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筠溪心中一喜,薑川城要到了。


    於是,她這緊繃的心才稍微鬆懈了一些些,於是此時此刻,她突然想取些牛乳過來吃。


    轉過身,她手攀起木板,再往上移一分時,卻摸到了一點濕潤,輕微這一下,鄧筠溪像是觸電般的收回手。


    大腦反應沒跟得上生理反應,她隻是這點觸碰,便啊的一聲叫出,身子也不受控製的向後栽去。


    鄧筠溪臉上布滿了驚慌失措,因為那抹濕潤之物還大幅度的跳動了一下,指尖殘留有黏稠,她心裏忍不住泛起了惡心。


    再聯想起說書人那句句驚心的話語,她心裏更是發毛。


    沉薑被鄧筠溪的驚叫給嚇了一跳,於是她下意識的勒緊馬,同時背後也受到了一撞。


    下一秒,她就看到鄧筠溪擦過她的肩頭向下跌倒,瞬息間,沉薑眼疾手快的將她拉了回來。


    “小姐這是怎麽了!?”沉薑心裏即是焦急又是擔憂的開口道。


    鄧筠溪被拉回在車輿上坐著,此刻她正後怕似的捂著胸口喘氣。精神從入夜便一直緊繃著,直到方才不小心碰到那個會跳動的濕潤玩意,便瞬間崩潰。


    她從腰帶裏抽出繡帕不停的擦著左手,眼淚簌簌的往下流。顯然是被嚇得不輕。


    前麵的那輛馬車也聽到了後麵的動靜,於是也跟著停了下來。等隋君清走過來時,他看到她幹脆利落的跳下了馬車,剛剛還攥在手中的繡帕被她揚手丟了。


    隋君清還什麽情況也不知道,就見她一個箭步上前就抱緊了他的腰,淚水像不要錢一樣掉個不停。


    腰間被緊摟著,隋君清以為自己會心生嫌惡而推開她,結果很奇妙,他不但沒有這種感覺,反而還想摸摸她的腦袋……


    淚人長得小巧玲瓏,身高不過到他胸前下一點,此刻她正摟著他的腰而哭得抽抽搭搭的。像是溺水已久的人,突然抱到自己的浮木。


    隋君清覺得這種想法實在詭異。


    她哭得太厲害,他沒辦法說什麽,而且他好像也不是特別想安慰她。感受到自己胸膛的一片濕潤,隋君清有點無奈了。


    不禁想起那日在水寧寺時,她也是這樣抽抽搭搭哭了很久,一邊哭,一邊打嗝,簡直傻透了。


    “隋君清,我不想……我不想回那個…那個轎子了。”


    “我不要回去…回去了。”


    “…裏麵有鬼……”


    鄧筠溪說完後,摟著他腰的力道更是收緊幾分,倒是真的被嚇到了。


    毛絨絨的腦袋格外令人疼憐,鬼使神差間,隋君清便抬起手揉了揉她的腦袋,不過一會兒,他像是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麽,於是就不動聲色的收回了手,假裝一切沒發生的樣子。


    “真的有鬼……我不要回去了……”鄧筠溪深埋在他胸膛裏,聲音帶著濃重的哭腔。


    他微抬肘間,雙掌附在她臉上,掌心沾到她頰邊的淚水,可這雙手捧著她的臉,他隻覺是捧了一上好的凝脂玉,很軟,很嫩,他沒忍住,輕捏了一下,很滑。


    鄧筠溪沒注意他的小動作,她一直一顆心的哭喊著有鬼,我不進去,那是鬼養出來的陰物。


    隋君清捏了捏這吹彈可破的臉頰,隨即逼迫她抬起頭,也從而拉開了一下兩人的距離。


    垂眸落下,他看見她雙眸水光盈盈,像朦朧雨霧,又像湖中月色,小巧的鼻頭泛起一些紅,神情似乎有些後怕。


    隋君清對著那張梨花帶雨的臉,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自己現在說話的聲音被放輕了些,“這世上沒有鬼怪的。”


    鄧筠溪抽搭著,“可是……可是我剛剛……摸到了。”聲音到後麵變的有些虛了。


    隋君清捏了捏她的臉,隨後側過頭,看了一眼裴絕,裴絕接到示意,快步走向鄧筠溪的馬車。


    借著沉薑遞給的燈盞,他總算找到了被鄧筠溪說是鬼養出來的陰物。


    於是他默不作聲的單手拎起那玩意的後腿,從馬車裏慢慢的退了出來。


    落地,他揚了揚手中“呱呱”亂叫的肥碩□□,道,“估計是趕路時從車窗跳進來的。”


    鄧筠溪愣愣的盯著那不停的撲通著四肢的□□,一瞬間還沒有回過神來,目光也渙散著。


    見狀,隋君請便敲了敲她腦額,好讓她自己早點抽回魂。


    被敲了腦袋的鄧筠溪下意識抬手護住了,模樣好笑得緊。


    隋君清不禁唇角輕勾,極輕的弧度,一瞬便隱沒。他居高臨下的看著那張梨花帶雨的小臉,聲音寡淡道,“既已知曉是什麽,那鄧大小姐可以放心回馬車了?”


    “不可以!”鄧筠溪瞬間回過神,眼神慌亂,聲音不自覺的拔高幾分,拒絕得很快,“萬一……這萬一裏麵還有呢?”


