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了壽宴,還沒等花開娘幾個告辭,舒雅就來了,她說跟花開好久沒見,跟佟佳氏告罪,說要跟花開說幾句悄悄話,佟佳氏雖然不想女兒跟舒雅接觸,卻也不好駁了她的麵子,隻好答應了。


    花開不由腹誹,明明才見過沒兩天,有什麽悄悄話可說的?莫不是她要又為雍王爺說項?雍王爺剛才私見自己,她應該不知道吧?


    姊妹來到舒雅沒成親之前住的閨房,舒雅現在是雍王爺的庶福晉,地位水漲船高,她的閨房家裏還給留著,不像花開,回娘家隻能住客房了。二人落了座,舒雅這才說道:“我聽說姐姐今天見了完顏洪慶,可是真的?”


    舒雅的消息居然這麽靈通,花開也不隱瞞“是有這麽回事兒,怎麽了?他是鰥夫,我是寡婦,我們可沒礙著什麽人。”


    舒雅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花開,半晌皺眉道:“姐姐,你可知王爺若是知道了會怎樣?完顏家可就這麽一個獨子,你可別害了人家。”


    花開不由一驚,這話裏的潛台詞可太豐富了,自己怎麽就能害了人家了?花開連忙問道:“妹妹這說這話是什麽意思?”


    舒雅“哼”了一聲,“姐姐,這事兒縱然我不說,你也應該比我清楚。”


    花開聽得糊塗,忙說道:“有什麽事兒是我蒙在鼓裏不知道的嗎?妹妹還是說清楚點好。”


    舒雅卻怎麽也不肯再說這個話題,她抿了一口茶道:“王爺讓我告訴你,那個泰格你不用擔心。”


    雖然知道有雍王爺出手,泰格很快就會被擺平,花開覺得還是讓人打探一下好,最起碼也能了解一下四阿哥的為人處事,明白了他,自己也好決定下一步該怎麽辦。不過若是因為自己給完顏家惹來什麽麻煩,阿瑪和額娘不免難做人,花開便說道:“妹妹,我之所以見完顏洪慶,不過是額娘擔憂我的婚事,沒有別的意思,這事兒你知道就好,還是別跟王爺提,免得他惱了。”


    舒雅點頭答應,她本來也是不敢說的,若是說了,誰知道王爺會不會把所有的火氣都衝她發去?想起這個,舒雅就又惱又恨,無奈的是王爺的眼裏從來沒有她,估計若不是因為花開,至今王爺也不會進她的門,她對王爺的感情並不比花開少,當年絞盡腦汁想要嫁給他,誰知道會是這麽個結果?這幾年來王爺看都懶得看她一眼,在那個殺人不見血的王府裏,她見慣了那些捧高踩低、見慣了世態炎涼,也受夠了被人踩是滋味,她是再也不想過以前那樣的日子了……


    想到此,舒雅麵上又露出笑容,現在可不是對花開使臉色的時候,她忙對身邊的鶯兒說道:“把我給姐姐準備的禮物拿來。”


    鶯兒轉身拿出一個精致的盒子,舒雅接過來遞給花開“姐姐,這梅英采勝簪,我得了兩對,這一對就送給姐姐戴,你如今也出孝了,怎麽還打扮的這樣素淨?”


    花開自然不想要,舒雅哪裏容得她推辭?拿出那對梅英采勝簪就要親手給花開戴上,花開實在推辭不過,隻得勉強收了,卻聽見院子裏玉兔喊道:“我們奶奶在嗎?”


    九月趕忙出去看,花開也不想再跟舒雅說下去,站起來跟她告辭,出得門來,隻聽玉兔說道:“奶奶,小少爺困倦了,隻是怎麽也不肯睡,吵著要找額娘,劉嬤嬤也沒有法子,這會兒小少爺嗓子都哭啞了。”


    花開忙和九月往回返,等到哄睡了重陽,九月悄聲對花開說道:“奶奶,太太發火了。”


    “哦?為什麽?”


    “聽說是葉赫那拉家想退親。”


    恒泰訂下的未婚妻就是葉赫那拉氏,她的父親是個正六品國子監司業,因為級別不夠,葉赫那拉寶雅不用參加選秀,佟佳氏看那女孩美麗大方、端莊沉穩,就早早的給恒泰訂了親,現在葉赫那拉家忽然想退親,莫不是聽了恒泰眼睛不好的消息?花開想著恒泰若是知道了這音信,不知會不會傷心難過,她囑咐九月和玉兔看好重陽,自己奔著恒泰的書房去了。


    恒泰果然沒有聽書,司硯可憐兮兮的站在書房門口,他看見花開來了,臉現喜色,連忙喊道:“少爺,姑奶奶來了。”


    花開問道:“你在這兒站著幹什麽?”


