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鬆子溫和地看了眼花陽,“上去試試罷!”


    花陽還有些不明所以,踮著腳尖上去踩了一踩,軟軟綿綿地竟是別樣舒適。


    赤鬆子見她喜歡,心裏也有些自得,不覺囅然,“這是我在仙翁那裏得了的,我瞧著正好給你,這個祥雲騎就送給你吧……”


    花陽未想到自己學藝不精還能得此收穫,不由歡呼雀躍,一麵拉著赤鬆袖子,問著這個祥雲騎要如何使用,氣氛一時樂樂陶陶。


    ******


    花陽自打得了祥雲騎,確實如赤鬆子想的那樣,果真開始不思進取,把那把“聽話”的劍拋在了一邊,課業結束就搭著祥雲騎優哉遊哉,想像著自己是天上的仙子騰雲駕霧。


    好就好在這個祥雲騎可以隨意延展,任她躺著坐著都是可以。


    誰知今日卻在雲上睡著了,一個翻身墜了下去,也就是因為如此,認識了個像蘭花一樣的人兒。


    那時蘭舟正在山坡上抓著一棵人參,這人參活了好幾百年,再加上在方壺山上吸了好些靈氣,竟是通了人性,見有人來捉邁開小腿就跑。


    小參個頭不大,卻跑的甚快,一邊跑著一邊回頭,看著後麵的蘭舟背著藥簍追的大汗淋漓,得意的嘰嘰喳喳著笑。


    小參正在得意,不妨天上掉下了個人,眼看著就要被砸成參餅,一雙小手捂住腦袋,等著禍從天降,不料哪裏飄來一片雲彩,把這人安安穩穩地接住在自己頭上。


    蘭舟也是骨寒毛豎,他追這隻小參也未想要要他性命,隻是需要它的一點汁液,眼見著它就要被砸扁,心中惻隱之心大發,忙伸出兩指在小參上設了個結界,見事情突然柳暗花明,這才鬆了口氣。


    花陽睡的糊塗,哪裏知道發生了那麽多,隻是覺著突然失重,反應過來已被祥雲騎接住,距離地麵僅有幾寸之遠。


    就見不知哪裏蹦出個小人參,衝著自己張牙舞爪,吱吱嗚嗚不知說些什麽,再看那方站著的藍衣少年,走過來幾步捉住了小參,小傢夥更是在他手上手蹬腳刨,被少年托在了手心上。


    少年看起來好脾氣的很,一雙清眸充滿著期待懇求,對著小參輕輕誘哄,“我又不要你的命,就輕輕的割一下,一點點就可以了,好吧?”


    小參哪裏會肯,連連搖頭,一副痛苦之色,卻被藍衣少年拿著食指戳了戳,“你可別忘了,剛剛我可是出手救了你,雖沒起到實際作用,但我可是盡了心意的,對待你的救命恩人,給我兩滴血來又能如何?”


    小參聞言低了頭,想了一陣才顫巍巍伸出了小手,兩隻眼睛可憐巴巴。


    少年衝著小參微微一笑,從懷裏掏出一個小巧的琉璃瓶子,這才拿出了小刀割了一下,接了兩滴蓋上蓋子,又趕緊找出藥布纏了幾圈,小參支支吾吾不知說了些什麽,這才蹦蹦噠噠跑開了。


    藍衣少年這才仔細看向花陽,見她瘦瘦細細的身子穿著一身肥大的青衫,頭頂上的圓圓髮髻也用同色絲帶綁起,一雙眼眸若星辰閃爍,又澈似秋水,此時正歪著腦袋看著自己。


    花陽盯了他許久,見他這才來得及搭理自己,眨巴著兩隻大眼睛,“你要它的血做什麽?”


