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號目前跟我們斷聯了。”阿彌急促呼吸著,“異氰酸甲酯不一定能順利引爆。”裴子卓的目光忽地陰冷,阿彌猶豫著問:“撤離嗎?”片刻之後,裴子卓冷冷道,“阿彌,你現在立刻聯係紅桃j,啟動備用方案。”“備用方案?”阿彌渾然無知,瞳孔震了震。“去。”裴子卓冷聲道。五分鍾後,遊輪在幾艘軍艦的監視下,突然加速,向s國的領海全速駛去。“他們要撤離!”“s國外交部不配合我們的抓捕行動。”基地最高指揮官的辦公室裏,外交領事放下電話,急促道,“s國高層可能有裴子卓的人,她手裏有m-iv和毒品「春」的配方,一旦進入s國,必將積蓄力量,東山再起。”最高指揮官元宿沉吟片刻,果斷道,“通知現場軍艦,全體準備重火力炮擊,絕不能讓裴子卓進入s國領海。”數艘軍艦跟遊輪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在黑暗中緊緊咬死遊輪的進行方向。“我警告你們,不要試圖攔截我。”裴子卓突然又連通了直播信號,在屏幕上幽幽道,“如果我死了,整個思梧江沿線1000公裏的生靈,都將為我陪葬。”數千萬人還沒回味過來這話中的意思,一個小景別鏡頭倏地在屏幕上出現,黑暗中,手電的光束照亮了一個巨大的排汙管道管口,大量化學毒液正在滾滾排入江水。這才是裴子卓最後的殺手鐧。因為最高保密級別,連走私組織內部的其他人事先都毫不知情。鏡頭中幾乎沒有暴露任何環境要素,而思梧江全長1000多公裏,等沿線排查完畢,莫說沿岸的居民、牲畜和農田會有大量死傷,所造成的水質和土壤的嚴重汙染,足以遺害上百年。“我隻要15分鍾。”裴子卓幽幽笑道,“等我順利離開a國,一切就會停止。畢竟,等我卷土重來的時候,我並不想要一片廢墟。”轟閃電穿破雲層,巨大的雷擊聲回蕩在海麵上空,暴雨傾盆而下。軍艦的甲板上響起一片驚呼聲。先前說話的中將臉色唰地變白,轉身就怒吼道:“手機呢?我的手機呢?”旁邊的警員攔住他,“中將,你給誰打電話?這次聯合行動有保密條例。”那中將顫聲道:“我要給家裏打電話,我家就在江邊,我妻子和三個孩子都在家……”說著說著,聲音幾乎變成了嘶吼,“我要讓他們趕緊撤離!”“我家也在江邊。”那警員眼睛紅透,“你的家人可以撤離,思梧江沿線的幾百萬人怎麽辦?”“那能怎麽辦!”那中將怒聲道,“水質汙染的遺留作用是終身的,即使死不了也會帶來一輩子的傷痛,我的小兒子剛剛出生!”“呼叫03。”一片混亂之中,江煥的對講機響起。信號接通後,對講中換了一個經常出現在新聞裏的聲音,“江隊長,我是基地總指揮官元宿。我們的內線,有沒有辦法拿到排汙口的具體位置?”江煥的手指緊了緊,有幾秒鍾沒有說話。“內線?我們有內線?”甲板上無數人的眼睛裏都忽地燃起了一絲希望。元宿在對講機那頭命令道:“通知我們的內線,不惜一切代價,在遊輪離境前拿到排汙口的準確位置。”江煥眼圈一紅,咬牙道:“不惜一切代價?現在你們想起他來了?”對講機那邊頓了短短一瞬,“隻要拿到情報,我以基地最高指揮官的榮譽保證,不管他是alpha,omega,還是beta,事情結束後都可以回到中央警隊。”“這不是應該的嗎?”江煥顫聲反問。對講機那邊停頓了一下,“你告訴他,從今天開始,a國所有的omega都獲得了進入警校的資格,中央警隊的大門將永遠為像他一樣英勇的omega開放。這是基地對勇士的最高敬意。”江煥嘴唇戰栗著,頓了一瞬,帶著一絲哽咽:“收到。”他眼圈通紅,在周圍人的注視下,將對講切換到了一個秘密頻道,喉結滾動,“呼叫02。”