嫌棄我,說明他們不在乎我的家庭啊。我們可不一樣哦,我是從地上到了天上,你是從天上到了地上我的朋友永遠都會是我的朋友,你就不一樣了——”


    她沒說出口的意思昭然若揭。


    薑容瞬間就想通了,這個人根本就是個潑皮無賴,什麽都不怕,光腳哪裏還怕穿鞋的?


    薑慈見她目露驚恐,更是歡快,“不然我們都試試,去把對方的底都透露給對方的朋友?”


    “你——”薑容惱羞成怒,卻在正欲破口大罵之時瞥見了什麽,立馬變臉,速度快到薑慈以為她瘋了,“慈慈,你怎麽能這樣說我呢?我對你並無惡意,隻是希望你能對爸爸媽媽好一點,畢竟他們撫養我多年,我心中對他們還是充滿了不舍,午夜夢回,一想到他們我就忍不住流淚……”


    薑慈都沒反應過來,“你……”


    突然肩膀被人摟住了,陳言陌那痞裏痞氣的聲音響起,“幹嘛呢?快上課了,你們準備玩遲到?”


    薑慈心中了然,對薑容投去一個蔑視的目光,眸中的看不起與惡心顯而易見。


    “上課去。”薑慈可不願意因為一個薑容害自己遲到。


    至於陳言陌心裏在想什麽薑慈相信他並不瞎。有些人眼不瞎心瞎,有些人眼瞎心不瞎,有些人既不眼瞎也不心瞎。


    陳言陌心裏頭算盤打的比誰都響,心中花花腸子比誰都多,是以薑慈覺得他還不像是會被薑容的外表蒙騙的人。


    等到了教室,薑慈剛剛放下書包,上課鈴聲就響了。


    陳言陌趁老師還沒來的這一兩分鍾,湊過腦袋卻很假地目視前方盯著老師來沒來,悄咪咪的問她:“嘿,剛剛你們在說什麽?說的那麽激烈?”


    薑慈一邊掏出課本一邊回他,“還能說什麽,隨便扯唄,隻不過她修行不夠,說不過我。”


    “你幹嘛每次都理她呀?不嫌無聊?”


    薑慈禁不住樂,陳言陌這話一出,可不就說明他的確是為數不多的看清楚了薑容真麵目的人之一。


    “我無聊啊,她能給我增添點樂子,我何樂而不為呢?看她被我懟到說不出話的樣子,又想掐死我又沒法幹點什麽的樣子,我就想笑。”薑慈很滿意地揚起嘴角。


    陳言陌嘴角一抽,“是我對你們女生有什麽誤解嗎?還是我對你們女生的心理了解得還不夠透徹?”


    他好歹也是混跡在花叢中的公子哥之一吧?從前自詡是女生們的藍顏知己,如今看來,他的道行還是太淺了?


    別的女生不說,反正薑慈跟薑容都在想什麽他就看不懂。


    明明對這兩個人的本質了然於心,卻偏偏看不懂她們在想什麽。


    “女生的心理本來就是很複雜的啊。”薑慈慨道,老師也進來了,開始講課,她抬起頭聽課。


    陳言陌還沒問夠呢,“你的征文競賽什麽時候的?”


    “還有三天的準備時間,你要不要也寫一篇投稿?”


    陳言陌摩拳擦掌地想試一波。雖然他文科不行,但是重在參與嘛。


    薑容一個下午都處在心驚膽戰之中,向茜要收作業的時候叫了她兩聲她都沒應,向茜就很好脾氣地走到她身邊拍她肩膀,誰知道薑容突然跳了起來,反而嚇到了向茜,向茜生起氣來,“你幹嘛呀!”


    薑容訕訕道:“你嚇到我了,怎麽突然拍我?”


    “我叫了你好幾遍你都沒理我,我才拍你的!”向茜不滿道。


    儲皙然原本正在瘋狂補作業呢,聽到這邊的動靜,一邊抄一邊諷刺:“自己聾怪誰啊。”


    薑容氣紅了臉,跺了跺腳,纖細的手指氣得顫抖地指著儲皙然,“我不就分了分神嗎?你說話怎麽這麽難聽?大家都是同學,你有必要這麽刻薄嗎?”


