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鬆子跟著解釋,“這孩子現在是半仙半妖,雖說在仙妖兩道上俱是不好精益求精,卻也還有好處,若是能將兩種道行結合起來,這該不是常人能夠匹敵的,若是這孩子能被長老指教一段時間,前途不可限量,或許能救得出燁王也未可知!”


    玄狐早就看的心疼,連忙把畫秋兒扶起,“你這孩子,莫要動不動就行禮,你若是想學,老夫求之不得,必然傾盡全力幫助於你,你要是願意,日後就在我這地方住下吧!”


    畫秋兒感激涕零,赤鬆子也覺著欣慰,畫秋兒是方壺山仙子妙兒的孩子,也是在方壺山上長大,他該為她的事情負責,再者說來,浮不屈狼子野心,統領妖界之後大肆欺犯他界子民,相比而言,浮不化宅心仁厚,可為仁慈王者。


    ***


    “秋兒,你到底是怎麽了?我自省了好幾天,沒發現哪惹了你生氣,你生氣去萱婆婆那也就算了,為何都找到花陽妹子這來?”幾人剛從青丘回來,就知道金寶早已經來了,正在跟萱婆婆抱怨。


    畫秋兒看了眼他,“若不是我放信給你,你當你能找到這來?”


    “所以這到底是怎麽了啊?”看畫秋兒那個不鹹不淡的樣子,金寶急得幹跺腳。


    “哎……找你來就是不打算瞞你,那時候你知道我不是個純正的神仙,你們家也同意了的。”


    “是啊,不就是半仙半妖麽,你就是純妖又能怎麽著?我金寶喜歡還不讓我娶了?”


    什麽人聽到這話都不免感動,畫秋兒吸了吸鼻子,還是狠了狠心,“可是事情又變了,這事我也是才知道,咱們還是和離吧!”


    金寶被嚇得臉色發白,不敢相信似的,“秋兒,你說什麽?這麽久了我對你什麽樣你一點也不知?到底怎麽又變了,你跟我說說,別把我蒙在鼓裏呀!”


    “金寶兒,我父親不是一般的妖,他是妖界的燁王,現在被浮不屈關在冥窟裏受苦,我不能就這麽不管,可是浮不屈你知道,我不知道結果會是什麽樣,即便是我贏了那也說不定是多久以後了,我不能就這麽耽誤你!”畫秋兒憋了許久終是哭了,最後的話幾乎是喊出來的。


    誰知道金寶連嘣兒也不打一個[2],直接就一拍大腿,“畫秋兒,你欺人太甚!”


    這話讓畫秋兒哭的更厲害,“你看吧,我確實是不怎麽樣,可我也是才知道,要是早知道……我肯定不會嫁給你,到時候你也好好的,我也好好的,就不會像今天這麽尷尬……”


    “秋兒,我怪的不是這個,我怪的是這麽大的事你也不告訴我一聲?我是你丈夫,你不願意依靠著我這可以,可你怎麽連讓我幫你分擔都不願意?還說什麽當初就不該嫁給我,你這是拿刀在戳我心窩子啊!”


    聞者都被金寶這幾句話給說的感動,赤鬆子見這小兩口互訴衷腸,忙帶著其他人走了出去,幫他們倆關好了房門,創造一個極好的聊天環境。


    屋裏隻剩下金寶和畫秋兒,倆人單獨相處終是相擁在一起痛哭流涕。


    “寶兒,過幾天我就要去青丘山學法術了,到時候還是要分別,不如我們就……”


    卻被金寶拿手捂住,“不準再說和離,你去哪我就去哪,你去青丘我跟你去就是了!”


    “寶兒,你聽我說,你還是先回家,你為了我家裏的父母就不要了?你是他們手中的寶兒,你忍心讓他們一直孤獨著?”


    金寶不服氣,“可是……可是……我不願意跟你分開,再者說了,我是你丈夫,必須跟你風雨同舟,怎麽能讓你隻身犯險?”


    畫秋兒噗嗤一笑,“好,我曉得了,可是我現在隻是去學法術,還沒到有危險的時候,青丘國也不是蕞爾小國,妖界不敢大舉入侵,再者說來還有玄狐長老護著,你還有什麽不放心?”


    金寶還是死活都不同意,畫秋兒軟的不行來硬的,硬的不行再來軟的,金寶以前對她一向言聽計從,這回也不知道怎麽了,一直到嘴皮子都磨薄了,這才把他說動,最後還得補上一句:


    “那說好了,咱們可不和離……”


    畫秋兒抿嘴一笑,朝著金寶臉上親了一口,“嗯,說好了,不和離……”


    作者有話要說:  [1]又東三百裏,曰青丘之山,其陽多玉,其陰多青?。有獸焉,其狀如狐而九尾。《山海經·南山經》


    青?(hu四聲):一種礦物顏料,古人常用它來塗飾器物。


    [2]不打ber:北方方言,不猶豫,不遲疑的意思


    ☆、花月生香


    隨州下了一場雨,把夏日的浮躁也連帶著刷去了幾分,蘭舟用前些日子賺的錢給花陽買了個竹編的搖椅,趁著吃過晚飯搬到院兒裏,喝著酸梅汁搖晃幾下,本該飄飄欲仙的享受,可是怎麽也提不起興致來。


    畫秋兒帶著萱婆婆一起去了青丘,和金寶兒分開的時候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貼在了一起似的,這丫頭就是嘴硬,還說不喜歡金寶,說是奔著他的錢去的,其實就是嘴硬,她要是不喜歡誰還能逼著她嫁?


    畫秋兒和萱婆婆離開之後又送走了赤鬆子和金寶,送走赤鬆子她捨不得,可是又能怎麽樣呢?好幾次差一點兒她就想跟著他回去了,可是不行,這些日子她好不容易不天天想著他了,再一碰觸就會更加被他牽著,師父就像是什麽古怪的東西,會讓人上癮。


    他回方壺的時候她拉著他的袖子,“師父,回去之後要好好的照顧自己,看著你像是瘦了似的。”


    本以為他還會對自己有什麽交代,結果他隻說了一句,“記得日日練習,不要荒廢了修為!”說不失望是瞎編的……


    蘭舟端了一碗桂圓蓮子粥,見她瞪著個眼睛傻呆呆地望著,嘴裏抿著酸梅湯,也不知神遊到了何處。


    “別光喝那個了,解暑是解暑,喝多了也傷元氣,你還缺著血呢,換這個補補。”


    花陽看了看他手裏拿著的那個光潔的小碗,還有他修的幹幹淨淨的指甲,裏麵裝著白白嫩嫩的桂圓和蓮子,上麵還躺著一顆肥肥的大棗。


    伸手接過,再看一旁笑的一臉溫潤的蘭舟,這些日子忙著忙那,卻忽略了他一直就這麽陪在自己的身旁,對自己的身體悉心照顧著,也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每次來月事的時候不再伴隨著疼痛,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猛站猛起的暈厥再也沒有,再看看蘭舟,他望著月亮,從胸懷裏掏出那隻小笛,悠悠地吹了起來。


    忽而看到花陽看著自己,笛音戛然而止,“看什麽呢?”


    花陽眯眼笑了笑,“蘭舟哥哥,有你真好!”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即便誰也不在她身邊,這個人眼帶笑意地陪著自己,她把這歸結為緣分。


    蘭舟忽低臉燒,幸而是在夜晚,沒人看的出來,隻能輕咳兩聲。


    花陽繼續啜了一口粥,“真是不知不覺咱們都長大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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