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一看見花開, 便急切地問:“爺記得你說過,若是給老十三針灸、按摩, 他的風濕痹症就能痊愈,是不是?”


    花開笑道:“妾身雖然覺得有把握, 卻也不敢打包票……王爺今天這是怎麽了?忽然問起這個?”以前花開不是沒想過用雙手給十三阿哥按摩治病,但是這個封建的年代,講究男女授受不親,她自己雖然不介意,卻不能不在意別人的眼光,再說還有四阿哥那個“醋罐子”看著,他不發話, 花開還真是不敢為……


    四阿哥坐下, 便將朝議的事兒提了幾句,花開一邊替他沏茶一邊暗自想到,原本十四阿哥成了大將軍王,如今他眼睛盲了, 難道這機會要輪到十三阿哥身上?怪不得四阿哥著急起來了, 看來治好十三阿哥的病的確是當務之急。


    花開笑道:“原來是王爺想讓十三爺出征……”


    四阿哥端起茶杯瞟了花開一眼“能不能成,還得看你的手段,若是能醫好老十三,那就最好了,否則……”


    否則他會推薦有軍事才能的年羹堯,四阿哥雖然沒說出口,花開也知道, 這幾年年氏雖然啞了嗓子,卻也不曾安分過,時不時的給花開出些難題,花開可不想將這個機會讓給年羹堯,不過也許年羹堯就沒有了囂張的本錢,或許還會因此救了他呢,一時間花開想了好多。


    這些年,花開跟十三阿哥的福晉、側福晉相處的很好,心裏自然是向著他們的,不過,十三阿哥雖然在軍營曆練過,到底是康熙皇上冷落了這麽多年,難道就憑四阿哥的舉薦,就憑現在朝中無大將人選,就能任命十三阿哥嗎?


    花開覺得還是很有些難度,雖然一切都是未知數,不管如何,總應該試一試,再說了,花開每次看到十三阿哥犯病時候那痛苦的模樣,都忍不住想給他治一治試試,現在四阿哥鬆口同意給十三阿哥治療了,一切就好辦了。


    花開忙說道:“既然如此,不如王爺請十三阿哥夫婦去小湯山溫泉去住些日子吧,現在咋暖還寒,十三爺的腿多泡泡溫泉有好處。”若是在京城裏,四阿哥的一舉一動都會招眼。


    四阿哥沉吟了一下說道:“那就這樣吧!爺雖然隻求自保,沒有那份心思,但隻為國計、為十三弟計,也應該做些什麽。”


    花開心裏卻暗歎,這話說給別人聽也就罷了,自己還能不知道你的心思?若是你真沒有那個念頭,這些年都忙些什麽?又為何每日裝模作樣的禮佛?且禮佛的時辰每每增加,卻不知道為的是什麽……


    四阿哥使人去給十三阿哥送信,讓他去小湯山休養,隻說花開想出了好法子,應該能治療他的病。


    花開則命人開始收拾東西,準備搬到小湯山去住,幾個孩子一聽,都很高興。這幾年雖然每年都有機會去住幾天,無奈四阿哥忙的時候居多,花開總不能不照顧他,是以便是喜歡小湯山,也總是住不長。


    四阿哥跟花開說完,又提醒了一句明兒是十五,便急急忙忙去書房了。


    盈月便嘟著嘴不高興,花開笑道:“去跟悉心說說話吧,你阿瑪忙著呢!不過,等咱們到了小湯山,你十三叔可以陪你們玩了。”


    盈月這才臉現喜色“好啊好啊,我這就去告訴妹妹。”


    每月十五都是按例進宮給德妃娘娘請安的日子,一家人乘坐馬車到了紫禁城大門外,花開帶著孩子們下車,又囑咐了他們幾句不準淘氣,還沒等走,正碰到了烏喇那拉氏和年氏,兩下裏匯在一起,往永和宮去。


    十四阿哥帶著妻子兒女已經在座了。待一行人見過德妃行禮問過安後,德妃笑道:“快都坐下,每次來就這般客套,倒像外人似地……”


    眾人謝了恩,花開在黑漆描金龍鳳紋繡墩上坐下,悄悄瞟了眼德妃,她還和當年初見時一般,這些年過去也沒見顯老,還是四十多歲的樣子,倒是一番富貴迫人氣勢越來越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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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弘時帶著弟弟妹妹們給德妃行禮請安:“孫兒弘時(盈月、弘曆、弘晝)請瑪嬤大安,瑪嬤吉祥。”


