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看來,他果然還是玩崩了,被公孫獻給陰沒了,不知道死沒死透。  要是沒死透,他不介意再去添一把土。  殷許並不想提以前的往事,對小龍崽來說不是什麽好事。  他隻是摸了摸小龍崽的頭,問:“還要去鎖龍井嗎?”  “要!”  小龍崽對鎖龍井還是很期待的,以前問舅舅,舅舅隻是笑從不回答他,不過有跟他開玩笑。  說:“如果殷殷掉下去的話,說不定會一路掉進西海的親戚家。”  東媖裝著舅舅的樣子一本正經的把這句話說給殷許聽,皺了皺小鼻子:“所以底下到底有沒有龍呢?”  “如果殷殷掉下去的話,裏麵就有龍了。”殷許把他抱上了井,踩著井口,這小小的口子一個人是掉不下去的。  如果真的有龍在下麵,不知道有多憋屈。  不過殷許嗅到了海水的氣息,那種深重的海水味,如漩渦一般掉下去就爬不出來的感覺,粘稠的沾在身上。  鎖龍井下的氣息很繁雜,有妖氣有水氣,偏偏就是沒有龍氣。  這底下是沒有龍的。  如果仔細聽,可以聽到底下有狗的叫聲,一聲一聲,混雜在水聲中,一時聽不出是錯覺還是真實。  “這下麵沒有龍,但有異獸。”還是條魚,一條叫聲像犬吠的魚。  殷許忍不住挑了挑眉,他抓著鏈子嚐試拉了拉,底下的犬吠越發鮮明,妖氣逐漸上湧縈繞在鼻尖。  是何羅魚。  何羅魚有十條尾巴,變成鳥的時候有九個頭,無論是吃尾巴還是吃頭都是非常鮮美的味道,而且有十條尾巴!  這是何等仁慈的異獸,抓一隻等於吃十隻,殷許以前弱小的時候最喜歡抓何羅魚吃,難得能吃飽。  回想起記憶裏的味道,他忍不住咽了咽喉嚨,口舌生津。  好吧,雖然沒有龍,但有魚吃也行。  “異獸?”東媖歪了歪頭,他彎下腰撐著膝蓋朝裏麵看了看,裏麵隻是黑漆漆一片,完全看不到有什麽東西。  無形的風從裏麵湧出,殷許手一鬆鎖鏈就溜了回去,隨著鎖鏈收緊一股巨大的吸力猛然將最近的小龍崽往裏麵帶。  小龍崽站立不穩,眼見要磕到邊緣了連忙變成龍形,小小一條龍就這麽順順利利的掉了進去。  連殷許都愣住了。  他想要扶住人的手才伸了一半,眼睜睜的看著小龍變成原型筆直的掉了下去。  他化作一隻飛鳥,縮小身形也從井口鑽了下去,金色的光影如流星一般綴在他的身後。  殷許煽動翅膀,在脫離狹窄的井道即將掉進寬闊的地下暗流的一瞬間,一聲似鶴似鴉的叫聲在地下回蕩,白鳥如影從風中掠過,順利接下艱難扇動翅膀的小龍崽。  龍崽掉進溫暖的白羽中,驚魂未定的拍了拍胸口,探出頭看著地下洞窟一般黑暗潮濕的環境,本能就開始怕了。  “好、好黑啊……”  “應該是有海眼的原因。”殷許低沉的聲音從白鳥的口中吐出,在鳥類的形態時,他的聲音比人形圓潤,少了幾分侵略感多了幾分溫潤。  海眼是水湧像大海的通道,穿過漩渦一般的海眼可以直通數千裏外的大海。  也是進來之後,殷許才發現這地下居然有海眼。  那鎖鏈直通海眼,不知通向何方,海眼的吸力一直拽著鎖鏈,當他鬆手的那一刻吸力順著鎖鏈一路湧出,直接把小龍崽給吸過去了。  如果他當時不變成龍崽的樣子,殷許早把人接住了,不至於一路掉下來。  他盤旋在空中,試圖找落腳的地方,這洞穴下有河流湧動,旁邊有石塊裸露。  殷許停在離水流最遠的地方,沒有把小龍崽放下,身上盈盈金輝將周圍照亮。  小龍崽尾巴碰到牆壁,有東西從頭頂落下,他非常驚慌的叫了一聲,閉上眼緊張的把自己埋進白羽裏,被堅硬的喙啄了啄才抬起頭。  也是在這個時候,他發現身後的牆壁上有著壁畫,上麵雕刻了一個大官,指揮人挖洞、建井,一條長龍被鎖鏈鎖在井下,漩渦在井下連通大海。  “這是……”  小龍崽看不懂這是什麽,壁畫連環畫一般,古老的文字刻在石頭上長久的保留著。  但殷許看得懂,溫潤低沉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這是講述一位風水師以井鎮壓海眼、鞏固山河的故事,用特殊的方法鎮壓海眼鎖住水脈,可以安定山河、疏通洪水。而在以前靈氣興盛的時代,洪水時常是因為走蛟——就是蛇化蛟渡劫引發。  為了起到鎮壓海眼和威懾蛟龍的作用,人類會布下鎖龍井平息水亂。或許這裏的鎖龍井下曾經真的鎖了什麽,很可能隻是條渡劫的蛟龍,不是真龍。經過幾百年的歲月,隻剩下一口海眼還留著。”  “哦。”東媖聽得似懂非懂,他從鱗片下叼出了手機,給壁畫拍了照。  照片拍的並不清晰,殷許耐心等他拍好才扇動翅膀直飛井口。  