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吞吃不明種子身體保護機製的緣故,他最近變得異常嗜睡。而且總是渾身懶洋洋的,提不起勁。在陽光下,一坐就是一下午。他跟姐姐說過,自己這段時間可能沒辦法工作。司小夏倒很樂意他做甩手掌櫃。“我想睡覺。”司子濯含糊道。“睡吧。”荼羅按著他的頭到自己寬闊肩膀上,隨後學著人類視頻中哄嬰兒的手段,一下一下地拍著他的臂膀。拉布拉多犬本來習慣靠在主人腳邊睡的,一看它也在,立刻躲得遠遠的。司子濯睡著沒多久,他放在桌上的手機便響了。“叮鈴鈴”鈴聲響了好幾下,他居然也沉沉未醒。荼羅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曼陀羅是看不懂人類文字的,它隻覺得這個小方盒子發出的噪音會吵到人類睡覺,按指將屏幕熄滅。-“滴-滴-……您撥打的電話未接通。”司小夏一看手機,神色有些焦急。立於她對麵,一身明黃色道袍,頭戴高帽,手持桃木劍的法師微笑道:“令弟未接電話也無妨,不急於一時。”司小夏:“大師您剛才說,我弟懷有身孕?您確定??”“是的,我有十分八九之確信。”李若明掐指又算了一二,摸了摸長須,道:“你家最近有惡鬼侵擾。包括你丈夫的死,也與她有關。這個女鬼怨氣深重,道行之深,連我恐怕都要退避三舍。再加上她臨死前墮過胎,胎兒已有七八月大了,完全成型。所以這是一對母子鬼。”大師說得頭頭是道。可如果在以前的司小夏看來,肯定會將他當成神棍攆出去。隻是昨晚參加完葬禮回家,她洗水果時親眼看到水龍頭流出鮮血。還有她最近遇到不少詭異靈異事件……親眼所見,不得不信。因此司小夏才會特意把為林立軒主持葬禮的這位法師請回來。她也覺得荒謬。可事實顛覆了她的唯物主義世界觀。據說這位法師很厲害,是有真本事的人。林爸一個親戚使了些關係,花了高價才請到的。因為林立軒也死得蹊蹺。據說是在動手術時忽然疑似被掐死。他脖子上也沒有紅痕,但醫生檢查出來就是氣絕身亡了。當時醫院的態度也是不支持屍檢,賠了一筆錢後倉促了事。但也成為了這間醫院的一大奇聞。在流言蜚語下,林爸林媽不得不請法師做法。司小夏急切地問道:“這又和我弟弟有什麽關係?再說他是男子,怎麽會懷孕?!”林若明:“你且聽我慢慢道來。母子鬼一般是一起出現,遊蕩世間。但這個女鬼的胎兒生前還未產下。她如今作妖,定是想為孩子找一個投胎轉世的家庭。她盯上的,就是你們司家。”司小夏從前不信鬼神邪說。此刻更是茫然,“我從未招惹過這些。她為什麽會盯上我們?”林若明:“這我就不知道了。也許那女鬼與你家有淵源也不一定。”人對未知事物總是恐懼的。所謂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司小夏緊咬牙關,又轉了一筆賬,請求道:“大師,麻煩你幫幫我們!”林若明點了點頭,接著道:“我本以為你是有個妹妹遭了她的暗算,沒想到竟是弟弟。男性懷孕為陽間不容罕事,你弟弟肯定有獨特之處。你告訴我他的生辰八字,我先算算。”對弟弟的生日,司小夏印象深刻。她當初是親眼在醫院病房門口看著他出生的。她不帶絲毫猶豫道:“是1999年,陰曆七月十五號,淩晨三點。”“那是中元節啊。”林若明掐指一算,道:“你這個弟弟出生時刻不簡單,正值鬼門洞開,很容易被閻王爺疏漏。命格陰氣重,卻又是命硬之人,容易克死父母妻兒。”“你瞎說什麽!”司小夏頓時不滿道:“我弟才沒有克死父母!”“我知道,這也不是你弟弟的錯。”林若明憐憫地看著她,平靜道:“但你要明白,你父母和你弟弟出車禍那天也是中元節,就絕不是巧合了。”司小夏麵色微變:“你的意思是?”林若明說:“早就那時候,就有惡鬼盯上了你們家。惡鬼想轉世投胎往往需要三個條件,一是盯上之人需在陰年陰時陰曆出生的極陰命脈。二是對方家庭有一方正好懷有身孕。三是這孩子出生時刻,恰也是極陰時辰。”司小夏:“可是這些條件我弟都不符合啊。”林若明不疾不徐道:“ 還有一個王炸條件,如果有人符合,也容易被鬼上身,懷上鬼胎也正常。就是農村鄉下俗稱的“陰陽眼”。你仔細想想,你弟是不是從小能看見不幹淨的東西?”聽他這麽說,司小夏已生生出了大半身冷汗。