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婆婆無奈,看著畫秋兒高興地跟個傻子似的,也跟著搖搖頭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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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陽現在才知道畫秋兒心心念念的皎皎是一隻小白狐。


    兩人到了白皎皎家裏的時候門前正站著個美婦人嗑著瓜子,雖是身著一身白衣,卻絲毫不減明艷。


    美婦人看到兩個小孩兒,瞧瞧這個瞧瞧那個,妖嬈一笑,“秋兒啊,來找我們皎皎玩?這個小姑娘又是誰啊?”纖細白嫩的手指一指,塗抹的粉紅色的指甲衝著花陽。


    畫秋兒一提到花陽這個朋友就很是自豪,連忙解釋,“她是赤鬆先生的徒兒,我新認識的朋友,來介紹給皎皎認識的!”隨後又戳了戳花陽,小聲嘀咕,“阿陽,快叫三娘!”


    花陽也是跟著一笑,“三娘好!”


    白三娘聽她是赤鬆的徒弟,不免仔細打量了一番,赤鬆子是何等人物,自己年輕的時候還傾慕過他,奈何那樣的人兒一心求仙問道,眼裏哪有自己,後來才認識了白皎皎她爹胡七弦,生下了個女兒白皎皎。


    雖是沒有得到赤鬆的回應,但好歹也是仰慕的,聽說花陽是他的徒兒,一時愛屋及烏,拉起花陽雙手,笑得甚是嫵媚,“那就快進去罷,我家皎皎定是喜歡你的!”


    花陽第一次見了皎皎的時候,她正在院子裏撲著蟋蟀,屁股撅的老高,兩手不知在地上捂住了什麽。


    畫秋兒則是顛顛跑去,也趴在那眨巴著眼睛,“皎皎,又抓到了,真是厲害!金寶兒的錢恐怕都要被你贏去了吧!”


    花陽見兩人都是撅著屁股,也好奇地走上前去,“皎皎你好,我是花陽!”


    白皎皎這才發現多了個人,忙把撲住的蟋蟀裝進胡七弦編的竹籠裏,一時臉上手上俱是灰塵,伸出那隻黑黑的小手就要跟花陽握手。


    花陽也不嫌棄,連忙上前回應地握了握,見她灰塵之下的皮膚白皙細膩,一雙眼睛隨了她母親幾分,如剪水一般清澈見底,小巧的鼻子俏皮可愛,長大定是個如白三娘一般的美女……


    花陽初次見到皎皎,跟畫秋兒也認識的不長,本該扭捏別扭,但因著這三人都不是一般的姑娘,臉皮一個賽過一個,又是天生的自來熟,相處了一會就如久別重逢一般,竟是毫無隔閡了。


    花陽這才知道,原來秋兒和皎皎在方壺山上都是異類,畫秋兒是個半妖半仙,皎皎卻根本就是個狐妖,山上其他年齡相仿的孩子都是地地道道的神仙後裔,哪裏願意跟她們兩個過多交往,因此兩人交好,也頗有一番惺惺相惜之意。


    但除此之外,皎皎倒是家庭幸福和睦,她的娘親白三娘本來是妖界的一枝花兒,追求她的男子多的是,其中就包括富家子弟胡七弦,誰知白三娘不知哪根弦搭錯了非要修仙,自己背著行李來了方壺山,胡七弦亦跟著追了過來,說是要一齊修仙,雙宿雙飛,到頭來兩人誰也沒修成那個仙,倒是在這裏過上了日子,生下了白皎皎。


    跟她相比畫秋兒就慘了許多,她的身世連她自己也不能說的很清楚,隻知道她娘本是方壺山上一個小仙,卻愛上了她的爹爹,而爹爹是個妖界中人,兩人相愛不被世人看好,卻還是生下了自己,若是自己像皎皎那般是個純純的妖精倒也不錯,隻是這樣半妖半仙的身份就略顯尷尬,隻怕自己到哪都不受待見,這麽多年,也隻有一個婆婆把她一手帶大。


