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嘉宜小心將手放到蘭茵手心,由著蘭茵帶她去參觀博古架上的各種古董。  眼看女兒終於開始幹正事,薑母鬆了口氣,在會客室坐下來休息,眼睛一直沒有離開女兒的身影。  看了一會兒,她滿意地點點頭,對著女兒拍了張照片發給丈夫。  很快,薑父回複:這就對了,多向嘉姝學學。你沒事多和嫂子取取經,看看人家是怎麽把女兒養得這麽好的。這兩天在外麵玩的心都野了,也不像以前那麽聽話了。  薑母撇撇嘴,他怎麽不說自己不如大哥呢!  薑嘉宜和蘭茵十分聊得來,從他們的年齡差來看絕對算是忘年交,一人一器靈湊到一起聊了不到半小時,已經發展到要加好友的地步。  尤星越幫蘭茵注冊了一個聊天賬號,因為沒辦法實名認證,所以功能不全,但是聊聊天還是可以的。  薑嘉宜打開自己的手機,向蘭茵發來好友邀請。  汸闆哋傷痕向您發來好友申請。  仿品的傷痕……這熟悉的火星文和傷感非主流id名,以及這黑白帶雨水的傷心頭像。  尤星越緩緩凝固——死去的黑曆史記憶突然開始攻擊他。  --------------------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關於老板的網癮:可以忍一年攢幾塊錢去一次網吧,然後給自己換頭像()第90章 春山花鳥圖4  尤星越上初高中那一會兒,正是非主流和青春疼痛文學的旺盛生長期,同學的聊天軟件上都掛著各種傷感語錄,id也五花八門十有八九是火星文。  新一代小朋友現在改黑化了。  隨著手機普及,小初中的孩子逐漸學會用手機發視頻,這也意味著這一代的小孩子,連黑曆史都是會動的,甚至還可以是高清的。  視頻多了,火星文就少了。  尤星越時隔多年再次看見熟悉的火星文,竟然有種滄海桑田文藝複興的錯覺。  不隻id,薑小朋友的空間動態也全都是火星文,看著比文言文還晦澀難懂。  薑嘉宜小朋友正值叛逆中二期,並不覺得自己的id有什麽問題,她探頭看看尤星越:“老板你加我呀。”  尤星越不動聲色,通過好友申請後立刻將平板塞給蘭茵,準備默默逃離這個尷尬的場所。  薑嘉宜一邊改備注,一邊說:“我很少能來的,以後隻能線上聊天了。”  尤星越逃離的腳步一頓,隨口問道:“離得很遠嗎?關注博覽上不留客的賬號每天能看到更新,都是一些古董相關。”  薑嘉宜收起手機:“不遠,我就在旁邊的星光中學上學。但是我周六有芭蕾課鋼琴課、晚上要學口語,周日要去學書法和繪畫,下午還有馬術課。”  “今天要不是市裏征文,我都不能出來。”  尤星越:“……”  現在有些小孩也太累了,一邊上學,一邊學這個學那個。  蘭茵驚歎道:“竟和皇子一樣忙呢!”  在蘭茵熟悉的舊年代裏,隻有富貴人家要繼承家業的孩子才會這樣忙。  薑嘉宜提到特長課,煩躁地揪住馬尾辮:“討厭死了,我根本懶得學。這些都是我堂姐學的,我爸媽硬逼著我學。”  尤星越詫異道:“你姐姐學,所以你也要學?”  就算家長看了別人的孩子學了特長,也不必將人家小孩的課複製給自家孩子吧?  提到這個,薑嘉宜的情緒明顯低落。  十來歲的孩子藏不住多少心事,留在空間裏的發言是一種宣泄,連篇的火星文晦澀難懂,既是希望被人看懂,又是害怕被人看懂。  渴望被理解,又要照顧自尊心。  可是這個老板……  這個老板他說自己是蘭茵的朋友誒。  薑嘉宜低著頭,輕輕扣著手機外殼:“我爸特別迷信大伯,他腦子裏覺得大伯做什麽都是對的,堂姐學什麽做什麽都是模範,所以姐姐學什麽,我就要跟著學什麽。”  “這次征文也是,姐姐來你們店裏參觀寫了作文,所以我也得來。其實我看不懂什麽古董,也不喜歡寫作文,我比較喜歡打遊戲。”  薑嘉宜盯著地麵,她知道自己這樣不是乖小孩。  可是……可是她當了十幾年的乖小孩了!  永遠都被教訓要像姐姐,可是模仿得再像也不會是姐姐,而且姐姐明明就在啊,無論她怎麽努力也不會變成第二個姐姐。  尤星越笑著道:“喜歡打遊戲很正常啊。如果我不是太非的話,我也喜歡打遊戲。”  尤星越上學那會兒忙著打零工,沒有充裕的時間玩,常年不換的手機逐漸帶不動遊戲,漸漸也就不玩了。  “真的嗎?你這麽好的人,也喜歡打遊戲嗎?”  薑嘉宜眼睛一亮,急切地握住尤星越的手臂:“我不符合爸媽的期待也可以嗎?不乖也可以嗎?”  一個十幾歲的孩子,想要反抗父母丟下的枷鎖,當然需要無比的勇氣。  這個孩子和蘭茵真的很像。  尤星越眼神柔和:“當然可以啊。