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淩和賀倡沒想到平時默不作聲的陶洛,此刻居然敢發火。趙淩呢喃一句:“他發瘋了吧。”賀倡蹙起眉頭。要搬出去就搬吧,他覺得陶洛搬出去對小紙是一件好事。但陶紙顯然不是這麽想的。他要阻止陶洛這個“瘋狂”的想法。陶紙望向賀倡,雙手合掌,拜托他:“賀哥,麻煩你幫我去賀表哥說說吧,要不然……我爸還以為我欺負他了。”賀倡蹙眉:“你實話實說……”陶紙求情:“賀哥,幫幫忙吧……”陶紙很清楚,陶洛因為過去與賀倡是朋友,所以對賀倡的話總是多了幾分寬容。賀倡無奈地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後,上樓去找了陶洛。陶洛正換了寬鬆的睡衣打算睡覺,聽到敲門聲就去看。賀倡說:“陶洛,開門,是我?”但無論他怎麽敲門,陶洛都沒有開門。房間裏的陶洛將自己蒙在了被子中,捂住自己的耳朵,聽不見就當做不存在。兩個人一人在外一人在內,僵持著。但不久賀倡就走了。陶洛鬆了口氣,同時也意識到自己對於賀倡來說沒有意義,所以不用花費時間和自己對峙。陶洛摸著手臂上的膏藥,閉上眼睛心道,自己不需要朋友了……*第二天,陶洛去公園等白傅恒。但今天白傅恒白天沒空,隻會在傍晚過來。陶洛獨自在公園等著,中午回家吃過飯之後又回到公園附近溜達。陶洛本來是想練習小提琴的,但是手被燙傷了,這幾天要養傷。他沿著公園附近打轉。賀倡開車回家,打算先去陶紙家裏,正好在路上看到了陶洛。賀倡心中本就比較煩躁,因為自己沒有完成陶紙的委托。昨晚上陶洛鬧事不肯出來,如今賀倡也是帶著幾分怨火。賀倡看到遠處陶洛正背對著自己,陶洛不再像在家裏時穿著高中生的寬鬆長袖校服,而是換了夏天清涼的短袖。賀倡停下車,熄火後下來,哐的一聲關上了車門,隨後大步走向陶洛。陶紙不想他搬出去!在賀倡的眼中,陶洛有些刁鑽任性了,陶家二叔對他那麽好,幹嘛要搬出去惹人傷心呢?但賀倡猛然停住,他看到陶洛手臂上 一堆難以叫人忽略的淤痕賀青紫傷疤。第62章 長得好看死了。陶洛被燙傷的部分還纏繞著膏藥。這不應該是一雙拉小提琴的手, 簡直叫人觸目驚心。賀倡心中好似被巨錘猛然敲擊了一下,震得他說不出話來。陶洛在他麵前總是一副沒錯的樣子。但是賀倡之前不相信,覺得是陶洛犯錯後的胡攪蠻纏。很多事情都是賀倡親自感受到的。在家裏不愛說話, 沉默寡言,總是用窘迫的笑容掩蓋尷尬的陶洛。此刻蹦蹦跳跳,心情愉悅的陶洛。賀倡感覺到完全就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為什麽陶洛的手上會有那麽多的傷痕?賀倡急忙跟上去, 想要問個究竟。陶洛猛不丁地被他抓住手肘, 身子向後踉蹌了一步, 回頭一看,竟然是他。陶洛和他打招呼:“賀倡。”陶洛有些擔心。他擔心自己和賀倡糾纏, 要是白傅恒等會兒過來,三個人遇見個正著可就不行了。於是陶洛打算快刀斬亂麻,對賀倡說:“你找我有什麽事情?沒事的話就不要和我說話了。”賀倡眉頭一皺, 以前的陶洛看自己的眼神特別的奇怪,恨不得有很多話想要說給自己聽。但如今的陶洛恨不得把自己快點趕走。