    畫秋兒和白皎皎雖是被人視作異類,有些不受待見,卻也正是因為如此練就了一張厚厚的臉皮,因著家中親人的陪伴照料,還有兩人的形影不離,也是生活的無憂無慮,天真爛漫。


    而且她們沒有神仙的身份拘著,反而更加可以放開了玩,別人家的孩子修習法術的時候,她們倆就在那邊和著泥巴,別人家的孩子正在用功讀書,她們倆就已經翻牆越舍,飛簷走壁,看著那些一邊讀書一邊斜眼看著自己的乖巧孩兒,更是得意萬分。


    但其實她倆不受待見也並非就都是因為身世的問題,更多的卻是因為這兩個女孩子太過調皮搗蛋,竟是比男孩子還要淘氣幾分,就是前幾日,兩人還合夥把一個男孩子給打了,被人找到家裏來。


    萱婆婆還屬於正常的家長,知道孩兒闖了禍淘了氣還知道管束教養,白三娘卻是不同,她家皎皎這個性子還是她一手培養出來的,她說女孩子要有個性,白皎皎上了樹,她獎勵一隻簪花,白皎皎把人家的寵物貓變成了野豬害得主人找了半月,白三娘亦跟著笑了半月,白皎皎打了人家男孩,她卻是讚賞不已,說她有老娘當年風範……


    有人勸慰胡七弦管束管束自家娘子還有女兒,胡七弦表麵上應承,實際上哪敢管教,明眼人一看便知,他姓胡,她姓白,連女兒都隨了她的姓,自己在家中是個什麽地位不是明擺著麽……


    作者有話要說:  可憐的胡七……


    ☆、小舟大夫


    禦劍飛行這麽高端的事情,一時半會是學不會的,這不僅需要能夠用意念控製著讓劍飛起,還要有足夠的平衡能力讓自己不半途栽下去。


    花陽連使用符咒都剛剛學會,又怎麽可能會用意念禦劍?不過赤鬆子說,要她先練好平衡能力,這就給了她一把“聽話”的劍,想要去往哪裏隻要說一聲便是,隻不過要掌握好身體的平衡,這對花陽來說,也實在不是一個易事。


    正巧這幾日赤鬆子去參加南極仙翁小兒子的婚禮,已經走了兩日有餘,隻留她一人在方壺山上練習。


    花陽起初自是不敢飛的太高,飛的越高摔的越疼,這個道理她還是懂的,饒是如此還是被摔的不輕,手肘膝蓋都是青青紫紫,像是一個沒人管的孩子,可憐兮兮。


    赤鬆子回來的時候,花陽剛好從劍上跌下,嚇得他趕緊召了一片雲,把她在半空中托住,這才鬆了一口氣。


    赤鬆看了眼花陽,見她一臉灰塵,也不知是摔的還是怎的,一時有些心疼,忙問,“你這是怎麽弄的?這幾天我不在你自己練的怎樣?可傷到了?”


    花陽想起他以前檢查自己符咒時那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哪裏還敢說出實話,此時連連搖頭,“沒有沒有,當然沒有,隻是擦破了點皮,如今已經好了!”


    赤鬆子也未多想,且花陽是個姑娘,自己雖是她的師父,畢竟男女有別,想要檢查也不方便,聽她說已經好了也就相信了,微微頷首,衝著她微笑了一下。


    不過見了她剛剛跌下的情形,他一時也不指望著她能短期學會了,可方壺山是個海島,很多地方山勢又很崎嶇,總要給她想個辦法能夠來去。


    赤鬆摸了摸袖口藏著的東西,本不想現在就給她的,免得滋生了她的懶惰,如今看來,不給她也是不行了。


    花陽本正撒謊撒地心虛,低下頭來看著自己腳尖,卻聽上方赤鬆子輕嘆了口氣,溫和的聲音悠悠傳來,“為師這次回來還帶了個禮物給你……”


    花陽眼睛一亮,忙抬起頭來望著赤鬆,見他揮了揮袖子,一團白蒙蒙地東西竟是從袖口飄出,漸漸舒展開來,原是一片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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