「嘶啦」一聲,對講機裏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02收到,請講。”這聲音宛如一聲驚雷劈裂在海麵上,所有人都不敢相信地豎起耳朵,麵麵相覷,“是路隊?”“是路隊的聲音嗎?”在無數人的注視之中,江煥把對講機移到嘴邊,“軍艦將在10分鍾內擊沉遊輪,基地請求你在遊輪離境前,拿到思梧江上遊化學毒液的排放位置。”對講機那頭沒有什麽猶豫,簡短道:“02收到。”“另外,”江煥顫聲道,“基地命我轉達你,從今天開始,a國的所有警校和警隊都將不再對omega設限。”對講機那頭停頓了短短片刻,“收到。”對講的信號指示燈沒有任何停留,倏地滅了。江煥緩緩地放下手。“路隊不是叛徒!”良久,王衍眼圈紅紅,在一片安靜中,顫抖著開口。人群宛如恍然驚醒,急切、緊張、悲喜交加的聲音交錯響起,“路隊不是叛徒!對不對?”“他是臥底!”“路隊不是叛徒!”烏雲裂開了一個縫隙,皎白的月光穿透雲霧,在海麵上射下窄窄的一條雪亮光芒。所有人都已經在心裏有了結論,卻依然屏住呼吸,把求證的目光集中在江煥身上,等待他的一錘定音。“他不是叛徒。”江煥凝視著烏沉的海麵,眼角晶瑩閃動,一字一字,擲地有聲,“他是最英勇無畏的警察,是視死如歸的英雄。”現場寂靜了一瞬,須臾,雨幕中突然爆發出巨大的歡呼聲,歡呼過後,又有低低的嗚咽聲壓抑著此起彼伏。江煥的眼底翻湧著濃重的情緒,然而他的聲線依舊是鎮定的,是平穩的,他拿起對講,“目標即將離境,軍艦做好火力準備,在裴子卓的遊輪駛入公海之前,擊沉遊輪。”“收到。”然而這時,幾個隊員跌跌撞撞地衝過來,打報告的聲音帶著微微的哭腔,“江隊,有一艘快艇向遊輪開過去了,路隊在上麵!開的太快,已經接近國境線了!”江煥眼睫一顫,表情沒有什麽變化,肩膀卻開始微微戰栗。海風卷著巨浪,在黑沉的海麵上嘶吼,龍卷風像一個呲著血盆巨口的怪獸,虎視眈眈地準備吞噬一切妄圖靠近的生靈。江煥的衣領在風中翻擺,目光穿過雨幕落在無邊的海麵上。良久,他緩緩開口,似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讓他去吧。”白曉曉一怔,猛地撲上來,拽著江煥的衣領拚命搖晃,聲嘶力竭,一句比一句破音,“江隊,你是不是想讓他去送死?船離境前不是要擊沉遊輪嗎,萬一他來不及撤離怎麽辦?你想讓他死嗎?你不在乎他的命是不是?那可是路隊啊!你快攔住他啊!”周圍的中央警隊隊員,不分一隊二隊,都戰栗著圍上來,蒼白著臉看著江煥,所有的聲音都在急切地發顫:“江隊,別讓他去,那是咱們路隊啊。”“那是路隊啊!那是路隊啊!!”白曉曉大哭著拽住江煥,腿一軟坐在了滿是泥水的地上,還死死不鬆手,“不回警隊就不回了,不至於讓他送死啊!”“那是路隊啊。”江煥喃喃地重複了一遍,眉眼的線條並沒有什麽清晰的變化,臉色卻一分分白下去。片刻,他的眼眶中突然湧出了大顆大顆的淚珠,茫然地一片片滾落,和雨水融匯在頜邊,一遍遍衝刷著微微戰栗的胸口,仿佛永無止盡。白曉曉愣了一下,嘴唇顫抖,無數道目光在夜色中怔怔地望向江煥。淚水滾燙,槍口冰冷。他的身後硝煙刺鼻,戰火彌漫,而目之所及,盡是海水翻騰,暴雨滂沱。“那是路隊啊。所以讓他去吧。”作者有話說:到了這個時候了,虐也要虐得酣暢淋漓,哭也要哭得痛痛快快,哭完讓我們一起迎接最後的he!!第82章 江煥,我愛你。白曉曉哭著跌坐在地, 王衍緊緊咬著嘴唇,所有的警隊隊員都在嗚咽。滄海之上一葉孤舟,在狂風暴雨之中, 義無反顧地向巨型遊輪疾馳而去。像風雨中振翅的蝶, 像烈火中偏執的蛾。片刻,渾身濕透的路鶴裏登上了遊輪。雇傭兵將他帶進了裴子卓的房間。