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盜竊dna的女總裁,在盧世剛死前所接觸的人員裏,她是唯一一個沒有接受問詢的。


    雖然希望渺茫,但如果對方肯予配合,至少能還原出盧世剛生前最後的動態。盧世剛把懺悔的十字架標在這個帳戶旁邊,是否暗示了什麽呢?


    “這十字架已經生鏽了,年頭很久遠,但出入帳的記錄卻是今年的。”房靈樞把十字架提在眼前:“換句話說,盧世剛是特意把這個十字架找出來,夾在這一頁的。”


    粗糙的彈殼十字架在他眼前晃動著。


    房靈樞有種詭秘的直覺,他總覺得這個漏網的目擊者,也許會帶來意想不到的收穫。


    這一下誰也說服不了誰,房靈樞花式賣萌,鄒先生據理力爭。


    兩人對峙了半天,賣萌的贏了。


    “你知不知道對方是豪門財閥的副總,要約見她是一件很難的事情。她是南京有名的local bully,如果以警方的身份和她見麵,那要等上許多天。”kevin嘆氣:“再者說,你的身體狀況,也不允許長途跋涉。”


    言下之意,要讓這個女人來長安問話,是不可能的。鄒凱文不明白房靈樞為什麽非要繞這一個大圈,他辦事隻講邏輯,“直覺”這東西隻適用於愛情,不能適用於辦案。


    “所以我要拜託你的私人關係,你朋友不是跟她有交情嗎?”房靈樞拿手指在他胸口畫圈兒:“kevin叔叔~求你啦~我身體能堅持的!”


    無理取鬧,房靈樞開大招發嗲。


    “撒嬌不是籌碼,你總是提一些過分的要求。”kevin按住他的手:“乖一點,不然我要辦你了。”


    你真是心有靈犀,房靈樞色眯眯地看他,說得沒錯,兩件事都是他想幹的。


    爸爸不在,家裏沒人,吃飽喝足還不允許有點兒其他想法嗎?!


    鄒醫生將一雙溫潤的眼睛看向他:“說吧,先滿足你哪一方麵的欲望?正義的?還是肉慾的?”


    “正義。”房靈樞毫不猶豫。


    “唔,令人失望的答案。”


    “快點。”房靈樞輕輕踢他:“幫我聯繫你那個私人偵探的朋友,我用肉償。”


    鄒醫生搔搔眉頭:“你現在的身體是透支帳戶,居然還敢跟我開天價。”


    “快點嘛。”


    kevin把他的小房警官光溜溜地拖進懷裏,拿過手機,他撥通了上海的電話。


    房靈樞聽不清對方說了什麽,隻聽到kevin在談條件,這個禽獸嘴上彬彬有禮地談事情,手在下麵四處偵查。


    房靈樞此刻有求於人,當然不敢反抗,他乖乖地閉眼享受。


    “你就告訴她,我是盛駿基金會會長的兒子。”kevin抵眉道:“警方約見她不同意,商業會談她總不會拒絕。”


    對麵又說了什麽,kevin笑道:“這不關你的事,算我欠你一個人情。”


    下一句房靈樞可就聽清了,對麵大笑起來:“kevin鄒,我第一次見你把這個身份拿出來擺譜。”


    “能夠保密當然最好,我私下來中國,不想多惹麻煩。”kevin搔搔房靈樞的臉,“就先動用你的關係吧,隻要能見到她,我就能說服她合作。事不宜遲,就是明天。”


    對麵簡直無奈了:“已經十點了,鄒公子,你讓我十點鍾去叨擾海龍副總?”


    “對商業精英來說,十點鍾還不是休息的時候。”kevin瘋狂甩鍋:“真要遷就她的時間,那上午是辦公時間,中午是休息時間,晚上是用餐時間——我要等到什麽時候?”


    不愧是基金會長的少爺,你真是熟知成功人士的高冷做派。


    房靈樞在他懷裏爆笑出聲。


    那頭也聽見了:“行啊你,逍遙快活的當口還在使喚我。準備明天的機票吧,我保證讓她見你,待會兒我把她電話發給你——記得你答應我的事情。”


    電話掛了。


    房靈樞好奇:“你答應他什麽了?”


    “一點小事。”kevin不肯明說,隻是按住他吻起來,偏偏房靈樞的電話又響了。


    是房正軍的。


    正是柔情蜜意的時候,鄒凱文頓時生了惡作劇的心思,他按住房靈樞,自己把電話接起來:


    “爸爸,我和靈樞在接吻,有什麽事?”


    房正軍在那頭怒吼:“我開的免提!”


    房靈樞想打死這個騷公雞,他趕緊搶過電話:“怎麽了爸?”


