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可以認為約翰尼是在日本出生的,因為什麽變故才離開母親,他一個人陪伴著父親口到美國,回國後父親結了婚。當時父親為了把約翰尼說成是夫婦間生的孩子,申報時有意隱瞞了真實年齡。


    “那麽,約翰尼的生母就一定在日本了。”


    眼前出現的新輪廓越來越清晰了,這樣推斷也就知道約翰尼為什麽要去日本的目的了。


    “也許他是去日本見自己的母親。”


    由於飲酒過度變得如同廢人一般的威爾遜,覺得自己將不久於人世,就把“日本母親”


    的事告訴了兒子,或許約翰尼早就知道自己真正的生母。


    威爾遜即使活著也活不了多久,他那被酒精毒害了的身體,對社會無任何用處,隻能成為兒子的沉重負擔。於是他就“廢物利用”,把自己的身體換點旅費好讓兒子去日本找自己的生母。


    肯對自己的推測十分自信。


    “到日本去找母親,被殺了,他可真可憐。”


    此時,肯才可憐起這位素不相識、客死他鄉的黑人青年。不,對約翰尼來講,日本並非異國,而是名副其實的“母國”,他在母國被人殺害了。


    他能見到母親嗎?不,大概在這之前就被殺害了吧,母親要是知道了約翰尼的死訊,肯定會痛不欲生的,也許他母親還不知道約翰尼到日本來了吧。“


    想到這裏,肯仿佛猛然被強大的電流擊了一下,身體變得僵硬起來。一種可怕的念頭出現在腦海裏,他不敢再往下設想了。


    “難道……”


    肯靜靜地望著空中,自言白語道。


    第十二章 遙遠山鎮


    在霧積一帶的調查一無所獲。群馬縣警察雖然布下了天羅地網,但始終沒找到任何可疑人。於是,他們又傾向於當初的看法,推測老太太中山種是由於自己一腳踩空,失足從水庫大堤上摔下去而死。


    他們的臉上明顯地流露出不耐煩的神色,似乎在埋怨警視廳。如果他們當時不多嘴多舌,肯定會少花許多精力和時間,可現在卻是徒勞無功。


    這下東大方麵臉上可無光了。但棟居他們確信中山種並非死於意外事故。這種信念絲毫沒有動搖,認為兇手是搶在警察之前把被害人騙到水堤上推下去摔死了,否則就無法解釋一個年過7旬的老人,怎麽會無緣無故地到大堤上去,準是被兇手花言巧語騙出去的。看來被害人和兇手是熟人,這樣才會沒有戒心,被輕易地騙了出去。


    由此可見,兇手與被害人之間說不定有“舊情”。


    這次出差一切都不順利,回家之後棟居總是悶悶不樂。那具被摔得慘不忍睹的老太太的屍體,以及靜枝抱住屍體放聲痛哭的情景,依然歷歷在目。


    兇手一定與殺害約翰尼的人有關……


    兇手可能是與約翰尼有關係的人,說不定是去霧積的時候與中山種老太太結識的,老太太知道約翰尼與兇手的關係。如果把這些告訴了警察,一切就全完了。


    警察的調查也正是朝著兇手害怕的方向發展的。


    兇手可能是老太太工作時接待過的客人,不過老太太很早以前就退休了。那麽,對於以前的客人,現已年邁的中山種還能記得清嗎?如果兇手曾來過霧積。並至今還和老太太有來往。或許還能認得清。


    想到這裏,棟居才發覺有個問題一直沒有重視。


    中山種一直在霧積溫泉工作,退休後也一直住在霧積附近,所以一直認為她是本地人。


    但實際上未必如此,說不定中山種是從外地到霧積定居的。


    或許兇手就來自中山種的故鄉,即來自霧積以外的地方。既然懷疑是“他殺”,這方麵當然也應該有所調查。


    棟居立即向鬆井田警察署了解情況。得知中山種是婚後於大正13年3月從富山縣八尾町遷人丈大中山作造的戶籍。


    “富山縣八尾町!


    棟居看耷新了解到的這個陌生地名,心想難道兇手是從這兒來的?設想到一宜誤以為是霧積人的這位老太太,卻是50多年前從別處遷到霧積來的。


    恐怕現已無人知道她和中山作造是因何結婚的。棟居一時忘記了自己的跟蹤使命,追憶起50多年前的茫茫過去。那位一雙大眼非常明亮的年輕姑娘究竟懷著怎樣的憧憬,嫁給了異鄉的丈夫呢?


    50多年以前的富山和群馬,感覺上離得非常之遠,還沒有現在到國外去方便,習俗又不同,可她卻嫁到這裏來了,戰勝了寂寞孤獨和膽怯之後,她成了地道的本地人。後來生了孩子,又有了孫子,正當老太太要安安穩穩地度過晚年之際,突然一隻黑手為老人的生命畫了上終止符。


    要是兇手是來自老太太的故鄉,她肯定死也不會瞑目的。


    如果真是同鄉,被害人自然輕易會被誘騙出來。棟居決定將自己的看法和調查結果提交專案會議討論。


    專案會議上決定要先徹底調查一下中山種的故鄉——八尾町。中山種若是他殺,隻要兇手不屬流竄作案,那麽被害人的出生地,也應該作為動機產生地而列入調查對象。


    可是,中山種離開家鄉是在大工13年,50多年過去了,孕育出的動機會是什麽呢?眼下誰都無法口答這個問題。反正,霧積一帶已徹底調查過了,未發現什麽。看來即使白跑,也要到她的故鄉去找找其它線索。


    到八尾町去調查的還是橫渡和棟居。他們倆熟悉整個案情,而且還提出了八尾町這個新的調查地,看來隻有他們去最合適了。


    從地圖上來看,八尾町位於富山縣中南部,人口約23000人,南鄰歧阜縣。富山縣南部飛彈山脈連綿起伏,主峰是金剛堂山。海拔1638米。起源於這裏的室牧河、野積河、別莊河等河流婉蜒曲折於懸崖峭壁之間,向北流去,使山腰山腳處有的地方成為河岸、山崗,有的地方成為一馬平川,幾條河在人尾町中央部匯成一條大河,名曰井田河。


    據歷史記載!


    八尾町源於神話故事,歷史悠久,整個地區都有石器和陶器出土。據說奠定八尾文化基礎的是飛鳥時代,城鎮是以桐山城主議訪左近構築在龍蟠山上的城纂為中心而發展起來的,曾十分繁榮,是越中和飛彈的交流中心,後作為富山藩辦理穀米金錢出納的地方麵更居重要地位,蠶種、生絲與紙等的貿易也十分興旺。雄偉壯麗的“曳山”和在全國享有盛名的“小原歌謠”等當地文化財富,至今仍繼承了江戶時代商人文化最興盛期的華麗風貌。


    去八尾町有3條路線,可以坐飛機經富山進入八尾。也可以乘信越線後轉乘北陸線進入富山,還可以乘東海道新幹線沿高山線到達。


    他們決定取第二條路線,這樣可以坐上由上野發的夜班車。因對這次調查不抱多大希望,所以必須盡量節省旋費和時間。


    盡管如此;為了在第二天能立即開始工作,他們還是買了臥鋪。列車於21時18分從上野站發車,第二天早晨5時10分到富山。臥鋪已經鋪好,但他們沒有立刻入睡,站在車窗邊向外眺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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