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二十分鍾之後,蜂群聚集成一股重新飛回枝頭,再次壘疊纏附,組成一朵朵靜止不動的“花”。沈十安前兩次進入空間時,曾模糊察覺到這些“花”和他第一次所見到的有些不同,但具體不同在哪兒又無從分辯,此時終於明白了:采集過花粉之後,這些蜜蜂的個頭稍稍增加了一點。單獨一隻尚且難以察覺,但幾十幾百隻抱團聚在一起,“花”的大小就明顯有了變化。沈十安又等了片刻,確定蜂群恢複靜止狀態沒有任何動靜,這才將沈尋放了下去。目前看來,空間內的蜂群似乎隻在有植物開花時才會出現反應,並且隨著采集花粉的數量增加體積。雖然還不確定是什麽品種,但隻要沒有攻擊性,蜂群的存在對於沈十安來說卻是一個難得的好消息,最起碼不用為了授粉,從外界抓蜜蜂往裏放了。沈尋顯然考慮得更加長遠,盯著那棵蜜蜂樹咽口水:“…蜂蜜…好吃…”吸收生命泉水開出來的花,花粉釀出來的蜜一定大補!這片刻的功夫,番茄樹上的花已經相繼凋謝,留下葡萄大的青色果子。見番茄樹已經差不多停止生長,沈十安拿著卷尺依次測量三塊試驗田此時的麵積。試驗田一號共三棵番茄樹,初始麵積0.01平方米,完成麵積4.57平方米,擴張457倍;試驗田二號共五棵番茄樹,初始麵積0.01平方米,完成麵積6.66平方米,擴張666倍;試驗田三號共十棵番茄樹,初始麵積0.01平方米,完成麵積6.66平方米,擴張666倍。也就是說,空間內土地的擴張極限為666倍。試驗田二號和三號因為已經達到了擴張極限,平均每棵番茄樹的占地麵積小於空間默認的,看起來就有些擠擠挨挨。按照這個數字計算,初始麵積5000平方米乘以666,沈十安在空間內擁有的實際種植麵積約為3.33平方千米,相當於16個鳥巢的占地麵積。真是一朝成為大地主。而另一邊,地主家傻兒子埋下去的櫻桃核倒是還沒有反應,沈十安認為這應該是由於草本植物和木本植物之間的生長差異所致。實驗目標圓滿達成,沈十安很滿意。轉頭見小孩兒圍著那棵蜜蜂樹來回打轉不知道想做什麽,也沒管他,將種子和工具收拾整齊,預備去靈泉池內泡一會兒。之前雲飛揚在,他沒辦法進入空間太長時間,算起來自從狗子成精之後,已經有兩個星期沒在靈泉泡過澡了。然而剛走到靈泉池邊沈十安就發現了不對勁,霧氣氤氳的靈泉中一片死寂,往常自泉眼處淌下來的淙淙流水聲,此時竟然絲毫也聽不見。心中倏地一緊,沈十安快步穿過霧氣走到泉眼旁:泉眼內一片幹涸,哪有半點泉水的蹤影。作者有話要說:  泉眼:感覺身體被掏空。第15章 泉眼被吸幹了。沈十安的第一反應就是去找沈尋,思來想去,這件事絕對跟那次大變活人脫不了幹係。奈何小孩兒一問三不知,墨綠色的大眼睛澄澈清透,全然一副懵懂無辜的模樣。也是。連他都無法解釋的事情,一隻剛成精沒幾天的小奶狗如何知道答案。沈十安有些憂慮,但事已至此也隻能接受現實。每隔一段時間便進入空間觀察一次,詳細記錄靈泉池的水量以及泉眼的狀況,不敢放過任何蛛絲馬跡。好在除了泉眼幹涸以外,空間內的其他事物暫且都沒有發生異狀,外界的物品依然能帶進來,新種的番茄樹正常結了果,埋進土裏的櫻桃核也長成了半米高的小樹苗。同時,沒有沈十安允許和帶領的情況下,沈尋依舊無法靠近靈泉半步,被金色屏障牢牢擋在五米開外此時的沈十安終於深刻理解了防護罩的作用和意義。轉眼間到了2月4號,農曆除夕。沈十安照常在六點整睜開了眼睛,沈尋本來準備賴床,撅著屁股將自己在被子底下團成一隻球,可沒賴多久就被門外傳來的濃鬱肉香饞得不行,循著香氣走進廚房,鳥窩似的呆毛一顫一顫,睡眼惺忪地抱住沈十安小腿:“…肉…”沈十安嚐了嚐雞湯的味道,調成文火繼續煮。“好好說話,一句話說完整。”大約是對人類語言還不熟悉,他發現小孩兒說話的時候越來越偷工減料,能用一個字的堅決不用兩個。