賀倡反而不想走了。他蹙起眉頭,抓起陶洛的手,詢問:“你手上的傷疤是怎麽來的?”陶洛回答:“自己摔的。”賀倡看著他手中的傷疤, 眉頭緊鎖, 反駁了陶洛的謊言:“胡說。”自己摔的傷疤不會是這個樣子。燙傷、擰傷,還有一些大片的淤青……這個人得怎麽摔才能摔成這個樣子?!陶洛甩開他的手,對他說道:“我的事情和你沒有關係,再見!”說著,陶洛動作利索地跑走了。賀倡看著自己被打開的手, 心中有些許的失落。以前的陶洛不是這個樣子的。為什麽……賀倡單手揉了揉眉心,自己有些糊塗了, 以前又對陶洛不太熟悉,怎麽會懷疑他前後反應不一致呢?他覺得頭疼, 腳步虛浮地再回到車上。而陶洛隻覺得逃出生天了。他躲在偏僻的地方,等到大晚上月亮出來,他才躡手躡腳地走到那個廢棄的小公園沙坑附近。陶洛腳踩在沙子上,雙手抱著膝蓋仰望著夜空。今天白天賀倡來問自己手上傷疤時,自己本可以直接說出這是陶紙搞的鬼。這應該是個“好”機會。可是陶洛試過了。他曾經一次又一次地把真相擺在賀倡麵前,對方會懷疑會猶豫,但是很快的,賀倡又會重新相信陶紙。循環往複,然後一次次的失望。陶洛這個時候才明白,沒有希望的期待就是一次次的絞刑,令人覺得窒息。陶洛將頭埋在膝彎中,正要歎氣時,突然感受到熟悉的腳步聲。陶洛從地上快速地蹦起來,側頭一看,白傅恒正單手插兜,另外一隻手揪著一根細繩子,繩子的末端一個可愛的兔子氣球飄著。白傅恒將氣球遞過來:“給,我看幼兒園門口的小朋友都好喜歡這個。”他想著也沒什麽給陶洛帶的。每天就看到陶洛蔫噠噠的樣子,白傅恒就想著得買一點別的東西讓他高興高興。於是他大白天路過幼兒園門口時,擠在一群小朋友裏,選了一個看起來很可愛的兔子氣球。兔子氣球,白白嫩嫩的,多像陶洛。白傅恒把氣球塞在陶洛的懷中,陶洛一個沒抓穩,氣球就往空中飄。白傅恒一看,下意識地原地起跳,又迅速地把它抓回來了。這麽一個小挫折,倒是讓陶洛的心情變得愉悅起來。兩個人順著公園溜達,陶洛紅著臉走在白傅恒的身邊,不敢抬頭看他,隻是覺得自己手中的氣球格外燙手。陶洛小聲說:“我也不是幼兒園的小朋友了。”白傅恒上下觀看,而後比劃了一下,  嘖嘖一聲:“你才多大。”白傅恒說起自己的事情,白天去處理了一個不幹淨的東西。陶洛有些好奇:“那我可以看到不幹淨的東西嗎?”白傅恒認真想了想,說:“走,我帶你去看看。”陶洛有點瘦,然後力氣也不是很大,加上性格不喜歡和人爭辯,所以陶紙才會得寸進尺。白傅恒罵了一句:“要是我的話,我就把陶紙打得三天老老實實地把邪術去了。”不過每個人性格不同,同時邪術不是那般簡單的東西。白傅恒想到這裏後,後退一步,單手摟住陶洛的腰,把人往上提了提:“太輕了。”要是練出一身腱子肉,一拳一個大傻逼。陶洛喜歡男人,如今被一個男人就這樣單手抱提著,耳朵紅得更加厲害,手中的細繩險些都要脫手。但是白傅恒卻落落大方地抬頭,認真瞧了幾眼,看著陶洛的明亮雙眼,咧嘴誇讚:“長得好看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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