既然底下是海眼,那條何羅魚很可能順著海眼跑了,他們沒必要再留在下麵了。  向上的風有些微涼,當白鳥衝出井口攜帶著億萬星光升入夜空之時,一束鐵樹銀花在地麵炸亮。  距離鎖龍井幾條街的院子裏,表演鐵樹銀花的藝人正澆出漂亮的鐵水銀花引得滿堂喝彩。  更遠的地方燈火璀璨、明亮,不知何處飄來的流行音樂響徹街頭巷尾。  兩人越飛越高,直衝雲天之上。  殷許早已化作一隻可以讓人自然平躺的大鳥,馱著變成人形的東媖在夜空飛翔,舒適的夏風吹動了雪白的羽,如浪花一般吹開漂亮的白浪。  像大風刮過的草地一樣。  東媖趴在白鳥的身上,突發奇想說:“我們下次,去草原玩吧。”  去廣闊無垠的草原,背上帳篷和食物,天地那麽大,想去哪就去哪,他們想怎麽飛就怎麽飛。  殷許依舊縱容,沉穩的答應:“好。”  ·  當兩人從敞開的窗子飛回房間時,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後了。  兩人繞著下麵的萬家燈火飛了一圈,連心情都變好了。  就是人都飛餓了。  昨天殷許剪的祝餘還在廚房裏泡水,殷許叫客房服務要了幾個生雞蛋,點了米飯和兩盅老雞湯。  據說是在廚房熬了一天的,放了很多藥材,一盅就要幾千,端上來聞著很香,是那種用慢火慢慢煨出來的。  趁著小龍崽泡澡,殷許把生雞蛋打了,當韭菜炒雞蛋把祝餘給炒了,又留下一點和米飯加陪料做了祝餘蛋炒飯。  東媖饑腸轆轆出來,舀了口蛋炒飯簡直就是驚為天人。  祝餘的香氣起到了很好的點綴作用,雞蛋炒得軟嫩噴香,完美的包裹住米粒,一口下去東媖更餓了。  祝餘炒雞蛋也很不錯,雞蛋和祝餘一樣多,東媖吃得停不下來,一直往嘴裏炫。  等殷許從浴室濕著頭發出來,他一邊吃目光一邊跟著殷許轉,看著他從廚房端了雞湯過來,一手拿著自己那盅也不怕燙,直接喝了一口。  東媖用勺子挖了一點嚐,燙得晃腿,咽了好久才全部咽下去。  忍不住苦了臉:“好燙。”  又忍不住好奇殷許手裏的湯,眼巴巴的看著。  明明都是一起拿出來的,難道殷許的就不燙嗎?  殷許注意到他的目光,嘴角微挑,把自己那盅遞到他嘴邊。  東媖低頭喝了一口,一樣的溫度,還是覺得燙:“唔!”  殷許被他皺眉的苦樣子逗樂了,扶著桌子笑了笑,把飯往小龍崽麵前送了送:“先吃飯。”  “我要把你的也吃掉!”東媖發現自己被逗了,凶巴巴的瞪他,為了報仇立下宣言要把他的也吃了。  殷許隻是笑,笑容中藏著縱容愉悅。  作者有話說:  最好的廚子-殷許;  最貪婪的老板-饕餮;  嘖嘖嘖,別看殷許現在歸園田居專心養龍,以前也是一方不法大佬,可惜被舅媽臨終托孤忽悠成爹咪了第27章 酸菜何羅魚一  v前章  呼——  寂靜的深夜,哪怕是不夜城首都,在到達某個時間點,也會變得寂靜安寧。  略偏遠的街道中,老板正孤獨的收斂攤子,把桌椅收攏。  一個抬頭,隻見一片羽毛從眼前掠過,一個打著傘的女人拖著長長的衣服,莫名的陰冷從四麵八方襲來。  老板不自覺攏了攏衣服,看著那個奇怪的女人,張口招呼:“小姐,要吃點什麽嗎?我要收攤了。”  “孩子……我的孩子……”細碎猙獰的話語混雜在竊竊私語中,雜亂無序的聲音一瞬間湧入腦海。  老板赫然對上一張被羽毛裹住的臉,隻露出一雙黑眸,正深沉瘋狂的盯著自己。  “啊啊啊!”  崩潰刺耳的尖叫劃破夜空,收攏到一半的攤子似被狂風刮過,淒楚的散落一地。  雜亂的黑羽從空中緩緩散落,老板坐在地上,驚魂未定急促的喘息著。  鎖龍井旁,聚攏著深沉黑影的羽衣拖在地上,一雙傷痕累累的手從黑影中伸出精準的摸到了東媖之前踩過的地方。  似有怨恨的歎息幽幽飄散,女人猛然抬頭,露出一雙充滿猙獰的黑眸,口中發出淒厲的鳥啼:“應龍……我的孩子不見了……又是龍!!”  ·  釣魚,是一項古老而悠久的玩樂。  喜歡的人覺得它能平複心情、陶冶情操,不喜歡的人覺得枯燥乏味、浪費光陰,對於時間悠長的大妖來說,釣魚所耗費的時間,不過是他生命中的短短一瞬。  殷許笨拙的用手機查過釣魚的地點,當東媖希望能一起去故宮玩的時候,罕見的拒絕,表示自己要去釣魚,他甚至自己手動做了魚食。  昨夜沒有吃到的何羅魚令他念念不忘,實在舍不得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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