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的糖葫蘆,普通的小貨郎,卻顯得尤其詭異。


    “小哥,給我一串糖葫蘆。”


    西淳瑩嗜甜,每次跟夏侯訣出宮遊玩,這糖葫蘆都是必買的。


    “好咧。”


    小貨郎轉身去摘糖葫蘆,卻突然被一股淩厲的刀鋒逼退了丈餘。


    “你沒腦子嗎?”夏侯鈺怒斥。


    “你怎麽來了?”突然出現的夏侯鈺讓西淳瑩聞到了一絲陰謀的味道。


    果不其然。


    賣糖葫蘆的小貨郎突然高高躍至商鋪屋頂上,還沒看清,一條白練淩空而來,劈頭朝著他們的麵門橫飛而來。


    有刺客。


    夏侯鈺一手攬著西淳瑩,一手仗劍擊退各路狙擊,一路刀光劍影中,他的手始終溫柔卻又執拗地將她護在身後,臉上卻如萬載不化的寒冰,擒著嗜血的殺氣。


    “說,你們是受誰人驅使?為何要皇家長公主性命?”


    “北地戰亂,江南水患,民不聊生,西淳皇族卻束手無策,隻知祈天求福,國祚將盡,天道無情,我們隻是替天行道,匡扶正義。”


    領頭的黑衣人負手而立,說出來的話大公無私。


    “戰鬥力彪悍,武器類別眾多,協調性、機動性、作戰能力都非常強。更不用說你們一招一式都帶著神秘殺手組織‘無影門’的痕跡,說吧,誰出重金要西淳長公主的命?”


    “既然被識破了,我們也就不隱瞞了。夏侯將軍,金主並沒有要你的命,識相點不要參合進來,不然別怪我們刀下無情。”


    “那你的金主一定忘了告訴你,你們的獵物,就是區區在下的命。”


    “如此,隻能得罪了。”


    又一陣廝殺混戰過後,看著從四麵八方不斷湧來的刺客,夏侯鈺殺紅了眼,倉皇說了聲走。


    西淳瑩卻堅持要去拿早被摔在地上,並被踩爛了的東西。


    “糖葫蘆,糖葫蘆,糖葫蘆。”西淳瑩心裏滑過一絲感覺,一種似曾相識的,很重要的感覺。


    “走,還管什麽糖葫蘆?”一波接一波頂尖殺手湧來,拖著個累贅,夏侯鈺饒是再強大也快堅持不住了。


    “可是,鈺哥哥,讓我摸一下,那個糖葫蘆,它……”緊要關頭,西淳瑩卻突然變得異常固執。


    “瑩兒,聽話,這條街沒有賣什麽糖葫蘆。鈺哥哥去後麵那條街給你買,來回隻要一炷香的時間。我們先安全撤離,好嗎?”


    夏侯鈺說完這話,西淳瑩卻當場愣住了,然後又開始頭疼欲裂。


    被殺手狙擊著,他們一路且打且退來到了城郊。


    這時候,皇城內守衛的官兵才聞風而動,後知後覺地追了過來,刺客被沖潰後四下逃散。


    而隱身藏匿於城郊山坡洞中的兩人卻還渾然不知。


    眼見暮色漸四籠,夏侯鈺升起了一堆篝火,又下河抓了幾條魚烤給西淳瑩吃。


    山裏的風強勁,夜風中還夾帶著青草和泥土的氣息,讓西淳瑩還沒好利索的身子凍得瑟瑟發抖。


    夏侯鈺脫下身上的錦袍給西淳瑩穿,見她還縮著脖子就將人抱在他懷裏,撕著烤魚的肉一點點餵進她嘴裏。


    “好苦,一股煙燻的味道。”


    “這裏什麽都沒有,有得吃就不錯了,湊合著果腹吧。”


