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小禾:“楊端應該給我頒發一個獎。”


    楊端誰啊?


    管家一時沒想起來。


    趙小禾又打了個哈欠,懶洋洋的說:“本年度最佳救國救民十好青年獎,再用純金做成的砂鍋大的獎牌掛脖子上,每天出門晃蕩一圈兒接受全國人民的頂禮膜拜,不出三個月我就能立地成佛信不信。”


    管家:“……”


    多嘴問一句,砂鍋大的獎牌,您的脖子還能好嗎?


    趙小禾該吃吃,該睡睡,接下來的兩日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妥當,第三天一早,騎著大福,帶著大灰,領著阿醜阿甲兩個仆人,告別來送行的親朋友人,輕裝出發。


    隻知道往西北去,目的為何,要花多少時間,途中又會經曆什麽,趙小禾都沒有頭緒。


    然而急也沒用,趙小禾放平心態,決定順其自然。


    大秦最不缺良駒寶馬,阿醜和阿甲出遠門何曾用過走的?就算沒有豪華舒適的馬車,那也得有馬代步不可。


    才第一天,就因為阿醜和阿甲的拖累,趙小禾連京城地界都沒走出去,還錯過了村鎮,隻能夜宿荒郊野外。


    天氣好,趙小禾懶得搭帳篷,拿出神農鼎做了熱飯,和大福大灰分了吃。


    做奴仆的日子,趙小禾的神異之處阿醜早已見怪不怪,隻是聞著飯香,看到兩隻畜生都能吃上熱騰騰的飯菜,自己卻隻能啃著冷硬的麵餅,喝著涼水,渾身酸痛疲憊,不由得眼熱嫉恨。


    阿甲早就習慣了被區別對待,隻老老實實的啃麵餅。


    入夜後,趙小禾靠著大福軟乎乎的肚子,身下墊著草席和柔軟的棉墊,蓋著被子,睡的格外舒服。


    阿甲雙足疼痛難忍,脫了鞋襪一摸,兩隻腳底都摸到了水泡,一碰就痛,他嘶的一聲,小聲喊:“三哥,三哥,我腳底冒泡了,要挑破嗎?”


    阿醜煩躁的起身,不耐煩的低聲說道:“拿什麽挑?忍著罷,等它自己破了就不痛了。”


    阿甲:“不行,你得給我想想辦法。”


    阿醜冷冷道:“你以為你是誰,自己想辦法。”


    他說完又躺下,不理阿甲。


    阿甲憤怒的指著他:“蕭宏基,我變成現在這樣都是你害的,你就得給我想辦法,否則今晚你也別想休息,你一睡著我就把你弄醒!”


    “我害的?”阿醜起身,陰測測的盯著他,“當初若不是你自作主張不聽我勸告動了他的熊,我堂堂大秦三王子又怎會淪落到失去容貌失去身份在異國他鄉被人奴役的下場?蕭宏巢,若是——”


    大灰抬起頭,喉嚨裏發出一聲警告的低吼。


    阿甲轉頭看了一眼。


    阿醜咽下未說完的話,恨恨的躺了回去。


    壓根沒睡著的趙小禾翻了個白眼,娘炮都不帶這麽墨跡的,幾個破水泡都能吵起來。她翻身起來,把縫衣針和消炎用的藥粉從神農倉庫裏拿出來遞給阿甲:“自己挑破了上藥,先把腳洗幹淨,針要在火上燒過。”


    在安靜的夜晚,趙小禾一向不喜歡大聲說話,因此這句放低了音量的話語仿佛透著幾分溫柔。


    阿甲受寵若驚接了,見趙小禾雖然坐回去,但並沒有睡下,捏著縫衣針和藥瓶子猶豫了片刻,別別扭扭的說:“莊主,你還不睡呀?”


    側身躺著的阿醜心裏冷哼一聲。


    趙小禾:“等會兒睡,你先把水泡挑了吧。”


    一向不和他們交流的趙小禾居然給了他回應,阿甲心裏有一絲高興,對著火光挑破水泡的時候都沒覺得疼。


    或許是因為這天晚上趙小禾態度的溫和,接下來幾天阿甲又試探著和趙小禾說話,都得到了回應,高興之餘膽子也大了起來,不再像從前那樣總擔心自己惹趙小禾不快被懲罰,謹小慎微到連話都不敢多說一句。