    她抬頭,卻隻能看到他清瘦的下巴,於是她便不動聲色的後退了一小步,見他神色冷凝,情緒難辨。


    她囁嚅了一下,請求道,“我可不可以……”


    “不可以。”還沒說完,他就拒絕了。


    “怎麽不可以?你都還沒聽完我說完呢。”鄧筠溪委屈巴巴道。


    “想都別想。”隋君清態度冷硬,她那什麽想法他會不知道嗎?


    還沒等她開口,他又加上了一句,“若還懼怕,你便隨你家丫鬟坐在車輿上,自然,步行也可。”


    說罷,便轉身往自己的馬車走去了,十分幹脆利落。


    鄧筠溪氣噎,於是將哽在喉嚨的話都化為滿目幽怨而瞪著他,唇角正下壓,流露出幾分不虞。


    隨即,她看著他進入了馬車,之後自己很不甘心的也回了自己的馬車,與沉薑一塊坐在車輿上。


    烏雲沉如墨色,伴有悶雷滾滾。


    進入薑川城,四人找了個客棧落腳。一共要了四間房,則鄧筠溪執意要與隋君清是隔壁,不依便不饒了。


    隋君清被她的糾纏功夫打敗,遂便隨了她。


    等一切收拾完畢,鄧筠溪一身清爽的去敲響隔壁隋君清的門。


    “誰?”他近乎薄涼的嗓音從門內傳來。


    “我。”鄧筠溪回道


    “……找我何事?”他的語氣似乎有些斟酌之意。


    “約你下來用宵夜。”怕他拒絕,鄧筠溪緊接著便威脅道,“你要是不下來,明天你就自己去靈西縣,而我留在這裏,到時候我發生了什麽事情,你……”


    話沒說完,麵前的門就被打開了。


    鄧筠溪瞬間收聲。


    隋君清換了一身碧玉色的長衫,色青之悠,氣質天成,身影頎長,皎皎若玉樹臨風。


    “隋公子是否很喜歡青色?”鄧筠溪略一挑眉稍,唇畔留有一抹淺笑。


    “尚可。”他目光淡淡,敷衍回道。


    “這樣啊……,隨我下樓吧。”她說道。


    說罷,她便回過身,往樓梯口的方向走去了。來到一樓,兩人坐了下來。


    方桌上,隻有兩碗紅豆粥,其熱霧氤氳,飄香著甜味。


    隋君清盯著那碗紅豆粥,目光漸漸陰冷。


    “不就一碗粥而已嘛,你至於這樣嗎?”鄧筠溪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十分無語道。


    隋君清拿起勺子,漫不經心的舀起又放回,“南國生紅豆,春來發幾枝。此物最相思,願君多采擷。”


    “收起你的心思。”他冷冷的看著她,聲音瞬間冰寒。


    “不可能!”鄧筠溪拍桌,“叫我收起心思就等於叫我去死。”


    隋君清唇角一挑,泛起冷笑,不予她任何回複。


    過了幾會,“那好,我問你一件事情。”她調整好情緒,緩緩說道。


    “何事?”他回。


    “你以後會不會迎娶沈將離?”她目光緊盯著他的眼眸,沉聲問道。


    “會又如何……”


    “不如何。”鄧筠溪忽然勾唇冷笑,“你頂多會和草原有一個約定而已。”


    “……不會又如何。”


    “那這就是個最明智的選擇。”鄧筠溪眸光一柔,含著三分笑意,對他說道,“這也會是我們幸福的起點。”


    “哦。”隋君清聲音冷淡的回了她一個字,麵無表情,不動如山。不知為何,他內心毫無波動甚至還有點想冷笑。


    作者有話要說:  都說隋公子感情變化的節奏有點快,這個啊,是有原因的~


    ☆、暗象藏危風波起


    翌日晨。


    碧空如洗,晴空萬裏。


    鄧筠溪推開窗,俯視下來,便將薑川城早市的情景給納入了眼底。


    鬧哄哄的,極其熱鬧。且今天的天氣很好,實在很難想象半夜那會兒,風雷交加,大雨傾盆。


    忽然房門被叩響了,“小姐,下來用早膳了。”


    鄧筠溪應了聲好,也便慢悠悠的出了去。


    下樓,她便看到了隋君清神色自若的在飲著早茶。鄧筠溪看到他,就覺得好鬱悶,昨晚不歡而散,叫她對這個油鹽不進的男人感到好生氣好生氣。


    一覺過後,雖然不生氣了,可是她在他身上碰壁太多,終歸心裏不平衡。


    坐下,鄧筠溪拿起一塊鮮花餅咬了一口,悶聲對他說話,“我學過算命。”


    隋君清眉眼一抬,隨口接道,“所以呢?”


    “我給你算算好不好。”她回。


    “不好。”他想也沒想就拒絕了。


    “免費的!”


    “不——”隋君清對這個一點興趣都沒有。


    得到拒絕的答複,鄧筠溪心裏冷哼一聲。擱下吃得僅剩半塊的鮮花餅,她便開始盯著隋君清的雙眼,其眉眼肅然,“你再說一遍?”


    “不算。”隋君清偏了偏頭,沒有迎上她的目光。


    緊接著氛圍沉默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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