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你還背著我在別人家的屋頂飛來飛去。”


    “我隻是……很喜歡這種感覺。”楚淩瞥了瞥臉。


    “到了,除了藥鋪,這個地方的藥味最強。”楚淩向一處屋頂下努努嘴。


    我們敲開了那戶人家的大門。“果然是!”我指著開門的小老頭對楚淩說。


    “您可記得這位姑娘?”楚淩對著小老頭問。


    小老頭對著我冥思苦想了半天,“啊!”


    “想起來了?”楚淩急忙問。


    “沒有。”


    怎麽可能沒有,“你早上還賣過我糖葫蘆呢隻是沒賣成嘛!你不記得了?”我連忙問。


    “啊!想起來了!”小老頭一拍腦門。


    “糖葫蘆?怎麽回是?”楚淩感到上當受騙。“你不是說‘果然是’嗎?”


    “我是說了‘果然是(賣我糖葫蘆的那個人)’啊!”我委屈地解釋到。


    “不對啊……我明明是順著草藥的苦味找來的,為什麽會……”楚淩不相信自己的嗅覺出錯。


    “你找到的是那家,”我指指旁邊的門,“我敲的是這家的門。”我再指指小老頭家的門。


    “你敲這家的門幹什麽……”楚淩細長的柳眉與狐眼中幽黑閃爍的亮澤顯得很無奈。


    “被糖味吸引的嘛。”我順便回頭對小老頭說到:“三串糖葫蘆。”哼哼,獨孤秦嵐不在,剩下一個不知道我牙疼的楚淩可以幫忙付帳。


    “你還記不記得這位姑娘,早上你幫她看過病的。”楚淩又無奈地將剛才問小老頭的話問了一遍旁戶的郎中。


    “當然當然!”郎中大概是把我們當成夜行俠了,連連驚慌賠笑。


    “那你老實說她到底得的什麽病?”楚淩的眼神突然認真起來,像獸類般發出銳利敏捷的瞳光。


    “姑娘是因為長途跋涉及用腦過度才會體力不支累倒的。小的真的是實話實說啊!”郎中被他的眼神嚇得發抖打顫。


    什麽?!我大半夜地來找你不說大限已到不說癌症晚期幹嗎複述獨孤秦嵐的話啊!


    難道我真的命不該絕?我逼迫他把藥方拿出來給楚淩過目,楚淩看過後眉頭緊鎖,細挺的鼻樑下薄唇微抿:“這個是解‘毒曲’的藥方,你怎麽會染上‘毒曲’?”


    毒曲?不可能!林如繁的功力還傷不了我呢!


    “小小人一時慌張拿錯藥方……這張才是姑娘的……”郎中又顫巍巍地遞上一張有獨孤秦嵐簽字的單子。


    “沒什麽特別的藥。”楚淩看完後把藥方還給了郎中。


    “你懂‘毒曲’的解藥?”


    “小人哪裏懂什麽‘毒曲’,這是半個月前一位客人自己來抓的藥,也沒留下名字。”“那個人長什麽樣?”


    “雖然是男的卻很美,全身雪白的衣裳,長長的黑色頭髮上有一隻銀簪,好象是鳳凰。”


    這句外貌描述好熟悉啊~~!我問:“他有沒有說要去哪?”郎中答:“他問了去蜀中的路,大概是要去蜀中。”


    我繼續問:“你這裏有一個月後才生效的脫髮藥嗎?”


    這回郎中和楚淩都被我問懵了。


    已經快黎明了,天空開始泛泛地顯出魚肚白和紅雲交混。鬧了一個晚上,我感到倦意濃濃,趴在楚淩身上懨懨欲睡。


    “對了,你怎麽會用腦過度啊?”


    “半個月都在想怎麽讓林如繁掉頭髮的計劃當然會用腦過度了。”


    楚淩帶著我在來時的房頂上躍躍飛回。我打了個長長的哈欠。


    “你看,朝陽。”他回頭溫柔地笑。我痛苦地捂住了嘴。


    “怎麽了?”


    “牙齒疼……”


    第11章 .條條大路通羅馬


    與獨孤秦嵐和令狐西涼一說,他們也不疑有他,即刻啟程。


    關於如何得到這個消息的,我也是說一半(自己和大夫),不說一半(楚淩和賣糖葫蘆的)。我比較難以理解的是我與獨孤秦嵐怎麽也算是萍水相逢而已,就算酒逢知己千杯少,也不至於到達言聽計從這種地步吧?雖然我承認我長得比較人畜無害和藹可親誠實守信,但就聽一個認識不過幾天的人一句話便取道蜀中,未免太有失武林盟主的謹慎。


    關於這個問題,我首次與林家大小姐站在了同一個思考立場上。


    “我分辨得出你的眼神。”車廂裏,獨孤秦嵐不知什麽時候看出了我的疑惑,輕聲笑道。


    “……嗯。”車板實在是不舒服,我看來,堅定不移地靠進獨孤秦嵐懷裏。


    “幸虧來的不是如花和似錦呢!”林如繁有些發酸地咬著字。


    我笑笑,令狐西涼在外麵騎著馬,看來說什麽也是不願進來了。


    我打了個哈欠,討好似的看著獨孤秦嵐。


    “睡吧,我在這裏。”


    等的就是你這句話啦!


    蜀中。


    蜀中有什麽?翻開武俠小說奇錄怪誌,你會發現不管中原發生任何一件腥風血雨翻天覆地的事情,隻要一提到“蜀中”,所有的人都會神色一凜,所有的文字都會不約而同的指向一個地方。


    ——唐門!


    姑且不說他們的地理位置選得有點背正好位於地震帶上,光是毒藥暗器兩樣都可以讓天府之國的婦人們拿來恐嚇鬧夜的小孩子。據說唐門的藥因為太多就借用了生物學的分類,界、門、綱、目、科、屬、種七個層次,從一界(名稱為“唐門藥”)開始每個層次以乘以七的數目遞進,算到最後麵的出來的種類數目是十一萬七千六百四十九!顯而易見的唬人啊,不過我估計也沒有人真的叫唐門去數出這麽多來,至於唐門弟子們為什麽自身不懷疑……估計是他們算到七的四次方時就已經暈頭轉向了,誰管他七的六次方是多少呢?


    說完藥,就要說說暗器。其實暗器本身長的奇形怪狀一點誰都辦得到,隻是唐門暗器上麵餵有唐門的藥,管你什麽藥是藥三分毒。大到立刻致命的水母藥(澳洲箱水母……穿越了),小到瀉藥(瀉立停無效),毒你沒商量。這暗器就比較不分種類了,更高更快更強……不是,是更狠更快更強是它們的宗旨。所以看見唐門人閑得沒事拋飛盤來玩的時候,人類與狗不得接近,人不給是為了躲避沒個準星的初學者,狗不給接近是為了避免狗狗接飛盤太有準星。


    所以這麽說來令狐西涼心心念念的那位會去唐門似乎再簡單不過的道理,隻是碰上了琴毒怎麽看也是歪理。能解這琴毒的之前我以為隻有惡人穀……不是,是回仙峰,現在怎麽說又多了一個林如繁。退一萬步來說,就算唐門有可以延緩毒性發作的藥,我聽說唐門現任的掌門人四年前妻子因難產而死,兩年前兒子中毒走失,搞得差點失心瘋,能那麽容易出手幫人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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