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好了?


    不愧是爹,竟然如此快。


    “帶進來吧。”沐縈之說這句話的時候,心中平白無故地顫了一顫,然而她深吸了一口氣,很快又平靜如初。


    那劉媽媽得了沐縈之的吩咐,便退出了小院,沒多時便折返,身後跟著兩個如花似玉的姑娘。


    這兩個姑娘身段相貌俱是不俗,雖不及沐縈之,但比之屋子裏的丫鬟們顯然更勝一籌,那舉手投足間的那股嫵媚風情,更是沐縈之也沒有的。


    春晴夏嵐見劉媽媽帶進來這麽兩個人,都覺得十分詫異,隻是劉媽媽是沐相派來的,因此不敢發問。


    劉媽媽上前為沐縈之介紹道:“這邊這個叫聽琴,這邊這個叫如心,都是清清白白的姑娘。”


    沐縈之不動聲色地打量著眼前的兩位佳人。


    聽琴的身姿纖細,如心則豐盈可人,聽琴的眉眼溫婉,如心則大氣明豔,當真是環肥燕瘦、各有千秋。


    “你們可讀過書?”


    兩人都點了點頭。


    “讀過些什麽?”


    聽琴道:“唐詩宋詞看得最多。”如心道:“我也是。”


    “可會唱?”


    聽琴搖頭:“我會彈琵琶,笛子也會,但不如琵琶好。”


    如心道:“會,最喜歡唱的是溫庭筠。”


    沐縈之聽著如心說話,的確覺得她的音色很美。


    “找你們過來,知道為什麽嗎?”


    “相爺要我們聽姑娘的吩咐,我們倆一切都聽姑娘的。”


    沐縈之滿意地點了點頭,她看著眼前的兩位佳人,心想若她為男子,有聽琴和如心陪著,一定很快活,白澤應當也是如此罷。


    ☆、16.第 16 章


    “如今你們既來了我這裏,便另取個名字吧。”


    “是。”聽琴和如心恭敬道。


    沐縈之道:“我身邊的丫鬟是以季節命名的,如今是春日,最近的節氣是清明,這個做名字不太好,往後推是穀雨和立夏,你們自選一個吧。”


    聽琴道:“穀雨謝姑娘賜名。”


    如心亦道:“立夏謝姑娘賜名。”


    她們倆自幼就有高人指點,盡管此時在沐縈之眼前極力務求大氣端莊,但光是拜謝這一個行為,便是嫋嫋娜娜、媚態十足。


    沐縈之身為女子,見到她們這番風情,猶有憐香惜玉之意,若是白澤那樣的男兒,隻怕百煉鋼也會頃刻間化為繞指柔。


    “你們既來了相府,從前怎麽說話做事的我不管,從今往後都得按我的規矩來。”


    “是。”穀雨和立夏齊聲道。


    沐縈之微微頷首,“你們暫且住在這院裏,若沒我的首肯,不得出這小院。”


    “是。”


    “冬雪,把穀雨和立夏帶下去,比著一等丫鬟安排住處,她們有什麽不懂的,你多指點指點。”


    “是。“冬雪領了命,便將穀雨和立夏帶出了屋子,引去丫鬟們住的耳房。


    “劉媽媽,多謝你跑這一趟。”


    “姑娘滿意就好,相爺那邊還等著回話呢,老奴這就告辭了。”


    沐縈之使了個眼色,春晴馬上往劉媽媽懷裏塞了個荷包,送她出門。


    等屋子裏重新落回清淨,沐縈之方才略鬆了口氣。


    “姑娘,那兩個……是來做丫鬟的?”


    “嗯。”


    “她們兩人哪有什麽做丫鬟的樣子?”夏嵐忍不住道,“便是相爺的姨娘,也比她們看起來正派些!”


    沐縈之輕嗽了一聲。


    夏嵐意識到自己失言,低了頭,卻仍小聲說:“再說,咱們院子裏也不缺人手。”


    “我身邊是不缺人,也無需她們來伺候。”


    “那姑娘還把她們找來做什麽?”夏嵐喊出這句話的時候,春晴、秋雨也正好從外麵走進來,聽到這句話,也都忐忑地看向沐縈之。


    “等將來出嫁了,總要有人伺候將軍的,”春夏秋冬都是沐縈之信得過的人,沐縈之索性將話說開了,“按理說,選通房都該從陪嫁丫頭裏麵選人,你們都是可靠的,更該在你們之中選人。不過,你們若是有什麽想法,隻管說,我自當成全。”


    春晴、秋雨、冬雪都是被那一把莫名大火燒死的,夏嵐是拚死把她從火場裏背出去,又陪著她走到最後的人,她們四個對沐縈之來說,不是親人勝似親人。


    沐縈之知道她們都是本分的丫鬟,但這一世的事情與上一世不一樣,何況她要嫁的,不是裴雲修,而是白澤,難保不會有人動心。


    她的話一出口,三個丫鬟立時在她跟前跪下了。


    “奴婢們隻想好好伺候姑娘,沒有非分之想。”


    沐縈之看著她們,情知她們說的是實情,心知是自己太多疑了,道:“快起來,是我隨口胡問,這話你們聽過便罷,也不必傳與冬雪聽了。”重活一世,她比前世要謹慎千倍萬倍,但千不該萬不該懷疑她們。