冰冷的雨水混合著鹹濕的海水,滴滴答答地落在昂貴的羊毛地毯上, 很快就打濕了一片。“七號炸點, 為什麽沒有按計劃引爆?”裴子卓咆哮著衝向路鶴裏。路鶴裏陰沉著臉側身閃過, 眼中噴火:“我還要問你呢,七號工廠內部為什麽有內鬼?老子差點交代在警察手裏!”裴子卓冷眼上下掃視, 忽然陰聲道:“你怎麽逃出來的?”路鶴裏向後捋了一把濕噠噠的頭發, 冷冷道:“老子是警隊那幫小崽子的祖師爺爺,他們攔得住我?”裴子卓胸口微微起伏,目光閃爍莫測,不知道是信了還是沒信。“你還問我, ”路鶴裏先發製人,“幾家工廠的位置是誰暴露的?為什麽還有備用計劃, 我什麽都不知道?”裴子卓在房間內來回踱了幾步, 擺手道:“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我們先離開a國。”“排汙口在哪?”路鶴裏問, “會不會波及江煥?我們可是說好的。”這種過於直接的問法, 對於一個臥底來說,實在太過突兀又冒險, 但是他沒有時間了。他沒辦法抽絲剝繭, 一點點地套出情報。果然, 裴子卓眼皮一抬, 眼中精光灼灼。她剛要張口說什麽,阿彌突然推門而入,“路哥,你開過來的船,開關好像壞了,為什麽沒法熄火?”他拉住路鶴裏的胳膊就往外走,“你來看看,這個發動機聲音太大了,會暴露我們的位置。”路鶴裏眼睫一閃,跟著他出門,沒有兩步,就被阿彌拉進了一個無人的倉庫。“教授已經懷疑你了。”阿彌關上門,急促道,“工廠內部有人看到,是你把異氰酸甲酯導入氣體燃燒塔。”路鶴裏:“不是,你聽我……”“別說了,說什麽我都不信,你他媽就是臥底。”阿彌怒聲道,“你快下船,那邊有個窗戶。”路鶴裏站著不動,對上阿彌的視線,低聲道,“不行,我得拿到排汙口的位置。”阿彌怒聲低喝:“汙不汙染的關你什麽事,你和煥哥去國外不就行了?趕緊跳海,不然就來不及了。落在教授手裏,肯定會一刀一刀活剮了你。”話沒說完,隔壁的房門就敲響了,走廊裏響起紛雜的腳步聲,雇傭兵跑來跑去地大聲呼喝,正端著槍挨個房間地搜查。阿彌和路鶴裏同時一凜,閃身躲到門後。“等會兒我引開他們,你快跑。”阿彌說,“我跟教授好幾年了,她不會把我怎麽樣。”“草,老子輪得到你一個小屁孩保護?”路鶴裏怒聲,“你把排汙口的位置告訴我!老子自己跑。”阿彌猶豫了一下,破門聲就逼近到了眼前。兩個人還沒來得及反應,厚實的鐵門被轟然撞開,路鶴裏撲倒阿彌,抱著他往裏一滾,隨後而來的一梭子子彈就掃中了他的大腿。路鶴裏疼的額頭冒汗,渾身直抽抽。阿彌踹倒了一排箱子抵擋子彈,一聲不吭地拖著路鶴裏,奮力把他拖到了倉庫的最裏麵。“你走吧。”路鶴裏喘著粗氣道,從背後推了他一把,“小小年紀的,多學點好。”阿彌沒搭理他,抿著嘴,抬手按了幾下牆上的密碼鎖,嘩地一聲,一道窄小的鐵簾門突然向上收起。“其實我也後悔過的。”阿彌一邊用力把路鶴裏往裏拖,一邊低聲道,“尤其是教授真的下令啟動七號炸點的時候……我是化學專業的學生,我知道那些東西的威力有多大。”路鶴裏來不及聽他懺悔,抬起滿是汗水的臉:“這是什麽地方,草,密室?玩得挺像那麽回事啊……”“這是機要藥品儲藏室。”阿彌把路鶴裏扔到最裏麵,轉身奔向門口,舉手去拉那道卷上去的鐵簾,“隻有教授和我知道密碼,我們在這裏藏一會兒,等煥哥來救……”話沒說完,阿彌的身子突然一晃,額頭一下子栽上了剛剛拉下一半的鐵門。“怎麽了?”路鶴裏掙紮了一下,想要站起來去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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