這不是個好習慣,即使他能聽懂,但和外界接觸時遲早會被發現破綻,因此致力於盡早將其糾正過來。沈尋還沒完全睡醒,打著哈欠在他褲子上蹭臉,珊瑚絨的家居服麵料柔軟舒適,沾滿了主人清新好聞的味道。憋了會兒重新說出來:“…肉…我想吃…”沈十安擦幹手,將他提起來抱去衛生間:“先刷牙洗臉,認真洗,牙膏泡沫吐出來不能咽下去。”“…甜…”“……甜也不能咽。”盯著他站在兒童凳上洗漱完畢,給小孩兒剝了兩個雞蛋又倒了杯牛奶:“肉還沒好,再等一會兒,貼完對聯就能吃了。”沈十安貼,沈尋幫忙遞透明膠,順便仰頭監察對聯歪沒歪。最後剩下一隻小金豬,沈十安想了想,趁小孩兒不注意貼在他後背上,然後一臉平靜地邀請對麵的萬鋒一起過來吃飯。兩位保鏢現在隻剩下萬鋒一個,範國平的妻子和女兒都在b市,大過年的,萬家團圓,總不好讓對方因為自己除夕夜還要跟家人分隔兩地,所以沈十安提前向顧先生幫他請了三天假,通話之前以為還得費些口舌,沒想到顧先生出乎意料地好說話,稍微考慮片刻就同意了。範國平當然喜出望外,昨天晚上就已經啟程回家。按照沈十安的打算,原本也是要給萬鋒請假的,一來自從車禍之後周圍什麽異常都沒發生過,二來有了空間作為依仗,如今想要他的命並不容易。不過萬鋒拒絕了,說家裏隻剩下他一個,在哪兒過年都一樣。這個點已經算是早午飯,按照沈家慣例,肉湯下麵條。湯底是定了時間、提前幾小時就開始燉的大骨湯,色如牛乳香氣濃鬱,在砂鍋裏咕嚕咕嚕冒著泡泡。清水煮熟的麵條過一遍涼水後放進敞口大碗,撒上蔥花,燙兩根青菜,鋪上幾片火腿和一隻金黃流心的荷包蛋,再澆上滿滿一勺奶白色的大骨湯,和滿滿一勺汪著金色油脂的雞湯。蔥花翠綠,火腿粉紅,荷包蛋外焦裏嫩,燙青菜爽口清新,混合著骨髓香、雞肉香和蔥花香的騰騰熱氣撲麵而來,一頓飯吃完,各自都出了一身汗。萬鋒主動提出洗碗,沈尋坐在凳子上啃雞腿,沈十安則開始準備今晚的重頭戲餃子。萬鋒話少,和沈十安對待絕大多數人的清冷疏離不同,他要麽沒有存在感,要麽存在感強得能嚇哭小孩。以對待精端武器的謹慎態度將碗筷全部洗涮幹淨,轉身看見沈十安熟練的揉麵動作,略略有些驚奇:“h市這邊,除夕好像做年夜飯比較多。”年三十吃餃子一般是北邊的習俗。沈十安手上動作不停,將麵團來回摔打擀揉,回道:“我姥姥和姥爺原先都是北方人,八十年代到南邊讀書,畢業後就定居到h市,在這裏生活了幾十年,有些北方人的習慣還是保留了下來,每年除夕都是吃餃子。”萬鋒了然,原來如此。看了會兒又道:“沈先生技術嫻熟。”沈十安笑了笑沒說話。他包餃子的手藝還是跟媽媽學的,媽媽又是師承姥爺,媽媽過世後他跟著姥爺勤練廚藝,學了好幾年,做出來的餃子才終於和媽媽做的有七八分相似。麵團揉透了揪成劑子,再擀成一張張掌心大的餃子皮。餡料一共準備了三種,豬肉薺菜玉米餡,韭菜雞蛋蝦仁餡,以及蝦仁魚蓉豬肉餡。餡料剁得細碎,汁水四濺,雖然還是半生但香氣已經十分誘人,沈尋學著沈十安的模樣捧了張餃子皮,一邊往裏麵塞餡料一邊忍不住偷吃,被沈十安抓個正著,冷著臉轟出廚房不許靠近一步。顧先生是在晚上七點多鍾到達的。風塵仆仆帶著滿身寒氣,進門後先跟沈十安道了聲歉:“沒想到會這麽遲,臨時有事耽誤了,等了很長時間吧?”萬鋒跟雇主打完招呼後便告辭回到對門房子裏,沈十安在玄關處站得筆直,神色淡淡:“沒有,剛剛才包完餃子。”然後給他拿了一雙客人用的一次性拖鞋。顧先生脫下大衣,一低頭就看見了沈十安腿邊的小孩兒。雖然早就從保鏢口中得知他的存在,乍一看見還是有些吃驚:“……這是?”沈十安道:“我兒子。”顧先生英俊儒雅的臉上似乎有一瞬間扭曲,張張嘴像是要說些什麽,沈十安已經牽著小孩兒轉身走了回去。站在原地頓了片刻,滿腔的疑問暫且壓下,坐在沙發凳上換好拖鞋。