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又相互對視了一眼,尤其是林教授和法醫,他們表示,這怕不是自然界奇跡吧,這雪狼真有那麽聰明?距離三聲還有一聲,如果真的能夠準確無誤的像蘇雋鳴所說,叫三聲就代表把狼群帶回來,那這已經不是巧合了,這叫真的聽懂人話了。蘇雋鳴眼鏡底下浮現欣慰之色,看來冬灼真的聽懂了他的話!下一秒,群狼歡脫嗷叫。蘇雋鳴的欣慰頃刻間停止:“……”林教授:“……”法醫:“……”另一邊病房裏好不容易睡下十分鍾的許瀾卿又被狼叫聲嚇醒,青色眼圈下是怨恨的眼神。而圍欄內,正是小奶狼冬灼帶著七匹狼哥哥們來找媽媽。冬灼小隻,所以它可以不用等開鐵門整個身體鑽進鐵門縫中,結果卻被渾圓的屁股卡在中間,進也不是,退也不是,耳朵抖了抖,尾巴搖著,委屈的嗷叫了一聲。“哎呀,寶寶卡住啦,救命啊。”冬灼小腦袋往後看了眼,結果額頭‘嘭’的聲直接撞上鐵門,撞得結結實實的,痛得它又嗷叫了一聲。“快,寶寶被卡住了,趕緊去救它!”“不行啊大哥,寶寶屁股有點大,我推不出去。”“你從後邊撞寶寶一下看看。”“不行啊二哥,寶寶肚子也挺大的。”“那我們排排站,我站最前邊,你們站我後麵,我們一起往前把寶寶撞出去怎麽樣?”“大哥果然聰明!”“來,那我們一起喊出來給彼此加加油!”第三聲,群狼嗷叫,為彼此加油。隻能說,好巧不巧,跟昨晚蘇雋鳴交代的三聲撞上了,並且也把雪狼全部帶到狼舍。蘇雋鳴被推到狼圈時就看到雪狼們排排站好,把卡在鐵門縫中的冬灼撞了出去,而冬灼也在力的作用下整隻狼被撞飛出去。然後在雪地上滾啊滾啊,滾到了輪椅前。冬灼滾得有點暈,等它滾停了才抬起被轉迷糊的腦袋,甩了甩身上沾著的雪,然後映入眼簾便是一雙靴子,抬頭一看,它晶藍色的雙眸蹭的亮了,尾巴一翹,耳朵抖了抖,興奮抬頭。“嗷嗷~~”媽媽!冬灼叫完還回頭看向自己的七匹狼哥哥們興奮的嗷叫:“快看,我媽媽呀!”七匹狼中的大哥可憐的搖了搖頭,它轉頭看向二弟:“我們的傻白甜小弟認錯媽了,這可怎麽辦?”二弟表情嚴肅,是隻冷酷的雪狼:“或許用這樣的方法靠近蘇教授能夠讓蘇教授幫我們找出殺害父親的凶手,我覺得無所謂。”三弟認可點頭:“是的,我也覺得現在告訴小弟父親母親死了這件事有點殘忍,等它斷奶後我們再告訴它吧,先讓它無憂無慮喝一段時間奶,之後它可就沒那麽輕鬆了。”四弟說:“我們現在唯一能依靠的就是蘇教授了,也該讓小弟多跟蘇教授親近親近。”達成一致的七匹狼不約而同點頭,最後齊刷刷的,朝著不遠處輪椅上蘇雋鳴行以注目禮。它們心裏清楚,在這個保護區裏,隻有兩個人對它們是發自真心的喜歡,愛護它們,保護它們,一個是蘇重軍爸爸,還有一個是蘇雋鳴。隻是不知道這些年蘇爸爸去哪裏了,隻剩下蘇雋鳴陪著它們。而蘇雋鳴是它們從小的玩伴,現在更是它們的救命恩人,把雪狼最後的狼王交給蘇雋鳴,它們很放心。蘇雋鳴感受到鐵門外那七隻雪狼的注目,眼眶漸濕,他笑道:“我回來了,你們也回來吧。”說著偏過頭看向法醫和林教授:“你們找塊高一點的石頭站上去,我去開門了。”話音落下,他彎下腰撈起腳邊的冬灼放到腿上,然後推著輪椅往鐵門前去。林教授和法醫自然明白蘇雋鳴的意思,畢竟這雪狼是認人的,雖然不會隨便吃人,但還是具有危險性,他們還是站高一點比較安全。