    阿醜暗地裏對阿甲這種透著諂媚和巴結的言行嗤之以鼻,時不時的趁著趙小禾不注意對阿甲冷嘲熱諷。


    阿甲開始還會惱火的反擊,後來發覺趙小禾對待自己和阿醜也有了明顯的區別。對自己雖然很平常,可言語溫和,會與自己閑聊,對阿醜態度冷硬淡漠,除了吩咐事情,幾乎完全不搭理。阿甲為此暗爽不已,阿醜再挑事也隻當他妒忌自己。


    一行人就這麽不緊不慢的走著。


    離開京城地界後,知道趙小禾的人少之又少,好幾次她騎熊在路上走都把行人給嚇壞了,隻能和大福分開走,在沒有人煙的路段再匯合。


    遇到城鎮,趙小禾總會進去轉上一圈,買些不貴的小東西,東西買的多了,趙小禾便將買來的東西分門別類的放置在神農雜貨鋪的貨架上,填滿了九個貨架。


    閑置許久的神農雜貨鋪再次開啟。


    這一次,雜貨鋪跑到了一個趙小禾意想不到的地方。


    第110章 玉羅城神獸


    隔著一片大海, 在距離大齊東南海岸數十萬裏遠的地方,有一片被海洋包圍的古老大陸。


    這片大陸的形狀從高空看就像一隻橫臥的麒麟, 而它的名字也叫麒麟大陸。


    猶如星辰般散落在麒麟大陸各處的眾多城池中,有一個名為玉羅的小城池,因其四麵環山物產貧乏,才暫時免除了被大城吞並的下場。


    不過傳言中, 關於玉羅城為什麽能在弱城小城接連被大城強城蠶食吞並的當下,還能獨善其身的真正原因,有一種得到大多數人讚同的說法:


    因為自古以來便生活在玉羅城領地的一種動物。


    這種動物腦袋像羊,頭生兩角, 四蹄粗壯有力,毛最長有一尺,眼睛鼻子嘴巴全被擋在長毛之後,猛一看就跟生了兩隻角的草垛似的, 隻不過這“草垛”是白色的,叫聲聽起來像短粗的兩聲“咩咩”。


    玉羅人因此稱這種動物為咩咩獸。


    不知道哪一代城主開始,咩咩獸被封為玉羅的聖獸。


    聖獸的意思就是,你不能欺負它, 吃它就更不被允許了。


    就算餓死也不能吃。


    咩咩獸雖然是玉羅的聖獸,卻不怎麽討玉羅人喜歡。


    不光玉羅, 咩咩獸的不受歡迎在整個大陸都能排上名號的, 誰也不想招惹上咩咩獸, 那絕對是一場災難。


    常常在外行走的商隊和旅人都知道, 如果碰到咩咩獸一定要馬上跑開, 千萬千萬要記住不能喂它們吃任何東西。


    身為玉羅的城主,更應該明白這一點才對。


    但玉羅城主卻不小心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他不光喂了咩咩獸,喂的還不是普通的咩咩獸,而是一隻咩咩獸王。


    “咩咩,咩咩,咩咩。”


    “咩咩,咩咩,咩咩,咩咩,咩咩。”


    “咩咩……”


    咩咩咩咩咩!玉羅城主暴躁的翻身下床,打開窗戶衝著下麵大吼:“讓它們給老子閉嘴,如果它們餓了就喂它們吃東西,什麽都可以,別再讓它們在我的窗戶底下叫了!”


    親衛長在咩咩獸的包圍下幾乎寸步難行,哭喪著臉:“城主,城主府的食物已經被它們吃光了,花園也被它們啃的一根草都不剩,咩咩獸太多了!整個玉羅的咩咩獸知道您喂了它們王吃的,正馬不停歇的朝著城內趕來……已經有咩咩獸打了起來,百姓們的房子塌了一大半,城主您快想個辦法吧!”


    城主這才注意到,不光整個城主府都是一片白色,城主府外的街道上也變成了咩咩獸的汪洋大海。


    他眼前一黑,幾乎要暈死過去。


    混賬咩咩獸!混賬的聖獸!混賬王八蛋的製定咩咩獸保護律法的前前前前前……前城主!


    城主崩潰的大喊:“誰要是能讓這些可惡的咩咩獸消失,讓我尊他為神建造神祠都行!”


    這句話剛說完,庭院內突然爆發出一陣強光,強光一閃而過,親衛長和所有的咩咩獸都盯著牆壁,仿佛牆壁上突然生出了一朵花似的。


    城主從窗戶探出身體往下看,什麽都沒看到,親衛長神色說不出是驚恐還是什麽,抬頭對他們的城主喊道:“城主,您快看,神真的顯靈了!”


