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岱的檢查結束,幾名專家進行了聯合會診,黑診所裏的醫生說的不錯,這種情況必須要做手術,目前最新的技術確實能夠阻擋薑岱繼續失明的進程。薑岱在醫院住下,沙弗萊和陳詞不適合繼續留在這裏,兩人就此回去皇宮。陳詞去做今天的體能訓練,除了每天晚上在人工湖裏遊泳外,他還給自己追加了頗為嚴苛的室內訓練,以提升體能。麵對這種鐵了心要出去的做法,沙弗萊也不好說什麽,隻能隨他去。手頭的所有事情都辦完,終於能夠暫且休息一會兒了,沙弗萊躺到床上,給陳念發送消息:【已經帶著薑叔看過專家了,專家們會根據檢查結果決定手術方案,盡快為他進行手術。】【那太好了。】陳念很快回複,【真的要謝謝你。】【就這樣口頭上感謝嗎?】沙弗萊遲疑了下,還是把這句話發送出去。他每天都在腦中做著激烈鬥爭,理智告訴他保持現狀就好,絕對不能更進一步跨過雷池,但心中愈發蓬勃的濃烈感情,又想讓他得到更多。貪婪是人類的原罪。看著半天沒再有新回複的聊天框,沙弗萊閉上眼,用力捏了捏眉心。這樣說終究還是太奇怪了嗎,陳念會怎麽想?他們現在應該是同一戰線上的親近朋友了,當做開玩笑的話,對方是不會起疑的吧?忐忑不安地等了幾分鍾,陳念終於回複:【你想讓我怎麽感謝?給你看今天剛畫的畫好不好?】沙弗萊精神一震,他正要說“好”,圖片就已經發過來了。打字的手生生僵在空中。第一張圖片中,人物呈現趴跪的姿勢,臀腿和腰部的線條豐腴而流暢,稍顯誇張又極具美感,偏偏還扭著頭,似乎在朝身後看來。在另一張圖中,人形則是仰麵躺著,一條腿屈起,另一隻腳翹在膝上,寥寥幾筆,就將慵懶姿態勾勒得活靈活現。人物隻是簡單的模型輪廓,沒畫五官和頭發,卻讓沙弗萊瞬間想起了陳念。初見的第一天,少年在會客室裏,就是以同樣的趴跪姿勢,尋找著掉落在沙發下的餐具,連角度都那麽相像。而兩人私下裏進行精神力訓練時,陳念每每躺在他床上,都喜歡這樣放鬆地雙手抱頭,將一隻腳翹起來,還優哉遊哉地搖晃著。如今陳念發給他這些是什麽意思?沙弗萊腦子很亂,他盯著這兩幅畫,不受控製地回想起更多,畫中人物空白的麵部逐漸變成陳念的樣子,黑發柔軟,琥珀色的眼瞳狡黠,唇邊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靜態的動作也因此更加生動起來。仿佛某種無言的誘惑。雪莉酒的清香又悄然散發出來,沙弗萊呼吸都有些不穩,既然是人體練習,當然是沒穿衣服的,如果……如果陳念也擺出同樣的姿勢,會不會是更加香豔的畫麵?陳念:【最近在練人體,不知道畫的怎麽樣,應該還不錯吧?】陳念的消息如同一盆冷水,將沙弗萊心中愈演愈烈的小火苗澆熄。果然是他的思想太齷齪,陳念隻是想給他分享繪畫最新的成果。沙弗萊自嘲地笑了笑,什麽充滿誘惑的姿勢,也隻是他的一廂情願吧。把藝術理解為情色,他真的沒救了。隻是根本無法控製自己的幻想。沙弗萊痛苦又糾結地唾棄著自己,殊不知千米之下的十三號信息處理區,陳念看著他過了好久才回複的那句“很棒,進步真快”,忍不住幸災樂禍地笑出聲來。嘛……不知道大皇子殿下經曆了怎樣的糾結,看到那兩張畫的時候心情如何?