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千米外的樹林中正彌散著雨水都衝刷不去的血腥氣，數不清的喪屍成群結隊的朝著血腥味傳來的方向移動。激烈的槍聲劃破夜色，比驚雷都令人膽顫。楚肖毅喘著氣，抬起槍射殺了最後一隻正啃噬地上屍體的喪屍，額角暴怒的凸起青筋，抬起一腳直接踹翻了身側的一顆碗口粗的大樹。“這他媽都是誰幹的！”楚肖毅不敢相信自己不過是出去了一趟，回來家竟然被人給端了。留在營地裏的幾十名同伴無一幸存，就連他們關在籠子裏的那些“食物”也全都跑了。甚至武器都被帶走了大半。“老大，林哥找到了！”突然聽到隊員開口，楚肖毅連忙奔過去，卻見到了林子業被折磨到幾乎看不出本來麵容的屍體。楚肖毅低一個快三十的大男人，一下子沒忍住的紅了眼睛，他抱起林子業的屍體，絕望的吼道：“林子業！你給老子醒過來，你說好咱們兄弟幾個要一起撐過這個末世的！”林子業當然不會回答，淅瀝的雨聲下已經隱隱傳來了幾人的抽泣聲。“到底是誰！是誰！”楚肖毅嘶吼出聲。他要活剮了那個混蛋！然而整個營地中竟然一個活口都沒留下來，順著營地外的車輪印出去尋找，也在跟蹤了一半後就失去了蹤跡。對方是一個心思縝密的家夥。楚肖毅攥緊了拳，這會兒連呼吸都帶著火氣，可不記得壹區什麽時候出現了這種隊伍。他的那些同生共死的好兄弟們死了大半，可他竟然連對方有幾個人，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就在他憤怒？的時候，一名隊員抓住了一個從籠子裏跑出來的男人，一路拖行過來，並狠狠的摔在楚肖毅麵前。“老大，我剛搜索附近一帶，咱們的那些‘牲口’全跑了，留了不少痕跡，這家夥倒是沒走，想藏進樹林，被我發現給逮回來了。”楚肖毅冷眼看著匍匐在地的瘦弱男人，骨節發出清脆的聲響，直接拽住男人雜亂的頭發將人提起來，“告訴我，營地裏發生了什麽？”第21章 衛慕它終於乖了被抓的男人本該和自己的同伴們一起離開的，可他擔心外麵太危險，不想離開這片樹林，於是獨自藏了起來，打算等營地的人離開後就住在這裏。沒想到會被發現。對上楚肖毅陰鷙的神情，他瞬間嚇得魂飛魄散，心裏已經開始後悔自己沒有跟著其他人一起離開。頭皮傳來刺骨的痛楚，他吞咽了下，連忙祈求道：“求你，別吃我……”楚肖毅可不想聽這些，皺起眉頭直接掐住男人脖子，厲喝：“我現在在問你話！”男人哪能承受住楚肖毅的力道，幾乎無法呼吸，聲音也微微顫抖，艱難的發聲，“有、有一個男的，殺了所有人。”“男的？長什麽樣？”察覺到脖子間的力道稍微放鬆了些許，男人大口呼吸了兩下，神情有些茫然。卿嚴殺人的時候他離的比較遠，並沒有看到太詳細的情況，可對上楚肖毅赤紅的雙眼，又不敢不說話，隻能戰戰兢兢地道：“好像，好像聽到有人說了什麽喪屍……對、對，那人似乎在飼養喪屍！”飼養喪屍？“還有嗎？”楚肖毅又問。男人連忙搖頭，“我當時離的很遠，知道的就隻有這些了，求你、求你放過”話音未落，他不可思議的睜大眼睛，嘴角突然冒了血，竟然楚肖毅被生生掐斷了脖子。“吃了他補充體力，我們準備出發，為死去的兄弟們報仇！”楚肖毅丟開男人的屍體，擦著手狠厲道。一名隊員聞言，連忙追上來問道：“老大，那我們要去哪報仇？”“一個養喪屍的家夥能去哪？”楚肖毅冷笑，“哪裏沒有人類我們就往哪找，總能找到蛛絲馬跡。”隊員點點頭，一邊讓其他夥伴去收拾東西，一邊又問：“對了，那些逃走的‘牲口’怎麽辦？”“給我找，找到都殺了，一個都不用留。”楚肖毅擺手，漫不經心道：“畜生就該有畜生的自覺，不聽話的畜生，死了幹淨。”“明白！”……卿嚴已經在屍城外的超市中待了三天，他輕靠著窗戶，俊朗的麵容在陽光下多了幾分柔和。這三天他一直在觀察喪屍們的行動軌跡，發現數量過百的喪屍聚集在一起，會在每天白天的時候繞著屍城外圍轉圈。明明沒有任何理智，行動卻有規律，就像是人類間的巡邏隊伍。除此之外，一到夜晚，屍城中就會傳來整齊又詭異的吼叫聲，哪怕離的很遠，卿嚴也能感受到吼聲中夾雜著淩然的危險。低頭把觀察到的東西記錄在本子上，卿嚴見時間差不多了，去倉庫給衛慕喂吃的，就見衛慕正無精打采地坐在地上，盯著自己前幾天崩掉的牙發呆。對喪屍來說牙齒似乎很重要，沒了牙齒的喪屍連進食的動力都沒有，幾乎不會再咬人。有些人類會利用喪屍的這一特點，削去喪屍們的牙齒來折磨它們。卿嚴打開罐頭抱起衛慕，卻見衛慕不像往常那樣聞到肉味就興奮，沒什麽精神的耷拉著腦袋，隻有在卿嚴都把肉喂到嘴邊了才本能的張了嘴。