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畫了一張火符,將那張符紙捏在手中翻來覆去看了無數遍,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一個問題:  符咒的本質是什麽?  符文也好,咒語也罷,說來大同小異,都是借助特定的圖案調動靈氣。  千百年來,大家都是這麽做的。  但為什麽?  為什麽那些圖形能調動靈氣,最終產生不同的效果,而隨便畫的其他圖形就不行?  原理是什麽?  想到這裏,雲鴻隨手在空氣中畫了個……狗頭。  當然,你非要說它是狼頭的話,好像也不是不行。  然後,沒有然後。  哪怕用激活符文的方法點擊,狗頭也還是狗頭而已,沒有任何變化。  他跟空氣中扭曲的狗頭無聲對視,總覺得無意中發覺了靈力的新用途:  這不就是魔法書寫筆嘛!  雲鴻忽然覺得自己這麽幹有點傻,抬手將那狗頭打散了。  咳咳,辦正事。  他把自己目前掌握的所有符文都畫了一張,連同現在資料裏能找到的所有符咒陣法一起比對。  這裏麵一定有規律。  起筆,走向,成品形狀,繪製過程中周圍空氣的靈氣波動,激活後的靈力運行順序……  符咒陣法看似渾然一體,可若要細分時,也可看做由幾部分構成,隻不過陣法類界限相對更明顯,符文的則更模糊一點。  他分析了幾種不同的符咒後發現,細微之處雖然各有不同,但是相同類別的符咒之間,基礎構成頗有相似之處。  比如說基礎版和進階版的火符,相似的地方就很多。  那麽這是否意味著,不同的符咒陣法之間並非毫無聯係,而是在某種既定基礎上,遵循規律後的衍生?  雲鴻的心思一點點活絡起來。  這個發現讓他聯想到現實中的程序、公式,甚至是某種語言。  就好像漢語拚音,不管再怎麽變,也都由26個字母構成,然後這26個字母再組成23個聲母、24個韻母,由此衍化出一整套完整的漢語體係。  區別隻在於如何排列組合。  如果他的想法是對的,那麽,隻要能夠分析並且掌握這種靈力線條規律,理論上來講,就能夠“遵循靈氣語法”創造出一種全新的符咒陣法。  就像學會了書寫文字的人類再學寫作文一樣,一切水到渠成。  他將徹底擺脫現有符咒陣法規則的束縛,構築一個全新的世界。  在這個世界裏,他將是唯一的全知全能。  去你的小火球!  去你的大火球!  我想要藍白色的天火憑空出現!  這個想法聽上去就很瘋狂,但並非沒有實現的可能。  因為這些東西不是天生天長的,必然是後來的修仙者創造出來的,那麽既然前人能做到,他為什麽不能呢?第三十五章   現在雲鴻的腦子已經被各種想法塞滿了, 什麽前世今生,什麽長生不老,都統統靠後。  什麽都別妨礙我搞科研。  他甚至異想天開的作出暢想,現在自己不過築基期就能內視人體細胞, 那後期再突破一下, 是不是就能進一步解構細胞?  眼下他在剝離靈氣, 是不是以後就能剝離空氣?  如果能分析到原子粒子級別, 就有可能真正實現手搓核/彈。  管你什麽級別,除非真的實現了物種蛻變,不再是碳基生物, 不然一發核/彈下去直接給你幹翻!  仙人之下,我無敵。  隻是這麽想著,雲鴻就禁不住心潮澎湃起來。  此時此刻, 他忽然就明白了當初袁天罡為什麽冒著巨大的風險也要輪回轉世。  或許對方一直以來追求的,並非單純的長生,而是某種更深層的東西:  無限的可能性。  他想看看,以凡人之軀, 究竟能走到哪一步?  是否真的能與神明比肩?  人的一生可能很短暫,那麽多來幾次呢?  時代在發展,科學在進步, 以前不能治的病,現在能治了。那麽以前解決不了的問題呢?  人類的肉/體渺小又脆弱,還有貪婪、嫉妒等無數弊病,但他們卻具備這世上任何一種生物都沒有的技能:  思考, 創造, 進步……  雲鴻深深地吐了口氣, 抬頭望向遙遠的天邊, 仿佛在虛空中看到了一個道人的身影。  你真的,非常了不起。  想法太多,桌麵根本擺不下,雲鴻幹脆來到院子裏,以靈力做筆,直接在虛空中書寫起來。  他將幾種符咒按照繪製順序拆分,做了無數種排列組合和橫向比對……  當白發青年從天而降時,愕然發現小院中好像升起一塊透明的大熒幕,上麵密密麻麻擺滿了各種雜亂的線條。  雲鴻時不時抓過其中一個來翻轉,或眉宇舒展,將其小心地放在一邊;或歎息連連,把它順手抹掉,重新打回靈氣消散在空中。  雲鴻迅速愛上了這種書寫方式,簡直就像魔法一樣,環保又方便……  心有多大,“黑板”就有多大。  他太過專注,以至於連安格來了都沒注意。  直到太陽西斜,一塊地方的光線被擋住,他這才皺著眉頭轉身,瞧見了站在防禦陣外的監護官。  幾天不見,兩人都有些尷尬,一時間不知該說些什麽。  就這麽大眼瞪小眼對視半天,雲鴻才摸摸鼻子,“怎麽不出聲?”  安格朝他身邊的“大熒幕”看了眼,“怕打擾你。”  開了口之後,再說話就順暢多了。  雲鴻道:“想通了?”  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語氣中多了點快樂的情緒。  安格的眼睫抖了下,“可能我現在沒辦法立刻扭轉,但會努力適應的。”  過去幾天,潼關跟他說了很多,最後千言萬語都化成一句:  “你要找的那個人,早就死了。”  不管輪回轉世幾次,都不再是當年那個瞞天道人。  哪怕直到宇宙毀滅,也隻有那一個。  這既是生命的可貴之處,也是最令人心碎的地方。  安格有點茫然。  如果那人死了,過往的一切都隨風散,那他千年來的等待算什麽?  一直以來支撐著自己的信念突然崩塌,他頓時失去了方向,不知該何去何從。  後來還是潼關看不下去,說你要是不知道幹嘛的話,就先回去吧。  對,我是監護官。  大妖重諾,既然答應了一年,那就一天都不能少。  安格好像於迷茫中抓住了什麽,暫時拋開一切顧慮,重新回到了白石村。  雲鴻也知道這種事情不是一朝一夕能改變的。  如果把他們的處境對調一下,他甚至不敢保證比安格做得更好。  “好的。”  他說。  安格的眼睛突然亮了下,仿佛連日來奄奄一息的火苗重新煥發了生機。  他甚至忍不住解釋道:“之前就想回來的,隻是潼關那邊遇到點事,去幫忙了。”  雲鴻一怔,“難怪前幾天給他發的消息都不回,出什麽事了?”  安格道:“有人試圖奪舍。”  奪舍?  雲鴻沒想到事情這麽嚴重,“啊?那跟他之前的監護官有什麽關係嗎?”  之前安格就曾說過,奪舍這種邪修方式為天理不容、正道不恥,早就在多年前被聯合打擊。邪修們幾乎被趕盡殺絕,相關資料文書也被焚燒殆盡,現存於世的應該很少了。  現在卻突然冒出來一個,讓人不得不多想。  安格點頭,“雖然暫時沒有切實的證據,但潼關說感覺很熟悉。”  現代社會還能掌握多少方法的人真的太少了,就算不是潼關的監護官,二者之間必然也有相當的聯係。  “那人是怎麽弄來的方法?”雲鴻更關注這個。  總不能天生就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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