肯定很複雜吧,要不然沙弗萊也不會過上好幾分鍾才發來消息。陳念最近確實開始練習人體了,他繪畫進步很快,總是能立刻抓準形態和結構,他手頭缺少需要的人模,幹脆就用自己做模特,擺好姿勢之後設定自拍,再比照著照片畫。他擺了幾個自認為線條最為優美流暢的動作做練習,誰曾想剛好就用上了呢。呸,什麽剛好用上,他隻不過正常向沙弗萊分享自己的繪畫成果,才不是故意挑逗呢。至於那邊的情況如何,可就不關自己的事兒了。誰叫沙弗萊動了不該有的心思。陳念按耐住心中微弱的內疚,興許是不在沙弗萊身邊,他找樂子的想法更強烈一些,不知道等重新回到頂層和alpha見了麵,心態會不會有所改變。與此同時,13號信息處理區中,還有另一個人正對著照片發呆。傅天河坐在昏暗的矮蓬裏,有一下沒一下地撫摸著正趴在他身上的大聰明,虛擬屏的光亮幽幽照亮alpha的麵龐。照片中夜幕降臨那一刻永遠定格,遼闊的天穹和一望無際的深遠海麵鋪展,天空從地平線處的粉紫色逐漸轉為深藍,一輪明亮的圓月高懸空中,皎潔微光映照著海麵,泛出粼粼波光。淺灘上曾經屬於人類的建築化作一片斷壁殘垣,少年坐在矮牆上,背對著鏡頭,手邊放著那隻藍色的越野包。第97章 那是傅天河和九月到達遺棄郊區的第一個夜晚,他們來到海邊,不久之後在驟然降臨的霧氣中,看到圓月下的海市蜃樓,九月說想要到坍塌的月光上去。之後霧氣散去,蜃景消失,少年仍舊坐在矮牆上,遠遠眺望,傅天河趁他不注意,偷偷拍下了這樣一張照片。也是他的終端裏唯一一張關於九月的照片。九月不喜歡拍照,並且一直抗拒留下任何相關的影像。傅天河意識到這一點後,就再也沒問過九月要不要拍照了。就像少年至今不願意告訴他真實姓名一樣,不想留下影像,應該也是出於什麽他還不知道的考量吧。名為思念的情緒在胸中醞釀,如同某種具有實質的存在,跟隨血液循環進入每一個細胞。這段時間兩人雖然沒法見麵,但每天都還會或多或少聊上幾句,九月一如既往的話少,雖然傅天河覺得經過這一趟旅程,他們再聊應該會更放開一些才是。不過管它呢,如果不出意外,再過兩天他就能和九月見麵了。二十天來的相伴終究還是把他給慣壞了,傅天河甚至都開始不太習慣一個人的日子,明明之前的許多年,他都是孤身一人四處飄蕩著。傅天河拍拍大聰明的腦袋,還好現在有條狗陪著他。alpha站起身,將兩人相處的點點滴滴從腦海中揮去,但它們並沒有消失,而是隱藏在更深的角落,隨時都能夠重新占據傅天河的思緒。傅天河拿出牽引繩,對大聰明道:“走,出去遛一會兒。”陳詞換好幹淨的衣服,從更衣室裏出來。汽艇飄在湖麵上,先前陳詞的遊動吸引而來了阿芙洛的小鴨子,就連大鵝王子都要過來湊個熱鬧,圍在汽艇旁。鵝對氣味很敏感,就算兄弟兩個有著相同的信息素,大鵝也似乎嗅到了些微的不同,不是很願意靠近陳詞。今天是陳詞使用自己身份的最後一天,明天一早,他就會在沙弗萊的陪同下,前去地下城和陳念進行第三次互換。同時也將在這一趟旅程中去完成自己的目標。沙弗萊:“你還是決定要去三水對吧?有沒有人陪你?”陳詞思考了兩秒鍾,最終還是如實點了下頭。雖然還沒和傅天河說過行動計劃,但alpha應該會和自己一起。“是那個叫傅天河的人吧。”“嗯。”