沈姥爺的這處房子他並不陌生,許多年前預備向青染求婚時來過一次,沈姥姥、沈姥爺過世後各來過一次,沈十安一個人住這兩年,來得次數又增多不少。裝潢擺設跟他印象中沒什麽變化,是沈家一脈相承的整潔大方。隻不過霧藍色的布藝沙發旁多了隻蘑菇造型的狗窩,看起來跟整體風格有些格格不入。視線從狗窩上一掠而過,隨即直直投向儲藏室的方向。眼底隱隱翻起潮波,對沈十安道:“我先去給你媽媽上柱香。”儲藏室內幹淨素雅,沈青染的照片前擺放著早上才更換過的祭品,繚繚檀香中融合著水果和鮮花的香氣,恬靜柔和,令人心緒澄淨。顧先生望著相片,眼睛紅了紅,笑著喊了一聲:“青染,我來看你了。”沈十安沒有跟進去,帶著沈尋在沙發上坐了半個小時左右,直到聽見小孩兒肚子裏開始咕嚕咕嚕響,走過去敲敲門:“顧先生,該吃飯了。”煮餃子很快,開水下鍋,元寶似的胖餃子不一會兒就翻起了白肚皮。沈十安先給萬鋒送了兩盆,剩下的全部盛起來端到桌子上,擺好碗碟杯筷醬油醋,又開了一瓶紅酒。主位空著,顧先生坐了一邊,沈十安和沈尋坐了另一邊。市區裏禁止燃放煙花爆竹,但零星還能聽見幾聲炸響和孩子們歡快的笑聲。客廳的電視裏開始播放起春節晚會,聲音不大不小,配著滿室燈光和熱氣騰騰的餃子,倒也顯出幾分年味。顧先生舉起酒杯,眼睛周圍看不出異常,笑得溫文儒雅:“安安辛苦了,我預祝你新的一年學業有成諸事順利,不負青春好年華。”沈十安同樣舉起酒杯,伸過去輕輕碰了碰:“也祝顧先生心想事成,平步青雲。”沈尋人小胳膊短,即便坐在特意加高的椅子上也碰不到,隻能拽著沈十安的手拉下來跟他碰杯,見他杯子裏的紅酒色澤誘人,咂摸著嘴巴表示想要嚐一口。“這是酒,小孩子不能喝。”沈十安將手抽回來,順便在他毛茸茸的腦袋上揉了兩把:“乖乖喝你的番茄汁。”顧先生觀察著他的神色,視線在他和小孩兒之間來回轉了兩圈,心中思量半晌,還是問了出來:“安安,這個真是你的孩子?”沈十安往沈尋碗裏夾了幾個蝦仁魚蓉餡的餃子,點點頭:“他姓沈,叫沈尋,今年三歲,他媽媽不願意要他,所以以後由我撫養。”他並不指望顧宸會相信這套說辭,但無論對方信不信,對他而言其實沒有多大區別。抬頭和顧先生對視:“他媽媽和我鬧得很難看,已經徹底斷絕了往來。我沒有他的出生證明,不能讓他上戶口,所以他現在相當於是黑戶,這個問題憑我自己暫時沒辦法解決,不知道能不能麻煩顧先生幫忙?”顧先生既因為他話語中再明顯不過的生疏心中酸澀,又因為他難得主動開口求助而生出幾分欣慰,立時答應下來:“你放心,這件事便交給我。”一句話說完,飯桌上陷入了短暫的沉默,隻有沈尋心無旁騖地往嘴裏塞餃子,嘴巴裏的還沒吃完,叉子上又叉了好幾個。顧先生在商場上叱吒風雲,在官場也是長袖善舞如魚得水,偏偏對著和沈青染足有七八分相似的兒子,竟從未覺得開口聊天是如此困難的一件事。端起酒杯接連喝了好幾口,終於找到一個話題:“我跟你的輔導員談過了,你這學期成績很好,雖然中間缺了一個多月課程,但專業課成績依舊位列前茅。這樣一來,下學期確定具體攻讀方向時,就有優先選擇的權利。你自己考慮好了嗎,以後想主攻哪個方向?”“我準備選擇兒科。”顧先生詫異:“兒科?原先不是想學心髒外科嗎?”沈十安神色不變,又往小孩兒碗裏夾了幾個餃子:“嗯,我改變主意了。”顧先生默了默,然後點頭:“兒科也好,隻要你喜歡,想學什麽都一樣。你的成績非常優秀,畢業後保研直升應該沒有問題,到時候無論是想待在醫科大的研究所研究課題,還是去醫院裏觀摩實習,或者是去國外深造,我都會提前給你安排好。”沈十安主動敬他:“勞顧先生費心。”顧先生心中一苦:“你用不著對我這麽客氣。”將杯子裏的紅酒一飲而盡,自己又倒了一杯,溫聲道:“我這次過來,除了想陪你一起過年,還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年前顧家有些變動,我如今已經是顧家正式的當家主人。