    “你倆說對了。”房正軍掩飾不住的喜意:“我們才查了兩個站,就有線索,盧世剛真在上麵有大量訪問記錄。”


    房靈樞和鄒凱文全都坐起來了。


    “不過不是天主教,是一個佛教綜合網站,上麵什麽都有。”


    這都不是事兒,有就行了啊!


    “都寫了什麽?”


    “還不清楚,網站是每三個月自動刪除,剛把他的記錄全部刪掉了。但工程師說可以恢復,我們這邊正在做數據復原。”房正軍也是喜上眉梢,他幹咳兩聲,走去門外:“你們倆早點睡——你身上有傷,別跟小鄒亂來!”


    你說這些有什麽用,電話掛了,他們立刻就亂來,不僅狂喜亂舞,還驚濤駭浪。


    第41章 鄭總


    房靈樞忘記是在什麽書上讀過了, 仿佛是一本通俗讀物, 它說人的運氣就像撒在棋盤上的大米,這裏少一點, 那裏就多一點。捱過壞運氣的日子, 好運氣總會到來。


    這說得很有道理, 又或者是天意也為冤死的受害者感到不公,總而言之, 許多意想不到的線索和證據, 都從天而降地砸下來。


    他和kevin趕赴南京,專為去見那位最後的目擊者。頗經周折, 午後兩點, 他們終於見到見到了這位女總裁。


    對方名叫鄭美容, 長得其貌不揚,但身材高挑,妝容亦精緻華麗。她是毫無疑問的自強女性,一身都是商場中廝殺出來的淩厲派頭。


    房靈樞和鄒凱文都覺得她很美——這美麗並不來源於容貌, 而來源於氣質。她挽一個正紅色的鱷魚皮手袋, 頸子裏是一串光耀奪目的紅寶石項鍊, 恰恰輝映她唇上火辣的顏色,她看上去像個亞馬遜女戰士,隨時能打仗。


    房靈樞打量她一身裝扮,除卻手袋項鍊,大多非黑即灰,哪一件都不甚起眼, 但哪一件都不便宜。


    她對這兩位來客並不很看重,直接在寫字樓下的咖啡座約見——這是專為員工服務的咖啡座,算是營業性的茶水間,上班時間,幾乎沒什麽人。鄭總啪啪啪地踩著高跟鞋進來,瘦削的手指向吧檯裏一點,服務生就送出三杯黑咖啡,外加一個三明治,之後心領神會地把大門牌子翻作“close”。


    黑咖啡和鄭總一起落座,服務生避進休息間了。


    兩個彪形大漢在鄭總身邊無聲地立定。


    “我很忙。”她連招呼都不打,坐下就說:“隻有一個小時的時間給你們,這還是看在江先生和李總的份上。”


    說著,她拿起三明治來吃:“午飯我都沒吃,時間留給你們。”


    鄒房二人對她的傲慢不以為忤——對方是什麽來頭,金融巨頭的副總,能施捨兩份薄麵肯予會談,已經是了不得的客氣。


    房靈樞掏出對付神經病專用綠茶臉:“鄭總,辛苦你了。”


    kevin是慣會奉承的騷人,比房靈樞更懂得旁敲側擊,他不向鄭總問好,隻看著房靈樞:“中國職場女性,都是這樣優雅嗎?我在華爾街也沒有見過這樣性感的豹子。”


    他故意把聲音壓得很低,馬屁就是背後聽才慡快。


    兩個騷人左右夾擊,所謂話看人說,如果說話的人獐頭鼠目,那這話講出來其實是很討厭的,但房靈樞和鄒凱文二人一個乖巧清秀,另一個風度翩翩,憑你是什麽夜叉婆呢,聽了這話也要暗慡。


    鄭總可不上他們的當,不過鄭總還是很講客氣,她撇開房靈樞,隻向鄒凱文微微一笑:“鄒公子,有話就問吧,我也不是鄭總了,海龍集團已經改了主子,我現在跳槽在一個小娛樂公司,如果你們要問海龍的財務,恕我無可奉告。”


    鄒凱文並不意外,從長安到南京,高鐵六個小時,他已經詳盡地了解了這位鄭總的情況。鄒先生把房靈樞向身邊一攏:“我是專程陪他過來,鄭總,他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鄭美容這才拿正眼看房靈樞了。


    鄒先生懶得和她廢話:“我的情人,剛剛訂婚。”


    鄭總叼著三明治,表情很微妙。


    房靈樞不卑不亢地夾在他倆中間——上流社會真是不友好,對平民是連正眼也懶得施捨的,不過小房警官不介意。


    破案之外,他跟這種人也不會有任何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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