鐵門打開,外頭的七匹狼歡脫的衝了進來,那叫一個百米衝刺,那看得人那叫一個膽戰心驚。江宇跟林教授站在石頭上相互依偎。隻見七匹狼像是回到自家中那般的放鬆,你追我趕的圍著場子跑了十幾圈,最後回到了蘇雋鳴的跟前,全部將身體伏倒在地上,抬高後股,對著他歡脫的搖著雪白的狼尾巴,在雪地裏掀起雪花飛揚。而蘇雋鳴腿上的小奶狼冬灼更是抬起前腳扒拉著他的衣服,歪著腦袋,衝著他奶呼呼的叫了一聲。“媽媽~~”蘇雋鳴:“?”他低頭看著冬灼,像是懷疑自己剛才聽到的聲音:“……什麽?”“媽媽!”冬灼抬頭看著蘇雋鳴,又甜甜的叫了一聲。蘇雋鳴表情訝異,他轉過頭看向一旁大石頭上相互依偎的法醫和林教授:“你們聽到冬灼說什麽嗎?”法醫和林教授對視了一眼,然後一同說道:“嗷嗷啊。”蘇雋鳴:“?”“嗷~”冬灼又叫了一聲,而後埋下頭又開始鑽蘇雋鳴的衣服,奶呼呼的腦袋拚命的想要鑽進去,一副著急想要喝neinei的樣子。蘇雋鳴摁住這家夥迫切的小腦袋。他剛才是幻聽了吧?冬灼喊他……媽媽?作者有話說:蘇教授:喜當媽。第7章 奶狼7“嗷!”冬灼喝不到奶,委屈的望著蘇雋鳴,在它眼裏,媽媽就是這個在洞穴裏把它抱緊會兩腳站立的狼,那肚子餓了肯定要找媽媽。一向沉穩的蘇教授頭一回遇到令他無法解析的困惑,也是用他的專業無法判斷的事情。蘇雋鳴感受到冬灼不斷鑽著衣服的動靜,表情卻怔然,果然是他幻聽了吧,冬灼怎麽可能會說話,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好笑。雪狼大哥瑞一連忙叼下蘇雋鳴腿上的冬灼,把小家夥丟到地麵上,而後對著蘇雋鳴搖搖頭擺擺尾,又仰頭叫了聲。在法醫和林教授眼裏,這隻狼就是對著蘇雋鳴一通‘嗷嗷嗷嗷嗷,嗚嗚嗚嗚,嗷嗚嗷嗚’,說凶也不是凶,說開心又好像不是說的開心事。而在蘇雋鳴耳裏:“寶寶!你莽撞啊!這是咱們的%e%”蘇雋鳴:“……”他愕然看著那隻叼走冬灼的雪狼瑞一 。“蘇教授,所以現在需要叫人拿肉過來嗎?”法醫江宇見蘇雋鳴一言不發坐在一群雪狼中間,察覺有些不對勁便開口詢問,試圖引起蘇雋鳴的注意。蘇雋鳴聽到叫喚回過神,他看向江宇,掩蓋下剛才的異樣:“嗯,讓飼養員把肉拿出來,它們應該餓了,然後你們先出去吧,免得它們不太熟悉你們的味道失控。”雖說是誤打誤撞,但能把雪狼們帶回來就是最好的。他看著狼圈外的連接後麵森林的鐵門被工作人員緩緩關上,直到鎖上的瞬間,才從口袋裏拿出兩大袋裝著剝好的火腿腸的保鮮袋,打開後朝著一邊丟去。七匹狼聞到肉的味道立刻衝了過去。而還沒站穩就被絆倒的冬灼狼臉撲在地麵上,興許是臉砸地有點疼,嗚嗚了兩聲,然後抬起狼臉茫然望著飛奔向某處的哥哥們。江宇這才扶著林教授從石頭上下來,快步走出鐵門外看著,這才鬆了口氣,這群雪狼再漂亮但是論誰被這麽七隻撲過來也會腳軟吧。蘇雋鳴見落單的冬灼,推著自己的輪椅往前移動了幾步,而後彎下腰伸出手把冬灼撈到自己懷中,見它努著鼻子,伸手給它摸了摸:“摔疼了嗎?”“嗚嗚~”冬灼順勢埋入蘇雋鳴的手掌心裏,叫得委屈巴巴,令人心軟。蘇雋鳴表情怔了半秒,他怎麽可能聽得懂雪狼在講什麽呢?是他自己在腦海裏轉換的對話吧?