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了晚膳, 四阿哥說道:“現在,你嫁入王府已經一個多月了, 你懷孕的消息也可以放出去了,別忘了, 有人問起,就說你剛懷孕。”


    “妾身又不傻。”花開心裏高興,她總算可以見人了“謝謝王爺。”


    “哼,你是不傻……”四阿哥心裏有些不舒服,飯前問她話,她竟然環顧左右而言他,真是豈有此理。


    花開卻有些納悶, 她攪著手指, 不知道又怎麽得罪這位爺了。


    四阿哥長歎一聲“花開,爺想過了,想點法子,斂些銀錢, 在皇阿瑪眼裏, 始終是小道,成功了,也不過是給皇阿瑪添些零花錢,算不得上台麵的大功勞;失敗了,在皇阿瑪眼中就成了無用之功,所以,爺隻能另辟蹊徑, 你說的遠洋貿易,隻能等以後再說了。”


    花開不由驚訝,四阿哥對自己說這些做什麽?好像自己抱怨他了什麽似地,遠洋貿易她也不過是心血來潮那麽一說,她自己確實想做那生意,至於四阿哥做不做,她可管不著。


    四阿哥見花開沒明白他的意思,有些羞惱,想了想,他接著說道:“花開,爺身在權勢之中,沒有退路,隻能為自己多添幾個籌碼,利國利民,百姓疾苦,爺不曾或忘,但若是說全然無私,隻為了百姓安康,爺也沒有那麽厚的麵皮,說起來爺是皇子,這些年來為國為民,為君父分憂之心從無稍減,爺也做過不少事兒……”


    花開忽然明白了,四阿哥沒從自己嘴裏討到主意,怕是不肯罷休,自己什麽時候成了他的智囊了?或者可以說,他是什麽時候起,把自己當成他的智囊的?他難道就這麽相信自己?轉念一想也是,他有什麽不相信的?自己都懷了他的孩子了,難道還能對他生出異心嗎?不為了別的,單純為了肚子裏的孩子,也不容許這麽做,再說了,四阿哥是個有主見的人,自己有了什麽建議、意見,最終決定權還不是都在他手裏?唉,若是做他的智囊,可比做他的女人幸福得多,先前如果自己答應做他的謀士,他還會堅持要納自己嗎?


    四阿哥見自己說話花開居然走神,氣得他使勁咳嗽了一聲,怒道:“花開!”


    花開醒過神來,展顏笑道:“爺想聽妾身說什麽?”


    四阿哥皺眉“當然是你想說什麽就說什麽。”


    這可有些難為人了,就像人家問你,你喜歡吃什麽?結果你說,我吃什麽都行!其實這說什麽都行的人,是最難侍候的,還不如你就直接說你想要什麽。


    花開不敢說四阿哥難侍候,她想了想,說道:“爺,難民進京了,隻要在城外多設些粥棚,再答應給他們減免賦稅,勸他們早點回鄉就好,回去之後,正好可以趕上種冬小麥,明年春天也不至於有糧荒。”


    “嗯,接著說。”四阿哥倒背著手說道。


    花開嘟著嘴“爺,妾身口渴。”


    四阿哥看了花開一眼,他不想讓人進來侍候,隻得親自倒了一杯水給花開,花開抿了一口水,心裏暗笑“爺,妾身的莊子上,種了些苞穀和土豆。”


    四阿哥揚了揚眉“爺聽說過。”


    花開笑道:“爺,咱們大清,據妾身所知,西北十年九早,西南都是山丘之地。”


    四阿哥心思靈透,忙問道:“難道苞穀、土豆適合在那裏種植?”


    “是啊,這芭穀同土豆兩樣作物,雖是糙物,卻不比其他莊橡那般挑地,而且畝產也高,王爺若是能把這兩樣東西推廣開來,也算大功一件,說不定往後遇到饑荒之年,也能少餓死幾個百姓。”


    四阿哥道:“怎麽就西北、西南,東北呢?東北就不能推廣嗎?”


    “當然也行啊,不過,王爺不想在盛京以南試驗一下種稻嗎?”後世的盤錦大米,可是有些名氣的,花開還是知道的。


    清朝的京官祿米和八旗官民的口糧,都是稻米,稻米經過運河,從湖廣至江南,從江南至京城,全靠著運河,而運河繁忙不堪,有些人建議走海運,可是漕幫也不是那麽好解決的,如果東北廣種稻米,那京城對運河的依賴就弱了幾分,朝廷頭疼的問題也能得到緩解。四阿哥的眉頭開了又皺“東北苦寒,能種稻米嗎?”


    花開笑道:“爺,如今妾身的莊子上都種稻米了,前些年,稻米可隻有江南才能種。”


    四阿哥在地上踱了幾步“好,這建議不錯……”他看見花開還是有些打不起精神,忙問道:“是不是又不舒服?圓性還在,爺讓人請他來看看……”


    “不用!”花開連忙阻止“妾身就是有些困倦,真的什麽事兒也沒有。”


    “那你快躺下休息。”四阿哥見花開神情萎靡的樣子,有些後悔,不應該拿朝堂上的這些事兒來煩她。


    花開休息了一夜,第二天睜開眼就覺得神清氣爽,忽的看見枕畔的四阿哥正盯著她看,花開忙問道:“爺,你昨晚沒走?”


