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心卻是冷笑:“結拜的兄弟?戴配對兒的玉佩?”


    蘇己樓鄙視的白他一眼:“真不知道你這人腦子裏都在想什麽,這玉佩原是二哥的,我見了喜歡便朝他索要,結果不巧就墜地碎了兩半兒,二哥就與我一人各半,也算是兄弟情重。你要是剛才摔壞了,回頭我怎麽跟他交代?”


    帝心冷哼一聲,便沒再說什麽。


    小栗在一旁乖巧的站了半天,見蘇己樓杯中茶盡,便又適時的添了新茶,然後繼續默默的站在一旁。


    帝心看在眼裏,冷不丁就道:“倒像是個久經訓練的侍婢。”


    小栗身子一怔,卻很快淡定下來,隻是低頭喏喏道:“回公子,奴婢之前在幾個主子家做過茶水下人,都是為了給家裏的病母謀了幾副藥錢,隻可惜……母親到底還是……”說著就要哭出來。


    蘇己樓見了忙斥責帝心:“你從小養於衣食保暖的金宮,哪懂這些窮人家的短命苦楚,別總針對小栗,他是我的婢女又不是你的。”


    帝心眉頭一皺,明顯就是不高興,又冷眼看向小栗:“你先下去!”


    小栗嚇得忙就要退下去,蘇己樓趕緊拉回來:“不必走。小栗又不是外人,有什麽話聽不得的?”


    “自己人?她才跟你多久,一個時辰。”帝心唇角勾出一絲嘲笑:“你這人倒是容易輕信他人,難怪鬥不過你那些兄弟。”


    聽他這話的人本該是氣的,但蘇己樓倒是無所謂,他抿了口茶後回道:“公子這話令我頗感慚愧,我不比您精於算計,對什麽爭寵奪位也沒興趣,反正我好歹也是個長公子,就是登不上侯位也不會短吃短喝的,有親人尚在,大好河山,人生也自在。倒是鹿公子你呀……連個孤苦的小婢也要提防著,累的很呢。”


    看他那自得自意的樣兒,帝心反倒是笑了,隻是又一直想問他:“為何叫我鹿公子?”


    “難不成讓我叫你帝公子,心公子?多怪。我們不是因為金鹿認識的麽,我就叫你鹿公子嘍。”蘇己樓笑道:“還是……你想讓我叫你金公子啊?像隻土鱉!哈哈哈!”


    金公子實在不如鹿公子能入耳,帝心不再做反抗,算是默許了。


    蘇己樓喝口茶,轉著茶杯玩兒,問道:“鹿公子你怎知道我在這曄城?”


    “我一直派人跟蹤保護你。”


    蘇己樓一口茶差點噴出來:“跟蹤就是跟蹤,談什麽保護?誰讓你這麽做的?”


    “我不喜歡掩飾開脫,說是保護就是保護。”


    “既然那日你在覓鹿原撿了我的玉,為何當時不還,現在才還,分明是藉機跟蹤。你動機不純。”


    “我動機是不純。”


    “我就說嘛!那你到底是什麽目的?是否知我有異能,要收之用之呢?”


    帝心笑了:“是想收之。”


    “嗬。”蘇己樓斜眼看他:“我以為你當我是朋友,原來太子殿下從來不需要朋友。”


    “我想蘇公子你是多想了……”帝心一臉嚴肅:“我隻是在追著喜歡的人不放而已。”


    “喜歡?”蘇己樓不解:“何種喜歡?”


    “心悅。”


    “嗬嗬……那你不是娶了東原侯的千金妹妹麽,心悅之人在側還來著曄城尋花,非要向我要這小栗不可?”


    蘇己樓話語間帶著酸諷的嬉笑,帝心便隔著桌子一把將他拉到近前,貼在他耳邊溫軟的低聲說出三個字:“我斷袖。”


    也不知道是他那溫氣癢了耳根,還是離得太近的緣故,蘇己樓後背一毛,別扭的推開他,但已驚的言語不能,趕緊又湊過去壓低嗓子道:“你……你……是斷袖?你可是堂堂儲君,怎麽可以……”


    “如何不可以?”帝心邪魅一笑:“所以我娶了李重的妹妹做掩護不是?”


    “你這算是毀那女子的終身吶。”


    “她也想來日為後,她的哥哥也想將來成為國舅,交易而已。”


    “那……你也是在利用東原侯為你拉攏勢力,好扶你穩坐儲位,來日再登龍座,不會是麽?”


    帝心坐回身子,朗聲一笑:“蘇己樓很聰明。”


    蘇己樓又奇怪,再湊近他,小聲又小心的問:“你既然是斷袖……那你剛才說的心悅之人……”


    帝心勾唇一笑,貼他更近一寸,目光灼灼的看著他:“當然是你,蘇長公子。”


    “什麽!”蘇己樓猛的躲開,警惕的坐回去。


    小栗沒聽清他兩方才的竊語,忙扶著蘇己樓:“公子沒事吧?”


    蘇己樓心亂了半天才去看帝心,卻又不知該說什麽。


    帝心明顯有些失望,皺眉問他:“你就如此不能接受?”


    “我當然不能接受!我又不是斷……”蘇己樓不再看他:“我可沒鹿公子的那種喜好。”


    帝心不言的看了他一會兒,良久,才問:“那你我今後,可還算是朋友?”


    蘇己樓瞥他一眼,有些不情願,後又嘆了口氣:“唉……我就當你方才是開玩笑了,你我還是做得普通朋友的,不過以後莫要再提此事了。我不是瞧不起那個,隻是自己不是那個,故而受不了自己被別人那個。”


    蘇己樓那個那個半天,小栗一字沒聽懂,帝心自然是全懂得,隻是不悅,又不好勉強,卻提醒道:“日後不會再提,但我要你清楚,我方才並非在開玩笑。”


    “……”


    ☆、第67章 廢後


    蘇己樓躺在臨照宮裏,室內點的是王室特供的欲寧香,可安神助睡,清煙繚繞環旋,縷縷絲絲的香氣與溫氳的光影糅合。已是夜色入晚。


    一陣夢醒,蘇己樓眼皮發沉,抬了半天才抬起來,隻覺得口中有溫潤柔軟之物在撥動,他猛的睜眼,一張極近的臉就在眼前,自己的雙唇被人噙住吮取……


    蘇己樓推搡他,又被帝心按住了雙手,唇舌入侵更加囂張。


    等他侵略夠了,才肯鬆開鉗製。蘇己樓恨恨的推開他,驚訝的坐起來。


    “帝心!你,你……”他驚愕的瞪著他,眼裏盡是不可思議和厭惡。


    “我如何?”帝心冷冷的看他,把他的厭惡都收在眼裏。


    “你……”蘇己樓厭惡的擦了擦嘴:“我可沒你的癖好!”


    “哼,現在還真是難得再見你有這樣的情緒。”


    他一直以來的淡漠,讓帝心感到他在無視自己,每每看著就氣。


    蘇己樓似乎是要把人氣個透底,隨之便下榻,依舊是冷淡的行君臣禮節。


    “臣參見陛下,未迎聖駕,望陛下恕罪。”


    帝心怒的冷哼一聲,拂袖離開。


    蘇己樓從地上爬起來,但醒來後,身上卻不剩半絲弱力,他隻好扶著床沿,借力坐回了床榻。頭已經不再痛,又抬手扯了綁頭的布帶,提著力氣喊了聲:“流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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