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轟!”的一聲,正在用手揉著自己眉心的周子越隻感覺大腦爆炸了一般,他停住了自己的動作,木然的抬起頭來看向他,不可置信的喃喃道:“你,你說什麽?”


    離世?


    誰,誰離世了?


    他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下意識的濾掉了那兩個人的稱呼。


    然而事實就是事實,這是躲不掉的。


    “巫主。”那手下道:“周帝和女皇兩個人合作對抗山戎,山戎的十三個部落首腦聽到這個消息惱火至極,所以突襲城漠,昨天晚上,城漠的兩個統領被殺,整個城漠陷於一片火海,老侯爺和夫人……死了。”


    他再一次的、詳細的闡述徹底的打碎了周子越聽錯了的幻想。


    因為身體在發軟,周子越的手下意識的要扶住椅子上的扶手,但卻扶空了,他的身子一沉,直接從椅子上滑坐了到了地上。


    “不可能的,這怎麽可能呢?”他的嘴巴裏喃喃著,一雙眼睛瞬間變得通紅,耳邊像是在打鳴一樣的“嗡嗡!”作響。


    他想到當初他要假死離開城漠的時候,杜氏對他說的話,她道:“你放心的去,這裏母親會看護好的。”


    “你要成功了咱們家就能翻身,你要是失敗了,母親也等著你回來。”


    “母親。”周子越還是擔心他的父親,於是道,“我走了之後,照顧父親的事你恐怕要承擔一點了。”


    “你放心,這我知道。”杜氏揚起那張即便在這裏,依然保養細致的臉道,“這些事你都別管。你隻管往前走。”


    “你贏了,咱們就翻身,你輸了也無妨。”杜氏道,“娘給你兜底。”


    娘!給你兜底!現在沒有人給他兜底了!


    他的眼眶越發紅了。


    眼前的一切變得模糊。


    他沒本事,讓他的母親失望了。


    他對不起她。


    “巫主。”失去雙親實在太痛苦了,那手下也感同身受,於是他道,“你要節哀啊。”


    周子越哽咽著坐在地毯上,一雙手緊緊的攥著,壓抑著內心的痛苦。


    那手下頓了頓,他了解他的痛苦,但眼前局勢混亂,周子越可不能被打倒。於是他試探的問,“巫主,城漠被滅,是山戎動的手,咱們要不要複仇啊?”


    複仇?


    周子越散了的目光重新凝聚了起來。他確實是要複仇,不過還不是現在。


    到現在,任何人都別想影響他得到唐宛如。


    任何人!


    他的話倒是直接把周子越的思緒給拉回來了。他收起了眼淚,重新坐回了椅子上,沉聲問:“人呢?”


    那手下一時不知他問的是誰,周子越已經怒道:“不是讓你們去找宛如嗎?人呢?我問你她人呢?”他因為雙親的死亡而憤怒不已,再加上找不到唐宛如,他站起來直接把一邊的桌子全部推翻了。


    那手下驚的渾身發抖,幸虧他之前就得到唐宛如的消息了,不然這一次死定了,於是他道:“巫,巫主,找到了,她沒有在宮裏,而是在白宴黎的王、王子府裏。”


    白宴黎!


    又是白宴黎!


    要不是他到這西北來,他爹娘也不會死!


    殺他!


    他要跟他把新賬和舊賬一起算!


    *


    王子府。


    自從女皇把王子府給了白宴黎之後,他還沒有好好的布置一下。他今天就帶了一些人來這裏布置府邸。


    歲其出來迎上了他。


    白宴黎一邊給帶來的人分工作。一邊走了進來。


    而剛走到了前廳的門外,就聽一個女人溫柔的聲音傳來:“宴黎,你來了?”


    白宴黎一愣,詫異的轉過頭看向她。


    隻見她穿著一身嬌嫩的粉色長衣,頭上插著一枚羽毛簪,除了臉上的那道傷疤之外,看上去倒也溫婉。


    正是唐悅兒。


    “你怎麽在這裏?”出乎唐悅兒預料的是,白宴黎居然一臉驚訝,一邊四處瞧了瞧,確定沒什麽人注意她,才示意她跟著自己來到一邊道,“你怎麽進來的?”


    唐悅兒驚愕了。


    是他上次說等著她來找他的,也是他派歲其接她來的,如今倒好了,他好像完全不認了。


    唐悅兒內心一陣氣餒,提醒道:“是你讓人把我帶——”


    “你小聲一點!”白宴黎打斷了她,“宛如也在這裏,你不要讓她知道了。”


    今天他正式入住王子府,唐宛如也會搬進來的。


    唐悅兒:……


    他這是什麽意思?這當她是什麽?


    “出去吧。”白宴黎道,“趁著沒被人發現,趕緊離開這裏。”


    唐悅兒無語了,這叫什麽事兒啊?


    耍她嗎?


    “白宴黎,是你接我到這裏的!”她道,“而且你嫌棄我醜,還讓歲其拿了膏藥讓我往臉上抹,我也抹了好幾天了,你瞧我臉上的傷疤都已經好一些了。如今你又跟我說這樣的話,你讓我走,我走到哪裏去啊?”


    她說的很委屈,兩隻眼睛都紅彤彤的,瞄了一眼白宴黎,她繼續道:“況且,你原來也不是這樣對我的。”她對標的自然是她記憶中的白宴黎是如何對她的。


    嗬!


    白宴黎心中冷笑,這話她還真有臉說出來。


    “那你原來又是怎麽對我的?”白宴黎毫不客氣的道,“你原來那樣背叛我,你現在說讓我相信你。我就要立刻相信你,能有那麽快嗎?”


    人是他接回來的。


    但總要給他一點時間吧,也不是說接受就立刻能接受她的。


    唐悅兒聽他這樣說,情緒稍微好了一點。


    白宴黎又繼續道:“況且,我怎麽知道你前幾日天說的那些要和我再續前緣的話是真的還是假的?你又怎麽證明你的真心?”


    “要知道你害了我的全家的,你想要重新回到當初,哪有那麽容易?”


    “我——”唐悅兒想要解釋。


    不過,白宴黎沒有給她機會,他繼續道:“唐悅兒,我已經讓歲其把你接回來了。”


    “我已經為你做了我能做的,如果你不願意走,你可以待在這裏,不過你要安分一點,在宛如在這裏的時候,你就不要出來了,免得給我招惹麻煩。如果你要走,我也不攔你。”說完,白宴黎離開了。


    唐悅兒看著白宴黎的背影,默默的咬了咬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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