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春陽“呃”了一聲,有些為難地咬著下唇,不回答。她還要上學,哪裏能到處跑。


    傅暄盯著她水潤嫩紅的嘴唇,像是粉紅色的果凍一樣誘人,他一時就被勾去了魂一樣走神了,蠢蠢欲動地開始緊張。


    林春陽為沒有答應傅暄頗為愧疚,思考著到底要想一個什麽樣的萬全之策拒絕傅暄馬上去j市流雲山,等放寒假了再陪傅暄去倒是可以的,她在這裏苦思冥想,傅暄卻是早就心猿意馬,突然就毫無征兆地低下頭,捧著林春陽的臉就親上了她的嘴唇。


    果真是又軟又嫩!!


    林春陽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大跳,瞪大了眼,抬手就推他,“你幹什麽啊!”


    傅暄馬上放開了她,不自在地說:“晚安吻吧!”趕緊跑掉了。


    林春陽:“……”


    盯著傅暄逃一般的動作,林春陽很想追上去給他一拳。這人真是病得不輕!


    ☆、第75章 第七十五章


    第七十五章


    見林春陽睡了, 一直睡不著的傅暄從沙發裏爬了起來, 想了想,就出了房門。


    他下了樓, 到一樓去敲米管家的門, 他想和她談談。


    敲了好一陣,並沒有人來開門,傅暄把耳朵貼在門上聽了聽, 沒有聲音,他一想,就再次上了樓。


    四樓他爸住的房間門開著,有亮光透出來, 他貼著牆小心翼翼走了過去,在門口探頭進去,隻見他的遊戲區的落地台燈開著, 他爸坐在沙發上,背對著他, 米管家坐在另一邊的沙發上,但她在和他爸談話, 神色很嚴肅,並沒有注意到門口鬼鬼祟祟的傅暄。


    傅暄努力聽了一會兒,兩人談話聲音很小,並不能聽清楚, 隻斷斷續續聽到兩人似乎是在談他的事。


    傅暄想了想, 就蹲下身, 借著房間裏的各種東西的遮掩,爬了過去。


    他躲到了距離兩人很近的櫃子旁邊,這才算聽清了兩人的談話。


    他倒不怕被兩人發現,畢竟兩人發現了他在偷聽,也拿他沒辦法,所以他是肆無忌憚地躲在那裏偷聽,不過,他依然緊張,因為他不知道兩人是要說什麽秘密。


    不過聽了一會兒,沒什麽新鮮的。


    米管家的話題都圍繞著傅暄,說他最近的飲食心情以及陸雪的案子等等,但漸漸就說到他的感情上了。


    “他這是和林春陽在談戀愛了,本來我還覺得奇怪,怎麽突然喜歡上一個女孩子,後來聽你說林春陽就是當年救他的那個女人的女兒,我也就不奇怪了。傅暄這個孩子,和你挺像的,從小就有自己的主意,恩怨分明,自己認準的,那是怎麽也沒法改的。我看林春陽這孩子也還不錯,性格純良,沒有什麽壞心思,和傅暄又處得來,傅暄也聽她的勸。”


    傅暄心下放鬆了些,因為看樣子,米管家很認可林春陽。他要和林春陽在一起,自然不用管米管家是不是認可,但是要是米管家很喜歡林春陽,那他也是特別開心的。


    不過從那“和你挺像的,從小就有自己的主意,恩怨分明”之類的話,可見兩人的確是從小就認識,不然米管家不會說他爸的小時候。


    傅錦瑜低低“嗯”了一聲,又歎道:“現在的年輕人,談戀愛容易,結婚難。結婚了,離婚還特別容易。他倆現在感情好,就在一起玩吧,以後還不知道怎麽樣呢。”


    傅暄在心裏冷哼,他和林春陽在一起以後會怎麽樣,需要別人來預言?