沙弗萊心情還蠻複雜的,他不知道陳詞究竟是怎麽和那個傅天河認識,但兩人一起去過許多地方,還在研究所被路恒拍了個正著,更是聯手搶劫了唐納德的宅邸,陳詞要和他一起去很正常。沙弗萊:“我想和他見一麵。”“我沒有告訴他自己的身份,一直以來也都用的假名字。”陳詞的意思很明顯,沙弗萊作為大皇子,是經常出現在各種新聞裏的人物,各大信標中應該有很多人都認識他,如果沙弗萊和傅天河見麵,傅天河很有可能根據沙弗萊推測出有關陳詞身份的信息。“所謂見麵,不一定非要在現實裏。”沙弗萊頓了頓,又道,“他平時玩遊戲嗎?”在陳詞和傅天河剛認識的不久,傅天河帶他去撿垃圾製作電子元件,陳詞偶然從他那裏聽到過一嘴:“玩。”沙弗萊:“我們可以在遊戲裏見麵,反正都用著虛擬的人物形象和名稱,沒誰能認出來我的真實身份。”這個主意挺不錯,陳詞也沒再思考,點頭道:“好,我會去和他說。”沙弗萊提醒:“隻讓他和我見麵就好,你不能用神經適配器。”陳詞嗯了一聲。沙弗萊從腳邊的儲物箱裏拿出個小盒子,遞給陳詞:“這是精準定位器,會時刻發送你的確切坐標,記得帶在身上,如果真出了什麽事,我會立刻前去救援。”陳詞將盒子打開,定位器是芯片的形狀,他稍微研究了一下,道:“你給我弄吧。”沙弗萊從他手中接過芯片,又拿出早就準備好的注射器,alpha戴上手套,將芯片進行嚴密的消毒處理,固定在注射器的末端。陳念將袖子擼起,露出線條結實的小臂,他想了想,幹脆把襯衣的扣子解開,讓整個右肩露出。“往這兒來。”肩部應該是比較保險的位置,除非整條胳膊都斷了,否則芯片不會因意外脫離。陳詞襯衣扣子解開兩顆,脖頸,肩膀和鎖骨連成一大片,暴露在沙弗萊眼前,他剛衝過澡,又遊過泳,皮膚上還泛著些微緋色,暗色的月亮胎記生在右肩上,被月色照亮。沙弗萊:“換另一邊吧,這裏有胎記。”陳念聞言將衣服拉回來,又把左肩露出。沙弗萊把注射器抵在他左肩上,輕輕一按,芯片就被植入了皮下。雙方坦蕩得像在打疫苗。alpha打開自己終端上的一個特殊程序,給陳詞看:“這樣我就能知道你的方位了,芯片還能同時監控你的身體狀況,如果出現數據急劇波動的危險情況,我也會過去找你。”陳詞:“好。”沙弗萊總算稍微放心了一些,他已經做了自己能做的所有事情。“回去吧,今天晚上好好休息。”沙弗萊開動汽艇,在小白鴨和大白鵝的追隨下,從人工湖的湖心駛向岸邊。第二天一早,沙弗萊和陳詞以巡查的名義,乘坐中央電梯前往地下城。三人在第六信息儲存區的一處私人酒店裏見的麵。說起來這還是兄弟倆第一次在除衛生間以外的地方會麵,陳念仍舊熱切,上來先給陳詞一個大大的擁抱。陳念:“你真的決定要去三水了嗎?”陳詞:“嗯,沙弗萊往我身上植入了定位芯片,如果有什麽危險能立刻施救,不用擔心我的安全。”沙弗萊:“我也已經和陳詞說好了,會在遊戲裏跟傅天河見麵,判斷他究竟靠不靠譜。”雖然話是這麽說,但親眼在遊戲裏見過海皇的威力,陳念可不敢再像之前那樣,天真地說“好酷”了。陳念擔憂道:“哥,你熟悉原初生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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