    儲皙然咬著棒棒糖抽空給了她個白眼:“說誰刻薄呢?會不會說話,不會說話就閉嘴。”


    他們附近的同學眼見這倆人又要吵起來,趕緊攔住,“哎哎哎,趕緊補作業,別吵了,向茜等著收呢。”


    向茜肚子裏也有氣,她再好脾氣也得站在閨蜜這邊吧。


    “薑容你快點,全班就你每次都拖拖拉拉的。”向茜大聲地丟下一句話,確保分貝能被很多人聽到後就回座位了。


    薑容擰了擰細眉,不可置信地看著向茜的背影,她瞎嗎?別人她不敢保證,儲皙然肯定每次都比她晚!


    明明一直給別人的形象裏向茜都是大方慨然的,突然之間露出了狹隘的一麵!她就知道,這些女的一個比一個會裝,向茜這不就露出真麵目了!


    薑容瞬間有一種找到了同類的快感,其實根本不止她一麵單純一麵陰暗吧?看,還有那麽多,不,其實每個人都是!


    她攥緊了拳頭,不斷說服自己,不斷自己減輕自己內心的負罪感。


    李安然在一旁看著好戲呢,見鬧劇結束了才悠悠走過來,彎下腰趴在她桌上擔憂地看著薑容,“容容,你沒事吧?”


    薑容手中的白紙悄然已皺,眼前突然浮現一張臉,把她恍惚的神情拉了回來,脆弱地笑了笑:“我沒事。”


    滿是牽強。


    可惜李安然早就摸透她的本性了,在心裏撇了撇嘴,卻又關懷至極地安慰她:“她們就是這個樣子的,你不要太難過了,我知道你的,你才不是她們說的那種人呢。”


    李安然還沒等薑容開口就轉了話題:“哎,你今天塗的是什麽口紅?真好看!”


    沒有無緣無故的關心,她突然到來當然是有目的的。


    薑容笑容一僵,她出來就帶了兩根口紅,其它的根本塞不進鼓鼓囊囊的書包。可是她一貫是很大方的,誰喜歡什麽隨手就送了,如果一時間小氣起來肯定會惹人懷疑……


    薑容耳邊響起了薑慈的話……如果薑慈去宣揚她離開家還不一定有人信,但是如果她行為反常的話,加上薑慈的宣揚豈不是……人人皆信了?


    她越想越覺得心慌,再三沉思,手已經伸進書包拿了根香奈兒出來,牽起嘴角,“這是新出的coco70,可好看了哈哈。”


    她在想,或許李安然不想要呢?


    可惜,李安然就是沒得化妝品了才出現的,薑容那色號一看就是新出的口紅,她零花錢可光了,直接來拿最好了。從前被利用的不要不要的時候她和郭亭亭都傻,拿的東西一點也不多,也該拿點東西彌補彌補了。


    薑容上一秒剛剛拿出口紅,下一秒李安然就兩眼放光:“哇,太好看了!容容你可以送給我嗎?我好喜歡啊!”


    薑容嘴角一抽,儲皙然又出聲了:“這年頭的人,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一個比一個不要臉,張嘴就是要人家的東西,也不知道爸媽咋教的。”


    薑容第一次看儲皙然順眼。


    但她還不能表現出來,甚至還得義憤填膺:“皙然你不可以這樣說安然的,你這樣說話太過分了,大家都是同學,何必說的這麽難聽呢?”


    儲皙然深吸一口氣,繼續送她白眼。


    李安然瞪了她一眼,倒也不放心上,反正好幾百塊錢到手了,“謝謝你,容容,你真好。”


    薑容心都在滴血,還得拍拍她的手安慰她:“不要在意這些小事情,你開心就好啦,快試試喜不喜歡?”


    她隻剩下一支ysl416唇釉了,不行,她得趕緊去商場。


    薑容現在已經沒有從前那樣放肆花錢了,畢竟她存款有限,如果她要上大學什麽的還得付學費生活費,所以她壓根不敢大手大腳,還得精打細算起來。


    想她活了十七年,從來沒有為錢擔憂過,如今卻是如此落魄!