    米管家笑了笑,說:“兩人的確還小。我看新聞,現在的年輕人,結婚的平均年齡都要近三十歲了。兩人真要結婚,也還久著呢。”


    傅暄定下決心,他和林春陽就要早早結婚。


    傅錦瑜:“要是他們早點結婚了,也可以,傅暄有自己的孩子了,也就知道做父親並不容易。”


    傅暄:才不很快要孩子,二人世界不好玩嗎?


    米管家:“我看,你不如把事情告訴傅暄,以免他一天到晚地疑神疑鬼,他今天晚上還來我房間,問你找信的事,還問我以前的事。他以為我知道他外公外婆和他媽的事。”


    傅暄神經瞬間繃緊了。


    傅錦瑜:“告訴他什麽?他知道了也沒什麽用。現在這樣也好。”


    米管家不認同地說:“他就會知道你的難處,不會像現在這樣和你對著來。”


    傅錦瑜笑了笑:“湘嵐,我沒什麽難處。事情都過多少年了,哪裏還能一直去想過去的事。湘嵐,等傅暄回美國了,你就出去做個世界旅行,多看看其他人其他事,也就不會去想過去的事了。世界這麽大,有很多事要做,很多人的生活係在我身上,不必要再去想過去的事。”


    米管家卻並沒有被安慰住,反而眼眶發紅,有些哽咽,“我隻是,錦瑜,我真是心疼你啊!傅暄他……哎,其實也不能怪他,我知道,他心裏也苦。要是你和他說清楚了,你們父子一條心,說不得,你和他也都能想開了。傅暄年紀還小呢,人生才開始,一輩子都想著那些事,怎麽能行呢。”


    傅錦瑜依然是笑,說:“每個人,不可能隻有好事,沒有壞事。不可能毫無心理負擔地過一輩子,他的確年紀還小,他以後還要經曆很多事,我不可能,什麽事都能做到讓他舒坦,所以,當年的事,真的不要再說了。他想怎麽想我,我現在還不是很介意。再說,他是個聰明的孩子,要是我對他解釋什麽,他會以為我是找借口,他有自己的判斷。再說,他從小好吃好喝,沒吃過什麽苦頭,才這麽胡作非為地折騰,居然還要我去向他解釋?他自己一點辨別能力都沒有嗎?”


    米管家覺得這兩父子都非常強,沒有誰願意退讓一步,就很難過,搖著頭,幾乎要哭了,傅錦瑜隻好又安慰了她幾句,感激她把傅暄帶大,米管家說:“你能讓我來帶傅暄,我感激你才對。你知道的,我又沒生育能力,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有傅暄,我是真當自己的孩子的,他又那麽懂事,我很感激你。”


    傅錦瑜說:“他應該要把你當媽一樣地尊敬,以後給你養老。”


    米管家笑了笑,突然又轉移了話題,問:“你這次回來,我以為你是回來看傅暄,但傅暄說你是回來拿那張照片,那張照片裏,是誰啊?我以前沒有見過。”


    傅暄在旁邊緊張地聽著,很感歎米管家的單刀直入,隻是他不知道他爸是否會真告訴她。


    傅錦瑜:“我回來看看傅暄,順便找那張照片。我回來幹點什麽事,居然就沒逃過你們的眼睛。”


    米管家趕緊道歉:“我也不是故意要問你這個事。就是吧,我看傅暄很在意,說不得又要胡思亂想了。但我覺得這應該不是什麽不能說的事,才直接問你。”


    傅錦瑜歎了一聲:“的確不是什麽不能說的事。那是傅暄媽媽高中時候的照片,你沒認出來嗎?”


