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新研沉聲喊住,“別把事情鬧大。”“師父,他們明擺著就是一群老賴,我們這麽清楚說明來意,他們硬是想要坑錢,還有什麽好說的啊!”張朝陽跟著點頭,“這已經涉及犯罪了,《刑法》規定,以非法占有為目的,對被害人使用恐嚇、威脅或要挾的方式,非法占用被害人公私財物的行為,屬於敲詐勒索罪。數額較大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製。”胡勒直接轉過頭,聲音壓低說道:“可是他們就敲詐幾百塊錢啊,規定是敲詐勒索金額在兩千及以上才能立案量刑,要不咱們裝弱小,讓他們覺得好欺負,多敲詐些?”“你想釣魚執法?”“話不能這麽說,他們要是不起貪念,咱們就算再怎麽做,也不可能實現不是……”胡新研這邊剛打完電話,走近一聽,臉色直接難看了。這什麽大冤種徒弟,想出的什麽歪招,自己學壞還不算,還要帶著張朝陽一起!“師兄,你也不製止,你看胡勒說的都是什麽話。”何孟來手機隱沒藏著,將這一切記錄下來,聽到自己師弟的抱怨,無所謂笑笑,“這不是還沒實施呢嘛,小夥子年輕氣盛,有點火氣是好事兒,你看看咱們做的,老奸巨猾,那才是真的黑啊。”話說完,何孟來把手機視頻發送一份到胡新研手機上,“行了,預犯罪全過程已經記錄,就等著警察來吧。你是報警了吧?”胡新研看著何孟來笑的一臉褶子,心塞又心累。合著全員就他最紅心!一場鬧劇在警察破門而入時結束,何孟來和胡新研向民警出示工作證,表明自己的身份。胡新研:“我們無意中發現這位趙友生先生私自販賣的水產是國家二級保護動物,野生淡水蟶,想要找他了解具體情況,不料他們不僅不配合,還試圖倒打一耙,對我們進行敲詐勒索。”何孟來把視頻遞過去,“警察同誌,我們是最善良且愛好和平的好市民,如果不是被欺負狠了,又怎麽可能會報警呢,你看看他們的嘴臉,多麽的凶殘可惡……就這樣了,我和我師弟還是死死拉住兩個徒弟,堅決不逞凶鬥狠。”民警看完視頻,一切真相自然大白,完全就是趙友生一家子在主動鬧凶。對方四個是知識分子,又是弧向研究所的研究員,而且麵色和善說話細聲細語,這完全就是好市民嘛!“胡所長,你們放心,這件事我們會好好處理的。對於打擊這種老賴“惡勢力”,我們義不容辭。”胡新研點頭,和民警友好握手道別,臨走前還不忘讓他們從趙友生口中問出淡水蟶是從哪條河道上捕撈上來的。胡勒和張朝陽全過程充當木頭人,最後像兩條小尾巴一樣跟在各自師父身後離開。張朝陽還算淡定,他是一早就知道自己師父“真麵目”的,這麽做才符合他的風格。至於師叔胡新研,既然兩人能做師兄弟,應該也差不到哪裏去。可是胡勒不一樣,他完全被眼前兩個長輩的一手騷操作秀到了。胡新研偷偷報警還好說,可是何孟來從進門開始就小心錄視頻,一直到警察破門進來停止,怎麽就能做到這種地步呢?是有預知能力嗎?早就知道對方會鬧事?還有,之後對警察說的那些話,這是怎麽好意思說出口的?“師伯以前也是這樣的嗎?還是今天突然畫風突變了?”胡勒拉了下張朝陽,湊過去小聲問。然而回去的小路實在安靜,他自以為的很小聲,實際上所有人都聽到了。胡新研哼笑道:“你師伯一直這麽黑心,今天你算是見識到了,以後要是被你師伯給賣了,別傻傻的還幫著他數錢。”何孟來卻搖頭,“師弟這話說的,我對自家人從來不這樣,胡勒放心,如果師伯真的窮的過不下去了,也是先想到賣你師父,你肯定是安全的。”胡新研狠狠瞪了眼,何孟來一副“你能奈我何”回敬過去。胡勒還是好奇,幹脆問道:“二師伯,你怎麽就能做到從一進門就開始錄視頻的?”