    一聽這話,西淳瑩翻白眼了。


    如若是夏侯訣,那肯定說,瑩兒乖,為了訣哥哥也要吃幾口,不然餓著肚子讓哥哥心疼死。


    西淳瑩是被夏侯訣的甜言蜜語泡大的,對於夏侯鈺這種說話方式很不適應。


    哼,難得這麽好的氣氛,一點都不浪漫。


    心裏氣鼓鼓的她突然就想捉弄一下夏侯鈺。


    當夏侯鈺又撕下一片魚肉餵進她嘴裏的時候,她故意不小心咬住了他的手指,又故意用丁香小舌無意地舔了一下他粗糲的指腹。


    夏侯鈺的臉噌地一下全紅透了,全身跟過電似地慌亂抽出自己的手指,整個人的背僵直了往後扯,連帶著將懷裏的可人兒直直摔了出去。


    西淳瑩被夏侯鈺重重拋在了地上,摔得屁股疼,心裏卻樂開了花。


    “啊,夏侯將軍,不好意思,本宮想著那夥刺客不知是何來歷,一時不查,給本宮看看,咬傷了沒有?”


    “公主自己吃吧,我再去拾點幹柴來,火快滅了。”


    夏侯鈺豁地站起身來,臉越來越紅,信步往洞口走去,幾欲落荒而逃。


    “鈺哥哥,你幾時回來?”


    “我去去很快就回。要弄點幹柴,還要再弄點能當艾葉熏的草,山裏蚊蟲蛇蟻多,你晚上才能睡個好覺。”


    西淳瑩揉著摔疼的屁股踉蹌著追了上去,使壞樣緊緊攬住了那人寬厚的背,故意嬌滴滴地嗔到:“鈺哥哥不要走,瑩兒一個人害怕,還有你剛剛摔疼我了,屁股好痛,要不,你幫我揉揉?”


    重生那麽多世,夏侯鈺哪見過這陣仗?以前都是他在身後苦苦望著她,她眼裏心裏從來隻有夏侯訣一個人,他一世世眼睜睜看著她嫁人,看著她在別人的懷裏承歡,看她受不了負心漢的背棄,最後在夏侯訣的再納妾之日,以一匹白綾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上一世是個意外,他為了幫她擺脫詛咒一世世孤獨輪迴,情深成執念,執念成心魔,他被欲望蠱惑著向她伸出自己的魔爪,讓她徹徹底底成為自己的人。


    可她的心,依然是夏侯訣的。


    在他身下,永遠跟個活死人一樣。


    他才知道,強迫了她,傷得最深的卻還是自己。他時而渴盼著她能回頭看到為她隻剩下一腔孤勇的自己,時而卻又想將自己更深更遠地藏起來,藏到一個她永遠夠不著的地方。


    可這一世重生後的她,越來越讓他看不懂了,也越來越不知道如何應對了。


    “鈺哥哥?”西淳瑩又故意嬌憨地喊了一聲。


    人卻在夏侯鈺的身後竊笑不已。


    可很快,她就笑不出來了。


    夏侯鈺很快轉身,粗魯地將身後人兒圈入懷中,掠奪的吻在越圈越緊的桎梏中不斷加深,他整個人的軀幹被拉成一張滿弓,身軀上的血肉卻化成密密纏繞的柔韌蛛網,呼吸和血液間都帶著濃重的掠奪,似乎要連皮帶肉將她整個人囫圇吞下,一點骨頭渣子也不留。


    西淳瑩被迫承受著他不斷壓迫過來的重量和意亂情迷的深吻,心跳得厲害,整個人頭昏腦脹。


    她已經後悔跟他開這個玩笑了。


    ☆、第二十章 僵局


    啪,啪,啪。


    西淳瑩用盡全身力氣將夏侯鈺推了出去,又用盡全身力氣賞了夏侯鈺三個巴掌。


    夏侯鈺嚇到西淳瑩了。


    “訣哥哥不會這樣的,不由分說就強親,在你眼裏,我是不是就是個玩物?”


    類似的惡作劇過後,夏侯訣肯定會說,好啊,你個調皮的小妮子,敢耍你訣哥哥,簡直就是皮癢了,欠收拾。


    然後,兩個低齡兒童,就這樣你追我趕著,玩起了扮豬吃老虎的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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