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見我驚疑地看著他,眼神中明顯的帶著不信,便加重語氣說:「前天有一個醫生在病房裏,被病人掐死了……」


    他將雙手交叉放到自己的脖子上,來加強說服力:「死狀真恐怖啊!z院裏有一個醫生被當時的情景嚇傻了,還有兩個醫生立刻就請長假了。那邊人手實在不足,才從我們這邊調人過去……」


    他嘆了口氣:「本來是不可能調你這新人過去的,都怪你前兩天在院長麵前剖析病情的時候太出風頭了,把我的鋒芒都掩蓋住,唉!你好自為之吧!真受不了的話,就申請調回來。你是實習生,他們不敢真拿你怎麽樣的……」


    我走過了abcd院,一個穿著鮮明製服的保安出現在我麵前,他冷峻的神情將我的思緒拉了回來。他檢查過我的證件後,就在前麵引領著我,走進了一條長長的通道。這條通道的另一邊,就是傳說中的z院。


    通道很昏暗,但透風設備做得不錯,基本上還很幹慡。我知道,在這個通道中肯定有不止一個錄影機在監控著。


    我想像著通道的另一端會是怎樣的一番景象,一個像十八層地獄一樣的陰森恐怖場所,還是像惡魔堡壘一樣的可怕古堡……像我經歷過那樣子人生的人,還有什麽值得害怕的呢……


    矛盾與忐忑的心情中,通道的出口已近在眼前。


    z院外的景象叫我意外了。這分明是一幅青山綠水的捲軸,遍地是青翠欲滴的綠糙,恰如其分地種植著奇花異糙在其中,還有一條清澈見底的人工小溪,在上麵巧奪天工地淌過,好秀美的嶺南山水啊!我暗暗讚嘆了一句。


    一個臉上掛著懶洋洋微笑的中年人,代替了那個麵容冷峻保安的位置,繼續引領著我前進。這時,我才留意到這幅山水畫是有邊框的,高牆將美麗的景色包圍了起來,高牆上還有觸目驚心的尖尖鐵枝,我進來那個通道是z院對外的唯一出口吧!


    山水之間有三棟六、七層樓高的辱白色房子,中年人帶著我走進了其中一棟。


    「學過跆拳道嗎?」中年人邊走邊問。


    「沒有!」我搖頭。


    「學過散打嗎?」中年人又問。


    「也沒有!」我繼續搖頭。


    「那你學過什麽搏擊之類的運動?」中年人回頭看了我一眼。


    「都沒有!」我無奈地繼續搖頭。


    他認真地說:「以後要學一學。一個出色的精神病醫生,一定也是個出色的格鬥家!」頓了一頓,又說:「我是跆拳道黑帶四段!我辦公室到了!」


    辦公室內,中年人擲了一份檔案袋給我:「認真地讀完它,我要聽聽你的讀後感。」


    看著他一臉鄭重其事,我隻好表現得很認真的樣子,將檔案袋打開,取出了一份文件,內容如下:


    不知為何,今晚的感覺很不對勁。至於哪裏不對勁,卻說不出來。我看著一旁已熟睡的妻子,意識終於也慢慢地進入了朦朧的深處。


    「叮咚……」


    「叮咚……」


    我被這陣可惡的門鈴聲驚醒了。


    「叮咚……叮咚……」到底誰這麽急啊?


    我連檯燈都沒點亮,就憑方向感快步走出了房間,順手打開了大廳的壁燈。大廳的鍾剛好打響了三點,我走到門前,先探頭到大門的「貓眼」,看看到底是誰。我怔住了,是妻子!


    她什麽時候跑到外麵去啦?我忙打開門,將她迎進來。她渾身已經濕透了,我才發覺,外麵下著好大的雨。


    我不禁拉著她,她的手好冰啊!我心痛地說:「這麽晚了,你怎麽還到外麵去啊?」


    她「哇」一聲哭了出來,緊緊地摟住了我:「我好冷,好怕!」


    我輕擁著她,柔聲說:「別怕,有我在呢!你先坐下,我倒杯熱水給你。」


    我將她扶到沙發坐下,正想到廚房倒水,妻子又一把拉住我,深情地說:「jack,我要和你永遠在一起!」


    我不禁笑道:「傻丫頭,我們當然會永遠在一起啦!」


    我輕輕地拍拍她的臉,轉身走向廚房。妻子的臉色好蒼白啊!


