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武聽了江淮月的話倒是十分的不解。


    他們是在這個林子之中的毒氣,與盂縣又有什麽關係?


    難不成是那盂縣也有這種毒氣?


    他抬頭看了江淮月一眼,將自己心中的疑問問了出來,“現在就去盂縣,難不成我們這林子之中的毒氣跟盂縣有關係?”


    江淮月點了點頭,她倒也沒想著隱瞞什麽。


    畢竟這件事情算不上是小事,告訴了陳武,他們也能有所防備,免得再像這次一樣,流放隊伍之中那麽多人,無一幸免。


    “不隻是有關係,這林子就在盂縣不遠處,估計這毒氣就是盂縣的人弄的。”江淮月麵色陰沉的看向那林子深處的屍體坑,暗暗咬了咬牙。


    “還有哪些林子之中的屍體,估計無一例外都是盂縣人。”


    陳武被江淮月的話驚的有些合不上嘴巴。


    “怎麽會?這盂縣出了名的百姓安居樂業,官員勤勉於政績,這突然死了這麽多人屍體怎麽就扔在這裏?”


    江淮月拍了拍自己手上的灰塵,冷笑一聲道:“這問題,估計也隻有盂縣的人能回答了吧。”


    陳武點著頭,正思索著這其中的可能性,卻聽到江淮月突然出聲:“所以,我們現在進城。”


    陳武聽江淮月講話,下意識的就點頭,點到一半就發覺了不對勁。


    “啊?現在嗎?”


    一聽江淮月說要走,陳武隻感覺剛才那種頭昏腦脹的感覺又湧上來了。


    他現在是看到那林子就發怵,可不想再經曆一次了。


    江淮月也並沒有強求,隻丟下一句,“不想去就在這裏好了。”


    這話叫陳武瘮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他現在是看明白了。


    他們獨自呆在這裏看上去是安然無波的,其實是最危險的,跟著江淮月,看上去是危險的,卻是這世上最安全的。


    他沒有一絲一毫猶豫的站了起來,將自己所有的行囊背在自己的身上,還順帶腳踹了一下坐在他身側的官差。


    陳武仰著脖子喊著已經離開的江淮月:“走,現在就走啊,江小娘子,現在就走,我不呆在這裏!”


    這會的情況是挺緊急的,若他們再呆在這裏,那這隊伍之中眾人中的毒氣,沒有源頭就不能根治,隻能用那治療瘴氣的要吊著。


    等他們到了盂縣,查明了情況,不僅他們是安全的,整個盂縣的百姓也安全了,那百餘名被扔在這裏的屍體估計也能安息了。


    江淮月這樣想著,也就沒有任何猶豫,她立刻將自己的東西收拾幹淨,又給蕭家三房沒中毒氣的灌了預防的草藥,要他們過林子的時候,用先前她給的手帕捂住口鼻。


    蕭家眾人看眾人的反應著急膽戰心驚,這會是完全聽江淮月的話,讓做什麽做什麽。


    等一切準備就緒之後,江淮月就準備帶著眾人過林子趕往盂縣。


    眾人的頭疼剛剛好了一些,這會卻又要進到這林子之中,大部分人其實是十分抗拒的,甚至還沒進到這林子之中就覺得自己的頭像是裂開一樣疼。


    陳武這會是完全站江淮月了,他立馬替江淮月高聲道:“這林子是去盂縣的必經之路,也是我們去瓊州的必經之路,你們是不想走也要走。”


    “這林子之中的毒氣那樣厲害,想必眾人都很清楚,我們這些人都中了毒氣,若想痊愈,必須要去到盂縣尋找著解救之法。”


    “若是你們今日想腦袋炸裂而亡死在這裏,那就不必進這林子之中去盂縣了。”


    這話實在是將眾人嚇得夠嗆,甚至都沒再用陳武揮著鞭子威脅,這些人就非常隻覺得將包裹背在身上,利索的就在一旁組好了隊。


    “官爺,我們去。”


    江淮月聽陳武的這番說辭沒忍住笑道:“你這唬人的說辭倒是很不錯啊。”


    陳武立馬將頭低下,“江小娘子過獎了。”


    眾人正準備離開的時候,卻聽到林子之外還有人在痛苦的呻吟著:


    “官爺,別走還有我們啊!”


    陳武正納悶,這是誰喊的像是厲鬼一樣,回頭看,便對上了蕭鴻之那淒慘的模樣。


    蕭弘之此刻倒在地上,頭發淩亂著,額頭處有深深的痕跡,看樣子是因為無法忍受那疼痛的折磨,剛才在樹上磕過。


    他是撞暈了又被疼醒,疼醒了又隻能撞暈。


    完全沒有一點辦法緩解。


    他此刻是十分的悔恨,為何當初不聽江淮月的勸告,非要跟她過不去,還自作聰明的去到那林子深處去摘野菜。


    這麽長時間,這麽多次,他早應該看清楚的。


    跟江淮月作對絕對不會有好下場。


    陳武看著蕭弘之那淒慘的樣子,驚訝的不禁倒吸一口冷氣。


    另外一個先前同江淮月整治吵鬧的,此刻是被折磨的完全沒了人樣。


    他跪在林子旁邊,見到人就磕頭,嘴裏喊著:“救救我吧,救救我吧。”


    上一秒求生的欲望還非常強烈,下一秒就被頭部傳來的劇痛疼到在地上打滾。


    “我不活了,殺了我吧,殺了我吧!”


    “求求你把我殺了!”


    沒過一會就又疼暈在地上。


    他剛才還以為自己那樣頭疼已經是完全無法忍受了,看到蕭弘之和林我還一個人的如今的境況。


    他才明白若是當初江淮月沒有勸告,他們這麽多人又會是什麽下場。


    陳武不禁唏噓出聲。


    可對於這兩個人,他的心裏是沒有絲毫的同情的。


    畢竟他們兩個完全就是咎由自取。


    他們兩個死了倒是不要緊,隻不過倒是苦了他的那些家人。


    蕭弘之的妻子劉氏,現在已經哭成了淚人,若是蕭弘之死了,那她和她肚子裏的孩子該怎麽活。


    蕭弘之倒是跟劉氏這悲慘的想法完全不一樣。


    他在頭疼之餘,腦袋清醒的時候,沒有覺得自己可憐,隻是覺得江淮月分外可恨。


    為什麽三房一家什麽事情都沒有,而他卻要遭受這總痛苦。


    江淮月肯定早早就知道這林子之中有問題,卻沒有第一時間跟眾人說。


    而是等了一段時間,等所有人都敬過這林子之後,她才說出那一番話來。


    那個時候眾人早就因為這林子之中的野菜兩眼發光,哪裏會信江淮月的話。


    所以江淮月就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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