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咬牙切齒:“別的宿主想要免費還要不到!小妖精你別得寸進尺!”


    妲斐:“得寸進尺這麽用的?小心肝你語文沒學好啊,快快,別說那些有的沒的,快給我鏡子。”


    係統:“不給。”


    妲斐:“你這樣就沒意思了啊小寶貝。”


    係統:“誰是你的小寶貝?別亂叫,你的小寶貝在賣字掙錢。”


    妲斐繼續耐心哄它,甜言蜜語跟不要錢似的往外麵拋:“區區一個小書生,怎麽比得上你呢?你說是吧?你就給我鏡子嘛~”


    係統不為所動,它們和人類的審美不一樣,妲斐的撒嬌對她沒用,不用心任務,要鏡子,免談。


    我可去你的吧。


    哄了許久都沒叫係統鬆個口,妲斐惱了,“你怎麽這麽倔呢?”


    “彼此彼此。”係統皮笑臉不笑回道。


    妲斐想了一下,對係統她真是又愛又恨,愛它對自己美色的無動於衷,恨它對自己的美色無動於衷。


    “這樣吧。”她和係統打了個商量,“你給我鏡子,我今晚就和他吟詩賞月,恩恩愛愛,成不成?”


    係統得到她的保證,知道她不會失信於係統,哼了一聲,讓步了,“拿去。”


    亮澄澄的豪華落地修身鏡出現在妲斐麵前,妲斐抱著係統嚒嘰幾口,“你真是我的寶貝兒。”


    係統驕傲叉腰。


    下一刻妲斐無情拋開它,歡喜的提著裙擺對著鏡子轉了一個圈,鏡子裏的人轉起圈來,無一處不是美字,看得妲斐再一次覺得自己真的是好看飛天了,天底下絕對不可能再找出第二個她這麽絕色的女子。


    係統:“……”


    我真蠢,真的。


    夜晚來臨。


    念安樓亮起了燈火,富有的公子如飛蛾撲火般湧了進來,銷魂蝕骨繪了金的香氣,再次浮散開,像是外麵護城河的漣漪,一圈一圈擴散到最遠。


    美人嬌笑著依偎在公子懷裏,端了一杯酒湊近喂了上去,隨即紅唇覆上,輕啄一口,“公子好棒,再來一杯?”


    在念安樓,酒水可不便宜,一瓶就是一兩銀子起頭,姑娘們哄得多了,拿到手的銀錢就多,不少姑娘都賣力得很,恨不得把人灌醉在這念安樓裏。


    當然也有知曉分寸的,哄得適當,調調情,說說話,彈曲子唱歌,給客人身心愉悅的享受,放長線釣大魚。


    前者一次就被人記在心裏的賬本上,下次來繞著點,後者勾得人心癢癢,戀戀不忘。


    嶽昭是第二次來這兒。


    第一次來他避若猛獸,覺得這是世間最為汙濁的地方,第二次,卻是懷著那說不清的心思。


    他站在念安樓外許久,夫子的教誨聲一直在耳邊響起,“身為讀書人,你們要心思明淨,隨時自省吾身,有一種地方你們要離得遠遠的,去了就是毀了自己的名聲……”


    “那是世間汙濁之地,充斥了齷齪不堪,那裏沒有禮義廉恥,沒有綣綣書香,那裏的女子放蕩形骸,你們去了便是有悖人倫,不配做讀書人!”


    他捏了捏手中的木盒,喉結上下滾動,“我隻是……”


    “隻是……想感謝妲姑娘……”


    妲姑娘幫助了他,他不能做那忘恩負義之人,若不是那日有妲姑娘,他就要被那些紈絝子弟……


    夫子應該不會怪他的,讀書之人,要會感恩,他馬上就要走了,他來這隻是想發簪送給妲姑娘,表示自己的感激之情,除此之外,別無他想。


    就這樣一遍又一遍說服自己,最後書生咬了咬牙,猛的一閉眼,踏了進去。


    作者有話要說:  係統三連。


    我真傻。


    我真天真。


    我真蠢。


    第5章 書生篇【5】


    進去後看到的東西讓嶽昭瞬間麵紅耳赤,險些就要退了出來。


    明明……明明上次被推進來的時候,還沒有這麽過分的!這次怎麽就……


    他的書生氣太濃,又背著那個書箱,誰看到他都知道他的身份,當下便有人笑道:“喲,還是個眼生的書生,書生是想來見見世麵的嗎?那可是來對地方了。”


    “說起來……”有人看了他之後沉思,“這書生有點眼熟啊……”好像在哪裏見過……


    “這不是上次那個撞了斐斐姑娘的書生嗎?”高高的閣樓上,一名穿著青色衣衫的青年認出書生來,皺眉道。


    在他的身邊,另外一名藍衣青年抬手飲了一口酒,落下的時候酒杯已空,旁邊的侍從低眉順眼將酒添滿,藍衣青年的手指摸索著酒杯的邊緣,忽然嗤的一笑,將酒杯重重砸在桌子上,裏麵的酒水灑出來,有的濺到他的衣襟和臉上,有的順著桌沿,一點一點流入青年腳底的木板下。


    他驟然起身,青衣青年抬頭看去,愕然道:“哥哥你……”


    藍衣青年提袖抹過唇邊的酒漬,眼眸中隱隱有妒火。“阿旦,不要攔我。”