    米管家驚訝了,說:“傅暄媽媽啊,我就看傅暄掛在牆上和擺在床頭的那些照片比較多,和她高中時候,差得真挺大的。”


    傅暄也驚訝了,為什麽有人給他爸寄他媽高中時候的照片,這人有病嗎?更重要是他為什麽會有他媽高中時候的照片。


    傅暄蹲得腿發麻,此時一驚,就趔趄了一下,整個人往前一撲,碰到了櫃子旁邊的花幾。


    雖然花幾是硬木製造很重,沒有被他給推倒,但發出的聲音在安靜的房間裏非常明顯,傅錦瑜和米管家兩人同時朝他的方向看了過來。


    傅暄有點尷尬,一邊揉著腿一邊站起身來,也不道歉,隻是把兩人盯著。


    反而是說私房話的兩人有點尷尬,傅錦瑜沉著臉說:“你在這裏幹什麽!”


    傅暄毫不因為偷聽而知恥,理直氣壯說:“我在幹什麽,你們不是知道嗎,問我幹嘛。”


    傅錦瑜皺了眉,“你真是越來越不像話。”


    反而是米管家打起圓場來:“你怎麽不過來坐下,難道剛才一直蹲在那裏?”


    傅暄猶豫了幾秒,拖著腿真坐到米管家的旁邊去了,還問傅錦瑜:“既然你說那個照片是我媽的,你拿來給我看看。”


    傅錦瑜沉著臉,發火不是,不發火也不是。


    傅暄道:“難道我不能看我媽的照片?”


    傅錦瑜隻好起身去床邊拿了一本書,從裏麵取出了夾著的照片,遞給傅暄:“你要看,看吧。”


    傅暄把照片接到手裏,拿著和米管家一起看,米管家點頭,“就是這張照片,但我真沒看出來,這是傅暄媽媽高中的照片。”


    又疑惑地問傅錦瑜:“你怎麽一聽我的描述,就知道這是傅暄媽媽的照片,還回來找它。”


    傅暄非常介懷傅錦瑜很可能並不愛他媽媽這件事,米管家是想營造一點傅錦瑜其實還是很愛前妻的這種氛圍,所以才這麽講了。


    傅錦瑜說:“因為這個照片,是我當年為她拍的。聽你的描述,我就知道是她的照片。”


    傅暄和米管家都看向傅錦瑜,傅暄很疑惑:“我媽高中的時候,你就認識她?”


    傅錦瑜神色從嚴肅變成了似笑非笑,看著傅暄:“你對這些這麽感興趣?”


    傅暄皺眉說:“你到底要不要說?你以前不是說,是我媽大學時候,你和她在一起的嗎?”


    傅錦瑜看了米管家一眼,眼神是示意她離開,米管家於是就起了身,道:“哎喲,年紀大了,我熬不住夜,太困了,我先下去睡了。”就趕緊走了,出門的時候還為父子兩把門拉上了。


    傅暄知道他爸是想單獨和他談話,不由自主把背挺直了。


    傅錦瑜道:“你媽從小就有些問題,這個,你應該不知道吧。”


    傅暄的確不知道,他擰著眉,沒應。


    傅錦瑜道:“你看看她高中時候這個照片,你能發現問題嗎?”


    傅暄盯著照片繼續看,說實在的,第一眼時,他和米管家一樣,沒認出這是他的媽媽。


    他媽死得早,他對他媽的記憶,除了他很小時候,媽媽總愛抱著他哄外,就是她精神出問題後,她會打他,她的樣子,也幾乎隻剩下照片裏的樣子了。


    但是那些照片,基本上不能算是生活照,都是專業攝影師專門拍下來的,人會在拍這種照片時,受攝影師的指導,所以照片裏不太能反應當事人當時的精神狀態。


    這張照片裏,是個高中女生坐在單杠上,她皮膚雖然白,但白裏透著一點暗黃,眼神有些飄,黯黯地瞥著某個地方,完全沒有青春期少女有的活潑氣,所以之前米管家說這個女孩子眉目間很有愁緒。不過傅暄多觀察了她一陣後,覺得這不隻是眉宇間有愁緒,很顯然,是她精神有些問題。


    難道他媽其實並不是在他外公外婆死後才精神有問題的,而是一開始就有,他錯怪了他爸?