何孟來想了想,講出兩個原因,“一是保持手機電量滿格,二是確保手機內存足夠大,半個多小時的視頻內存,不容易呐。”“唉師伯”“這是生活經驗,害人之心不可有,但是防人之心不可無。”何孟來沒多做解釋,胡勒不是他徒弟,他的做事原則並不想去影響,免得他師弟說他把人教歪了。至於自己徒弟嘛,他相信張朝陽,在一次次親眼見證下,會慢慢學到的。這個周末過的很充實,趙友生那邊的具體河道信息一拿到,胡新研立刻通知臨江市水產培育基地,對所在河道流域進行封鎖,之後就是勘探檢查,確定野生淡水蟶的大致覆蓋範圍。這一勘探,直接從那條河道摸到了臨江市的郊外山水湖,那裏連接著的幾條未開發的河流,下麵河床竟然都有淡水蟶的蹤影。周一上班,胡新研特意找到張朝陽,將這件事情告訴他,並且毫不吝嗇的展開表揚。“我們新發現的臨江市這處淡水蟶流域,經過水域檢測,其覆蓋率和蘇淮流域不相上下,如果進行深入探查,有可能還要超過蘇淮流域。這裏將作為野生淡水蟶培育的第二大基地,水生生物研究所那邊特意來電,對我們研究所表示感謝!”胡新研笑容滿麵,狠狠拍著張朝陽的肩膀,“朝陽啊,你小子這是立功了!”臨江市又將多一個重點研究基地,對他們做研究的來說,是一件大好事。何孟來不吃這一套,直接就問:“這些虛的感謝就算了,我就問問,朝陽的表現,在咱們研究所有沒有獎勵?不要口頭表揚,來點實際的。”何孟來看自己徒弟的紅色工作證不爽已經很久了,就像逮著機會把它給換了。胡新研本以為自己師兄是想給徒弟討要實際物質獎勵,沒想到最後竟然是想要升級工作證的顏色。張朝陽雖然是剛入職,但是表現上來說也算可圈可點,破格提升應該沒問題,權當是鼓勵獎吧。胡新研點頭答應,又轉向張朝陽說道:“你現在的能力和橙色工作證確實匹配不上,不過朝陽,既然你師父開口了,那我就當是給你的一次鼓勵,你可要努力,別讓我們失望啊!”張朝陽有些激動,衝著胡新研點頭保證,“師叔放心,我一定會努力提升實力的,絕不會讓你為難。”胡新研走後,張朝陽去找何孟來,“師父,師叔這樣給我開後門,其他人會不會有意見?”剛才太激動,現在腦子冷靜了,他才意識到不妥。何孟來卻無所謂,“走後門都是偷摸搞小動作,你師叔這“後門”走的光明正大,反倒是沒人說。如果你覺得心裏虛,那就把這一次金絲猴的心理治療搞定,你師叔就理直氣壯了。”張朝陽點頭,今天就是他和金絲猴做好約定的日期,低頭看了眼時間,他和何孟來說了聲,直接就朝治療室走去。因為有上次胡勒的提醒,這一次張朝陽帶金絲猴出去,提前關閉了報警器。他依舊選擇在小後山的矮坡上,主動打開籠子門,請它出來一起曬太陽。“你不想知道我的最後答案嗎?”金絲猴看向張朝陽,覺得這個人類真奇怪,他一點都不著急。張朝陽拍拍身旁的草甸,“不著急,好不容易有大太陽,我們先曬曬,多曬太陽有益身心健康,還能補鈣長高呢。”作者有話說:注:敲詐勒索罪內容來源於《刑法》。小張在冬天,我在夏天,同一個太陽,不同感受。第90章 張朝陽提著金絲猴回去時, 已經是太陽落山了,不過他心情很好,因為對方答應了。“那說好的, 明天我就給你安排心理治療的方案, 不會很著急, 會一點點讓你適應,你有任何不適的感覺隨時可以提出來,我們一起努力。”金絲猴點頭, 說話的是它本身的猴格, 聲音怯怯的, 有點軟糯。“張醫生,那明天見。”“好, 明天見。”一連幾天,金絲猴配合治療,張朝陽這邊得到了實質性的進展, 最起碼金絲猴本身猴格願意接觸人類了,而猴子哥哥出現時,對他的抵觸情緒沒有之前那麽強烈。薑酊是全程旁觀的, 看到新的心理預估結果,覺得很不可思議。“你究竟怎麽做到的?”薑酊忍不住問。