    說完,抬腳邁出一步,手指已經攥成拳,其上青筋暴跳。


    被喚為阿旦的青衣青年猶豫了一會兒,不再說什麽,他端起自己的酒杯,看向那對自己處境一無所知的書生,搖了搖頭,憐憫道:“可惜了,你運氣不好。”


    竟不小心,妄想著和我哥哥搶女人。


    他正可惜著,卻見對麵一直緊閉的房門忽然打開,一愣神,一時之間,手中的酒杯滾動在地,酒液染濕了衣角。


    那準備下樓的藍衣青年也頓住了腳步,眼中妒意散了幹淨,神色癡迷望了過去,欣喜道:“斐斐姑娘。”


    穿著繡花羅裙的美人朝他走了過來,裙擺上的花骨朵似要搖墜盛放,綾羅腰帶勾勒出纖細的腰身及曼妙身姿,她彎唇在笑,便是滿樓燈火也都淪為陪襯,失了顏色。


    所謂閉月羞花,傾國傾城,不過也如此。


    藍衣青年的臉上出現了一層潮紅,眼中卻是勢在必得。


    他上前一步,想要伸手觸碰。


    妲斐卻仿佛沒有看見他這個人一般和他擦肩而過,她站在木梯盡頭,眼中是那惹人憐的小書生,她的聲音柔媚而嬌軟,喚道:“小書生……”


    藍衣青年轉身,看到那擁擠人群裏,因這一聲,猛然抬頭眼睛璀璨的書生。


    “你是在尋我嗎?”美人低笑著,眉梢眼角都是男性無無法抵擋的艷色。


    她就像一株盛開的罌粟,其鬱香是致命吸引人的毒,無數人為之瘋狂,癡顛不已。


    那些原本曖昧的低語,色氣的動作,不知不覺全部停了下來,他們將目光放在念安樓大廳中央的書生身上,書生站在那裏,身上的氣質和裝扮顯得他和這個地方格格不入。


    他的眼睛極亮,又極溫,壓抑的愛慕和柔,羞澀和失措,通過那張女子最為喜歡的俊美儒雅的皮相,一一展現出來。


    真令人心動。妲斐歎息一聲,


    她看他還在做著讀書人無謂的矜持,便扶欄走下樓,伸手拉住了他的手,又柔聲問了一遍,“你是在尋我嗎?”


    離得越是近,那張容貌帶來的衝擊力也就越大,嶽昭覺得自己的魂魄都迷失在了裏麵,怔怔點了點頭。


    他……是在尋妲姑娘。


    得到回答,妲斐輕笑,她拉著嶽昭走向木梯,輕聲道:“你跟我來。”


    她拉著失了魂魄的嶽昭,從藍衣青年身邊走過。


    藍衣青年仰頭看去。


    他知道那意味著什麽,那書生將成為斐斐姑娘的入幕之賓,唯一的……入幕之賓。


    他的眼睛暗沉下來,比之前更強烈的妒意,使得那雙眼睛陰鬱極了。


    就像匍匐的毒蛇。


    ——


    ——


    嶽昭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夢。


    夢裏有一個迷人的妖魅,在靜謐的夜色下,在重重的薄紗中,用那最誘惑人心的姿態,朝他伸出手,眼睛裏是說不出的神秘,柔媚的嗓音在耳邊響起,“小書生,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


    夢中的他失魂落魄,身體和理智正在分裂。


    理智告訴他前方是會將他毀滅的危險,要逃離開,遠遠逃離開,身體卻做出和理智完全相反的反應。他眼睜睜看著夢裏的自己覆上了妖魅柔軟纖細的手指,看著妖魅心滿意足的笑容。


    “真乖啊,小書生。”妖魅靠在他的肩膀上,一雙白嫩藕臂摟住他的脖子,她似乎是開心極了,在他的臉頰上親了一口,“我真是喜歡極了你這樣乖的樣子,”


    空洞的心似乎被填滿了。隻是看著她的笑容,都覺得美好極了。然而還想要些什麽,既迫切期待,卻也羞於啟齒,於是任由內心某種欲望不斷蔓延,蔓延。


    直到唇瓣上忽然一片溫軟觸感。


    畫像上的美人正在回頭看他,眼裏含笑,一陣風吹來,他看見那些桃花簌簌落在河水中,聚在美人的腿足邊。


    蔓延的欲望最後終於覆蓋,吞噬……徹徹底底。成為了一場不願讓人醒來的夢魘。


    手中緊握的木盒掉落在地,一隻精致的木簪翻了出來,在搖搖曳曳的燭火裏,銀質流蘇安靜的垂吊著。


    醒來吧。


    醒來吧。


    即便你醒來,你的身邊已也布滿了網。


    無處可逃。


    ——


    ——


    終於吃掉了,是一份青澀而純摯的愛情,非常的美味。


    妲斐打了一個飽嗝,靈魂得到了滿足的感覺讓她心情很是不錯,她披上衣服下了床,正正看見那隻落在地上的發簪。


    她蹲下身,撿了起來細細打量,“倒也真舍得。”


    “哼。”殷紅的唇瓣翹起,她收進懷裏,“看在那幅畫的份上,算是便宜你了。”


    係統爬了出來,“吃了?”


    妲斐:“吃了。”


    係統不太敢相信,“真吃了?”速度這麽快?


    妲斐心情好不和係統計較,“真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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