如果你願意,我打算過完年就把你帶回去,記入顧氏族譜,從今以後你就是顧家光明正大的嫡長孫,該是你的,我會一樣一樣替你討回來。當然,你還在念書,如果想繼續在h市生活也完全……”“顧先生,”沈十安打斷了他,望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道:“關於願不願意回顧家、入族譜、成為顧家嫡長孫這件事,媽媽過世的時候你問過我一次,姥爺過世的時候你又問過我一次,今天是你第三次問我,我的答案還是一樣:我不願意。媽媽對於成為你們顧家人沒有興趣,我也同樣沒有興趣。假如顧先生能把我的意願向顧家人傳達清楚,恐怕也就不會總有人惦記著要我的命了。”沈十安的聲音很輕,卻讓顧宸活像是被捅了好幾刀也似,一寸寸白了臉色。半晌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安安,你是不是恨死我了?”沒有回答,原本的沉默越發晦澀凝滯。沈十安察覺袖子被人扯了扯,低下頭,便看見一雙充滿關切的墨綠色眼睛。沈尋光顧著吃餃子,兩人聊了什麽他沒仔細聽,但沈十安明顯心情不好他還是能感覺到的,立刻將攥著叉子的拳頭往桌子上狠狠一錘,對著顧先生凶狠低吼:“嗷嗚……”敢欺負安安你死定了!沈十安心中一暖,往他腮幫子上捏了捏,然後對著顧先生搖搖頭:“不,我不恨你。”媽媽愛了這個男人一輩子,即便臨終前都在勸導自己不要背負著怨憤去生活,心懷豁達日行一善,愛一個人總比恨一個人要輕鬆快樂許多。媽媽想讓自己活得更輕鬆一點,所以沈十安不恨他。但不可否認的是,看著他這副樣子,猜想他或許體會到了自己曾遭受過的、萬分之一的痛苦,一股近乎惡毒的快意便從心底悄然湧出。沈十安深深吸了口氣,將一盤餃子往他手邊推了推:“吃飯吧,待會兒涼了。”顧先生又喝了一杯紅酒,臉上血色恢複不少。沉默地吃了好幾個之後,調整心緒對沈十安笑:“很好吃,跟你媽媽做的味道一模一樣。”“喜歡就多吃一點,下午包得多,還有很多沒煮。”大概是因為聊到和沈青染有關的話題,餐桌上的氣氛逐漸回暖。顧宸吃下一整盤的餃子後覺得稍稍有點撐,於是放下筷子準備緩一緩。無意中發現沈尋手邊上竟然已經空了三個盤子,不由一驚:“安安,這孩子是不是吃得太多了,不會吃出問題吧。”說完微微探身,想把沈尋麵前的盤子拿走,阻止他繼續吃下去。手指還沒碰到盤沿,就見小孩兒目光陡然陰森,齜出兩排小尖牙,整個人竄到椅子上“嗷嗚”一聲衝他咬了過來。牙關相擊的鋒利脆響久久回蕩,顧先生險而又險地將手收回去,將將恢複血色的臉龐立時又白了兩分。沈十安將小孩兒按回座位上,冷靜解釋:“沒事,他長身體呢。”吃完飯,三人坐在沙發上看春晚。沈十安給顧先生倒了一杯番茄汁,“鮮榨的,醒酒。”沈尋也抱著一杯番茄汁,喝著喝著忽然像是不倒翁似的東倒西歪起來,沈十安察覺不對勁,拿過他的杯子嚐了一口,頓時挑眉冷笑一聲:好麽,這小東西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趁他不注意,竟然往番茄汁裏兌了一大半的紅酒,硬生生把自己灌醉了。好在喝醉了也不撒酒瘋,枕在沈十安腿上不願意起來,墨綠色的眼睛濕漉漉反著光,抱著沈十安的手掌小聲咕噥:“…安安…好吃…我的…”這一句話顛三倒四的沈十安沒聽明白,隻當他是喝醉了還在惦記吃的,又好氣又好笑,往他屁股上打了一巴掌:你哪是狗子成精啊,分明就是豬精轉世。顧宸坐在旁邊,望著沈十安臉上的笑容不由一陣恍惚:他長得和青染太像了,尤其是眼睛,笑起來的時候簡直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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