    傅錦瑜見傅暄一臉遲疑地望著自己,就說:“我在這個上麵騙你做什麽?”


    傅暄道:“你為什麽現在才告訴我這件事?”


    傅錦瑜說:“什麽叫現在才告訴你這件事?以前就和你說過,你媽有問題。不過我也擔心過你會不會遺傳你媽的問題。不是很想和你強調這件事,擔心你會有心理負擔。”


    傅暄更加遲疑了:“這是會遺傳的嗎?”


    傅錦瑜:“我去調查了你的外公,他的母親當年似乎也有過精神問題。”


    傅暄皺眉說:“你沒有騙我?但我覺得我自己挺好的,沒有精神問題啊!”


    傅錦瑜不由笑了:“我也覺得你挺好的,不會一點打擊就讓你出現精神問題。”


    傅暄:“……”


    傅暄有些不高興,因為他覺得他爸總把他當成小孩子,這種時候了,還要逗他?


    “那給你寄我媽照片的人是誰?他為什麽會有我媽的照片。”


    傅錦瑜的手指在沙發上輕輕敲了敲,說:“那是你媽當年的閨蜜,叫羅素秋。她和你媽是高中同學,她家家境比較一般,所以才願意和你媽黏在一起,之後你外公外婆甚至專門給了她工資,讓她可以在放假之類的時間裏陪陪你的媽媽。”


    傅暄更不高興了,因為他從傅錦瑜的語氣裏聽得出,他是真的對他媽有一種輕視,“什麽叫她家家境比較一般,才願意和我媽在一起?難道我媽不配有朋友嗎?”


    傅錦瑜笑了笑:“你媽當時有精神分裂症,一直在吃藥,你外公外婆對外隱瞞著這件事,所以外界不知道你媽有問題,但她精神狀態有問題,其他學生自然能發現她和自己不一樣,會去主動和她做朋友嗎?再者,她當時還有抑鬱症,一度出現過自殺傾向,全靠藥物控製才好。讓你現在去和一個精神不太正常的人在一起做朋友,你願意嗎?”


    傅暄當然也是不願意的,他本身就是個很自我的人,很難做出犧牲自己去成全他人的事。


    傅暄卻也有理由發火,“我媽都這樣了,你還能笑得出啊!”


    傅錦瑜卻不為所動,唇角依然微微勾著,“我是她的丈夫,我和一個因為精神分裂有很嚴重精神問題的女人生活了那麽多年,我難道還不能笑一笑嗎?”


    傅暄很煩躁:“但是她精神有問題,是她自己想的嗎?再說,你不覺得你自己非常卑鄙,你和一個精神病患者發生性關係,還讓她懷孕生了孩子,你是不是個大壞蛋,你這是犯罪吧。你犯了強/奸罪!”


    傅暄氣憤難當,傅錦瑜歎了一聲,“你突然這麽激動做什麽!她有精神分裂症,但她通過吃藥治療,和我談戀愛期間,她意識完全清醒,她能為她自己的行為負責,再說,當時……哎,我和你媽的這些事,我對你說什麽啊!”


    他不講了。


    傅暄盯著那張照片,則很著急:“我為什麽不能知道我媽和我爸的事。你憑什麽不對我講。”


    傅錦瑜笑起來,覺得傅暄很有意思,像逗小貓小狗似的,說:“哦,那我問你,你和林春陽上過床了嗎?你知道安全性行為嗎,有沒有用安全套,到時候讓林春陽未婚懷孕了,她外公肯定會想來打你一頓的。”


    傅暄瞬間滿臉緋紅,大怒:“我和她的事,關你什麽事!我們的事,我自己知道怎麽辦!”


    傅錦瑜輕飄飄說:“那你管我和你媽怎麽有了你,你倒是很理直氣壯啊!”


    傅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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