對這位大師,也信了幾分。她想起來,子濯小時候就說能看見一些斷頭流血的叔叔阿姨。後來他車禍失明,也總是說自己能聽見奇怪聲音。當時司小夏以為他意外導致的精神性幻聽。現在想來,恐怕就如這名大師所說!子濯有一雙陰陽眼!“你最好趕緊聯係你弟,把這個孩子打掉。”林若明嚴厲告誡道:“若是等鬼胎出世,這世間將再沒人能奈何它左右。”其實聽到這裏,司小夏對弟弟懷孕這件事,還是不怎麽相信。她花了錢,就讓大師暫且留在家中做法,自己開車去花店找司子濯。她現在隻想驗證一件事。子濯,他到底有沒有懷孕!-司小夏趕到花店時,天色已昏暗,司子濯、荼羅和店員們正在用飯。暮色沉沉。她推開院子門瞥見角落那株紫色曼陀羅,搓了搓胳膊上的雞皮疙瘩,莫名覺得有些人。她原本一開始不同意弟弟養這種有毒的花。考慮到他看不見,擔心他會不小心誤接觸到花朵中毒。但最終還是熬不住他的請求。院子裏花香馥鬱。充斥著濃濃純淨的森林自然氣息,以及一股飯菜焦糊味。“夏姐!”葉倩倩最先看見她,伸長手招呼道。司小夏拎著包,抬腳走過來。“姐,你怎麽來了?”司子濯有點詫異。他以為葬禮剛結束,姐姐應該挺忙的。司小夏目光在店內梭巡一圈,從店員,以及荼羅的俊美麵孔上一一掃過,最終定格在司子濯身上。“我來看看你。”她說。恢複視力後,司子濯能觀察到往日體驗不到的一些小細節。就比如此刻的姐姐,臉色其實很蒼白。妝容、發型也亂糟糟的,額前還有汗。他問道:“姐,你吃飯了嗎?要不一起吃點。”荼羅遞過來一雙銀筷子。桌上幾個菜,焦得焦,糊得糊,也不知道是誰做的。她餘光在那盤醋溜拍黃瓜和番茄蛋湯上微微凝固。這時另外三名店員也紛紛熱情挽留她吃飯。司子濯道:“今天正豪下廚。他第一次做飯手比較生。姐你要是吃不慣,我剛點了外賣,一會就到了。”這裏人多眼雜,顯然不是說話的地方。“不用,我吃過了。”司小夏眉頭緊鎖,開口道:“子濯,你先跟我出來一下,我有話跟你說。”“哦,好。”雖然心中疑惑,但司子濯還是很溫順地跟著她走出了花坊,一路出院子到外麵路燈旁邊,司小夏才停下腳步。她警惕地環視周圍一圈,確定沒人,才湊近壓低聲音道:“我接下來要跟你說的事情很重要,你一定要如實回答我,知道嗎?”司子濯點了點頭。司小夏:“你和你男朋友,睡過沒有?”肉眼可見,司子濯臉色、耳朵唰地就紅了。整個人像燒開的水壺,一股熱氣直往天靈蓋冒。“姐、姐……”他有點無措,一時手都不知道往哪裏放。司小夏很無奈。她也不想問弟弟這種隱私問題,但是情況所迫。“你隻要回答我,你們睡沒睡過。”“嗯呐……”司子濯聲若蚊蠅。司小夏表情驟然嚴肅:“那你最近有沒有感覺嗜睡、嘔吐,肚子疼,或是想吃酸這些反應?”她之前聽弟弟說他最近總沒精神渾身提不起勁,已經有所懷疑。再今天一看司子濯身材好似圓潤了些許,她一顆心就像被提到嗓子眼,就等著他接下來的回答。司子濯撓了下頭,“好像是有。”“你別說這麽模棱兩可,到底有沒有?!”司小夏神情愈發嚴峻。驟然被她這麽一喝,他有點被嚇到了,道:“前麵幾條偶爾會有,不過我不想吃酸。最近總是懶洋洋的,想曬太陽,想喝水。大概就這些情況。”司小夏看著弟弟,有些艱難道:“或許,你有沒有想過自己是懷孕了?”說罷,她從包裏掏出一盒驗孕棒遞給他,還試圖指導他用法:“你往試紙上麵尿一下,就知道了。明天我再帶你去醫院做詳細檢查。”雖然才剛開始重新拾起認字,但司子濯一眼就認出了包裝盒上“毓婷”兩個大字。他想笑又不敢笑,心道司小夏怎麽跟荼羅一樣,這兩天都聯合起來開這種玩笑。難道最近是愚人節?“姐,我是男人,怎麽可能懷孕?”司子濯笑著說道:“我今天去醫院,醫生隻是說我誤服了什麽種子,腸胃消化不了。過兩天動手術取出來就好了。”第82章 打臉司小夏不管司子濯怎麽說, 依舊堅持要他拿驗孕棒去試一下。她這個固執態度讓他隱隱感覺,這也許並不是玩笑。可到底是什麽,讓荼羅和司小夏都覺得他懷孕了?“姐, 我真不可能的。”他無奈道。“你試試。”司小夏看著他, 再三叮囑道:“尿完記得把結果拿出來給我看。”司子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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