    少年這才回答,“姑娘有所不知,我是方壺山上的仙醫,要這小參的汁液,乃是因為最近正巧在配一種新藥,隻差這一劑就要大功告成了……”


    花陽瞭然,見他也就十六七歲的樣子,兩隻眼睛笑眯眯地彎成了兩道月牙,兩排牙齒整整齊齊,白白淨淨,心裏就有幾分喜歡,要知道雖說是人不可貌相,可也有一句話叫相由心生,拋開相貌的美醜不看,有的人就是讓人瞅著不舒服,有的人卻是怎麽看怎麽順眼,其實每個人的心靈世界,都在臉麵上和周身的氣質上擺著,有靈性的人一看便知。


    花陽很想交這個朋友,剛要出言介紹自己,對麵的人卻先出了聲,“我叫蘭舟,祖上是世世代代做仙醫的,如果姑娘不嫌,可否跟我交個朋友?”


    花陽哪裏還會反對,連連點頭表示贊同,“我叫花陽,你叫我阿陽就好,是山上赤鬆子的徒弟,才剛來了兩月有餘,看見你就很喜歡你,你不說我也很想交了你這個朋友!”


    蘭舟比她年長幾歲,已是識得情愛的年紀,聽她說喜歡自己,雖知不是自己想的那層意思,卻還是羞紅了臉,雙眼不敢直視花陽,“這樣甚好,隨後摸了摸身上,隻摸到了剛用的琉璃瓶子,更有些羞赧,“初次見麵,我也沒帶什麽送給姑娘,隻是我最近正在製一味藥丸,是助女子美容養顏之用,等我做好了,就送給阿陽幾顆罷!”


    花陽正是豆蔻年華,哪有不愛美的道理,瞬間覺著這個朋友乃是個寶貝,突然想起一事,忙擼起袖子給他看,她禦劍摔傷了的事不敢告訴師父,一是因為怕他責罵自己,二也是跟他說這樣的事很是不好意思,今日遇的這個傻傻呆呆的蘭舟,不知是年齡相仿還是怎的,自己對他沒什麽隔閡,願意把這些糗事爛事都說給他聽,尋求他的幫助。


    蘭舟這才發現那雙蓮藕一樣的皓腕上竟鋪著幾片淤紫,忙問花陽是怎麽弄的,花陽隻得如實相告,他出門采參沒帶傷藥,就說什麽都要拉著花陽去他家的醫館裏坐坐,花陽無奈,隻得答應。


    ******


    蘭舟家的醫館叫蘭氏醫堂,裏麵坐診的還是他的爺爺蘭藥師,老人家精神飽滿,見了孫子拉著個姑娘回來很是高興,銀色的鬍子都樂地一顫一顫,看著花陽又看看蘭舟,又對著蘭舟嘿嘿一笑,“傻小子?終於開竅了!這還是頭一次見你帶姑娘回來呢!”隨後又看向花陽,“小丫頭,本地人嗎?”


    花陽不知他什麽意思,剛要回答,卻被蘭舟搶了先,“爺爺,你胡說些什麽呢,這是我今天新交的朋友,手受傷了回來醫治的!”說罷就拉著花陽到了一旁,拿出藥布藥膏,挽起花陽袖口,認認真真包紮了起來。


    老爺子正在給個客人把脈,斜著眼睛瞄了眼兩人,嘿嘿一笑,哼……還怪我想多了,分明就是有貓膩……


    作者有話要說:  有人喜歡這個文嘛,有小可愛留個言提提意見嘛,俺會好好聽取意見的啦~


    ☆、月下之吻


    這日師徒兩人正在打坐,屋簷上亦有兩隻雀兒不停地啁啾,卻不知哪裏來了隻烏鴉,呱呱地夾雜其中,甚是詭異突兀。


    赤鬆子皺了皺眉頭,再也忍受不了,徑直朝著殿外走去,果真見了鬼鬼祟祟趴在樹上的畫秋兒和白皎皎。


    畫秋兒他是見過的,而且他還明確告訴過她,不要在花陽課業繁忙的時候來找她,那時候她也是答應了的……而另外一個他雖是沒見過,卻怎麽看怎麽麵熟……是了,她是長得像從前那個經常纏著自己的小狐狸精,叫白三的。


    赤鬆子皺眉看著白皎皎,“白三娘是你什麽人?”


    白皎皎這麽個愛聽牆角兒的人哪裏會不知道自己娘親從前的那些事兒,聽他這麽一問,心中警鈴大作,“我可不是白三娘的女兒,再說了,我娘親跟我爹爹感情很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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