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航神情嚴肅:“左安,你相信我,別人可能都會有事,可你不會,你拿著它,看清楚,裏麵的死魂到底是什麽?”我聞言點了點,隨後我又皺眉,我為什麽要相信一個剛剛才讓我損失一萬元人民幣的人……好吧…我坐了下來,看著這具小小的精緻的白色棺材。雖然我的確不懂得玉的好壞,可這個東西的確價值不菲。它通體白潤,帶著一些些的透明,棺身四方,稜角分明。棺蓋上有著一朵朵綻放的牡丹,國色天香的美名牡丹,刻畫的栩栩如生。花瓣、葉片,紋路清晰,而且有些地方還有陰影和鏤空的處理,算得上是鬼斧神工了。棺材的底部,摸上去密密麻麻,可因為這白玉棺太小,無法看清。我讓白航拿了放大鏡,這才看了清楚。那底下的似乎是字,隻是筆畫看上去極其複雜,不太像是現在的文字。


    我拿著端詳了一會兒,動手將一些能夠看得清的文字寫了下來,白航立刻找來了一本厚厚的書,快速的翻閱了起來。隨後他指著其中的一頁給我看,那上麵是金文,殷商到秦統一之前的金文,就是在甲骨文的基礎上發展而來的。金文是銅器銘文的通稱,古代的銅器多為鍾鼎,所以也叫鍾鼎文。金文筆畫也比甲骨文豐富多了,大小勻稱,也有了行款,並有了一定的裝飾性。隻是為什麽它會出現在玉器上……


    書上說字有凹凸之分,凹為刀刻,呈陰文,凸為先用刀刻模型,然後澆鑄呈陽文。起源於殷商,盛行於周代。金文的多為記錄禮典、征伐、約契等。那麽這個白玉棺底部的金文,是不是也是契約的一種?我們幾個人都不善於古文的翻譯,一時間也就沒了方向。之後電話聯繫了正在上課的半月,半月在短短半個小時內,就出現在了我們的麵前。他手裏還拿著基本殘破不堪的書本,貌似都是些個古籍。眼下已經無暇顧及他是從哪兒拿來的書了,我將整個白玉棺底部的文字全部依樣畫下來,由半月進行初步翻譯。


    翻譯的結果讓我們大驚失色,雖然古代文字和現代文字不同,有著太多的意義和理解。但我相信半月的能力,這篇東西的確是契約,但……它是鎖魂。這個白玉棺裏鎖著一個死魂,而且是在自願的情況下,彼此之間成立的契約。鎖魂是一種極其不能被接受的契約,因為一旦契約成立,那麽死魂就永生永世都隻能在契約體裏,而且永遠都隻能做契約約定的事,不能輪迴轉世不能自由活動,甚至連同思想都會被完全剝奪,成為一個隻知道執行命令的傀儡。白航抽了根煙:“這怎麽可能,就算是任何一個沒有腦子的人,也不可能接受這樣的契約,而且金文……什麽年代的東西,也就是說這個死魂已經被鎖了那麽多年,不可能。這不可能……”


    我回過神,將這個白玉棺打開。隻是不知為何,我總覺得這白玉棺帶著一股子的香味,而且打開之後,這香氣更甚。我問了白航他們,他們都說沒有聞到任何的味道。白航將一顆綠色的藥丸放在了我的麵前,他將藥丸切開,一股刺鼻的味道隨之瀰漫了整個房間,隨後那香味就消失了。白航一邊拿出紙符,一邊告訴我:“這香是死魂的手段,要是長時間聞著,指不定會出什麽岔子,左安,你可小心點,我們這三個大老爺們還在呢,別回頭你把我們當白斬雞剁了,要是我受傷了,你可是要負責所有醫藥費的,當然還有精神損失費。”我無奈,實在不懂得這樣的情況下,他居然還有這樣的心情。白玉棺的內部結構顯得很奇特,裏麵居然鑲嵌了大量的寶石。翡翠、貓眼還有些我叫不出名字的,五光十色。我拿著放大鏡仔細的觀察,在這些美麗妖艷的寶石下,那是一個字。


    我將這個字畫出來,半月告訴我,這個字念櫄。我一時也沒有太過在意,就喃喃自語似的念了一聲。可隨後四周忽然響起了歌聲,那歌聲哀怨至極,如同是悽厲的哭聲,刺得我耳朵生疼。半月他們一時不備,捂著耳朵,白航還算鎮定,將一片銅板沾了他自己的血,一下子按在白玉棺上,那聲音立刻就消失了。不過隨後在我的麵前出現了一個女子,長發被一根髮簪挽住,一席白衣,就這麽看著我。


    我回頭,發現白航手裏握著一把白紙剪出的小人,隨後他手一揚,那小人像是有了生命一樣,一圈圈的將她死死的纏住,那女子驚慌的想要掙脫,可一時竟無法動彈。她跌到了地上,麵上有淚,輕聲的哭泣起來。


    白航雖然看不見,可他卻有自己的法子,他將那些白色的小紙人收緊,隨後從口袋裏取了一些白色的粉末,塞在了那女子的身上。那女子抬頭,看著滿天飛來的白色粉末,居然停止了哭泣,忽然笑了起來。那一瞬間,我的心似乎漏了那麽幾拍,她的笑顏幾乎堪比任何這世間美好的東西。白航見我愣了神,立刻神經緊張了起來:“左安,左安!!你清醒點,你到底看見什麽了?!你倒是說話啊!!”我從驚訝中回神,恢復了常態,對著他搖了搖頭,告訴他我看見的是個穿著似乎是古代的女子。


    她就這麽靜靜的坐在地上,任由那些白色的粉末在她的身上。她就這麽盯著我,看了很久,忽然她開口喚了我一句“主子……”我一時無言以對,隻好點點頭,暫時冒充。我詢問了她一些事情,她雖然疑惑還是照樣回答了我。原來她的確是古代人,叫櫄溪。而她就是殺害了那些人的兇手,一個世間最美的兇手。她已經不記得自己的出身,隻記得主子的要求。要求就是要守住這個白玉棺,不準任何人碰,凡是碰過的人,就一定要死,而且一定要用蠟封住七竅,不能讓死魂離開軀體。夏繼然的妻女就是典型的例子,不過因為她沒有找到蠟,所以夏繼然才會用白色的油漆。夏繼然的確沒有精神失常,而是因為櫄溪附在了他的身上。而櫄溪在百年前得到的人物就是除去觸碰白玉棺的人,身邊的摯愛,隨後要使得觸碰白玉棺的人自盡。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談鬼者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墨太子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墨太子並收藏談鬼者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