薑嘉宜就很可愛,是好孩子就夠了,不需要像別人,也不需要是乖孩子。”  不過僅僅指望一個孩子去反抗掌握家庭話語權的父母,實在太為難薑嘉宜了。  蘭茵也想到了這一點,以前的封建大家長製壓迫著每個孩子,她很擔心薑嘉宜在家裏受到虐待,憂心忡忡道:“姐姐陪你去找爸媽好不好?”  薑嘉宜搖頭,道:“我試著跟他們說過呀!老師也說要多和父母溝通。可是他們真的好頑固,總是說姐姐那麽好,為什麽不願意向姐姐學習,怪我不懂事撒潑。”  蘭茵聽著聽著就來了火氣:“太過分了!都說不通,那怎麽辦,報警嗎?”  剩下半截話沒有說,蘭茵覺得薑嘉宜的父母和地裏埋了幾百年的父母沒有一點區別!  薑嘉宜道:“我想先去告訴爺爺和奶奶,我不想學那麽多的課,不想跟姐姐一樣。以前我隻知道聽爸媽的話,所以從來沒有告訴爺爺奶奶我不喜歡這樣,可能說了就好了吧。”  尤星越心裏轉著的念頭放下來:上麵有話語權更重的爺爺奶奶輩壓著就好。  薑嘉宜連逃課都敢,可見是個行動力一級的孩子,下定決心要告狀,就立刻開始構思怎麽說話。  自從蘇醒後一直多愁善感的蘭茵鬥誌昂揚,攬著薑嘉宜到一旁琢磨打告狀的草稿。  尤星越慘遭冷落,他看著一大一小的背影,哭笑不得地搖搖頭:“有這個鬥誌也挺好。”  也許幫薑嘉宜擺脫陰影的時候,也是蘭茵甩掉仿品這個心結的那一天。  而坐在會客室的薑母,隻能看見女兒和店裏的員工待在一起,兩個人聊得熱火朝天,可能是在交流古董相關的知識。  薑母欣慰點頭:家裏老爺子和大哥都喜歡古董,多學學這方麵的知識是一件好事。  蘭茵和薑嘉宜去說話的時候,尤星越回到休息室。  超薄正在剪輯爭遠和彭牌打掃租房的視頻,見到尤星越進來,吐槽道:“老板,你真的要用這個混更嗎?是不是太水了點?”  咱們是古玩店吧!  尤星越騰出手來拆包裹,正色道:“粉絲們不是想看日常嗎?這就是日常。”  時無宴過來幫他拆。  超薄:“……有沒有一種可能,他們想看的日常,是有老板你出鏡的日常?老板,行行好,用你和古董的美貌積極營業好嗎?”  尤星越道:“我明明可以靠實力,為什麽要靠美貌?再說了,論好看為什麽不要往複出鏡?”  超薄無力吐槽:除了老板,店裏都幾個器靈敢跟往複搭話好嗎?這可是輪回,是生死之神好吧。  尤星越不在意:“不留客呢?不在嗎?”  時無宴道:“灼灼來了,兩個小孩約著出去玩。”  尤星越懵了一下:“我怎麽沒看見他們出去。就他們兩個嗎?”  灼灼肯定會喜歡不留客的,這是兩顆曆經歲月依然澄澈的心靈。但是……哪有出去玩不告訴家長的?  時無宴解釋:“夏藿也在,別擔心。”  超薄剪輯完整支視頻,一邊上傳,一邊說:“從後窗出去的啦。今天幼兒園放假嘛,灼灼很喜歡不留客。”  尤星越看了看打開的窗戶:“……”  自從蘭茵小姐走門縫之後,器靈們發現了新的出門方法,可惜目前為止隻有蘭茵可以走門縫窗縫。  時無宴拆出所有的包裹,裏麵是好幾件新作的秋裝。  尤星越手上的包裹是各種手作的配飾,衣服和配飾全都是裁非和顏晨初寄過來的。  剪斷線的那天之後,顏晨初特意打了電話過來感謝尤星越的幫忙,而且交代了前因後果。  親眼目睹花樣年華的女孩逝去,裁非大概受到了不輕的刺激,為了暗示老板繼續出古董擬人係列,一口氣給尤星越做了好幾件衣服,全都送了過來。  尤星越不是不想出,而是他一時也找不到很好的想法,不如等他從妖界回來,再看看是否有新的靈感。  尤星越捏到一件長衫:“好像有點薄了,這兩件圓領袍還好。”  最近氣溫下降,穎江市已經不少人穿上秋裝了。  時無宴道:“去妖界穿正好。再有十日,妖市就會開了,你答應我要一起去的。”  尤星越展顏微笑:“當然。我不會食言。”  超薄小心插話:“老板,視頻我發上去了。配了個踩點的音樂,你要去看看嗎?”  尤星越點頭:“讓我來欣賞一下超薄同學的作品。”  超薄跳轉播放視頻,尤星越拉著時無宴坐下來觀看。  超薄對網絡熱點的把握比尤星越這個網癮青年還準,找了一首最近比較紅的歌曲做背景音樂,將整個視頻的節奏進行調整,三分鍾的視頻精準踩點,還加上了解壓的標簽。  視頻標題“《關於古玩店為什麽這麽幹淨這件事》”一打開,先向屏幕前的觀眾展示了淩亂的房間。  上一任租客走的時候沒有打掃,所以尤星越租到房子的時候就決定要進行大掃除。  彈幕:  【絕了,這也太亂了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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