以前吃兩個罐頭都吃不飽，現在吃一個都費勁。卿嚴無奈，抬起衛慕的下巴，仔細端詳著它的口腔，有些擔心道，“牙齒掉了就不會長出來了嗎？”“嗷……”衛慕無精打采的叫了一聲，連聲音都懨懨的。“那再吃點。”卿嚴歎氣，捏捏衛慕的下頜，強迫它張口道：“不吃東西怎麽能行，至少也得吃完一個罐頭。”衛慕嗚嗚咽咽的，雖然很不情願，但還是被迫的吃完了一個罐頭。卿嚴擦幹淨衛慕嘴角的碎肉，接著找來前兩天盛的雨水，準備給衛慕洗個澡。現在的雨水可要比末世前要清澈多了，盛入桶中的時候幾乎和自來水沒什麽區別。衛慕對水沒什麽反應，他老老實實地坐在卿嚴準備的塑料桶裏，盯著水麵上漂浮的小鴨子玩具發呆。卿嚴挽起袖子，找來毛巾，從頭到腳的給衛慕洗了一遍澡，甚至連著他裸露在外的骨頭都擦的鋥光瓦亮。原本還帶著腐臭氣息的衛慕瞬間充滿了皂香味，衛慕似乎還有些不適應，聞了聞自己身上，連著打了好幾個噴嚏。給幹幹淨淨的衛慕穿上衣服，看著衛慕安靜的坐在原地，卿嚴突然有些出神。現在的衛慕皮膚已經不是人類的正常膚色了，沒什麽光澤，偏向於灰白。五官輪廓沒什麽變化，臉頰消瘦了不少，一雙眼睛也蒙上了一層白色的薄膜，看東西時眼睛幾乎沒有焦距變化。卿嚴越看越眼裏的狂熱越盛，低下頭，在衛慕的額角親了親。“不管變成什麽樣，都是我的。”衛慕現在老實了不少，就算外麵有別的喪屍的叫聲它也不會理睬了，倒是讓卿嚴省了心，可以分出精力來去屍城打探情況。保險起見，卿嚴臨走前還是將衛慕關在了倉庫中，怕衛慕無聊還給它手裏塞了兩隻小黃鴨玩偶。衛慕對捏一下就會叫的小黃鴨有點興趣，用力蹂躪著小黃鴨，聽著這些玩具發出淒慘的叫聲，像是發現了什麽有意思的事情。卿嚴順著加油站下的走道進入屍城，發現這條走道連著屍城內的一條大街。好在白天的喪屍們幾乎都在集體移動，隻要找到機會，就能順利的避開喪屍們的視線。屍城在末世前就是普通的城市，一眼望去能看到密集的居民樓和有著各種商場的商業街。他順著一旁的居民樓一路往上，跑到屋頂後開始觀察四周。如果周圍有更高的樓，他就朝著更高的樓前進，直到占據更加開闊的視野。當他找到一幢高約二十多層的商場大樓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天黑後是喪屍們的主場，屍城中太危險了，卿嚴來不及過去，隻能低頭在紙上做了個標記，打算第二天再來。正準備回去，他突然察覺到了什麽，下意識躲在了一側的牆壁後。接著就看到一隻長約幾米的人形怪物從他的頭頂飛過。第22章 看到了屍城的秘密這隻怪物有著和人類類似的雙腿雙手，可脖子卻有半米多長，背後的翅膀完全展開時足足有幾米。這是……變異喪屍？卿嚴稍稍活動了下手腕，暗暗計量自己對上這隻喪屍能有多少勝算。變異喪屍宛若一柄利刃從夜空中劃過，每扇動一下翅膀都能掀起淩厲的風刃，飛翔的同時還不斷的發出一種冗長可怖的音調。這種聲音雖然刺耳，卿嚴卻一下子聽出來這正是每個夜晚中從屍城中傳來的叫聲。他眯起眸子，在變異喪屍飛走後才來到樓頂邊緣往下看去，就見地上的喪屍們都加快了移動速度，盲目地跟著這隻變異喪屍往屍城的更深處走去。天色已經徹底暗了下來，卿嚴在回去和繼續探索之間猶豫了幾秒，最後還是選擇了返回。原本出來就是為了探查環境，他身上並沒有帶多少武器，如果遇到危險很難脫身。可回去就看到衛慕正無精打采的捏著鴨子玩偶，似乎玩的煩了，它反手把鴨子往地上一扔，生無可戀似的躺在了地上。一雙灰白的眸子無神的注視著地麵，死氣沉沉的。卿嚴直接走上前抱起衛慕，見衛慕的牙齒沒有絲毫重新長出來的跡象，隻能低頭在衛慕的額前蹭了蹭，用一種輕快的語氣講起今天的所見所聞：“我今天去了外麵，遇到一隻變異喪屍，它很醜，像條蟲子，沒有你好看。”“嗚……”衛慕貼著卿嚴的脖子，嗚咽一聲，還在心痛自己的牙齒。卿嚴的話音一頓，眼裏暗了幾分，順勢將衛慕更親昵的抱進懷裏。“真乖啊，早知道你牙齒掉了會這麽乖，就該早點拔掉的好。”他低笑了一聲，滿足的埋首在衛慕發間，“不過有件事我很奇怪，一般屍城中隻要出現一隻變異喪屍，喪屍群就會散去，也不知道為什麽現在喪屍還在聚集……阿慕，你知道原因嗎？”衛慕當然不會回應，隻是無神的閉了閉眼。“我明天去看看情況，說不定能找到讓你的牙齒長回來的辦法呢？”說到這卿嚴的神情多了幾分無奈，手指一點一點的和衛慕的手指穿插，緊緊握住，歎息道：“雖然你現在很乖，但我想了想，還是希望阿慕能有活力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