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的淚水終於“啪嗒”落進碗裏,我不敢抬頭:“托爾的話他沒有反對。如果托爾說的不對,他一定會反對!他不過是想用我做他征服阿斯嘉德的墊腳石。”


    “這是你的想法。”


    我睜著婆娑淚眼看向抖森:“你在勸我嗎?”


    “我隻是說出自己看到的。”


    我沉了口氣:“他怎麽樣?我暈倒後……他去了哪裏?”


    “不知為什麽,托爾似乎想得到你。就在托爾準備將你抓走時,洛基將他推出了門外。之後洛基再沒出現,直到昨晚。”


    “他一定知道你發現了他,也一定知道你會告訴我。”我驚訝自己此刻竟能理智如斯。


    “我自詡了解洛基,卻仍不如你,畢竟你們已經在一起了。”


    是我的幻覺還是什麽,我竟在抖森的話語間聽出一絲失落。但如今我的心裏已被洛基塞滿,再放不下第二個人。


    即使如此,我仍要如實回答:“我沒和洛基在一起,我騙了托爾。”我稍稍一頓,“所以我不明白,為什麽洛基變得如此厲害,能徒手接下雷神之錘。”


    抖森笑起來:“這並不難理解。雖然北歐神話裏的洛基總被諸神欺負,但他的力量卻不弱,否則怎麽能生下死亡女神。神話在離開北歐後流傳至各地,洛基獲得了人們更多的喜愛與崇拜。人們崇拜於他的機智,和解決問題的能力。除了北歐幾個國家,大多數地區都以崇尚洛基為榮。雖然是很久之前,但我想跟托爾的蠻力相比,人們一定更相信他,相信他雖然製造混亂,卻能順利解決一切問題。”


    自從醒來後就心髒就一直在坐過山車,而這應該是我今天聽到最驚人的話。我目瞪口呆聽抖森眉飛色舞地把話說完,愣了半晌才道:“你在說什麽?”對不起,大腦有點不夠用。


    “洛基並不是無端去找博士,也不隻是為了送梅林回去,他有自己的目的。”二樓,夏洛克從洛基原來的房間出來,倚著欄杆道。


    洛基曾經說過要將一切告訴我,其中便有為何堅持送回梅林,可惜他還未來及解釋。我望向夏洛克:“什麽目的,你知道?”


    “雖然洛基沒有和我說過,但從他的表現和抖森的話中可以知道,洛基改變了現實。我曾讀過北歐神話,很明顯和如今我在這個世界裏查到的不一樣。而你的反應也證明了這點。”夏洛克從樓梯走下來,“所以我推測,洛基改變了過去,從而改變現在。他與梅林一定有一個約定,比如他幫助梅林回到過去,而梅林幫助他傳播洛基的名字,讓更多的人以洛基為信仰。英國作為曾經的日不落帝國,去過的地方可不少。這樣一來,洛基就有充足的力量去對付託爾或者其他什麽人。當然,這一切是建立在他們是靠人類信仰存活與增加力量的前提下。三天前托爾在那個位置說你的信仰讓洛基的力量強大,所以我斷定洛基是因為這個原因才獲得了超凡的力量,甚至可能比奧丁更多。當然那時我並沒太在意他們說了什麽,我在觀察這個世界適不適合我生活。順便說一句,這裏很好,謝謝。”夏洛克走下最後一格台階時朝抖森笑了笑。


    也許抖森收留了夏洛克,或是夏洛克不能離這個屋子太遠……不管是什麽,我都沒心思去想,全身心的消化著夏洛克的話。


    “說的……好有道理。”憋了半天就憋出這麽句話來,夏洛克的分析讓我無法反駁,“所以……難道……托爾是反派了?”我帶著滿臉問號看著兩人。


    “對了艾米,剛剛你是不是問我,洛基去了哪裏。”抖森似突然想起來,拿起遙控器打開電視。


    無需回答,便已知曉答案。


    電視上各台滾動播放一起入侵事件,麵對雷電下淩空交戰的人群,媒體使用了“外星人”的字樣。鏡頭前的洛基孤軍奮戰,但氣勢並不弱,拂手之間襲來眾神紛紛退卻。他懸於空中俯視,俯視著眾神。


    除了洛基和一次次發起衝擊的托爾,我認不出其他神,但明顯他們來了很多,且大多數都站在托爾一邊。


    “他們竟然來了這麽多!”我感嘆道,“這算入侵麽?”


    “洛基與托爾衝出門後,門外便發出劇烈的響動,過了好一陣才消失。”抖森道,“不久後,電視上便有爆炸和交火的新聞,而且神數眾多,我猜,他們是收到托爾不敵洛基的事實,紛紛趕到地球來的。”


    “注意看,這是在一片無人戈壁,也許洛基不想太快毀滅地球。”夏洛克從冰箱順手拿了一盒冰淇淋。


    “這裏是bbc,剛才是本台記者從前方發回的特別報導。據目擊者稱,‘那些人’正是從倫敦上空離開。相關部門已多次拒絕了我們的採訪,但我們看到,他們正全副武裝,似乎要加入這場戰爭中。可這究竟是誰的戰爭,‘那些人’是誰,是外星人,還是政府隱瞞的某些真相?”鏡頭開始晃動,似乎有人極力不願她繼續拍下去,“歡迎繼續收看,我們將跟蹤報導。”


    啪嗒,鏡頭猛然關閉,電視裏開始播報其他新聞。


    “恐怕要行動了。”


    我望著突然開口的夏洛克:“你發現什麽了?”


    “那些反恐武裝的人顯然受到了指令,此刻鏡頭恰巧關閉,總不會是巧合。”夏洛克抿了抿唇,“約翰以前怎麽不買這種好吃的東西。”


    我努力回憶方才看到的一切,似乎有些眼熟……那條街道……好像就是抖森家所在!我騰得從桌上彈起,把抖森嚇了一跳。


    “我有一個可怕的想法和一個不好的預感。”我顧不得形象大踏步來到抖森身邊,取下梅林囑咐我好好保管的戒指,不由分說地交到這房中我最信任的人手裏,“給洛基。別告訴任何人。”


    “什麽?”抖森滿臉疑惑。


    不等我解釋,門扉已被重重踹開,剛才電視上出現的武裝人員迅速衝進屋內將我按在桌上。速度之快,以致我剛回過神,手腕已被反拷住。


    “湯姆·希德勒斯頓先生,我們認為你的助理艾米麗·洛與恐怖事件有關聯,需要帶走調查。為了避免麻煩,希望希德勒斯頓先生不要和媒體說些不該說的話,以免謠言四起,使你本人也受到懷疑。”


    我被人從背後拽起,麵向大門。我盯著抖森,搖了搖頭,希望他什麽也不要說,不要做,去找洛基。我想他能明白我的意思,也隻有期望他能明白。


    眼前驀地一片漆黑,所有人在我眼前消失。我被帶上頭罩,由武裝人員隨意領著往外走。從他們的來勢洶洶上看,這次多半凶多吉少。我長舒口氣,幸好,那枚鑰匙變作的戒指沒有被發現,而我所能做的保護,也隻有這些了。


    ☆、審訊


    我被人按到凳子上,縛住雙手的手銬在桌麵扣好後,頭罩被拿掉。


    亮堂的詢問室一時睜不開眼。我閉眼急促喘息著,明知害怕並沒有用,但卻控製不了本能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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