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很多不能進去的地方,東媖在門口望了望就走了,總感覺這裏的東西修築的再好看,都有一種灰蒙蒙的死氣。  死亡的陰霾籠罩在這些老物件上,呈現出老舊腐朽的色彩,龍的死亡令他本身十分難受,甚至能被死去的龍影響感受到悲傷的情緒。  或許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正發著顫,漂亮的藍眸泛起了圈可憐的緋紅。  殷許牽著他的手,此刻冰冷刺骨。  直到離開這裏,他才好過起來。  殷許從口袋裏掏出紙疊了疊給他擦眼淚,他吸了吸鼻子,難過又不解的拂過眼尾,漂亮的眉眼悲傷垂落下弧度。  “我、我好難過啊……”  但為什麽難過,東媖自己也不知道。  “因為那裏有條龍死了。”殷許耐心的給他擦眼淚,低頭輕聲哄著,手一下一下的安撫的撫過背脊。  小龍崽抽噎一聲,緩了好久才緩過來,茫然又不解:“死?”  “都說皇帝是真龍天子,在以前龍椅上是纏著真龍的,每條真龍都是那個國家的國運所化。有些朝代短暫的國家繼承了前朝的龍,但因為國運潰散又很快亡了國。前朝的龍死在了皇宮裏,你走進去會感覺到他的衰弱、悲傷。”  小龍崽年紀太小,還不能分割這種外界的情緒,隻會被影響到渾身發顫。  殷許之前沒察覺到這件事,抱著人耐心哄了哄才把小龍崽哄好。  不過這樣一來,兩人就沒有再逛故宮的興趣了。  東媖懨懨的跟在男人身後,手還牽著他的衣角,跟在他身後走來走去。  殷許看他懨懨的,都沒有以前的活力,連帶著漂亮的金發黯淡不少。  主動拿起薄外套,任由小龍盤在身上,躲進衣服裏。  小龍崽就連躲衣服都顯得悶悶不樂,藏在裏麵完全不活躍了,像個裝飾圈著男人找到一個合適的位置就不動了。  看起來十分不舒服了。  殷許隔著衣服摸了摸它,拿起魚食,決定帶著小龍崽去釣魚玩。  釣魚的地方在很遠之外,要坐一個多小時的地鐵,然後轉公交車,到郊區的河邊釣魚。  何羅魚通過海眼逃走,但夜行遊女在這裏,殷許不覺得它會真的跑走,仔細研究過河流之後,他確定了目標。  等兩人到地方的時候,天已經擦黑,漂亮的火燒雲在天邊熏染著整片天空,大片大片的紅雲緩緩流動,蜿蜒而來。  而此地遠離喧囂,風吹草地碧綠如茵。  小龍崽的情緒好了不少,主動探出頭感受外麵風吹草地的舒適夏風,被殷許交代了一個非常重要的目標。  ——撒魚食。  殷許說釣魚,連魚竿都沒有準備,敷衍的備了一份魚食交給小龍崽去撒。  小龍崽得了任務,認認真真的答應下來,混雜了祝餘的魚食撒進水裏,很快就沉了底。東媖看著平靜的河麵,專注的蹲在地上守株待魚,漂亮的藍眸中盡是認真之色。  但他蹲到腿麻,還是沒有看到任何魚出現。  東媖扭頭朝殷許扁嘴:“腿麻了……”  殷許眺望著流逝的河流,在他的眼中,祝餘的香氣猶如最佳的誘餌,散發著難以回轉的誘惑,平靜的河麵下暗潮湧動,破水之物越來越近。  他把小龍崽攔腰提起放在身後的位置,疊了疊褲腿走下河流,腳下是柔軟的河床,柔和的水從腿間遊走。  這是一首歌,一首歌唱夜晚的歌。  在遠古時代,世間萬物都能編成歌謠。