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不大不小,剛好流放隊伍全部都能聽到,都不約而同的往一個方向看。


    江淮月也尋著聲音看過去,這才發現一個穿著官差衣服的人此刻正倒在地上,被嚴嚴實實的圍了起來。


    正是早上起來有些晚的劉生。


    江淮月擠進人群查看情況,隻見劉生直直的躺在地上,顯然已經失去了意識,他麵色蒼白如紙,嘴唇沒有一絲血色,額頭不停的冒著汗,四肢也在不受控製的抽搐。


    見劉生這副樣子,也沒有敢上前,隻敢在旁邊驚恐的張望著,與身邊的人無聲的交談著。


    畢竟也是第一次遇上這事情,都有些不知所措。


    陳武第一個衝上前將躺在地上的劉生給扶了起來,說話間有些驚慌,不住的拍著劉生的臉,喊著他的名字。


    他姑姑就劉生這一個孩子,若是劉生出了事情,他回去該怎麽麵對姑姑。


    早上的時候,劉生明明還是好好的,還會耍小孩子脾氣一般的賴床,怎麽就突然出了事情。


    腦袋裏千頭萬緒陳武不知道該作何反應,頓時也出了一身冷汗。


    見陳武的反應,那些圍觀的人似乎就更加確認了劉生估計肯定是快死了,不然陳武怎麽做出這樣悲痛的表情。


    這不過才走了一日,身為官差的劉生就死了,那接下來這麽遠的路,他們又該怎麽辦?


    這樣想著,人群不免有些躁動,看著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劉生似乎是在遇見自己的未來,有些心理承受能力差的已經低聲啜泣了起來,甚至直接躺在地上直接等死,反正早死晚死都是死。


    陳武現在無心管這些人的反應,同行的官差看不下去,一鞭子甩在地上威脅眾人。


    “哭什麽哭?都給我閉嘴!”


    陳武像是想到了什麽一樣,隨手抹了一把自己的眼淚,蹲下將地上躺著的劉生背在身上,向身邊的官差說道:“我去帶他看大夫,你們帶著他們走。”


    那官差聽陳武這樣說,頓時嚇了一大跳,“陳武,你糊塗啊?若是被旁人知道了,你和劉生的腦袋都不保。”


    他看了一眼幾乎快沒有氣息的劉生,有些猶豫,“若是他真的...”


    實話太殘忍,他沒敢繼續說下去。


    這流放的路上本就有無限未知的危險,生死皆在天意,任何人都沒辦法。


    陳武知道私自拋棄任務的下場是什麽,可在這種時候,他哪裏有心思會想那麽多。


    他固執的背著劉生就要走另外一條道路去找大夫。


    這個時候,一直觀察著狀況的江淮月,她已經確定了劉生突然暈倒的原因,出聲上前叫住了陳武。


    “官爺,可否讓我看看?我有辦法,也不會耽誤了救治的時間。”


    陳武背著劉生的腳步頓住,眾人皆是一臉狐疑的盯著江淮月,不知道她在這個時候想添什麽亂。


    人都要死了,不管是從哪一方麵說,所有人都是避之不及,江淮月居然說讓她看看。


    江淮月在京城也算是個響當當的人物,侯府見不得人的庶女,居然能高攀燕王府嫁給蕭衍,實在算得上有心計和手段的。


    可誰不知道江淮月不僅身份低位,更是大字不識兩個,更別提什麽醫術了,這個時候偏偏要出聲搗亂,眾人不免鄙夷的看向江淮月。


    果然就是蠢,這個時候逞什麽英雄?


    除非江淮月是大羅神仙轉世,能有十成的把握可以將劉生救活,否則劉生的人命就是算在江淮月的頭上的。


    再說了,這官差對他們這些流放的人來說,本就是越少越好,江淮月為什麽非要救劉生,讓陳武和劉生兩個人一同離開不是更好?


    大房二房似乎是料定了江淮月一會會出醜,麵上控製不住自己得意。


    若是能將這劉生的死貫在江淮月的頭上,到時候劉生一死,惹怒了陳武,江淮月豈不是必死無疑。


    本想出言嘲諷的李氏此刻是緊緊繃著自己腫得厲害的嘴巴,才強忍住沒笑出來。


    她同大房許氏交換了一個視線,許氏立刻就心領神會,麵上帶著溫和的笑為江淮月說話。


    “官爺,我覺得不如就交給江淮月試一試,她有這份心,能開這個口,想必是一定有辦法能讓這位官爺起死回生的。”


    “江淮月的娘家是侯府,她親娘身份不明,說不準確實是教了江淮月不少東西的我們也不從得知,可能江淮月也確實有通天的本事在。”


    這話句句是在誇讚江淮月有本事,可也是許氏故意這樣說的。


    隻要給了陳武足夠大的希望,到時候江淮月隻要出現一點差錯就會落入眾矢之的。


    若是救不了劉生,那自然會有陳武教訓江淮月,若是江淮月真的有這個起死回生的能力,也不用她出手,這流放隊伍的所有人也都會視江淮月如眼中釘。


    不管怎麽樣,江淮月之後的路都不會好過。


    江淮月見許氏唧唧歪歪講了這麽多,沒有一句不將她往刀尖上推,江淮月受不了這個氣,直接狠狠的推了一把許氏,將她推倒在地,又做出一副不是故意的樣子。


    “哎呀,我太心急了,救人要緊,想必這位大嬸這麽善良,方才還替我說話,肯定也不會跟我計較。”


    捧殺計誰不會?


    許氏摔在地上,手指狠狠的扣著地麵。


    江淮月怎麽敢?


    這麽光明正大的將她推倒,甚至還用她的話堵住她的嘴。


    許氏著牙半天才抬頭衝著江淮月微笑。


    “那是自然,救人要緊。”


    陳武早就注意到了劉生麵如死灰,這最近的醫館離這裏估計也要走上大半天,劉生定然是撐不到那個時候。


    如今江淮月站出來,他雖是滿腹懷疑,卻也無可奈何,隻能將全部的希望寄托在江淮月的身上。


    身旁的官差生怕江淮月耍什麽心眼,抽出懷裏的大刀威脅道:“好好給我看,若是救不活,你也不用活了。”


    江淮月一聽這話就不幹了,將地上的劉生半扶著坐了起來,瞪了那威脅的官差一眼,“再說一句,治死了,算你的。”


    這官差是在是沒想到,江淮月居然敢同他這麽說話,可見江淮月那認真的表情,氣勢生生的被壓了下去,下意識的閉住了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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