    司硯垂首答道:“少爺說奴才讀書的聲音呱噪得很,讓奴才門外站著。”他昨天累壞了嗓子,今天說話的聲音還帶著嘶啞,的確不太好聽,不過花開想多半是因為恒泰心煩的緣故,他應該是得了信。


    花開推門進去,隻見恒泰已經從座位上站起來了,他聽見花開的腳步聲便笑道:“姐姐是來安慰我的嗎?葉赫那拉家想退親就退吧,等我中了狀元,讓他們後悔去。”


    花開也不知道他說的是不是心裏話,不過還是笑道:“你能這麽想就最好了。等我弟中了狀元,說不定皇上一高興,賞你個駙馬當當。”


    恒泰笑道:“姐姐又胡說!大清的公主都是要嫁蒙古的。再說了,當駙馬有什麽好?又做不得高官,我還想在禦書房行走呢。”


    花開笑了笑,想要做高官,不但書要讀得好,主要的是人情要練達,那可不是一般人就能做得來的,少年人意氣風發,經過的挫折多了,閱曆多了,人才會沉穩些,這東西不是口頭上說說就行,因此她也不提,隻是來到恒泰身邊坐下,問道:“你想聽哪本書?不如姐姐讀給你聽?”


    “不用了,這大中午的,姐姐還是去睡個午覺吧,你的身體才好,還需要好好保養。”


    花開搖搖頭,她的注意力全被書架上的醫書吸引去了,什麽《傷寒纘論》、《傷寒緒論》、《傷寒兼證析義》、《張氏醫通》、《千金方衍義》、《本經逢原》、《診宗三昧》,花開想起自己的異能,忙說道:“你這裏的醫書能不能給我看看?”


    “好啊,姐姐想看盡管拿去,這些醫書都是阿瑪的,他也不常看。”


    花開不由欣喜,若是稍微懂些醫術,比如針灸什麽的,說不定能借此掩護著能給人治病,想到治病,她心念一動,恒泰不就是個病人嗎?何不試試?花開便笑道:“人家都說久病成醫,我病了幾場,也看了幾本醫書,我記得有本書上寫著眼睛視物不清,隻要按摩身上對應的穴位就能緩解,不如我給你試試吧!”


    恒泰笑道:“還有這種說法嗎?那姐姐就試試。”


    花開雖然不怎麽懂穴位,不過到底以前做過眼保健操,那幾個簡單的穴位還是知道,花開帶著興奮,想著若是能治好恒泰的眼睛,也算多了一個賺錢養家的本領,她輕輕地捏揉著恒泰的天陰穴、雞鳴穴、四白穴、太陽穴,好半天恒泰笑道:“姐姐揉捏的好舒服,我都要睡著了。”


    花開笑道:“那不如先睡一會兒,起來再看書,等以後,我天天給你按摩一會兒。”


    恒泰應了,在書房的小床上休憩。花開拿了幾本醫書回屋,不成想母親佟佳氏正在等她,見麵便問道:“舒雅找你幹什麽?”


    “沒什麽,她送了我一對梅英采勝簪。”


    “哦,”佟佳氏聞言不再多問她,而是問起今天見到的完顏洪慶。


    花開搖頭道:“額娘,隻見過一麵能知道什麽?你看重陽的二叔,外表怎麽看也不像是個無賴,還不是弄得家不像家,妻離子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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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佟佳氏說道:“那怎麽能一樣?宏慶是你大嫂子的弟弟,知根知底,斷不會像泰格。”


    花開還是搖頭,佟佳氏想起女兒以前過得也不快活,這婚事兒上還是別勉強的好,遂不再說什麽,花開忙轉移話題:“葉赫那拉家真的來退親了?”


    “那倒沒有,隻是今天在宴席上旁敲側擊的打聽恒泰的病,我說了恒泰的病沒什麽,過幾個月就好了,他們家太太居然不信,話裏話外的意思說我隱瞞實情,你嫂子有些氣不過。”


    花開笑道:“額娘,你也別為這個煩惱,這也是人之常情,誰家的姑爺病了,娘家人也都是跟著著急上火,就怕女兒過得不好!反正咱們知道恒泰的病沒事兒,就算葉赫那拉家真的要退親,將來也隻有他們後悔的,恒泰這麽聰明,將來若是金榜題名,不知有多少好姑娘等著恒泰挑呢!又何必一棵樹上吊死?您說是不是?所以額娘還是想開點。”


    佟佳氏自然覺得自己的兒子是最好的,誰家的孩子也比不上,聽了花開的開解,喜上眉梢:“還是我女兒說的話中聽,隻要咱們恒泰好好的,就比什麽都好,隻是最近諸事不順,我琢磨著下月初一,應該去潭拓寺上一炷香,也好去去晦氣,到時候你和額娘一起去吧。”


    花開一聽到潭拓寺,不由想起雍王爺來,他也是約了自己去潭拓寺見麵,居然這麽巧?他到底想對自己說什麽?去還是不去?


    看見花開愣神,佟佳氏說道:“你想什麽呢?”


    花開笑道:“額娘,我想著等阿瑪處理好了舒舒覺羅家產業的事兒,就帶著重陽去鄉下的莊子上住一段時間,我已經是出閣的人了,不能總在娘家住著。”


    佟佳氏笑道:“你去洗洗溫泉也好,不過,再別說什麽不能在娘家住著的話,舒舒覺羅家的房子不能住,你還能去哪裏?娘家就是你一輩子的依靠,你放心,你嫂子是個賢惠的,她斷不會挑理。”


    花開也不去反駁佟佳氏的話,她其實更願意有自己的生活空間,除了這個,也是存了躲著雍王爺的念頭,畢竟莊子距離京城遠,雍王爺應該沒時間大老遠的去找她,等時間久了,對她的感情自然也就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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