    但話已出口,沐縈之也不知該說些什麽。


    因著這個緣故,春晴三人都是悶悶的,以為自己是哪裏做得不好才惹來沐縈之的試探,到了出門的時候,沐縈之隻得帶了冬雪出去。


    冬雪扶著沐縈之,見她們主仆四人都心事重重的模樣,又找不著機會問,隻能憋著滿肚子的疑問。


    禮部安排了馬車來接,但沐縈之還是打算坐自己的馬車。


    她的翠蓋珠纓八寶車是沐相專門請工匠給她製作的,內飾華麗精致不說,裏麵擺了一張寬敞的貴妃榻,上麵鋪了一塊厚厚的西域羊毛織毯,即使路麵稍有顛簸,馬車裏的人也絕不會感覺不舒適。


    沐縈之上了馬車,半閉上眼睛想打個盹。


    迷迷糊糊間,總聽見有節奏的馬蹄聲在耳邊響起,啼嗒,啼嗒。


    往常坐馬車時,並不覺得馬會走得這樣響。


    沐縈之皺著眉,一下便睡意全無。


    冬雪見她清醒過來,忙斟了茶給她奉上。


    “姑娘,是被馬蹄聲吵醒了?”


    沐縈之點了點頭,“回頭你跟馬夫說說,找人重新換一下馬蹄鐵。”


    冬雪撲哧一聲便笑了。


    沐縈之見她笑得奇怪,情知有異,隻拿眼瞧著她。


    冬雪忙將一邊的車窗裏麵的錦緞簾子卷起,隔著晃動的琉璃珠簾,沐縈之便看見了一個高大的側影。


    馬背起伏著,那側影卻始終穩穩坐在馬背上,仿佛一尊需要人仰望的石像。


    那石像似乎聽到了馬車裏的異動,微微側過臉。


    沐縈之急忙收回目光,示意冬雪把布簾放下。


    等到看不見他時,才覺得稍微心安。


    偏生那馬蹄聲,仿佛比剛才還要響亮入耳。


    啼嗒,啼嗒。


    馬蹄聲聲聲入耳,攪得沐縈之坐立難安。


    從相府往將軍府去,隻需走過三條街,可對沐縈之來說,似乎走了三天三夜。


    等到那馬蹄聲戛然而止,沐縈之方長舒了一口氣。


    “姑娘?”冬雪輕喚了她一聲,等沐縈之理好妝發,便為她戴好帷帽,扶她下車。


    站定之後,一抬眼,便瞧見一座朱漆大門聳立在前,門上掛著一塊牌匾,寫著“敕造將軍府”五個威風凜凜的大字。


    “白將軍,沐姑娘,這裏便是將軍府了。”


    雖是皇帝賜給白澤的宅子,但白澤同沐縈之一樣,都是第一次來,看見這座大門,頓時蹙眉,並未上前。


    陪同的禮部官員見狀,上前道:“白將軍可是覺得這大門有什麽不妥之處?是否是覺得這朱漆的顏色不夠純正?”


    “大人誤會了,我隻是覺得,這大門是否太過高大了?”


    白澤出身寒微,又常年在軍中,是以並不太懂禮製規製。不過此刻見了這座大門,比起相府和尚書府的大門,看起來還要敞亮幾分,心中便有了計較。


    那官員笑笑,“若按將軍的品級,這門臉是逾矩了些,但這宅子並非新建的,因此房屋建製都要高出一些規格。”


    “這府邸是原來的靜郡王府吧?”沐縈之道。


    靜郡王是先帝的侄子、皇帝的堂兄,當初先帝駕崩時,靜郡王趁亂意圖謀逆,被右相左相事先得知,一舉將王府上下三百口人誅殺於這府邸之中。因著宅子裏人命太多,京城裏的人都嫌棄這裏是座凶宅,皇帝登基後自然也沒有賜給旁的皇親國戚,一直就這麽空著。


    白澤立了大功,皇帝要給白澤賜宅,禮部的人一下便想起了靜郡王府來。


    一則這王府的確位置好、規格高,二則便是白澤出身草根,當年靜郡王之亂時,還是在個放牛的野小子,哪裏會知道這段公案。皇帝本有些猶豫,奈何禮部和工部的人都想偷懶,便一直給皇帝敲邊鼓:給一個二品將軍賜下郡王府,傳揚出去那是何等的榮耀,至於凶宅啊人命的,別說白澤不知道,就是知道了也不怎麽樣,他一個把命提在手裏拚殺的將軍,誰凶得過他?


    皇帝這麽一想,便覺得很有道理,大筆一揮寫下“敕造將軍府”幾個字,將原來的牌匾換了下來。


    “沐姑娘說得是。”隨行官員沒料到沐縈之會把這事捅出來,急忙對白澤道,“白將軍,這靜郡王是個謀逆之徒,但這府邸是真的好,你要是不信,進去看看便知。”


    “大人,我並未不滿陛下的安排,隻是我隻是一個二品武將,若然住進郡王府,實在是不合規矩。”


    “白將軍,您哪裏隻是一個二品武將,您可是我們天順朝幾十年來第一個大敗北桀大軍的人,不瞞您說,皇上還覺得這府邸給您,還不夠好呢!我們尚書大人都被罵了好幾回。”


    正說著話,旁邊一個隨從上前道:“工部的人來了。”


    “哦,快請過來吧。”


    下一刻,沐縈之便看見一襲緋色官服的裴雲修走了過來,站在了她和白澤的身前。


    ☆、17.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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