人類不知風不知雨,他們在風中讚頌在雨中祈求。  於是歌出現了,歌唱著萬古不變的夜空,歌唱著時之伊始的夏至。  於是漂泊千萬年的流風回應了他,譙水將何羅魚的氣息傳遞給他。  一團十尾的黑影從水中掠過,像是水怪一般怪異的身形在河中遊走,當犬吠聲逐漸靠近的時候,殷許雙目微睜。  來了。  他朝小龍招手,抓著小龍崽的手伸入水中,在幾條魚尾觸及手臂的一瞬間猛然攥住。  東媖被這個奇怪的觸感嚇得「啊啊啊」叫了幾聲,一疊聲:“抓到了抓到了!”本能收緊手掌,滑溜溜的觸感要從掌心溜走。  殷許手下一個用力,直接把怪魚從水中撈起。  他的大掌攏著十條瘋狂掙紮的魚尾,東媖抓著魚頭,閉著眼匆匆往上一拔,河水如瀑布一般灑下,澆濕了兩人的衣服。  勁瘦單薄的胸膛在半透明的衣服下若隱若現,有水順著身軀滑落滴答滴答落進水裏。  水珠滾動過鎖骨,在光影下白得晃眼。  殷許眼神深邃,脫下身上的外套給小龍崽披好。  看著傳說中的何羅魚被自己徒手抓到了,東媖完全沒顧得上這些,任由殷許給自己披衣服。  他抱著何羅魚,掙紮的尾巴打在手臂上,一點都不疼,輕薄的衛衣濕漉漉的貼在身上。  東媖渡水興奮的往岸上走,藏起來的龍尾都快擺起來了,配合著他精致漂亮的眉眼,看起來就像是個抱魚送財的童子,嘩啦嘩啦的踏水往岸上跑。  殷許看著小龍崽把外套也給弄濕了,無奈的扶額,看了看周圍,因為方才的流風周圍的人已經走得一幹二淨。  他化作飛鳥,從河麵低空掠過,張爪撈起小龍崽的腰肢就帶上了天空。  要是從這裏走回去可太麻煩了,還是飛回去更快。  因為兩個人都弄濕了,殷許怕小龍崽生病,沒有減緩速度,翅膀一扇已經是千米之後,一路順風飛回了酒店。  東媖泡澡的時候還想著那條何羅魚,匆匆用毛巾擦了擦鱗片,迫不及待就竄進了廚房,攀著男人的後背一路爬到肩頭,鋒利的爪子扣住衣服,像是在殷許身後長出了一雙小巧的翅膀,正興奮的呼啦呼啦亂扇。  長長的尾巴半圈住男人的蜂腰,興奮的蹭來蹭去。  “吃什麽吃什麽?”  “酸菜魚。”殷許正在片魚,突然被一條幼龍襲擊了也不動聲色,手中的刀穩如泰山。  他手腕一動一片薄薄的魚片疊在刀上,被他撚著喂給了小龍崽。  “唔!”東媖嚐了一口,驚為天人,三兩下就吞了下去,繼續扒拉著討食。  殷許刀子一轉,又片下一片把他往旁邊推了推,安撫般拍頭:“不許吃了,先自己玩去。”  “再給一塊嘛——”東媖不服氣的蹭蹭,趁他不注意低頭張嘴從刀下搶過一片。  殷許刀一偏,差點就切到了手,原本隨意的表情瞬間嚴肅起來。  他圈著龍的脖子提溜到沙發,冷麵凝眉看起來十分生氣。  小龍崽心虛的蜷縮尾巴,爪子一鬆一緊,討好般的蹭蹭男人的手背。  “下次不可以這樣。”殷許完全沒辦法說他,曲指彈了下小龍的額頭,把小龍彈得眼淚汪汪,生氣的趴在沙發上直哼哼。  殷許順著鱗片擼了擼,把小龍崽擼舒服了,舒服的扇動翅膀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  他這才回到廚房,繼續處理剁下來的十條魚尾,魚頭躺在水池裏,死魚眼瞪著天花板死不瞑目。  “嘭——”與此同時,樓下的房間突然撞開一聲巨響。  