他低頭笑了笑,微微舉起冬灼,放到自己麵前,跟它平視溫柔問道:“肚子餓是不是,喝牛奶好不好?”“嗷~”冬灼對著蘇雋鳴叫了一聲長長的嗷,黑色的耳朵也隨著抖了抖,可愛得不得了。小小的一隻雪白小奶狼,一手就能抱起來的大小,雖然是隻公狼,卻漂亮又可愛,額前那抹黑色水滴形的胎記還不太清晰,但卻足以證明這就是狼王的繼承人。蘇雋鳴眸色深了幾許,如果那個獵人真的得知狼王身上有這樣的永生細胞,殘忍將雪狼分屍會不會就是想要利用這些來達到自己貪婪永生的目的。殺戮?實驗?如若永生的代價需要讓這些保護動物付出鮮血的代價,那沾滿鮮血和冷漠無情的永生意義在哪裏?人類社會與自然永遠無法分割,這兩者就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一方受傷,另一方必然有所回應。生命的第一需求是生存,每一個物種都有保障自己生存的權利。這一次他絕對不允許雪狼再被傷害。就在蘇雋鳴想得入迷時,忽然感覺到自己的衣服裏鑽進了一隻小東西,而且是擠進他打底衣跟毛衣那一層中間。隔著衣服,他能夠感覺到小爪子踩在胸膛上,收起鋒利爪子的腳掌又小又軟。最後,從衝鋒衣的衣服領口鑽出一個毛絨絨的雪白小腦袋,歪著腦袋望著他。蘇雋鳴低下頭就對上了冬灼那雙漂亮的晶藍色眼睛,渾圓透亮,天真澄澈,輪廓圓而尖的黑色耳朵抖了抖,純白毛色與純黑耳朵讓這小家夥幹淨得不像話。這小家夥長得真的太漂亮了。“嗷嗚~”冬灼的前腳掌屈著抵著他的胸口,抬起頭伸出舌頭舔著他的下顎線,還帶著奶聲奶氣的撒嬌。這讓蘇雋鳴的心軟得一塌糊塗,他伸手托住鑽在衣服裏的冬灼,像是抱著小寶寶似的抱在臂彎裏,目光溫柔:“我不會讓你受傷的,我保證。”是狼王雪瑞陪著他長大的,狼王不在了,那這一次就輪到他陪狼王的兒子長大吧。鐵網外的法醫跟林教授注視著這一幕,這跟他們在實驗室裏看到蘇雋鳴完全不同。“林教授,我是發現了,蘇教授隻會對動物笑。”江宇說著,正好看見飼養員拎著兩隻大羊走了進來,於是側過身給人讓了讓。林教授點頭:“是啊,雋鳴的性子是這樣的,平時是比較冷,比我這老頭都沉默,但是一說到這群雪狼就不一樣了,對它們有很濃厚的感情,或許跟他小時候的經曆有關吧。”“小時候的經曆?”“我跟蘇重軍教授是同學,當年我們幾個同學都是住在一個院子的,對彼此的事情和家庭都比較了解。你們蘇教授出生後就被診斷出先天性心髒病,又因為當年蘇重軍教授經常待在西北觀察雪狼,很少回家,你們蘇教授的母親可能是產後抑鬱,又加上雋鳴身體一直不好,心態崩了就跑了。”“等蘇重軍教授回來,得知這件事情才知道雋鳴患有先天性心髒病,五歲都還不會說話,也不顧家裏人的反對心懷愧疚就把雋鳴帶去西北了。”“後來我也是聽蘇重軍教授說的,雋鳴是狼王雪瑞帶著長大的,六歲那年會開口說話,叫的不是爸爸,而是雪瑞。”江宇頓時了然:“怪不得那天蘇教授那麽難過,原來如此。”林教授拍了拍江宇的肩膀:“所以這次要辛苦你了,決不能讓這種人為所欲為,必須要繩之於法。”江宇點頭:“我明白,一定會盡全力配合警方的。對了林教授,這段時間梁諾可以借我用用嗎?”“當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