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高懸,車輛緩緩停在一家酒吧門口。


    穿著西服的男人從車上下來,臉上帶著一絲工作後的疲憊感。


    他推開門走進去,眯起眼睛在四周看了一圈,找到了一個角落之中的二人小桌,桌旁,一個金頭發的男人撐著腮幫子百無聊賴的等著,手中一杯酒已經喝了大半。


    男人瞥了一眼,走過去坐在旁邊,身上帶著一絲微不可察的熏香味道。


    降穀零抬眸,眼神清明並沒有被酒精影響。


    他掃了一眼店門的方向,壓低聲音,“送墓地到底是什麽原因?”


    諸伏景光:???


    諸伏景光聽到墓地二字,又想起當日零離開時手中的禮盒,眼皮忍不住跳了跳。


    他從兜裏摸出一張產權證,一言難盡道:“那是他的伴手禮,很正常。”


    降穀零:……


    金發男人低頭看了一眼,眼底閃過一絲茫然,“送這種伴手禮……真的不算詛咒嗎?”


    他,降穀零,在臥底組織進行情報收集工作的第n天,收到一份強製性的滅口任務,還指名了需要毒藥來解決,他去了,毒下了,但是莫名其妙就潑了失敗了。


    組織和琴酒不僅沒有嘲諷他能力不行,也沒有懷疑他的身份,而他似乎被預定的死者調戲了,順便還收獲了一份墓地……


    他降穀零想了三天,死活想不明白這是怎麽一回事。


    原本懷疑這是組織的試探,但是今天景光赴約打消了他的疑慮,他們私下關係很好,在組織之中表現的關係也不算疏遠,如果是試探,應該不會讓景光出現在唐木清的身邊。


    諸伏景光接過服務生遞過來的酒,看著服務生轉身離開後才開口說道:“組織應該想要將唐木家變成錢袋子,原本是打算讓他死的,但是你也知道那份遺囑,至於你的任務……”


    說到這裏,諸伏景光頓了頓,目光之中帶上一絲為難,他壓下一點點好奇和疑惑,輕歎道:“隻是試探他到底是真傻還是假傻,成功是否不重要。”


    “這我倒是清楚,但是讓我去試探……”降穀零皺了皺眉頭,忍不住開口,“我的任務不是琴酒安排給我的。”


    是組織中最神秘的人直接讓他去的,任務或許由琴酒安排,但是卻……指定了他一個搞情報的去暗殺。


    諸伏景光眼皮一跳,似乎突然想通了一點什麽東西。


    他先向琴酒匯報唐木清的性格與行事作風,組織安排零去下毒試探,也不一定是通過下毒,更有可能……


    組織是不是打著一點點隱蔽的色誘的想法呢?


    讓零這麽一個有混血感的帥哥接觸唐木清,說不定……


    “暗殺被遺囑中止,下毒被打斷,癱瘓的想法也被那一點毒藥終結。”諸伏景光吞了一口酒,聲音發澀,“他在裝傻,唐木和成知道,琴酒知道,我們也知道。”


    但好像……


    裝傻確實不是什麽大罪過。


    “裝傻沒錯,但是那份遺囑的期效太短了,最多隻能保護他五六年時間。”降穀零微微蹙眉,眼底閃爍著意味不明的光芒,“又或者,他確信自己能夠在五六年時間中將自己的實力拔高到足以對抗各路暗殺的程度。”


    這樣一想,突然就覺得唐木清心智過人,但……


    降穀零仔細回憶了一下慵懶靠在沙發角落之中彎著眼睛溫柔笑著的男人,總覺得對方應該不是個善於心計的人。


    “你疏漏了一個猜測。”諸伏景光垂眸,指尖在桌上敲了敲,手指剛好按在那兩份如出一轍的產權證上,“他或許覺得,他沒有必要活那麽久。”


    懶怠,是唐木清給他的一種直接感受。


    但懶怠到這種地步,就會讓人覺得唐木清是不是因為父母離世叔叔暗殺而產生了一些……心理方麵的疾病狀態。


    否則好端端的誰買墓地?


    一買一大片,遇見個好玩的人就送一份墓地,還非要立兩個空無一物的衣冠塚。


    他諸伏景光可是偷偷查過,唐木清立的衣冠塚上的人名根本就沒有出現在唐木清二十多年的生活履曆之中。


    “他暫時死不了。”降穀零端著酒杯,又歪頭看著自己的好夥伴,“不過為什麽要讓你待在對方身邊?試探他到底知道多少也不至於讓你蹲在他的身邊當助理吧?”


    “或許是組織想讓他成為唐木和成的接任者吧。”諸伏景光眸光閃爍,輕聲道:“唐木家在日本的地位和財產對組織很重要,哪怕唐木和成出了什麽問題,拋棄他選另一個棋子掌控……”


    說到這裏,諸伏景光抬眸看著降穀零,“但是我們抓不到唐木家的把柄將對方送進去……”


    送進去也不影響什麽,反倒會讓組織再推一個無辜的唐木清成為一次性的棋子,棋子更迭,但唐木家的根基並不會在短時間之內動搖。


    “錢袋雖然重要,但是沒了這個還有別的,我們還是沒有摸到組織的核心。”降穀零聳了聳肩膀,舉起手朝著服務生揚了揚,從錢包之中抽出兩張放在桌上,輕聲道:“我接下來要出國一趟,這段時間可不能見麵了。”


    “任務?”諸伏景光起身,將屬於自己的那份產權證明塞進口袋之中。


    聞言,降穀零搖搖頭,眼底閃過一絲迷茫,“唐木家安排的,說是員工福利讓我出國旅遊,最近我兩邊都沒有什麽工作,所以……”


    資本家的錢不花白不花,就是莫名給人一種出門避避風頭的感覺。


    聽到此話,諸伏景光的目光瞬間變得一言難盡。


    那倒確實是避風頭,和唐木家的家主在宴會上發生那種事情還不夠出國避風頭的嗎?


    唐木和成算是琴酒的錢袋,無論是從唐木家的角度出發,還是從琴酒的安排出發,這種時候總是要避免零和唐木清見麵的。


    一個備選選項唐木清,一個錢袋子唐木和成,還有組織的存在和零的身份,無論是哪一個當理由都得讓零出門避避風頭,免得鬧出什麽花邊新聞難以收場,又或者倆人鬧掰了零直接衝上門搞死唐木清。


    諸伏景光輕歎一聲,拍拍幼馴染的肩膀,還是忍不住開口,“之前唐木少爺讓我把你的衣服寄給你,你收到後記得回個消息,畢竟……他說他收不到回複會很傷心。”


    算是生活助理的職責吧,他諸伏景光莫名覺得傷心的表情和唐木清不太搭,也覺得零拍拍屁股走人的舉動或許會讓唐木清因為父母離世岌岌可危的心態再一次崩掉。


    這不對。


    零已然做了那些事情,哪怕沒什麽感情,也好歹有始有終吧?


    降穀零點點頭,伸了個懶腰,“知道了,我本來就想發短信告訴他的。”


    聽到這話,諸伏景光的表情更加古怪。


    哦,原來……


    看來出門避避風頭確實有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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