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


    開頭就說過了…


    禍害……要遺千年!


    見過哪家禍害這麽容易就死掉的。


    文鴛閣的草垛裏,半爬起來一個人。


    正是下人們闖闖不進去,顧月承拚了一切都要去救的趙令然。


    火燒起來的時候,簡直是嚇的這家夥根根毛都炸起。


    前世死掉前的感覺又一次占領了感官的高地。


    火還沒燒到那個程度,可她已經感覺到了呼吸困難。


    在強大的“我逃不出去了,我又要被火燒死”的心理暗示下,這家夥短暫得昏厥了一會兒。


    好在外麵實在太吵了。


    有個難聽的公鴨嗓一直喊著“我要進去!我必須進去!”


    托這公鴨嗓的福,趙令然給他吵醒了。


    阿彌陀佛!


    感謝玉皇大帝!


    感謝顧大人的小心眼。


    感謝他派人看得嚴。


    為著反抗,這家夥默默地,不動聲色地掏了一個工程量很小的狗洞。


    就在她房間後麵。


    所謂一切之中自有命定。


    上蒼要啟發她挖狗洞,一定是為了這一天!


    優雅地鑽了這個狗洞,趙令然直接到了文鴛閣的草垛裏。


    所有人的目光都牢牢集中在那個搖搖欲墜的房子上,沒人看見趙令然慢慢接近。


    “完了,都完了……”顧月承喃喃道。


    “什麽完了?你在我的窩裏藏寶藏了嗎?”趙令道,“臭不要臉藏我這裏,而且不告訴我!”


    趙令然的聲音如鞭炮在顧月承的耳朵邊炸開。


    這次是驚喜,不是驚嚇。


    “師妹!”顧月承簡直不敢相信麵前這個憤憤不平的絕美少女。


    身邊是熊熊的火光,眼前是清美絕倫,生動無比的少女。


    巨大的喜悅淹沒了顧月承。


    哪怕被圈為探花,他也沒像現在一樣,心髒嘭嘭嘭嘭,好像隨時會跳出來。


    顧月承之前一直刻意忽視的東西,在這場火花的助力下,從內心深處翻到了明麵上。


    顧月承的世界,天空上方均是煙花。


    顧月承的嘴邊漾出了柔和的笑意,抓住趙令然的手臂,在對方驚詫的目光下,將趙令然擁在了懷中。


    “你幹什麽……”


    顧月承似乎十分不懂得怎麽擁抱女孩子,他把趙令然牢牢地懷抱著,完全沒有考慮人家應該怎麽在他懷裏繼續保持呼吸的問題。


    趙令然這家夥的聲音從顧月承懷裏悶悶地傳來。


    這小小的震動,震得顧月承心裏有酸有甜。


    他現在十分慶幸一件事……


    感謝師妹任性又頑劣!


    “噓,別說話,讓我抱你一會兒。”顧月承道。


    趙令然自然不依,沒死在火災裏,悶死在顧月承懷裏,這合適嗎這!


    這家夥敏銳地感覺,這會兒的顧月承有點奇怪的。


    主家都出來了。


    所有人緊張的情緒頓時掃去了一大半,開始掃尾工作。


    顧月承從竹筠手上接過一見女款風袍,在趙令然滾圓的眼神中,強製給披上了。


    “到直筆居去。”顧月承溫言道,“你要好好收拾一下。”


    趙令然看看自己頭發上的泥土,點點頭。


    她還是喜歡做個香香的小祖宗。


    照理來說,趙令然如今也安然出來了,應該把這家夥交給侍女來侍候就行了。


    顧月承不動聲色,帶著趙令然到了直筆居。


    他的地盤。


    直筆居自然也是有多間客房的。


    但……


    悶騷的男人一旦知道自己的心意,天王老子來了也攔不住他,想要拱一拱白菜的強烈願望。


    顧月承身為一個多年來一心隻讀書,考取功名後又一味將精力放在了朝務上,至今不知情之一字,是個滋味的……


    老鐵樹。


    如今冷不丁……還開朵花。


    現在的這一切,對他來說新奇而又美好。


    就連頭上被連連磕了兩下也覺得不那麽疼了。


    下人們在準備,他二人坐在屋子裏,對坐無言。


    對坐無言這種場麵,往常絕不會出現這種情況。


    因為顧大人會十分嚴謹地告訴趙令然,身為一個閨中女子,她應該怎麽坐,才是最合禮儀的。


    而現在,顧月承甚至都不敢看趙令然。


    趙令然是從夜間熟睡的床榻上跑出來的,衣衫自然整齊不到哪裏去。


    她一早扒了顧月承強行批在她身上的風袍,露出裏麵的衣物來。


    顧月承知道自己不該看,可是又管不了自己的眼睛。


    理智和本能不斷地交鋒。


    理智……


    時勝時敗的……


    少女坐在圈椅裏百無聊賴地踢著纖細如玉的腿。她的睡衣是紗質的,透透的紗。


    方才在火光昏暗的地方還不顯,如今在燈下,透紗質下曼妙的身軀一顯無餘。


    秋季裏的草堆裏有些水汽,趙令然胸前沾了水的紗質,緊緊地貼著她的前凶。


    如白嫩嫩包子的,瞧著便是軟軟的……前凶。


    顧月承心裏默念著金剛經。


    “師妹去清洗吧,時候也不早了。”


    “哦。”趙令然躍著走了,臨到門前,看了一眼猶如老僧入定的顧月承,狐疑地皺了皺眉,跑走了。


    顧月承自己也是衣冠不整。方才他出門走得急,赤著腳踏著木屐就走了。


    如顧月承這樣,常年來都將扣子扣到最上麵的人,哪怕露出一點點,也顯得香燕無比,更遑論他寬大的睡袍,早在大風的吹拂下,將他勁瘦的身軀勾勒出來。


    趙令然身邊的侍女們都羞紅了臉。


    顧月承在正廳裏跺來跺去。


    趙令然洗完過來了。


    “師妹。”


    顧月承勉強讓自己看起來和平時一樣。


    不,是和從前一樣。


    因為以後都不一樣了。


    開花了嘛畢竟。


    趙令然洗了頭發,她那青絲在草地裏滾了一堆泥,侍女們洗得時候摳得也辛苦。


    濕漉漉的頭發,散散地批在她身後。


    腳上穿得也是木屐,一個個可愛得猶如晶瑩剔透的紅色石榴粒的腳趾頭露在外麵。


    趙令然的衣服都在文鴛閣裏燒完了。


    所以她此時披的是顧月承的睡袍。


    芙蓉出浴的趙令然,一切都在挑戰著顧月承的視覺和自製力。


    “我要睡你房間!”


    第39章 啊嗚一口


    “我要睡你房間!”趙令然理直氣壯地吼道。


    是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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