    城主皺皺眉,披著衣服匆匆走下去,嘀咕道:“顯靈個屁!真有神我還敢瞎嚷嚷那些話嗎?”樓門外堵著一群咩咩獸,咩咩獸一看到城主出現,噗噗的對他吐了一通口水。


    咩咩獸餓了就會衝主人吐口水。


    理所當然引來城主一陣咆哮。


    “讓開!”城主吼道,“我要過去!”


    個頭最大的咩咩獸王“咩咩”、“咩咩”叫,咩咩獸們便你擠著我我擠著你,給城主讓開一條小路。


    城主費力的從這條小路擠著走過去,當他看見牆壁上所謂7神顯靈的證據時,眼珠子差點從眼眶裏瞪出來:“見鬼了!”


    讓城主露出這種見鬼表情的,正是趙小禾的神農雜貨鋪。


    說來也怪,神農雜貨鋪的小招牌上寫的明明是漢書,玉羅城用的是另外一種文字,但城主和親衛長居然都看明白了它的意思。


    玉羅城主盯著玻璃格子裏的東西,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忍不住用手指戳了下,親衛長想阻攔都來不及,眼睜睜的看著雜貨鋪的下半部分突然伸出一個黑洞洞的大盒子。


    邊上的咩咩獸一個沒站穩,“咩咩”慘叫著掉了進去。


    城主一愣:“剛剛的那個,是咩咩獸王吧?”


    親衛長哆哆嗦嗦:“好像是的,城主,這東西把咩咩獸王吃了。”


    其它咩咩獸頓時不幹了,咩咩叫著爭先恐後的往雜貨鋪的抽屜裏跳,追隨它們的王而去,抽屜幾次想合上,卻因為總有咩咩獸源源不斷跳進去而失敗。


    咩咩獸越來越少,城主突然露出狂喜的表情:“快快快!快讓侍衛把咩咩獸往這裏趕!”


    親衛長驚恐:“城、城主?”


    城主義正辭嚴道:“咩咩獸原本就是神獸,知不知道什麽叫神獸?!神界來的就是神獸,現在上神要將它們召回,身為玉羅城主我當然要遵照上神的旨意!快去,你想惹來神怒嗎!”


    親衛長無言以對,隻好掙紮著逆流穿過咩咩獸群去傳達城主的命令。


    玉羅城發生的一切趙小禾一無所知,神農雜貨鋪啟動後她沒再進去看過。


    聽到管家提醒賣出去一個土豆,趙小禾壓根沒往心裏去。


    那顆土豆純粹是為了湊數用的,能換來什麽有價值的東西?


    雜貨鋪對趙小禾而言就是閑著無聊用來娛樂的小玩具,就目前展現的價值而言,沒比小孩子過家家的道具強到哪裏去,認真就輸了。


    “西北一行可破局。”趙小禾盤腿坐在大福背上,喃喃自語,“再走就快出大齊地界了吧。”


    愁人。


    “前麵是哪兒?”趙小禾直起身子,搭著涼棚往遠方看,隱約瞧見遠處有炊煙嫋嫋升起,嘀咕一句,“到吃飯的時候了嗎?”她問阿甲,“你們來的時候有走這邊嗎?”


    阿甲辨認半天,撓撓頭,有些為難:“我都是跟著他們走的,沒記路。”


    他皺眉看了阿醜一眼,阿醜走在另一邊,嘴唇緊抿,神色冷漠,低眉垂眼,絲毫沒有代替他回答的意思。


    阿甲冷哼一聲,提高聲音說道:“我記得從北狄入大齊境內之前,某人說過要繞開大齊西北駐軍隻有一條小路可走。這地方既然不是我走過的小路,那麽離大齊駐軍之地一定不遠了,這應該是肅州地界。”


    趙小禾:“肅州?”他們這一路走來,因為大福的緣故,多穿山越嶺,避開了大多數的城鎮和村落,趙小禾又對大齊不熟悉,根本不知道哪兒是哪兒。


    不過肅州她有聽過,西北大營就在肅州,過了肅州就是北狄,肅州是整個大齊的咽喉所在,戰略地位相當重要。


    阿甲問:“莊主,這次我們還要避開前麵的村子嗎?”


    趙小禾沉吟片刻,搖頭:“不了,過去看看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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