    德妃笑道:“快起來,好孩子,都長高了不少,去你額娘那坐著吧。”說完看向花開道:“弘元一大早就使人送信來,說中午下了課才能過來。”


    花開忙站起來說道:“弘元讓額娘費心了。”


    “費什麽心啊,額娘歡喜還來不及……盈月,快過來讓瑪嬤看看。”盈月笑著跑過去抱住德妃娘娘的脖子,在她臉上親了一下,嚷道:“瑪嬤,我都想你了。”


    德妃瞬時眉開眼笑,抱著盈月親了一口,笑道:“瑪嬤也想你,上次你給瑪嬤繡的小像,你皇瑪法也喜歡呢。”


    花開不由暗笑,其實盈月繡的東西也就是比同齡的孩子好點罷了,也值得他們這樣誇讚……


    因弘元和盈月是雙生,康熙皇上喜歡弘元的同時,對盈月也另眼相看,時常接了她來宮中玩,是以盈月也非常討德妃娘娘的歡喜,這會兒她聽見皇上也喜歡,便笑道:“那好啊,下次我給皇瑪法也繡一個。”


    說笑間,外間就有太監揚聲道:“四爺到。”傳話的同時,四阿哥就進了屋來。待他行禮問安後,十四阿哥笑道:“四哥,怎這早過來了,早朝散了嗎?”


    四阿哥冷臉沒有什麽表情,淡然道:“嗯,剛散了。”


    十四阿哥本想跟四哥套套交情,可是一想到這些年二人之間一直沒什麽交往,實在是無話可說,接下來他便不知道怎麽說了,可是他的事兒,現在隻有四哥能說得上話……


    烏喇那拉氏見場麵冷了下來,便看向四阿哥,又看向德妃娘娘,她知道在四阿哥那裏再怎麽討好也不行,倒不如討一討德妃娘娘的好,便笑道:“娘娘,如今鈕祜祿妹妹的醫術越發的好了,京城哪個不知?為何不讓她給十四弟看看?”


    四阿哥的眼神瞬間幽深起來,他瞟了烏喇那拉氏一眼。十四阿哥則神情一震,他不是沒想過,隻不過一想到以前自己總對花開使絆子,便覺得有些張不開嘴。


    德妃娘娘忙問道:“花開,你可能治?”


    年氏水潤般杏眼微微一挑,也看向花開,就等著她的回答。


    花開看了四阿哥一眼,輕抿嘴角淡淡一笑道:“額娘,媳婦最擅長的是婦科,這些年,因王爺和十三阿哥交好,媳婦也研究了風濕痹症的治療方法,無奈一直也沒成;十四阿哥的病,多少杏林國手都不行,媳婦私下裏也研究過,不過若想根治,媳婦沒有把握,還得好好思慮一番……”


    十四福晉完顏氏忙插話道:“那就勞煩小四嫂多費心了。”


    花開忙笑道:“都是自家兄弟,我自然也希望十四阿哥好好的。”


    德妃娘娘笑道:“那就好,鈕祜祿氏,多為老十四上上心,這是旨意。”


    花開低聲應了是,德妃娘娘因有話要對長子說,便將屋子裏的幾個孩子都遣了出去,這才對四阿哥說道:“若說親疏,你和十四都是從額娘的肚子裏爬出來的,總比外人強。”她這是提醒四阿哥,十四阿哥才是你嫡親的兄弟,老十三到底隔了一層。


    四阿哥心裏雖然不高興,去也忙應道:“額娘說的是。”


    胤禎拱手笑道:“四哥,以前兄弟若什麽地方討四哥不喜了,兄弟我在這告罪了,還請四哥別放在心上。”


    花開不由得腹誹,這是典型的現用現交啊!以前都做什麽去了?


    德妃接話道:“老四啊,額娘怎麽聽說……朝廷要對西北用兵?”


    四阿哥麵色淡然,眼裏平靜無波的道:“是有這麽回事兒,不過額娘還是不要問這些的好。”


    德妃有些不快,不過祖宗家法,後宮不準幹政,她問這些的確是過了,不過為了小兒子,她還是說道:“老四,你十四弟一直對軍事感興趣,你又不是不知道,這次,不如替你十四弟討個差事罷。”


    四阿哥不由得皺起眉頭,十四弟眼睛瞎了居然想討差事,難道大清朝廷沒有人了!也不知道他怎麽想的!


