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該知道這一切答案的當然是洛基。但如果他不願意對你們說實話,也許我能猜測一下做個解釋。”托爾踏上樓梯,卻沒有繼續走,而是停步看著我,“我能再問一句,小姐的名字是……”


    我抿唇看了看身旁洛基,他竟然沒有再次阻止:“我的名字,重要麽?”


    “當然。”托爾表情不似玩笑,“看來你不知道洛基將要把你怎樣?”


    “把我怎樣?”雖然知道似已一步步被他的話語誘導,可仍忍不住問下去。


    “活祭!”托爾說出這個嚇人的詞時配上了一個可怕的表情,將頭往前一探,著實嚇了我一跳,“想必洛基已經與你合體了吧?”


    合體這個詞用的……


    “你是說我們……”剎那間,我不知道怎麽腦子一抽,“沒錯,我們在一起了。”


    “性,可以交流感情,交換信仰。對於神來說,得到的將遠遠多於那些信徒單純的祭拜。他從你身上得到了那種力量,所以才能戰勝我。小姐,你做了一件極為可怕的事,稍稍不甚,將引你們的國度前往地獄。”


    “稍稍不甚?”


    “趕緊離開他,下一步他會將你活祭,祭給他自己,火神洛基。也許是鮮血,也許是烈火,我不得而知,但有一點必須你自願去做才有效力。”托爾又笑了起來,沒有任何憨厚老實之感,“他一定騙得你心花路放,自願與他結合,最終你也會自願為他獻祭。如此,他的目的就達到了。”


    全身似乎已經僵硬,但意念支撐著我移動著身子,朝著洛基所在的方向:“為什麽不打斷他?”


    “我說過會把一切都告訴你。”洛基注視著我,“這就是一切的另外部分。”


    “如果托爾不說,你會告訴我麽?”


    “會,畢竟我答應了你。”洛基答得很快,停了很久又道,“但會在很久很久後的某一天,告訴你。”


    我不知道自己是傷是怒,竟笑了出來:“語言上的花樣,當真都說不過你。”


    胃有些難受,我又朝托爾看去:“抖森呢?那個和洛基變幻後一樣的人。”


    托爾撓了撓頭,朝兩旁看了看:“為什麽總是有人覺得我很傻呢?時隔多年再次來到中庭,你們變了很多,而我總該給自己留個保障。”


    雖然知道他不是人,但我還是想說一句:“說人話。”


    “他在我手上。”托爾盯著我,“除非告訴我你的名字,否則你一輩子都再見不到他。”


    “艾米麗·洛。”我麵無表情,內心毫無波動地說出來,“抖森呢?”


    托爾抬高雷神之錘,用力一抖,抖森就掉了下來。落在地板上時,剛好還原成他本來模樣。


    “艾米……”


    我聽到叫喚,馬上“噔噔噔”地跑下樓梯來到他身旁:“對不起,是我不好。”


    “不關你的事,你很好。”抖森剛緩過神,就安慰起我來。


    不知為什麽,眼淚突然不爭氣的流了出來,我這才意識到,原來自己是生著氣的。至於在氣什麽,我也不知道。仿佛做了一個很長的夢,所有人在我的腦中跳躍呼喊大哭大笑,所有的事都絞在一起,從大腦絞進心房。


    身心俱疲,隻想解壓似地哭一場,可眼淚卻怎麽也不肯放肆留下來,隻肯一滴滴地湧出,讓我喘不過氣。我努力呼吸,卻無濟於事。


    我看向洛基,看到我不省人事之前,他依然佇立原地沒有跑過來的身影。


    果然,夢一場麽。


    ☆、神侵入後的世界


    當燈光閃爍,我迷迷糊糊睜開眼時,第一反應就是餓。怎麽會這麽餓?快要餓死了!我想大叫出聲,卻隻發出小貓一樣的聲音。


    “喵~”小黑從腳邊跳上我的胸,我才發現自己原來正躺在沙發上。哼,也不給我弄張床。


    抖森從廚房朝我走來,我沒看錯的話,他竟然……繫著圍裙。難道在給我做飯?我瞪大眼睛,滿懷欣喜地看著他。


    “你醒了。睡了三天三夜,一定餓了,起來吃飯吧。”抖森解開圍裙笑道。


    “好。”掀開毯子,一邊穿鞋一邊道,“睡了三天,難怪這麽餓。說起來,我是怎麽睡著的?”


    抖森睜大眼睛看著我:“你不記得了?洛基……”


    “哦,對了,洛基。”我嘆了口氣,“不好意思,睡蒙了。”


    抖森先是一臉詫異,繼而露出十分玩味的笑容:“你要是當真什麽都不記得,想必他會很高興吧。”


    我搖搖頭:“他不會。”起身走到餐桌前。他既需要我自願獻祭奉獻力量,又怎會希望我將他長時間辛苦經營的一切都忘記。


    “好香啊!抖森你什麽時候會做中國菜了?而且是滿滿一桌子!”我咧開嘴展露笑容。


    “你餓了,先嚐嚐手藝怎麽樣。”抖森坐在一旁,默默地盯看著我。


    我本想客氣一下,但是肚子實在撐不住,便索性放下淑女的包袱。


    “謝謝。”說罷,我拿起碗筷。還貼心準備的筷子,不愧是抖森,我心道。念著抖森這個名字,餘光看著身邊這個人,突然有一種哀傷在安頓好腹中飢餓後襲滿全身。洛基,他果然不在了,我對他來說,不過是一個好用的工具。


    我沒想好要不要打探洛基的下落,他和托爾究竟怎樣了?到底該不該問,是不是一切已經與我無關了?


    我夾菜送到嘴裏,好吃的糖醋排骨,煮得爛熟,入口即化,還有恰到好處的蜜一般的甜味。


    抖森端來燕窩羹時我已經吃的差不多了。


    “剛剛才好,小心燙。”


    “多謝。”算了,一碗羹不占地方,不能辜負抖森一番好意。我小心吹了吹勺子,喝了一口,味道竟然很不錯:“你什麽時候學的中國菜?”


    “好吃嗎?”


    我邊點頭邊道:“剛剛在想一件事。”抖森正了正身子,等著我發問,我想他應該認為我想問關於洛基的問題,可我目前好奇的卻是,“你怎麽知道我什麽時候會醒?”否則怎麽可能一睡醒,就有一頓大餐等我。


    抖森露出淺笑,回道:“我不知道,是洛基告訴我的。”不願提起,卻又不停出現。我閉緊雙唇,聽他繼續道:“洛基說,這趟旅行耗費你太多心力,至少需要三天三夜才能緩過來。所以我算著時間,差不多到三日前你暈倒的時刻把飯用微波爐熱好。”


    我故意舀了一勺羹放在嘴裏苦笑道:“竟還勞他大駕替我算著時間,我以為被利用完就不被掛心了呢。”羹在嘴中,我咬了咬下唇,低頭不讓人看見。


    “艾米。”抖森沉默片刻,突然開口,“有件事我必須告訴你。”


    我抬頭等他的話。


    “昨天夜裏,我聽到廚房有響動。下樓看時發現是洛基,獨自一人正在忙碌。”抖森頓了頓,“換句話說,這頓飯是洛基做的。不知道他什麽時候學了這些,但收拾房間時,我發現了幾本如何做中國菜的書。所以我想……艾米,你應該懂我的意思,洛基不會為不相幹的人如此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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