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辭歸讓他親自看?頓時進退兩難。


    心頭閃過萬般思緒,眯著眼睛問,“道長當真讓我看?”


    “有何不妥。”


    有何不妥?都是男人自然沒有不妥。


    蘇懿這人吃軟不吃硬,更受不得激將法,聞言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揪著男人衣襟更往前了一步,幾乎與越辭歸臉貼臉,他直直逼視著對方的眼睛,欲要從那雙波瀾不驚的眼睛中看出些什麽。


    手上動作不緊不慢。


    然而越辭歸比蘇懿想像中更沉得住氣。


    腰帶,外衫,裏衣。


    略帶涼意的指腹偶爾劃過肩膀、胸膛、腰腹,那是一種與他常年練劍鍛鍊出來的堅硬體格完全不同的柔軟。


    “咦?竟已完全好了?”原本有著一片淤青的腰腹恢復成健康的蜜色,看不出半點受過傷的痕跡。


    蘇懿頗為驚訝,“道長在何處買的傷藥?”效果說是立竿見影都不為過。


    “崑崙秘藥。”


    他便不問了。


    越辭歸低下頭,俯身逼近,呼吸貼著臉劃過蘇懿耳畔,從背後看好似將蘇懿整個擁進了懷裏。


    感受到身前的人身體僵硬了一瞬,他從床上拿起藥瓶退開,“不癢了?”


    這句話像是打開了某種機關,方才被忽略的癢意再次席捲而來,並且來勢洶洶。


    蘇懿蹙著眉頭,“癢。”


    “你自己脫,還是我幫你脫?”


    這句話讓蘇懿抬起頭,卻隻看到男人看不出絲毫異樣的臉。


    他從沒有像現在這般討厭過男人的麵無表情,讓他無法看出一絲端倪。


    試探道,“道長今晚似乎格外不同。”


    越辭歸也垂眸看著他,“不喜歡?”


    這讓蘇懿如何回答?說喜歡也不對,不喜歡也不對。


    思及上學時那些玩鬧的男同學,頓時定了定心。


    真的直男從不在意這些細枝末節,反而是gay會格外注意與同性的肢體接觸。


    越辭歸如此坦蕩,豈不正是直男的證明?


    當然,即便對方真的不那麽直,背後的癢意他也是受不了的。這麽一想,直不直反倒不重要了。


    他轉過身,背對著男人脫下衣服。


    圓潤的肩,平坦的背,順著微凹的背脊,下麵是飽滿的雙臀。


    今夜月色很美,白皙的肌膚在銀白的月光下仿佛會發光,腰肢纖細,引人一握。


    在他看不見的地方,越辭歸眸深如墨,視線始終沒有移開。


    半個時辰後,兩人在床上躺下。


    越辭歸隻著裏褲,裸著上身,衣服被用來墊在了蘇懿身下,原本那床帶著潮味的被子被收了起來。


    蘇懿和衣躺在越辭歸身旁,麵色微紅。


    他道,“莫不是道長皮糙肉厚,連蟲子都咬不動麽?否則為什麽蟲子隻咬我。”


    他本意是以調侃的語調打破方才的尷尬氣氛,聽到越辭歸耳裏,卻是略帶委屈的抱怨。


    越辭歸道,“我常年練劍,劍術小有所成後便再沒有蟲子近過身了。”


    蘇懿還是第一次聽見這種說話,難道蟲子也知道趨利避害,害怕越辭歸那一身劍意嗎?


    “真是神奇。”


    “嗯。”


    兩人並排躺在床上,一時無話。


    許久之後,越辭歸問,“你今後有何打算?”


    此時蘇懿已經迷迷糊糊快要睡著了,不自覺往身邊熱源滾去,嫌不舒服,便一直動個不停。


    越辭歸看他不安分地扭了半晌,似乎想往他懷裏鑽,便伸手將他摟住了。


    蘇懿果然安靜下來。


    他意識朦朧,卻還記著似乎要回答一個問題,斷斷續續地嘟囔,“回巫山......將赤央葬了......再找個姑娘......”


    “找個姑娘做什麽?”


    “找個姑娘......成親......”


    無人再說話,房間再度恢復寧靜。


    越辭歸睜眼望著房樑上四處罩著蛛網的橫木,蘇懿那句話像是一把重錘砸在他心底。


    蘇懿言他今晚與往日不同,確實如此,因為他也想知道自己對蘇懿到底是哪種心思。


    今晚月色很美。


    月色下的蘇懿也很美。


    肌膚相親,他心生歡喜。


    食指上仿佛還殘留著肌膚嫩滑柔軟的觸感,直愣愣地僵著不敢動,窩在懷裏的人已然睡熟了,食指與拇指遲疑地靠近,輕撚。


    然後以極快的速度分開,像觸碰到某種禁忌。


    這個夜晚,有的人一夜無夢,有的人一夜無眠。


    陽春三月,空氣猶帶寒意,屋外清脆的鳥啼將蘇懿喚醒。


    他睡得很滿足,昨晚抹了藥膏後煩人的癢意就再也沒有影響到他,身體也暖烘烘的。


    蹭了蹭臉下的熱源,睫毛輕顫,漂亮的眼睛睜開。


    麵對那一片平整的蜜色,蘇懿有些愣神,這是什麽?


    “師兄,蘇前輩,你們醒了嗎?該起了。”門外鎖月小聲喚道。


    蘇懿撐起身體,視野拔高,這才發現自己竟然枕著越辭歸的胸膛睡了一夜!


    不是胳膊,是胸口!這人不會鬼壓床做了一夜噩夢吧?


    他略有愧疚的順著胸膛往男人臉上看去,對上一雙清明的眼睛。


    “醒了?”男人的嗓音比平時更低沉些,有些沙啞。


    他愣愣點頭。


    “醒了便起吧。”


    這時門外的鎖月也聽見了屋內傳來的窸窣動靜,“廚房有熱水,薑婆婆已經幫我們準備好早飯了。”


    蘇懿從床上下來,看著越辭歸開始穿衣服,上麵還有他睡出的壓痕,心中說不出什麽感覺,“夜裏可冷?”


    他昨夜和衣而睡,越辭歸卻是裸著的。


    男人背影頓了頓,“不冷。”


    蘇懿抿了抿唇,這人似乎又變成先前那般寡言少語的樣子了。


    “那我先出去了,昨晚的事,謝謝。”


    “好。”


    待腳步聲走遠,越辭歸才擰眉看了看自己胸前。


    蘇懿睡著後並不鬧騰,隻是卻喜歡往暖和的地方鑽,壓在他胸口上,便再不肯下去。


    這倒也無妨,然他睡的位置實在巧妙,呼吸正正好落在那一點,一呼一吸,一熱一冷。


    像是有一根羽毛在上麵輕撓一般,那感覺讓越辭歸麵色頗為怪異。


    突然想到什麽,他收斂了神色。


    穿好衣服,將床單被褥疊好,用來鋪床的換洗衣物盡數收進包袱裏。


    屋外已經傳來蘇懿與鎖月的說話聲了。


    他推門出去,便看見蘇懿拿著水囊匆匆走開的身影。


    “蘇前輩!”被搶了活的鎖月喊了一聲。


    “怎麽了。”


    “師兄,”看見越辭歸,鎖月欣喜地走了過來,然後有些苦惱地問,“師兄,你說蘇前輩是不是不喜歡我?”


    “嗯?”


    鎖月嘟著嘴委屈道,“我剛才準備去將水囊的水裝滿,蘇前輩見了便說他去,然後不小心碰到我的手,像是碰到什麽髒東西般躲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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