張朝陽也不知道, 他隻是站在對方的立場, 盡量去設想它可能遇到的治療困難和難堪, 換位思考, 如果是他麵對這些問題, 會怎麽反應, 又是什麽樣的治療過程, 他會感到舒適?“大概是把自己也當成一隻猴子?”張朝陽半開玩笑道。薑酊卻表情認同, “沒準還真是,畢竟能做到把自己歸類同化,實屬不易。辛苦你了,還學猴子叫,學的還挺像的。”張朝陽:這是我和金絲猴之間拓展的新的溝通渠道啊!算了,深藏功與名,不足以為外人道也薑酊這邊剛調侃他學猴子叫,張朝陽以為給金絲猴心理治療,底線也就這樣了,還在他能承受的心理範圍內。然而這回過去,迎接他的不是金絲猴本猴,也不是猴子哥哥,而是就那一晚上出現過一次的猴子妹妹。這個猴格的年紀似乎真的很小很小,按照人類來算,估計就是三四歲奶娃娃的樣子。猴子妹妹對張朝陽很好奇,它記得很清楚,那一晚她對這個人類唱恐怖童謠,他一點都不害怕。他的膽子和它一樣大。見猴子妹妹一直盯著他看,張朝陽幹脆蹲下來,伸出手,“妹妹你好呀,我們見過的,今天再見麵,有些驚喜呢。”“你來給我們治病嗎?”猴子妹妹表情疑惑。張朝陽點頭,“是,不過也不是。你們本身應該沒有生病,但是你哥哥,金絲猴本身可能生病了,創傷後應激障礙,在它身上還有很強烈的反應。如果它這方麵治好了,你們還是可以一起生活的。”這是他和猴子哥哥一起商量的結果,他們不需要急於糾正這些猴格使之消失,而首要做的是糾正,或者準確的說是治療金絲猴本身的精神情況。它沉浸在回憶裏太久了,那些記憶被反複的回憶,形成強烈刺激,給它本身精神層麵造成巨大壓力。“如果不讓它釋緩,讓它走出那段痛苦的回憶,那麽你們體內或許還會出現更多的猴格,這才是不容樂觀的。”張朝陽這麽說之後,猴子哥哥沉默了,最後答應下來,接受治療。這四個猴格中,猴子哥哥似乎占據領導地位,金絲猴本身聽它的話,而猴子妹妹懵懂無知,哥哥說什麽就是什麽。至於另外一個猴格,至今還沒正麵出現過。“妹妹,你今天難得出來,要不要一起玩遊戲?”張朝陽盡量把眼前的金絲猴當成是人類幼崽,將幼兒園裏的小遊戲搬出來了。這還是胡勒給他做的攻略,也不知道好不好使?結果顯然是不錯的,猴子妹妹對這些小遊戲很好奇,被吸引之後就鬧著要玩,它原本很抵觸張朝陽,但是麵對遊戲高手張朝陽,它被虜獲了。“我要玩這個,跳跳跳。”猴子妹妹指著遊戲大全裏的其中一頁,這一頁色彩最鮮明,圖畫動作最多,它雖然看不懂文字,但是生動的圖案就已經讓它很感興趣了。而且它也不傻,先假裝疑惑不清楚,開口詢問內容,等確定好後才說出自己的決定,這樣眼前這個人類就不可能騙它啦!“跳,跳跳跳,音樂!”猴子妹妹在矮桌子前來回走動,時不時衝著對方呲一下牙。張朝陽看著舞蹈《聽我說謝謝你》,腦殼子嗡嗡嗡開始疼了。這什麽玩意兒?胡勒為什麽要收集這種東西!胡勒知道金絲猴竟然對幼兒舞蹈感興趣,直接就笑了,“我就知道!它喜歡哼唱恐怖童謠,那肯定就是樂感爆棚,恐怖的兒歌咱就算了,但是陽光溫暖的歌曲能夠治愈人心,我們就應該用愛溫暖它。”張朝陽表情冷漠,“嗬嗬,你說的好聽,那你去給它唱?哦對了,可能還要邊跳邊唱,我反正不會,要去你自己去。”“去就去!”胡勒拿著電腦直奔治療室,對於教一隻金絲猴唱跳,他充滿信心。然而現實很殘酷,胡勒第一句還沒唱出來,就被金絲猴趕出來了,對方表情很嫌棄,根本不歡迎。胡勒:“我盡力了,人家不稀罕我。”“你,人類,進來,跳跳跳!”猴子妹妹的聲音又尖又細,透過玻璃麵傳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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