    十四阿哥忙說道:“還請四哥費心,這些年,兄弟眼睛雖然不便,不過耳朵好使得很……還請四哥幫著美言幾句,就算皇阿瑪不準,兄弟也絕無怨言。”


    四阿哥看了德妃娘娘一眼,見她正殷切的看著自己,四阿哥不得已,隻得點點頭。


    德妃娘娘心下也知點到即止,她知道四阿哥需要年羹堯的助力,遂看向年氏,關切道:“最近身子可好?我還讓人給你備了些上好的補藥食材,一會兒走的時候帶回去吧。”


    年氏眼裏閃過喜色,起身向德妃款行了一禮,德妃娘娘受了禮,半響又歎氣道:“好好的人怎麽就得了這病呢?花開呀,得了空,也得給年氏看看才好。”


    花開心中著惱,嘴上卻還是點頭答應了,德妃娘娘滿是笑容的看著花開續道:“我知道你心地最是慈善,就連皇上也這麽說。”


    德妃話落,烏喇那拉氏眼睛微閃,笑道:“額娘老是這般說了她好,媳婦聽著可吃醋的。”


    德妃娘娘笑道:“對了,額娘倒是忘了誇獎四媳婦了,你呀,賢惠識大體,皇上也是說過的。”


    四阿哥的情況,皇上的嘴裏漏過口風,德妃娘娘這些年倒也再不為四兒子塞女人,不過,心裏倒是覺得烏喇那拉氏日子難過,倒是同情她更多些。


    烏喇那拉氏謙虛道:“皇阿瑪、額娘謬讚了,這是身為皇家媳婦該做的。”


    德妃娘娘不由笑了,她對烏喇那拉氏的話甚為滿意,連著誇讚了幾句,正說著話,就聽見門口的太監稟道:“主子,弘元少爺來了。”


    德妃娘娘忙說道:“快讓弘元進來!”


    弘元身著深藍色長衫,外罩同色馬夾,腳踏長靴,眉目俊逸,氣韻b質,英姿颯爽,反正花開怎麽看怎麽覺得自己的兒子賞心悅目,他那黑葡萄一樣黝黑的眼眸中,帶著毫無掩飾的欣喜,看了花開一眼,先給德妃娘娘請安,然後又給父母請安,又見過了十四阿哥和十四福晉,這才來到花開跟前,親熱的喊道:“額娘!”


    花開抱住弘元,笑道:“累不累?用不用額娘給你請幾天假?這幾天額娘正想著去小湯山呢,不如你也去玩兩天……”


    弘元還沒等答話,四阿哥先冷哼了一聲,弘元看了看阿瑪的冷臉,顯然是不同意的,他忙對花開說道:“不用了額娘,兒子不累,不過功課要緊,額娘不用請假。”


    花開不由對兒子憐惜起來,上書房讀書每天天不亮就得起床,一年到頭居然連個假期都沒有,小小的孩子真是太不易了。


    剛說了沒兩句話,永和宮的管事太監進屋稟話道:“主子,午飯備好了,可是現在用了。”


    德妃娘娘當即笑道:“快擺飯吧,弘元定是餓了,小孩子餓得快。”


    用罷了午膳,花開依依不舍的看著弘元接著去上書房讀書去了,大家又說了會兒閑話,眼看德妃娘娘有些困倦了,四阿哥和十四阿哥便帶著家眷一起告辭。


    兄弟二人在紫禁城門口分開,四阿哥便上了花開的馬車,他對吵著要跟他一起坐的盈月說道:“去跟你三哥他們一輛車坐,阿瑪有話跟你額娘說。”


    盈月一見父親的臉色,趕忙答應了,隨手也將悉心一起拉走了。


    花開笑道:“王爺下午沒有差事?”


    四阿哥盯著花開低聲問道:“你有把握治好十四弟的病?”


    花開當然有把握的,自己下的藥若是解不了那怎麽成?她笑道:“應該沒問題的,不過,就算是有把握,妾身也是聽王爺的吩咐。”


    四阿哥聞言,臉色不由現出笑容來。


    花開心道,天家無父子,這話真不假,天家不但無父子,就連兄弟也無,她隻希望將來她的兒子們一直相親相愛,永遠不要走到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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