    李安然如願以償,激動極了,掏出一個小鏡子就打開口紅往嘴上抹,抿了抿,越看越覺得真是愛極了,給了薑容一個擁抱,甜言蜜語跟不要錢似的往外倒,“謝謝容容,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快上課了,我回座位去啦!”然後就扭身走了。


    儲皙然雖然沒回頭,卻把一切都聽進了耳裏,嘴角勾起一個嘲諷的笑,傻子的錢可真好賺,隨便兩句話幾百塊錢的口紅就到手了。


    大家都是學生,零花錢根本不多,想買的東西也受到了限製,難得遇到一個這麽傻不拉嘰的冤大頭。


    薑容放學的時候下意識地去找薑家的車和司機,找了一會突然間意識到她早已經離開了那個家,現在的她是住在貧民窟的落魄公主。


    可是讓她走那麽遠回去又不可能,毫不猶豫就掏出手機打開打車軟件,定位去東門百貨,先去吃點東西,她一中午對著那些豬食根本無從下嘴,早就餓了。然後逛逛街,買些化妝品護膚品,對了,還得把包裏的現金存起來,重死了,而且也不安全,待會被那家子人給偷了!


    一想到那家人和那個亂七八糟又肮髒至極的地方,薑容嫌棄地撇了撇嘴。


    司機到的時候罵罵咧咧的,“你們這群學生剛放學堵死了,拉你一單浪費我時間,我都能拉兩單了。”


    薑容人生中幾乎沒有接觸過這樣沒有素質的人,可是他整個手臂都是紋身,薑容有些發怵,都不敢吭聲,沉默地打開車門要上車。


    好巧不巧,正是放學的高峰期,她碰上了同班的同學。同班一年誰不知道薑容家裏有錢極了,出入都是私家司機接送,這倒是第一次見她打車。


    有個女同學問出疑惑:“薑容你家司機沒來接你嗎?”


    薑容最不想被看到的一幕終於還是被看到了,她強笑著點頭:“是啊,他請假幾天,我隻能打車啦。”


    薑慈就在不遠處,似笑非笑地看著這一幕,薑容瞥到她了,生怕她出聲,自己好不容易把同學們糊弄過去,可不能被她毀了,緊張兮兮地盯著她,好在薑慈並沒理她,不緊不慢地打開薑家車的車門上了車。


    薑容鬆了一口氣,卻又忍不住嫉妒薑慈還可以有司機接送,兩個人的生活似乎完全倒了個個,但不等她反應,司機就不耐煩地叫了起來:“你到底坐不坐車?不坐趕緊滾!”


    薑容嚇了一跳,趕緊和同學們打了個招呼就上車了,“坐,坐,去東門百貨。”


    司機罵罵咧咧地啟動車輛。


    她的同學們也沒懷疑什麽,畢竟打車也挺貴的,倒是沒聯想到她家庭變化上去。


    司機問薑慈是不是要直接回家,薑慈說是。坐在車上她悠閑地打開手機,回想起薑容看到她時驚慌失措的臉就很想笑。怕什麽呢?嘖嘖嘖。


    薑容盡管在同學麵前繼續費力偽裝,反正遲早是要被撕破的,裝得越久,累的隻是她自己,而且最後還一場空。


    很快就到了家,溫馨而又舒適,整個路途都是愉悅的。薑慈非常滿意現在的生活和薑容現在的生活的對比。


    徐涵清已經做了一桌菜等孩子們放學。


    薑氏危機解除後,徐涵清的臉上再不見煩憂,全身心地投入對丈夫和兒女的照顧之中無法自拔。


    這也讓薑慈知道,她走的每一步,作出的每一個選擇並沒有錯。


    薑寬薑闊放學比較早,已經到家了,薑寬關在房間裏等吃飯,薑闊在客廳看動漫,看到薑慈回來,徐涵清還沒說話呢,薑闊已經跑過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好久不見!!!我又回來啦~泥萌還在嗎?23333


    本來是說連續一周萬更的,但是怕你們文荒太久太無聊,修改為:30.31號各爆更兩萬!!!從8.1開始萬更三天!!!這半個月妲妲可乖在碼字了!!(but該給我的評論可不許少給!!!嘟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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