    倒了一杯熱水,我走回廳,經過睡房時,裏麵竟傳出了妻的聲音:「jack,這麽晚了,是誰啊?」


    我不禁一怔,向房內看去,妻已打開檯燈,一身睡衣,睡眼朦朧的。我快速把頭轉過大廳,空無一人。


    我滿腹疑惑,隻覺有一陣涼意正不斷地襲擊著我的背脊,我盯緊了妻子,說道:「你換衣服換得好快啊……」


    妻子向我走來,我本能地後退了一步,她皺眉道:「你怎麽啦?誰來了?」


    我腦中亂成一團,計算著一個人換一套衣服和把頭髮吹幹的時間,同時觀察著妻子,她臉色很好,睡衣上輕微的皺紋,那是起碼睡了半晚才能形成的。


    「jack,你是不是工作壓力太大啦!神經兮兮的!」妻子滿臉的不高興。


    我不知所措,把手上那杯熱水遞給她,說道:「你先喝杯水,我想洗個臉。」碰到了妻子的手,她的手很暖和啊!


    洗手間中,我腦中更亂,拚命地想找出一個合理的解釋,不斷地將水潑到臉上,用力閉上眼睛,再慢慢睜開,確定這一切並不是夢!


    我帶著急促的呼吸看向鏡子,但鏡中人竟是妻子!她渾身濕淋淋的,正徬徨無助地看著我。我的心靈一陣顫抖,用力抹了一下眼睛,再看向鏡子,鏡中人是我,除了臉色有點蒼白,一切正常。


    「叮咚……」


    「叮咚……」


    門鈴聲再次響起,我的心跳加速到了極點。


    隻聽到妻子在外麵自言自語道:「誰會這麽晚啊?」


    我屏住了呼吸。


    「啊……」


    我的心差點跳了出來,是妻子的尖叫聲。我急轉身衝到大廳,隻見妻子雙手摀住嘴巴,盯住了大門。


    我盡量將語氣放輕鬆,問道:「怎麽了?」


    妻子一隻手指著門上的「貓眼」,另一隻手還是摀緊了嘴巴。我裝作十分鎮靜地走到門前,將眼睛慢慢地靠向「貓眼」。


    外麵沒人!


    我舒了一口氣,微笑說:「沒人啊!不信你看看。看來,最近我們都有點神經兮兮的。」


    妻子的臉稍為從容了一點,但還是一臉的困惑。


    我乘機問道:「是誰啊?或者,你看到了什麽?」


    妻子馬上又變得緊張起來,雙眼盯緊著門,說道:「一定是幻覺!」


    「是什麽幻覺啊?」我感到背脊涼涼的。


    「我看到了……我看到了自己……」妻子縮作一團,坐到沙發上。


    我深呼吸,變得無言。


    廳中一片死寂。


    「鈴鈴……」


    是電話聲響!


    我慢慢走向電話,想起了某部恐怖片。


    我一下子就拿起了電話:「喂!」


    沒人回答。


    「鈴鈴……」鈴聲還在持續著,我感到一陣昏眩!


    「是房間裏的電話。」反而是妻子提醒了我。


    我快步走進房間,房間那台是我的私人電話,隻有摯友才會擁有號碼。


    我迅速拿起電話,吼道:「喂!」


    電話另一端,還是沒有人回答。


    「鈴鈴……」電話鈴聲還在繼續響,它是在大廳響了。我一陣憤怒,反把恐懼拋到腦後,衝出了大廳。咦,妻子不見了?


    我不作多想,先拿起了電話。


    「是jack嗎?」對方先說話了,是細鍾的聲音,語氣十分急促。


    「廢話!」我還沒多說一句,他已搶道:「jack,快點來第一醫院,快點!嫂子出事啦!你快點來!她正在急救中!」


    我沒好氣道:「細鍾,你嫂子在家啊!會出什麽事啊?」


    「什麽?不可能啊!阿jack,嫂子在半小時前在臨江大道發生了車禍,我剛好在附近當班,嫂子我會不認得嗎?」


    「細鍾,這不是個令人愉快的玩笑!她的確在家啊!我叫她來聽!」我說道。


    「老婆!」


    「老……婆……」


    沒人回應。


    「細鍾,你等一下,別掛掉!」我擱下電話,大聲地叫喚著妻子的名字,我找遍了全屋,她竟不知所蹤了!


    沒有開門聲,屋子也不大,她能跑到哪裏去呢?


    我茫然無比地回到大廳,情不自禁又大聲地叫了兩句:「darling,別玩啦!出來吧!」連我自己也能感到,我的叫聲更像是哭聲!


    我想起還沒掛斷電話,茫茫然地再次拿起電話:「喂!」


    那邊的細鍾已是帶著哭腔說話了:「嫂子,嫂子她搶救無效!剛去啦……」


    我再也聽不到什麽,電話從我手中滑落,隻感覺到一盆冰冷無比的水慢慢地倒在我的頭頂,再慢慢地流了下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靈異新世紀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胡鱈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胡鱈並收藏靈異新世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