薑瑤正攬著人的脖子往床上帶,滾燙的吻落在脖間、麵部,突然聽到聲響,她從意亂情迷中醒來,睜開眼看著鎖緊的房門突然被撞開。  男人也被嚇了一跳,扯著領口皺眉看了看門口,隻能看見空蕩蕩的走廊外溫暖的光灑落進屋,突如其來的冷風湧入,頭頂的燈突然炸裂嘩啦啦的掉了一地的碎片。  薑瑤粗暴的把男人推開,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多情嫵媚的麵容冷淡一片:“滾。”  “姐姐,我……”男人不甘在床上膝行幾步,袖口在黑暗中閃爍著昂貴的光。  他有些不甘心,追了那麽久的美人還沒嚐到一點甜頭。  薑瑤點了根煙,做了美甲的手拍了拍男人的臉,殷紅的唇嫵媚勾起,曖昧又勾人的指滑過男人的喉結,眸中醉著惑人的暖意:“乖,姐姐今天沒空理你。”  男人一瞬間被她的美貌迷惑,著魔的抓住她的手低頭啄吻,一路在脖子落下一個輕吻,聞著女人的體香喘著粗氣艱難的拉開距離,整理衣服。  “好,我改天再來找你。”  “嗯。”  薑瑤看著男人出去體貼的關上門,她手中的煙燃到一半莫名就滅了,她也不怕,大大方方的走到鏡子麵前,在一片黑暗中隻有她一個人的身影。  猩紅的唇卻勾了起來,她點了煙,放在嘴邊慵懶的吐出一口煙圈:“是你來了嗎?”  薑瑤沒有看見,鏡子中自己身後出現了一個黑影,那個黑影紊亂雜亂,勉強糾纏出一個古怪的人影,長長的黑影拖在地上,張開了鳥類的翅膀。  “哢嚓——”  無聲的尖嘯中,鏡子裂開了一條裂縫,隨口就像是破開的碎石,一條一條裂縫蜿蜒,嘩啦碎了一地。  就仿佛是一場開始,無情的狂風席卷了屋子,瘋狂的破碎聲一道接一道的響起。  “啊!!”  “咚咚——”敲門聲在門外響起。  前不久收到謝先生到首都的消息,東媖咦了一聲:“到這麽快的嗎?”  不會是變成原型來的吧,那為什麽走門啊?  殷許從廚房探出頭,東媖連忙起身說:“我去開我去開。”一邊晃晃悠悠的飛到了房門,抱著鎖往下壓動,「哢嚓」門打開了。  他正要從門後的陰影中飄出,就見一襲飄逸的紅裙在門口一晃而過。  東媖:!!  是人類?  他慌慌張張的躲到門後,縮在陰影裏。就見那紅裙女人婀娜多姿的走進屋子,身後跟著一團糾結紊亂的黑影,深重的壓迫感壓在身上,令小龍崽躲得更深了。  好可怕嗚。  沒聽到交談聲,殷許提著刀從廚房走出來,菜刀上還沾著何羅魚的血,正殷紅著往下掉落。  嗒……  血滴在地上,薑瑤眼睜睜的看著殷許舉著菜刀麵無表情的看著自己,高大的身軀逆著光暈,分明沒有絲毫動作卻令薑瑤感覺到了深刻的恐懼,那是源自更深層次,無法反抗的等級差距。  “啊啊啊!”  殷許把菜刀脫手朝薑瑤丟了過去,薑瑤尖叫著低頭狼狽一滾,就將男人如影一般欺身而上,手握菜刀憑空一劈,轉身一道鞭腿隔空把走廊外的牆砸出了一個印子。  薑瑤渾身一顫,完全沒有注意到一道金影瑟瑟發抖的衝進了男人的衣服裏。  小龍崽抱著男人,哭得好大聲。  “哇!!”好可怕,好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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