    四阿哥捏了捏花開的下巴“怎麽?就這麽希望爺走啊?”


    “不是,妾身不是怕爺回府沒法交代嘛!”


    “交代?爺需要向誰交代啊?”


    花開笑道:“是妾身錯了,王爺是一家之主,不需要向誰交代……對了爺,妾身的園子裏種了些菜,你想不想嚐嚐?”她說著,自己起身穿衣裳,忽的想起一件事“爺,你今天不用上朝嗎?”


    “今天休沐,爺打算陪你一天。”


    “好啊,妾身去拔點自己種的菜。”


    四阿哥不由皺眉,不過看花開興致盎然,到底他還是什麽也沒說。


    花開種地種菜,一半出於愛好,一半則是為了打發時間,要不然她能做什麽?讀書習字嗎?上一世讀書讀了十幾年,現在她又不考狀元,縫衣繡花嗎?她又不喜歡,隻每天背一段醫書,還算有些興趣。


    其實種菜的時候,真正用她動手的時候並不多,身邊的丫鬟婆子一大堆,都搶著幹,一般不用她伸手。


    花開洗漱了,便奔著後麵開辟的那個菜園去,四阿哥也在一邊相陪,這會兒功夫,園子裏的小白菜、小水蘿長勢不錯,花開見劉嬤嬤也帶了重陽和景瀾來,重陽看見花開,便撲了過來“額娘。”


    重陽還沒等到花開身邊,斜插裏四阿哥一下子擋在花開跟前,重陽咋一見到四阿哥,嚇了一跳,立刻停下了腳步,劉嬤嬤慌慌張張的跑過來把重陽拉住,跪倒在地說道:“都是奴婢不好,沒有看好小主子。”


    四阿哥冷哼了一聲“你知道就好!以後不準讓小少爺往側福晉懷裏撲,側福晉有孕了,衝撞不得。”


    重陽癟了癟嘴,到底沒敢哭,而是恭恭敬敬給四阿哥見了禮。


    花開忙笑道:“王爺,他們又不知道,不知者不罪嘛!”


    四阿哥便不再說什麽,花開忙說道:“重陽,陪額娘去摘黃瓜。”


    重陽說道:“額娘,奶娘說了,黃瓜秧子上生了蜜蟲,不能進去。”


    花開連忙去看,果不其然,花開忙說道:“劉嬤嬤,趕緊讓人弄些大蒜水來噴一噴。”花開記得,以前老古董養花的時候,生了蜜蟲就是噴大蒜水的。


    劉嬤嬤毫不遲疑的帶著重陽去了,其實她是怕四阿哥,恨不能躲得越遠越好,景瀾也跟著一起走了。花開摘了幾根黃瓜,小白菜和小水蘿卜也拔了些,一股腦的塞到四阿哥手裏,讓他拿著,二人一起回子衿館。


    周圍的下人看見這樣的四阿哥,都躲得遠遠地,花開卻很開心,在這充滿了江南韻味、古香古色的庭院式建築中,跟四阿哥走在一起,仿佛周圍都彌漫著一種陶冶在山水間的悠然情致,盡管這一切都是虛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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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著從菜地裏新掐的菜,蘸著肉炸醬,兩人吃了好幾碗飯,待飯後,四阿哥笑道:“爺還從來沒這麽吃過。花開,你願不願意走動走動。”


    花開忙問道:“去哪裏?”


    四阿哥笑道:“去小湯山你的莊子上看看,怎麽樣?”


    花開頓時大喜“王爺想去看那些苞穀和土豆嗎?妾身這幾日正琢磨呢,那苞穀估計可以煮著吃了。”


    花開急急忙忙去裏間屋換衣裳,九月跟進來說道:“側福晉,昨天診出您懷孕了,奴婢就派人回府給福晉送信去了,福晉賞賜了兩件衣裳來,你還沒看呢,那顏色、做工,真不是一般的人家比得了的,還有一盒子的首飾,是王爺買給您的……”


    花開愣了一下“拿過來我看看。”


    花開看了看那兩件新旗袍,是雨過天晴的顏色,遠遠地看著,就似煙霧一樣,到不知道是什麽料子,上麵繡著繁複的牡丹花,花開笑道:“把衣裳收起來吧。”她打開那個細致雕工的檀木盒子,裏麵是一副淡藍色的纏枝花,小巧而又精致,還有一副飾雙龍,末端為兩龍頭相對,前端為兩獸頭相對,花開伸手拿起一支細細打量,這首飾做工精致,端莊中透著淡雅,雖不是什麽珍品,花開看著卻喜歡,四阿哥還挺懂她的心思“我今天就戴這個吧。”


    花開挑了一件沒有繡花的青色旗服穿上,頭上配了纏枝花和兩朵小絨花,本來花開想帶著重陽去,可是一想到重陽在四阿哥麵前的樣子,她又打消了這念頭。


    馬車還沒到莊子,花開遠遠地看見自己的荷塘,忙對四阿哥說道:“王爺,妾身想下去看看。”


    四阿哥當即允了,二人下了馬車,就見莊頭田槐正陪著一個人說話,四阿哥和花開都大吃一驚,二人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驚訝“他怎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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